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幾個問題。”
“黃總你問。”
“對方強占你的股份,即使占股10個點,你損失多少錢?”
“可能幾十萬吧。”
“你覺得他們的優勢在哪?他們靠什麼強占你的股份?”
“他們人多勢眾,而且天高皇帝遠,敢於使用武力。”
“我給你算一筆賬,你請飛鴿物流的兄弟過去做安保,一個人去一次五百塊,一百個人多少錢?”
“五萬。”
“你花五萬塊,找一百個年輕小夥,還是自家人,動起手不可能跑,你覺得能不能解決這幾十萬的事?”
“......應該能。”
“你能不能做事動點腦子!你是資方,要學會利用集團的資源,要站在公司的角度考慮事情,對上幾個當地小混混,還能出去讓人扇個大嘴巴子,我可他媽真服了你。”
“黃總,我又學到了。”
清晨八點,拚樂園和飛鴿物流的一行人馬,租了幾輛大巴車,浩浩蕩蕩駛向了英山縣。
黃錚一大早就遣散了工廠的所有員工,拉上李建國組織了一百多號年輕小夥子,每人發了500塊現金,邀請他們到英山縣,共同保護營商環境。
田禾村,工廠門口。
“李哥,你們把車開遠一點,然後兄弟們裝成工人,在廠房裡裝成乾活就行。”
來的路上,聽史繼明描述了一番對方在本地的勢力情況,黃錚排兵布陣,頗為動了一番腦筋。
“沒辦法,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們要是慫了,把股份就這麼讓出去,以後也彆出去搞什麼招商引資了,誰都能從你身上咬掉一塊肉,這個口子就他媽不能開!”
火爆脾氣的黃錚甚至還鼓動了一番在場的兄弟們。
“能談還是談,最好彆動手,這種小地方,對方都是沾親帶故的,人多勢眾,我們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李建國相對冷靜,不禁回憶起和顧允跑到賀璿老家時遇見的場景。
“喲,史總,怎麼回事,想開了?又乾上活了?”
工廠重新開始複工,呂遠波的眼線很快通知了大哥,熟悉的豐田霸道又開到了廠房門口,呂遠波人還沒下車,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遠方傳來。
“想好了嗎?我們致遠入股的事你們同不同意?”
呂遠波站到門口,迎接他的是幾張陌生的面孔。
“不好意思,不行。”
黃錚雙手背到身後,站到廠房門外。
“你他媽哪根蔥,你說了算嗎?”
呂遠波伸手一推,把黃錚推了個趔趄,探過頭去找史繼明的身影。
“這是我們拚樂園的黃總,他說了就算。”
史繼明靠了過來,扶住黃錚。
一百多號穿著工作服的工人,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機器,悄悄站到了該站的位置。
“所以,你們是不給我面子了唄?”
呂遠波氣極反笑,把手裡的綠色扳指轉了一個圈。
“我給你媽了個逼的面子!”
黃錚被推出了火氣,上前兩步,對著呂遠波過去就是一個大耳光,以牙還牙。
“你有他媽什麼面子?”
耳光聲音洪亮,黃錚的喊聲也傳遍了四周。
呂家人和呂家的親朋好友,都知道前面廠房出事了。
呂遠波幾個跟班的小弟,村裡的鄰居,紛紛下車或者步行,聚了過來。
田禾村靠山吃山,自古民風彪悍,就沒幾個是怕事的主兒,即使與村民們無關,大家也覺得這個熱鬨必須得看看去。
呂遠波捂住臉,眼中的詫異幾乎快要實質化,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身邊的六七個小弟便向黃錚衝了過去。
什麼情況啊?敢先動手?
工廠一大群摩拳擦掌的小夥子們自然不甘示弱,和呂遠波的本地混混打成一團。
呂遠波不知欺壓過多少類似的招商項目公司,這一套生訛流程不知道有多熟練,今天自然覺得手拿把掐,也沒帶多少人過來,和早有準備的黃錚一行人相比,落了下風。
廠房外的圍觀村民見打起來這個陣仗,咧著嘴說:“兄弟,看來這個新來的廠子有點實力啊,工人都這麼有血性,連呂家老二都敢打,看看這耳光子打的,真他娘的清脆!”
其中兩個年輕一點的,動身要到近處去看熱鬨,被老的一下喊住了:“你們兩個傻逼玩意,過去乾啥?這裡看不了熱鬨?真打急眼了,你幫哪邊的?都老實在這邊看著。”
兩個年輕人心有不甘地停住腳步,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村民說:“聽二叔的,他是為你們好。下面那兩家,哪個咱都惹不起,你現在過去看熱鬨不幫呂老二,回頭他想起你沒上,免不了收拾你。”
沒過三五分鐘,呂遠波便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呂遠波長這麼大,沒吃過這麼大虧,他嘴角早已被打出了血花,但不知為何,他卻咧著嘴不停地笑。
“本來就是要點股份的小事,你非要搞成這樣,好啊,真好啊!”
黃錚上去又是一個耳光:“現在還要股份?你是不是被打傻逼了?”
“你牛逼就現在打死我,不然我肯定整死你,你信不信?”
雖然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呂遠波的氣勢卻一點不見消減,笑容更盛了。
“你裝你媽呢?”
黃錚踢了呂遠波一腳,他望著嘴硬的呂遠波,感覺到哪裡不對。
黃錚有些不理解呂遠波的邏輯,明明被按在地上打,為什麼他還是如此囂張?
李建國扯了扯黃錚的衣角,示意遠處來人了。
下一秒,十多輛高排量越野車聲由遠及近,轟鳴而來。
放眼望去,一水的豐田霸道,目的地全都是一個位置,拚樂園的新工廠。
越野車隊停在門口,黑壓壓的人群下車,為首的中年男子長得和呂遠波很是相似,脖子上還有一條碩大的黃金鏈子,在陽光下很是耀眼。
“操,來得可真快。”
呂遠波朝著地上吐了一口痰,痰中帶著鮮紅的血絲。
“怎麼回事?還好老子今天沒去縣裡搞拆遷,不然你老二就折在這了是不是?真**夠丟人的!”
為首的中年男子笑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呂遠波,目光中滿是嘲弄。
兩撥人在廠房門口,頓時對峙了起來。
一方是統一工裝的飛鴿物流團隊,一方是全部黑色T恤的老道拆遷天團。
人數相近,空氣一瞬間凝固了起來。
就像有一根弦繃到極致,再加一分力,就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