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血手屠夫很討厭監工長鞭嗎?
這個念頭在顧磊磊的心中一閃而過。
正想追問時, 血手屠夫臉上的柔和表情完全消失,已經恢複成了冷漠的模樣。
剛剛的友好如夢幻泡影一般迅速破滅。
他揮動右臂,冷著臉劈開下一個禮物盒。
顧磊磊沒有喊停, 就這麼看著血手屠夫一路劈了過去。
讓她倍感驚奇的是:
血手屠夫劈了那麼久, 居然都沒有問一句“我們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或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狗鏈】,會不會是你猜錯了?【狗鏈】其實不在這附近, 而在其他地方?”
老實說, 光是看著血手屠夫劈來劈去的揮刀模樣, 顧磊磊自己都有些心虛,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狗鏈】真的會藏在犬舍附近嗎?
她再一次朝著禮物盒裡竄出來的四條凶狗虛影猛開兩槍。
血手屠夫似乎已經認可了她的遠程協助水平。
因為,他幾乎不怎麼在意那些多餘的凶狗虛影了。
他微微側讓一步,躲過被子彈炸出的一片黑霧,彎腰抱起了一大堆禮物盒,把它們堆在顧磊磊的腿上。
“太慢了,我要加快點速度。”
血手屠夫通知顧磊磊。
說罷,他一口氣丟了一大堆禮物盒在空中, “唰唰唰唰”一陣亂劈。
劈裡啪啦的重物墜地聲和來自不知名處的凶狗吠叫聲此起彼伏。
顧磊磊後退一段距離, 連開三槍。
她不得不大聲提醒血手屠夫:“悠著點, 我要來不及開槍了!”
血手屠夫應該是聽見了她的提醒。
下一秒,他大腿高抬,繞著犬舍飛奔起來。
繞了一圈之後, 凶狗虛影們被拉開距離。
顧磊磊優先解決企圖靠近自己的那些,然後慢悠悠地看著血手屠夫和成群凶狗從自己的面前飛馳而過, 間門或開開冷槍。
他們沒有消滅全部詭異。
這些凶狗虛影在一分鐘的時限結束後,紛紛消散在了空中。
血手屠夫胸腔起伏。
他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朗聲笑道:“現在,我們的效率就高多了。”
顧磊磊矜持地舉起手.槍:“但是我的子彈有限,我不想把它們全都浪費在這裡。”
“至於你……”已經對詭異武器了解頗深的顧磊磊信誓旦旦地開口道,“你應該已經被你的屠刀汙染得很深了吧?”
“詭異武器不能在短時間門內連續使用,這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汙染。”
這個理論是顧磊磊從果汁男處聽說的。
而此後,喬紅和霍教授也同樣承認了:“確實有那麼一回事。”
她嚴肅地看向血手屠夫:“你的戰鬥風格我不做評價,但我們既然要合作,我就不可能容忍自己的隊友被詭異武器嚴重汙染。”
“萬一在決戰的時候,你突然發瘋了呢?”
“我們到底是把你乾掉,還是不把你乾掉?”
血手屠夫笑容一僵。
他陰沉下臉,說道:“就憑你們?怎麼可能乾得掉我?”
話是這樣說,但在之後的行動中,血手屠夫明顯收斂了不少。
從屠刀刀尖處滾落的鮮血也統統消失不見了。
在劈開了一大半禮物盒之後,他煩躁地揮了一下屠刀,突然問顧磊磊:“所以,這就是你不常使用詭異武器的原因?”
顧磊磊驚訝搖頭:“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血手屠夫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用一張技能卡坑了我……讓我當了你的打手。”
哪怕時隔已久,在提起這件事情時,血手屠夫仍舊面色不佳。
顯然,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後來,你和軍師在副本裡碰見的時候……他說你就像是一個縱火狂魔一樣,但隻字未提你的詭異武器。”
“而這一回……”
血手屠夫的目光落在顧磊磊的輪椅上。
“……你的運氣為什麼總是那麼差?”他忽然話鋒一轉,“總覺得每次在副本裡碰到你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你好像一直在被詭異們針對一樣。”
謝謝,有被罵道。
顧磊磊摸摸自己的臉頰,悻悻道:“確實如此。”
她覺得這都是她頭銜的錯。
邪神和詭異們確實在為她的探索精神而感動,就是它們感動的具體表現形式不一定是“幫忙”,也有可能是“搗亂”。
這一定是出於對自己“熱愛回家,不懈堅持”精神的妒忌!
