56. 我是人 原本中年男人是來打牙祭的……(1 / 1)

原本中年男人是來打牙祭的, 但是看到範月行之後,審判範月行的念頭一下就衝了出來。

他的語氣變得尖銳,伸出短粗的手指指尖直指範月行, 唾沫飛濺, 範月行不動聲色的將鍋蓋蓋上, 並擋住了鍋。

不讓這人的唾沫星子壞了她的一鍋湯。

可惜範月行的動作讓男人的動作激烈, 手舞足蹈的, 好幾次範月行都覺得他要打到鍋了。

“你能不能閉嘴。”範月行冷不丁開口,原本她覺得這種人不理他就行了, 慢慢的他自己都會覺得沒意思, 然後放棄找她麻煩。

但是現在範月行發現,這個男人, 越不搭理他他還以為範月行心虛, 越說越來勁。

中年男人,範月行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也沒有興趣知道,他顫抖著手, 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 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滑稽可笑。

範月行繼續補刀, “什麼叫做我們要喝的水,這是我給我自己煮的,我說過要給你喝了嗎?”

範月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他要喝範月行還不願意給的, 煩人的家夥。

男人被氣得捂住心臟,“這是我們大家的鍋……你怎麼能占用。”他也發現自己不講道理。

“什麼大家的鍋,大家的鍋在這裡呢。”宋盒英從邊上拎起一隻鍋,丟給男人。

“你要喝水自己煮去, 我這鍋是半碗都不會給你的。”範月行接了一嘴。

男人氣得臉都漲紅了,“這分明是你的工作……”

範月行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中年男人,像是在看一個智力低下的傻子,“我記得很清楚,分配工作的時候我的工作是‘生火’可沒有燒水這一條。”

範月行的眼睛裡全是嘲諷和鄙夷,男人被那樣的目光一看,如芒刺在背,感覺被拉倒聚光燈下,被成千上萬的人笑話了。

“我……我……你……”男人氣得結巴,踉蹌的離開了範月行的視線。

蓮藕易熟,範月行丟下去沒多久就熟了,但範月行想要軟爛一些的蓮藕,所以刻意煮的久了一些,待到鍋裡的湯變白,蓮藕也軟爛,範月行這才將掀開鍋,給自己盛了一碗。

放到旁邊冷卻……

旁邊的沈怡和宋盒英就沒離開過,兩人直勾勾的盯著範月行的碗,“我可以吃嗎?!”兩人齊聲問道,竟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範月行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然她煮那麼大一鍋乾嘛,可惜有人不領情,那範月行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兩人也不客氣,自己動手給自己盛了一碗,默契的找了個地方蹲著等湯冷卻去了。

還沒喝呢兩人就有預感,這玩意兒會很好喝。

乳白色的湯汁裡飄著一些辣椒和花椒粉末,如果是以前的範月行,肯定要大罵,湯裡放這麼多花椒和辣椒,簡直神經病。

屁股不要了?

但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連日陰雨,空氣濕冷,她真的需要一碗又辣又麻又湯的湯,暖暖身體驅驅寒氣。

而且範月行放得也不多,都是粉末,喝下去也沒關係。

對著自己的碗裡的湯吹了很久,範月行摸著碗的邊緣,覺得不是那麼燙了,小心翼翼的輕啜一口。

熱湯的味道,就撲滿了範月行的口腔。舌尖的每一個感受味道的味蕾都工作了起來。

鮮香鹹辣,一口下去濃鬱的香氣襲來,範月行回味著這濃鬱的味道,又輕啜了第二口,接著小口小口的將這一晚魚湯喝完了。

熱辣滾燙的湯進入胃部,範月行整個胃部都暖了起來,額頭上還冒出幾滴熱汗,實在是爽。

範月行又喝了一碗,她還留有餘力,但不打算再喝了,歇一會兒撈些沉入鍋底的蓮藕吃。

沈怡和宋盒英對這碗魚湯的感受和範月行差不多,兩人連喝三碗,直到肚子撐的喝不下了才收手。

一區來的那兩人剛才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很多泥點子,聞著味來到了範月行的鐵鍋面前。

“這是什麼?”他們滿眼好奇。

聞味道應該是好吃的,但他們從來沒聞過這種味道。

“魚湯。”範月行回答道。

從一區來的那兩人剛才不在這裡,沒見識到範月行是如何懟那中年男人的。

大膽的開口找範月行要魚湯,“這個……我能喝嗎?”兩人同時開口竟是說出了一樣的話,兩人都被彼此之間門的默契嚇了一跳。

“可以。”範月行沒那麼小氣,而且給他們吃了,以後使喚起他們來也容易些,範月行眸色一沉,眼中閃過精明的光芒。

兩人作為從來沒吃過好東西的人,如果不是碰巧和範月行一起執行任務,怕是這輩子也吃不上好的,可以說,他們這一次是運氣爆發了。

範月行見他們動作笨拙,直接就‘海底撈’把她沉底的魚肉和藕也撈起來了。

自己還一愣。

“這是什麼?”

