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允的慫恿下,鐘樂怡這個寒假也沒閒著,那就是考駕照。
雖然顧允親自接送了好幾次,還特意給駕校教練塞了一條煙,但新手女司機對獨自上路還是有些恐慌。
這一年駕照考試沒有那麼嚴格,科目三的路試甚至有包過的說法,顧允全程陪同和打點下,鐘樂怡順利地拿到了駕照。
“嘿嘿,以後我也可以給你當司機啦!”
少女握住小本本,挽住顧允的手臂,開心地眯起雙眼,像剛剛從冬眠醒來肚子正叫,面前就擺滿了北冰洋下鮮美的胖頭魚。
兩人結伴回家,在小區門口,鐘樂怡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挽著他的手臂一直沒放下。
正巧遇見買菜回來的中年婦女。
“寧阿姨。”
顧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鐘樂怡的媽媽寧佳紅,連忙對她報以微笑。
空氣暫停了幾秒鐘,鐘樂怡抿了抿嘴,悄悄放開挽住顧允的手,仿佛一隻偷腥的小貓。
寧佳紅是一名教學經驗豐富的高中老師,一打眼就知道兩人之間有點曖昧關係,當下也不點破。
“好久沒見了,小顧,外面多冷啊,上樓坐坐。”
饒是顧允臉皮厚如城牆,也做不到剛剛和人家女兒在樓下親熱完還要上門的過分舉動,當下擺了擺手說道:“下次吧寧阿姨,我還要回家輔導妹妹功課,先回去了。”
顧允落荒而逃。
寧佳紅回到家,洗菜刷鍋做飯炒菜,一切如常,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直到鐘樂怡吃過飯離開餐桌跑到客廳去看電視,她才慢悠悠地開口:“老公,假如你寶貝女兒談戀愛了,你怎麼看?”
鐘樂怡的爸爸鐘興邦浸淫司法工作數十年,一向說一不二,性子直的很:“啥?那可不行!”
寧佳紅笑了笑,聲音放低了一些:“我們從小到大把樂樂管的太嚴了,她要是叛逆起來,非要談戀愛,你怎麼辦?”
鐘興邦思索再三:“直接棒打鴛鴦看來是不太行了。”
“帶女兒出國玩一圈,見見更大的世界,到時候有交換的機會讓她參與一下,異國戀肯定沒法成。把她的生活費再多一倍,這樣不太容易被男孩子的小恩小惠打動。”
寧佳紅聽了丈夫的言論有些詫異,瞪大了雙眼:“在國外就能不談戀愛?萬一那個男孩子追到國外去,怎麼辦?”
鐘興邦喝了一口早就泡好的濃茶,望向寧佳紅:“一個小男孩願意為了女兒跑到國外去,這不就證明了自己的經濟實力和誠意,那個時候我為什麼要反對?”
“......也是。”
寧佳紅突然有點心疼顧允,女兒的神秘男友還沒上門,就已經成了鐘興邦的假想敵,連應對方式都想得很全面。
“樂樂,過年我們一家三口去歐洲玩好不好?”鐘興邦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馬上就跑到女兒身邊征詢意見。
體製內不能隨便出國,手續非常繁瑣,所以對於鐘樂怡來說,國內遊父母從小帶她不知道去過多少個地方了,但計劃出國也是破天荒頭一遭,她一聽也泛起了興趣。
“好啊!我一直想出國玩呢!那我們今年不回爺爺家過年了?”
少女眼中的光芒亮起,已經開始期待冬季浪漫歐洲之旅。
“不回了,年輕人就要多走走這個世界,思路要打開,才不會囿於一席之地。”
寧佳紅聽見二人的交流,也進了屋子,摸了摸女兒束好的圓滾滾丸子頭,意有所指。
眼看鐘樂怡翹著細長的小腿,上網搜起了歐洲行的攻略,鐘興邦轉身和妻子交換了一下眼神,示意搞定。
事不宜遲,回房間買了第二天的機票,和一把手報備好行程迅速走完審批手續,一家三口踏上了飛往歐洲的春節之旅。
......
哈?出國了?
前一天收拾行李到很晚,第二天一早直到鐘樂怡出發,顧允才收到她的微信。
“過年都不回來了?”
顧允有些意外,一家人突然遠渡重洋,難道是為了防女兒假期談戀愛?
不至於吧?
最離譜的猜測往往最接近事實真相,鐘興邦一路上對女兒潛移默化,苦心構築了一個需要財富和閱曆才能踏平的門檻。
獨自一人度過了餘下的時光,農曆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大年三十一早,霍燕就給顧允拿來了一整套紅色新衣服,雖然不是本命年,但每年這個時候,家人都會穿上紅色,寓意著接下來的一年紅紅火火。
顧允站在門口貼上了一副顧有為親筆寫的對聯,自家寫的對聯比不上外面買的那樣龍飛鳳舞,卻獨有一番韻味。
晚上八點,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這是全國家庭的固定節目,一邊看春晚,一邊包餃子。
“今年春晚沒有本山大叔嗎?”
餃子下鍋了,語言類節目眼看就接近尾聲,霍燕嗑著瓜子疑惑道。
“好像還真沒有啊。”
顧有為之前看過新聞上的節目單,依稀記得這麼回事。
顧允拿起手機給朋友們拜年,同時望著疑惑的父母心裡默默吐槽,你們再也看不到這個人了,以後的晚會也一年不如一年。
窗外的鞭炮聲響個不停,顧允穿好衣服到小區樓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萬響鞭炮,點燃打火機。
紅色的閃光點燃了遼城夜空,煙火氣彌漫在整個樓棟周圍,爆竹聲中一歲除。
好兄弟們紛紛發來拜年微信,顧允挨個回複,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十二點整。
華詩圓第一個打來電話:“小顧,新年快樂!”
顧允回答:“太準時了吧,新年快樂。”
“我是第一個跟你說新年快樂的人嗎?”
“當然了。”
一通寒暄後,華詩圓忙著打麻將血流成河,先掛掉了電話。
顧允這才發現,溫桔打來的電話由於占線未能接聽。
第一時間回過去:“新年快樂!”
對面的聲音帶了一絲玩味:“新年快樂顧總,業務有點忙哈?”
“雖然忙,但你是我第一個打電話祝福新年快樂的,你怎麼看?”
顧允直接一個偷換概念,反問起了對方。
“算你還有點心,好了,我要去給長輩拜年領壓歲錢了,拜拜!”
話筒對面溫桔嘴角的笑意還沒散去,家人給的大紅包已經砸到了臉上。
新年的最後一幕,是有時差的鐘樂怡站在巴黎塞納河畔發來的自拍。
下面還有一句話:“我在愛之城想你,新年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