顧磊磊陰惻惻地想道。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因為她已經在地下五層逗留太久,從而觸發了頭銜的“劣勢”。
“……沒有人可以容忍探索者停下腳步。當你在一個地點停留過久,意外將敲響你的大門……”
顧磊磊低吟有關【探索者】的描述。
是時候前往地下四層,呼吸呼吸高層的新鮮空氣了。
……
兩個多小時過去。
血手屠夫終於劈光了位於犬舍附近的所有禮物盒。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劈開最後一隻禮物盒的時候,一根黑色帶銀光的項圈從空氣中摔落下來。
那是一根粗粗的狗鏈。
顧磊磊雙眼一亮:“找到了?”
血手屠夫拎起狗鏈,朝顧磊磊搖了搖:“順利完工。事實證明,你的猜測非常正確。”
他抬手把狗鏈丟到顧磊磊的懷中,然後雙手抱胸,喝起礦泉水來。
顧磊磊把一隻漢堡和一杯可樂丟給他:“來點兒好吃的?”
她確實欽佩血手屠夫的耐心。
在整個過程中,他就沒有抱怨過任何一句話,隻是像個機器人那樣重複著“撿起禮物盒”、“劈開禮物盒”、“撿起道具”或是“劈開詭異”的固定流程。
幸或不幸,犬舍附近沒有附帶著“修繕力量”的禮物盒。
因而,在顧磊磊的眼中,犬舍依舊破敗。
血手屠夫接過漢堡和可樂,沒有說話。
他靠在犬舍牆壁上,大口咬下漢堡。
顧磊磊同樣掏出一杯可樂。
她一口氣吸掉了半杯,補充能量,隨後看向手中的狗鏈。
狗鏈觸手冰冷。
它的項圈部分是皮質的,堅硬又牢固。
製作者還在項圈外釘上了一排鉚釘。
柳釘尖銳,泛出森寒銀光,帶來陣陣恐嚇之意。
繼續往下看去,連接著圓環形抓手與項圈的中間門部分,是一條有成年人小臂粗細的沉重鐵鏈。
顧磊磊舉起項圈。
發現它比她的頭還大。
“這得是多大的狗啊!”
她發出小小驚呼。
血手屠夫已經啃完了漢堡。
此時此刻,他正在快速地吸乾杯中可樂。
聽見顧磊磊的驚呼,血手屠夫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說道:“這條項圈可以自動調整大小。”
顧磊磊道:“但是,它能擴張到那麼大,就說明肯定有那麼大的狗。這得有個半層樓高了吧?”
她偏頭看向身側的犬舍,找到了參照物。
“我敢打賭,我們要對付的一定是條惡犬。”
說罷,她看向物品介紹。
【狗鏈】
【博林男爵特殊定製,加大加固款。
這是一條專門為博林男爵的看門狗定製的狗鏈。
現在,為博林男爵服務的骷髏女仆們,不必擔心自己會在喂食和清理時,被凶猛的看門狗咬掉手臂或是腿骨了。
隻要想辦法讓看門狗帶上這條狗鏈,它就會變成一隻十分聽話的乖狗。
絕不咬人!絕不撞人!絕不丟人!
成為乖狗狗之後,看門狗會嗚咽著縮在狗窩(如果附近沒有狗窩,那就會找個安靜的角落蜷縮起來)之中,並能夠聽懂諸如“起來”、“坐下”、“打滾”、“讓一讓”、“吃”、“喝”之類的簡單指令。
但它不一定會願意理你。
——以下部分摘錄自《當博林男爵收貨時,與狗鏈製造者的對話》。
“假如骷髏女仆們有給看門狗帶上狗鏈的戰鬥水平,它們為什麼還會需要這條狗鏈呢?”
“你可以親自給看門狗帶上,這樣一來,它同樣會聽從骷髏女仆們的指揮。”
“也包括壞人?”