範月行在心裡白了他們一眼,“藕和魚肉,彆管是什麼了,是可以吃的。”

那兩人這才捧著碗到一邊坐下。

剛從鍋裡盛出來的魚湯,柴火還在繼續燃燒,魚湯也是滾燙的。兩人手被燙著了,好在沒有貿然往嘴巴裡倒,把嘴也給燙一次。

放涼之後,兩人開始小口小口啜飲,第一口就被鮮香的魚湯給征服了。

他爹的,活了這麼二十多年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

不顧魚湯滾燙,直接大口大口的喝著,滾燙的魚湯順著食道暖到了他們的胃部,隨即他們又開始品嘗藕和魚肉。

看起來是製作這鍋湯的原材料,兩人沒有太多的期待,但一口咬下去他們是真的震驚了。

魚肉軟爛,都成肉糜了,但是還是保持著魚肉的鮮美,一點辣味一點麻味,將魚肉的味道發揮到極致。

至於藕就更神奇了,被範月行切成了片,上面全是窟窿,這種奇特的植物他們真的沒見過,這東西也不是範月行帶著的,而是她出去找柴火的時候找到的,這就更加神奇了,為什麼隨便出去逛幾下都能找到能吃的東西呢?

其實他們一開始是懷疑的,這東西能不能吃啊?但喝過魚湯之後他們不在懷疑了,這麼好吃的東西,即使是有微弱的毒性他們也要吃下去,不過就是中毒嗎?根本沒在怕的!!

藕被煮的軟爛,原本就粉粉的藕,現在吃起來綿綿的,而且很神奇的是,咬一口竟然拉絲。

“臥槽,我變成蜘蛛了!”那人驚喜的和同伴炫耀。

細細的絲十分明顯,他同伴手賤摸了摸那些絲,然後那些絲就被弄掉了……

“這些絲,沒有傷害,倒是神奇。”兩人都‘海底撈’撈起好多的藕片,拉絲拉得不亦樂乎。

等他們回過神來,魚肉藕片連帶著湯湯水水,已經乾下去四碗了。

已經是飽得不能再飽了!

兩人打了個飽嗝,他們沒注意到的是,喝魚湯開始,他們倆就沒覺得冷了,魚湯的溫度從胃部蔓延全身,甚至還讓他們額頭冒出些許汗珠。

單純的熱水做不到這樣!!

於是兩人看向了燉這鍋魚湯的人,範月行!

在範月行熬魚湯的時候他們沒在這裡偷學,倒是有些可惜了,但是無所謂,後面的路還長,他們仔細盯著,定能窺到其中奧秘。

中年男人不知道,在他大聲斥責範月行亂加東西的時候,一區來的那兩個人已經盤算著偷學了。

魚湯就放在火上煮著,越到後面越是精華,但他們都喝不下了,範月行也沒打算浪費,現在是喝不下了,明天早上起來還是可以喝的。

今天一天雖然前進速度緩慢,但無人受傷,還享受了這麼美味的一鍋湯,總而言之是比較不錯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起來,幾人把剩下的魚湯分了,用剩下的藕也被放在了黑虎的背上背著。美其名曰不能浪費,但範月行看他們就是想吃……

接下來六人極速前進了三天,中間門燉鍋魚湯,蹲過豬腳湯,還燉過鹿肉湯……

全員都大飽口福,中年男人被排擠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後也拉下了面子跟範月行討要一碗湯。

美其名曰,我嘗嘗味道。

範月行手一指,沒有多多說話,湯和碗都在那裡呢,想喝不能自己盛嗎?難道還要她伺候?

不過這男人真的是……就算死了半年嘴巴也是硬的……

中年男人最後自己去盛了一碗,其他人都是這麼做的,他也沒覺得被區彆對待的。

喝下一口他就忍不住喟歎道,“好湯……”

但才說出一個字他就想起來了,這是他的死對頭(單方面)做出來的東西,於是話鋒一轉,“好燙。”

範月行,“……”弱智。

在藕被耗光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明鏡湖泊,湖面寬廣,站在岸邊望過去,竟是有了大海綿延不絕之感。

因為湖泊的形狀不規則,範月行站著的地方看不到湖泊的全貌。

雖然那人說是在明鏡湖出的事,但這湖這麼大,要搜索一遍也不簡單。

因為那操控人心的異獸,他們也不敢太過分散,最後三人一組,男女自然分開。

一區來的那兩個對此頗有微詞,因為他們不僅沒和範月行分到一起,還得到了中年男人這個大禍害。

但他們的反抗也沒多大意義,範月行一組三人都挺樂意的。

於是他們還是分開了,從腳下的地點,一隊人往左一隊人往右,最後在湖泊對面彙合,如果有情況。

那就放信號彈。

到時候另一隊的人自會想辦法前來支援。

範月行三人往右,另外一隊往左,黑鷹騰飛上天在天空觀察,看起來還頗有正式小隊的味道。

到了明鏡湖之後,遇到的異獸也多了起來,走出半小時,三人就遇到了五波異獸。

範月行拔出投擲出去的匕首,甩乾上面的血水,半小時五次,這真的不是正常的頻率!!

