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第20章

這天晚上,滿身瘡痍的星野涼艱難地爬回家裡,身心俱疲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可樂疑惑歪頭:“喵?”

它在床邊徘徊了一會,噌地跳上|床,伸出爪子試探性地碰了碰床上的男生。男生把臉埋在被單裡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可樂震驚:“喵!”它養的兩腳獸死了!

“我沒逝......”聽著它焦躁的叫聲,男生的聲音透過床單悶悶地傳來。他艱難地翻了個身,呢喃道:“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打不動了......”

可樂蜷縮在他身邊舔毛。他看了它一會,閉上眼數了三秒,然後一鼓作氣地坐起身,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嘴裡還在嘟囔:“這些人都是魔鬼嗎?一個個的,練完這個練那個。我算是知道夢裡的那些人為什麼打這麼久了,敢情現實裡的高中生也這麼打......”

“這麼說這個夢還挺真實的?”星野涼動作一頓,又立刻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連這個夢都真實的話,莫非現實中真的有我這樣的排球?”想到自己平時打的球有可能是他同病相憐的同胞,他又是一陣擺頭。

圍觀了一切的可樂淡定地換了隻爪子舔。很好,它家兩腳獸又恢複正常了。

像往常一樣做好貓飯,星野涼迅速衝去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等他出來後,又把貓咪吃完的飯盆拿去清洗。做好一切,他強行按捺著躺下的衝動,全身拉筋放鬆完後才小心地拉開被子躺下。

他放任自己陷進柔軟的床裡,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睡著前的那一刻,星野涼的腦子裡迷迷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今天都打這麼久了,應該不會做夢了吧?

——嗬嗬,怎麼可能?

感受到頭頂一道強光,星野涼感覺靈魂在從他的天靈蓋出走。想起自己睡前的那個想法,他仿佛聽到了上帝在笑著對他說:“你想得真美。”

想得真美——

真美——

美——

你媽的,為什麼。

是誰說的,人在累到極點的時候不會做夢?是誰?給他站出來!

星野涼罵罵咧咧地睜開眼,然後被強光亮瞎,又罵罵咧咧地閉上了。

他這造的是什麼孽......

星野涼默默地給自己翻了個面。算了,希望今晚能遇到像昨天那個一樣溫柔一點的——

下一秒,一隻手抓住了他。熟悉的被捏住命運的後頸的感覺讓他心頭一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接著,他被拋到空中,一個大逼鬥下來,他以熟悉的旋轉方向和飛翔速度朝著地面砸去。

這熟悉的眩暈感......

怎麼又是你?!該死的左撇子!你這個星期也就歇了一天!還我昨天的溫柔小白毛啊!

星野涼擦掉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行了,溫柔是不可能的了,隻希望他今晚彆

被打死:)

看著朝他走來的人,

他習以為常地躺平閉眼。

來吧,

他已經準備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星野涼一直以這樣的高速運動飛翔在體育館的空中。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星野涼已經從最開始的暈眩變成了現在的麻木,打球的人還是沒停下來。

星野涼:“......”

這人的持久力是不是有點離譜了?這是人?而且還是高中生?真的不是從外星來的恐怖分子嗎?

即便星野涼在心裡如何吐槽,他依然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打來打去。到後來,今天剛經曆了魔鬼練球的星野涼也不由得敬佩起這位夢中的同學。

同學,你是有點牛逼在身上的。

最後,沒辦法反抗的星野涼隻好按照以前的習慣,觀察起這個人的姿勢和手法。

什麼?你問他過去的一周為什麼不觀察?

笑話。你來試試!他能用一周的時間適應這個旋轉也是全靠他前四年的經驗積累,換個人還能清醒嗎?

星野涼冷哼一聲,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有了點驕傲和優越感。帶著這個感覺,他沉下心,第一次開始觀察這個左撇子的打球。

嗯,拋球,助跑,起跳,這個大力跳發很漂亮......傳球,又是他,扣球——

幾輪下來,星野涼在腦子裡有了大概的圖示。這個左撇子同學,在跳發時,習慣在擊球前手指用力,給球帶上更強的旋轉。怪不得之前他會被轉吐......

然後就是接球,這人接球倒是不多,幾乎都是在扣球進攻。進攻的球路十分多樣,直線球和斜線球都能打,而且力度很強,所以對面的攔網幾乎攔不住他。

噫,要是攔網的是他,手得多痛啊。

不過這個多變的球路,和被接時砸在接球人手上的角度,怎麼莫名有點熟悉感呢......

星野涼在飛翔中陷入了沉思。

在哪裡遇到過?夢裡嗎?好像不是......那難道是現實?要說起左撇子的話,他最近遇到的就隻有隊長一個,可是怎麼可能——

慢著。

星野涼的思緒突然一頓。白天裡接牛島若利100個球的痛苦記憶在他的DNA裡竄動。

不會吧。不可能吧?

但隻要一聯係在一起,再去看這個左撇子的打法。

這,這不能說是毫無關係,隻能說是一模一樣啊!

看看這高大的身影,看看這熟悉的暴扣,星野涼感覺自己此刻不存在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左撇子同學又是一個扣球進攻,星野涼帶著習以為常的旋轉砸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位置。

這一刻,他頓悟了,他大徹大悟了。

他的眼角甚至閃過一絲淚花。

如果這都不是隊長,那他白天裡接的那100個球就是在白白挨打!

清晨的陽光被死死拉緊的窗簾擋在外面。這本應該是一個閒

適的周末。

昏暗的房間裡,少年渾身一個激靈,猛地乍醒。旁邊的三花貓毫無所覺,仍然香甜地沉睡著。

躺在床上的星野涼毫無靈魂地盯著頭上的天花板,仿佛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此時此刻,他覺得他的世界就如同這個房間一樣昏暗,帶著讓他眼前一黑,寧願自己從沒有醒來的魔力。

一滴不存在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為什麼?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經曆這樣的事?為什麼是他?

累了,毀滅吧這個世界,他真心的:)

*

又是一個痛苦的周一。寒河江勇將走進教室,坐下,回頭。

寒河江:“我去!!”

寒河江:“......”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憋出來一句:“今天是幾年幾月幾號?”

帶著比上周更加難看的臉色的星野涼:“......”

打開手機確定自己沒有穿越之後,寒河江勇將這才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這次真的沒事?”

星野涼頂著雙死魚眼看著他:“嗬嗬。”

“還能嘲諷我,看來確實是沒事。”寒河江放鬆下來,“你這又是怎麼了?不會又感冒了吧?不應該啊,這兩天天氣轉暖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不可能會連續兩個星期都生病啊。”

“不。”星野涼撐著腦袋,語氣幽幽地說,“你大哥我隻是悟到了些人生道理。”

“好嘞,您說。”

星野涼臉色沉痛地開口:“當人痛苦到極點的時候,是真的會麻木的。”

寒河江:“......”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你真出家了?”

星野涼:“......”

他擼起袖子,緩緩開口:“我如果要出家,應該就是為了把你揍死,然後再幫你超度。”

寒河江:“!!!”救命啊!這個人要謀殺親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