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1)

“請不要再裝了,這位先生。”毛利小五郎帶著自得,神色嚴肅說道,“你就是犯人吧?”

五條悟沒急著反駁,也沒承認。

他掛斷電話,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摸著下巴,頗有洗耳恭聽謙遜求教的意味:“何出此言呢?”

“死者的餐具除了自己就是借你之手,他總不可能自己害死自己吧?”毛利小五郎說道,“而且大家都擔憂驚惶查看死者之時,隻有你淡然地留在座位上,還有閒心繼續吃蛋糕,顯然心情不錯。”

“除了知曉一切真相,得逞的罪魁禍首,還有誰能有這樣悠然的情緒?”

隨著他的推測,眾人的焦點也逐漸聚集到帶著眼罩的青年身上,衝天白發造型特彆,身上衣料的樣式更是從未見過的奇特。

......而且還是全場最怪的那個。

他們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你這樣淡定,想必是做了萬全準備吧?但很遺憾,你遇到了我!”毛利小五郎驕傲微微揚起下巴,“速速認罪吧,這位先生!”

“哇——”五條悟聞言居然還非常捧場的鼓起掌,毫無被指認成罪犯的自覺,十分讚同道:“說的太有道理了!”

沒救了,螢裡奈仰天捂臉。

正要驚歎卻被搶先一步的眾人也被這操作哽住了。

雖然心裡明白小五郎的推理毫無依據可言,但五條悟這副姿態讓披著小學生外殼的工藤新一都一度語塞。

性格好怪的人......

與之相反的是,享受到追捧的毛利小五郎卻對其反倒十分欣賞,於是帶了幾l分關切,“自首有利於減刑,以我建議而言,在餐具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你還是快點承認一切吧,這位......”

"我姓五條。"

毛利小五郎從善如流,“......這位五條先生。”

“沒關係,我也挺好奇我是不是犯人呢。”五條悟不嫌添亂地說著沒有邏輯的話語,格外體貼地微笑說,“就等一下警官們的化驗結果吧。”

他動作輕鬆地翹起一郎腿,手肘抵在桌面上微做支撐。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做了多麼萬全的準備,也絕不可能逃脫的。”毛利小五郎裝模作樣地搖頭遺憾歎息,以一副過來人的長輩姿態頗為深沉道,“既然你執著如此,我也幫不到你什麼了。”

然後就被狠狠打臉了。

“什麼?!”毛利小五郎幾l乎要從椅子上跳上天花板,瞪大了眼睛,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餐具沒有毒?!!”

他不信,懷疑道:“或許是毒素全被死者吃進肚子裡了呢?這也有可能吧?而且這個人如果不是凶手,為什麼被我指控的時候還能那麼輕鬆笑得出來啊?”

“非常遺憾。”目暮警官為難地實話實說,“餐具確實沒有被投毒......”

“哎——”五條悟拖長聲音,居然還覺得有點失望,“沒有毒啊。

螢裡奈終於忍不住吐槽:“你是真的想去監獄旅遊嗎?”

毛利小五郎顯然沒從打擊中走出來,不可置信地一直低聲重複著:“怎麼可能呢?那究竟還能是誰呢?”

異變突生。

男人忽然身形一頓,猛地向後踉蹌恰巧倒回座椅上,他低下了頭,兩手擱置在大腿上,一副莫測的沉穩姿態。

“是的,凶手的確不是這位先生。”他說。

眾人忽然止住動靜。

氣氛寂靜下去,隻剩下男人低沉篤定的推理聲,“就在剛才,我已經知曉了一切,真相隻有一個......”

“犯人就是就是你吧,戴藍色耳墜的小姐?”

........

............

“真是神奇的經曆啊,你的朋友們跟你一樣厲害呢,螢裡奈。”一切結束後,踏上回高專路上的五條悟語氣鬆快道。

“沉睡的小五郎”的真相顯然瞞不過實力極好的六眼,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是枯燥生活中難得有趣的發現與日常。

因一些複雜的家仇恩怨而選擇毒殺的女人成功被繩之以法,作案手法並不算什麼驚天駭地的巧妙——利用男人吃點心自帶配茶的習慣,在他請求給自己的茶杯加熱水時悄悄混入了事先準備好的浸過毒藥後曬乾的,他也慣用的茶葉品種。

如果不是發現蛛絲馬跡的細節,在外人看來,這最後隻會被判定為店員應顧客主動的需求幫忙普通地添加熱水。

是的,凶手就是善心誘哄他們這些孩子遠離可怕屍體的店員姐姐。

人果然是複雜的。

“不過你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五條悟走在路上不由說。

螢裡奈完全不讚同,反駁他的看法:“比起身為咒術師的我,我的同學們才算是運氣好吧?”

身為完全普通人的小學生們才是真正的事件觸發機製吧?她默默吐槽。

不得不說,某種方面上她確實真相了。

“我說......”兩側的小麻花辮隨著走路的動作一甩一甩,螢裡奈與五條悟走在車水馬龍的人群之中。她抬頭差點閃到脖子,望向海拔出眾卻一點都沒有愛幼精神的青年問道,“我們要這樣走回高專嗎?伊地知先生什麼時候來?”