“也包括壞人。”
“那我要這條狗鏈有什麼用?吃[嗶——]去吧你!”
據可靠人士透露。
從那天起,這位可憐的狗鏈製造商就再也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過面了。】
【效果:
為任意一條“犬類”、“犬類詭異”或是“犬類神祇”帶上狗鏈,即可讓它們對周圍的人失去敵意。
——但失去敵意,並不代表這些“犬類”生物就會乖乖聽從你的指令,為你乾活。
假如想要解除狗鏈帶來的影響,隻需要把狗鏈從它們的脖子上取下即可。
需要特彆關注的是。
狗鏈一旦被取下,這些“犬類”生物就會立刻恢複原有的戰鬥力與敵意。
因此,取下狗鏈者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包括“如何從惡犬們的口中安全逃脫”。】
【類型:道具卡。】
“哇!”顧磊磊小小地驚呼出聲。
血手屠夫看也不看她一眼:“你是打算親自去給可愛小狗戴上狗鏈了?”
他把“可愛小狗”四個字咬得特彆重。
顧磊磊撓頭將【狗鏈】丟回:“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血手屠夫冷笑一聲,沒有接過【狗鏈】。
“和狗有關的全套裝備都在你那裡,你自個兒想辦法處理這件事吧。”
“霍教授還特地給自己整了一副【人.皮.面.具】戴上……他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們?”
“真是可笑又自信的調查記者。”
他虔誠地吸完最後幾口可樂,把紙杯收回【倉庫】。
顧磊磊好奇地追問道:“你是怎麼認出他的?”
血手屠夫傲慢抬臉:“你覺得地下五層有幾個人能在看見了我們之後完全不慌,甚至還惦記著用測謊道具對付我們的?”
顧磊磊眨眨眼睛。
血手屠夫又冷笑一聲,彆過臉去。
在這種地方翻車掉馬,倒也不覺得奇怪。
顧磊磊聳聳肩,環顧四周。
現在,夜色更沉。
她仰起頭來,看見點點星光如鑽石一般鑲嵌在黑絲絨製成的夜幕之上。
在博林男爵的副本中,半透明觸手沒有出現。
哪怕她沒有使用藥劑,沒有使用【明亮的光】,也能夠體驗一回純淨的天空。
顧磊磊頗為感慨地歎息一聲。
少許霓虹色碎光在餘光中悄然閃過。
顧磊磊轉動脖頸,目光緊跟其後。
距離犬舍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閃一閃。
那層碎光朦朧難辨,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顧磊磊皺起眉頭。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幻覺?
一片會發光的黑暗嗎?
她頗為好奇地朝著角落處推動輪椅。
碎光閃閃爍爍,有點兒像是五彩斑斕的黑。
它似乎察覺到了顧磊磊的注視,突然消失不見。
黑暗的角落不再閃爍。
顧磊磊揉揉眼睛,困惑地返回原處。
血手屠夫正靠在牆壁上小歇。
他奇怪地看著顧磊磊突然駛向空無一物的角落,又突然駛了回來。
“你怎麼了?”血手屠夫問道。
他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屠刀刀柄……
顧磊磊收回目光,誠實回答:“我看見角落裡在發光。”
“發光?”
血手屠夫皺起眉頭,大步流星朝著那裡走去。
在出發前,他奢侈地點燃了燭台上的一根蠟燭。
小小的燭火在黑夜裡反複跳動。
為了延長蠟燭們的使用時間門,血手屠夫把它們全部吹熄之後,就沒有再次點燃它們了——扭曲陰影很少離開城堡,這裡相對安全。
但這一回,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點燃一根,以備不時之需。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來到角落處。
燭光與手電筒的燈光一起灑下。
一隻小蜘蛛匆忙躲入密集蛛網之中。
血手屠夫轉動眼珠。
他吹滅蠟燭:“這裡什麼也沒有。”
顧磊磊深深地皺起眉頭。
血手屠夫歎息一聲,拍上她的肩膀。
他沒有說話,隻是走回原處。
顧磊磊沉默凝視角落。
她當然知道血手屠夫拍拍肩膀的言外之意是什麼。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的理智值徹底沒救了,好自為之吧!”