但三人都不是什麼萌新,也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

而另外一隊也沒放出信號彈,說明他們那邊情況也沒什麼危險。

漸漸地範月行在泥濘的泥土之中看到了一些腳印。

腳印是在前面,她們還沒走到這裡呢,所以不是她們的腳印。

那麼問題來了,這些腳印是誰呢?

範月行眸色一沉,抬手讓另外兩人注意腳下,而後她附身看向地上的這幾個慌亂的腳印。

看起來挺新鮮的,像是才踩不久,不然這些黃豆大小的雨滴,以及彙聚成小溪的水流,很快就會將這些腳印衝刷乾淨。

實際上已經衝刷掉不少了,範月行看著腳印坑裡的那抹紅色,“你們來幫我看看,這是不是被稀釋後的血?”因為顏色太淡,範月行都分辨不出這是泥土的顏色還是被稀釋之後的鮮血的顏色。

需要另外兩人的判斷。

宋盒英和沈怡兩人也彎下身看了兩眼,她們也不確定聲音中帶著一股猶豫不決的味道,“應該是……血吧?”

範月行在檢查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痕跡。

樹枝被折斷了些,看起來是被什麼東西撞斷的,同時範月行還看到了異獸的腳印。

像梅花一樣,是鹿腳。

“你們二區沒回來的那兩人的契約獸,有鹿嗎?”範月行直接看向宋盒英問道。

“沒有。”宋盒英快速的搖了搖頭。

“這裡有個鹿腳印,我看著像同時踩的。”範月行也不太確定,雨水帶走了太多的痕跡,即使是她們從這裡走過之後不久,留下的痕跡也將在雨水的衝刷之中悄悄消失。

宋盒英和沈怡都是經驗豐富的痕跡專家,但見到這樣的痕跡,也不敢貿然開口。

“不敢說。”

“算了,暫且就當是同時發生的吧,那邊的腳印是兩個人的,而且是男人。”範月行淡淡的開口鞋底的花紋不一樣,而且兩個人的尺碼都非常大。

“難道是那倆個人逃出來了,然後和這裡的異獸搏鬥,受傷了?”宋盒英語氣激動的說出自己的猜測,範月行也不知道她這樣的猜測到底是積極還是消極。

逃出異獸的控製是好事,但逃出之後又被異獸襲擊還受了傷,又變成壞事了。

而且範月行的直覺告訴她,逃出異獸的控製沒那麼簡單。

不然那麼多人怎麼一個逃脫控製的都沒有?

但宋盒英在擔心二區居民的生命,範月行也不敢多說。

忘掉了這些足跡之後三人繼續前進。

又走了個2000米,遇到了兩波異獸,一波是從水裡跳起來攻擊他們的,另一波是從背後玩偷襲,都被他們輕鬆解決。

範月行猝不及防被魚尾巴抽了一下表情都懵了。

神經病啊!從水裡跳起來攻擊,至於這樣嗎?

當然最後那魚的結果也不好,不僅是被範月行殺了,還被範月行用木棍釘在樹上,讓它死後忍受日曬雨淋。

宋盒英和沈怡看著報複心突然上來的範月行噗嗤一笑。

還是個小孩子。

範月行長得幼嫩,本來年齡就小,平時總是高深莫測的拿出其他人沒看過的東西,做出其他人沒吃過的食物。

其他人都忘了她的年齡,今天這麼一出,沈怡和宋盒英又想起來了。

捂著嘴偷笑了兩聲,不敢太張狂。

又走了幾百米,此地一隻異獸屍體倒在地上,正是範月行剛才判斷出的,擁有梅花腳印的異獸鹿的屍體。

範月行心中拉響了警報,屍體在這裡,製造屍體的人,想必也不遠了……範月行走上前去摸了摸異獸的屍體,還溫熱著,剛死沒多久呢。

另外兩人也上前查看一番,後三人仔細的盯著附近的每個角落尋找蛛絲馬跡,例如腳印、血跡什麼的。

還真讓她們找到了,一個不明顯得腳後跟。

三人追了上去,越往後走,地上多出了一些血點子,有人受傷了。

走了五百米之後,範月行就聽到了前方沉重的腳步聲音,像是在搬運某種重物,但沒什麼力氣,所以走得很艱難。

範月行停下腳步示意另外兩人也掩飾自己的動靜,隨即小心翼翼的接近前方的人。

確實是兩人,一人受傷從背影上看是昏迷了,無力地靠在另一人的肩膀上,頭耷拉到一旁。

兩人都是男性,身上有些血跡不知道是誰的,還是說不是他們倆身上的。

範月行三人雖然減小了自己的動靜,但顯然前面的還清醒的那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腳步詭異的亂了一瞬間門,從範月行的視角看,他應當是發現了後面有東西在跟蹤他,但不確定是人是異獸,隨即冷靜下來,繼續前行。

都被發現了……範月行覺得也沒必要藏了。

於是範月行主動出聲,“等一下,我是人。”

範月行一個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