背上還掛著塞滿了課本的書包,要是夏油傑在這裡一定會自覺的接到他自己手中......此時此刻,她竟然不由得開始懷念起便宜爹的好來。

聽到幼女的聲音,五條悟這才稍微低下頭,語氣隨意:“啊,這個啊。”他笑容燦爛,“伊地知不會來了。”

“?”螢裡奈睜圓眼睛,“什麼?”

“因為怕來不及所以我讓伊地知滾蛋了自己飛過來的。”五條悟無辜地理所當然道,稍稍歪了歪頭,“現在他應該早就自己回去了吧?”

“......”螢裡奈無意識鼓起了臉頰,“那我們怎麼回去?”

“其實散散步也挺好嘛

......”雖然這樣說,五條悟下一秒就暴露了險惡的真實目的,“反正發覺你遲遲不回去傑肯定會找過來的。”

然後就等他順著把你一起接回去嗎?

螢裡奈深深驚到了。

“這有什麼好在意的,你一個人也能回高專吧?不是有一個長得很醜的會飛的咒靈嗎?”五條悟步履緩緩毫不在意道,似乎真是想享受人群之中片刻的悠閒。

螢裡奈:“我就是想好好坐個順風車不行嗎!”

“也可以啦。”已然一十幾l歲的青年自然地嗓音甜膩,想了想有些開著玩笑話說,“既然這樣的話,五條老師可以載你一程哦?”

螢裡奈疑惑看他:“你會開車?”然後又想到什麼,換了個問題,“你現在哪來的車?”

“車多慢啊。”五條悟一副金牌推銷員的腔調說,“當然是乘坐五條牌順風舒適急速列車啦!”

話雖這樣說,他眼底卻沒有幾l分認真的情緒。他並不認為螢裡奈會答應這個玩笑似的提議,畢竟比起未知的不著調的他人控製的旅程,警惕性從一開始就極高的幼女會更傾向於自己乘坐咒靈。

但出乎意料的是,螢裡奈居然看了他一眼,幾l乎可以稱得上是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好啊。”

這有什麼?她甚至有點期待,想當年,她也是憤憤發言“為什麼獎勵漏瑚?!”的五推一員呢!

“嗯?”五條悟少有的意外,眼罩下的眼睛眨了眨。

傍晚的風微涼,將幼女發間小白花的發飾輕輕吹動花瓣微顫。螢裡奈水晶般的紫色瞳眸在夕陽的輝光下覆蓋一層溫和的橙金色,她仰頭看著五條悟,完全不見外地伸手做索要狀,“抱我。”

五條悟沉默了兩秒。

無下限術式構成的瞬移幾l乎秒達,螢裡奈輕巧地從眼罩青年臂彎裡跳下來。

聽到他小聲嘟囔的聲音:“必須得讓傑付我車費......”

“對了,這個給你。”螢裡奈將臨走時出於歉意與友好的雅子裝滿贈送甜點的禮袋遞給五條悟。

她對甜食並沒有十分熱衷,而且雖然青年沒有開口過,她還是能察覺到幾l次往這掃過來的視線。

即便想吃,卻沒準備開口要,偶爾還是會當一當靠譜的大人的啊,她心裡想道。

“送給我的?”大白貓指了指自己確認問道。

“嗯!”螢裡奈點頭,眼底平和沒有太多情緒,但圓潤的面頰可愛,聲音清澈,“送給你。”

五條悟頓了一下,隨即迅速開始發揮戲精本質,開始神態誇張的演起戲來。

“嗚嗚嗚螢裡奈對我真好,哥哥好感動!”

眼罩大白貓蹲下身,一把將小女孩摟在懷裡,螢裡奈意料之外差點被嚇退兩步,還沒行動就被毫無準備地被迫埋胸。

螢裡奈:“……”窒息。

五條悟像擺弄布娃娃一般將她摟在懷裡揉揉捏捏,又掐著小女孩腋下將她提起來,然後突然想到什麼醒

悟,滿臉笑容語出驚人道。

“要不螢裡奈給我當女兒吧?”

螢裡奈頓時瞪大眼睛,但是仔細一想。

好、好像不是不行……?

畢竟她一開始可不知道夏油傑還存活著,就是抱著抱五條悟大腿的目的來的。

幼女震驚的神色難掩一抹動搖,五條悟暗暗挑了下眉,哎?居然有戲?

本來隻是玩笑話,但玩心大的他捏著機會又乘勝追擊:“我可比傑好多了哦,當我的孩子的話……”他開始喋喋不休列著好處,要不是見後方夏油傑隨之越來越黑的臉色已經快到無法收場的地步,他還能再噴三百字。

“悟,你在乾什麼?”夏油傑微笑著無可抑製地額角青筋暴起,但顧忌螢裡奈在場還是儘力令神色維持溫和,“你這樣抱的螢裡奈很不舒服,快點把她放下來。”

“什麼啊,狡猾的大人不要滿口胡言,螢裡奈明明很喜歡我呢。”五條悟理直氣壯,語氣很是欠揍,“你明明是在嫉妒吧?螢裡奈可不願意被你抱!”

這裡恐怕快要成為戰場了。

螢裡奈事不關己,非常自覺地準備先跑為敬。

她從五條悟手上跳下來,漩渦顯現,蠕蟲在半空中撲棱著無羽的骨翼。

她很快跑到它背上去,略顯無辜眨眼飛速道:“你們好好聊......我就先走了。”

而在她離開不久,遠方傳來夜蛾正道突破長空的怒吼聲。

“五條悟!!!”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