但真是如此嗎?
不知為何,顧磊磊總覺得她真的看見了什麼。
那不是幻覺。
她沉默推動輪椅,並三番五次地回頭。
霓虹碎光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就好像真的隻是幻覺一般。
找到【狗鏈】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顧磊磊和血手屠夫進度太快,因此得先在訓練場中休息片刻,等到霍教授和軍師騰出手來,通知進度,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決定。
顧磊磊靠在輪椅上,閉眼修整。
血手屠夫死活不願意躺在肮臟的石板上睡覺,甚至連盤腿坐下,他都嫌臟,便隻能繼續靠在牆壁上傻站。
顧磊磊偷偷睜開一條細縫。
血手屠夫的體力真是太好了。
居然到現在都能忍住坐下來的誘惑。
顧磊磊心有不忍,開口道:“我的【倉庫】裡有被子,你可以坐在被子上。”
血手屠夫挺直身板,看向顧磊磊。
於是,顧磊磊便丟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給他。
這一回,血手屠夫沒有扭捏。
他坐在被子上,把枕頭抱在懷中,低頭沉思起來。
……也有可能是睡著了。
顧磊磊打了個哈欠,喝起咖啡來。
……
時間門轉瞬即逝。
就在顧磊磊覺得她也快要睡著的時候,低頭沉思的血手屠夫突然站起身來,收起被子與枕頭。
他沉聲道:“他們那邊搞定了,走,我們應該出發了。”
顧磊磊茫然睜開睡眼,困倦推動輪椅。
輪椅自己走動起來。
血手屠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可以睡半個小時,我會在樓梯上把你叫醒的。”
顧磊磊搖搖腦袋:“算了,等這件事情解決完後,我有的是時間門可以睡覺。”
她回憶起進入【城堡夜宴】以來的種種細節,以此抵扣困意。
猛然間門,顧磊磊問血手屠夫:“你聽說過工號3088嗎?”
血手屠夫的聲音冷漠傳來:“骷髏女仆的工號?”
顧磊磊默默點頭。
血手屠夫沉默片刻,回答道:“假如今晚順利,我就幫你打聽。”
顧磊磊激動地看向血手屠夫。
血手屠夫面無表情,重複他的條件:“假如今晚順利。”
那今晚必須得順利啊!
顧磊磊迅速檢查了一遍身上攜帶著的裝備們,神采奕奕起來。
折返回左側城堡一樓的過程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顧磊磊和血手屠夫難得幸運一回,沒有在路上碰到任何意外。
“所以說,地下室在哪兒呢?”
躲在狹窄樓梯上,等待霍教授和軍師出現的顧磊磊倍感無聊,隻好詢問血手屠夫解悶。
血手屠夫壓低聲音,回答道:“坐電梯下去。”
顧磊磊:“???”
如果不是耳機裡音樂聲如舊,她真的會懷疑是血手屠夫想要害她!
顧磊磊不得以提醒血手屠夫:“你知道城堡的電梯裡有詭異嗎?”
血手屠夫詫異反問:“這城堡的哪裡沒有詭異?”
……似乎也有道理。
顧磊磊抓抓頭發,把之前“礦鎬消失在電梯裡”的情況和血手屠夫說了一遍。
血手屠夫變得嚴肅起來:“難道這就是那位女仆沒有回來的原因?她被拉進了另一個城堡之中?”
他皺起眉頭。
但電梯的事情暫時無法解決。
她們隻能假裝這件事情並不存在。
畢竟,“抵達地下室”的唯一已知途徑就是“電梯”。
除非他們集體放棄行動,要不然總得走這麼一回的。
……希望霍教授和軍師兩個人能夠帶來一些好消息吧。
……
約莫一刻鐘後,霍教授和軍師出現在樓梯前方。
他們探頭探腦,左右張望片刻,小跑著拐進窄小樓梯上。
濃鬱的顏料味從他們的身上傳出。
血手屠夫厭棄地往上走了一截樓梯,皺眉問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去了?”
霍教授平靜脫下沾滿顏料的外套,換上一件新的風衣:“我們在畫廊和沙龍裡都碰見了一些意外。”
他扇動鼻翼,湊近顧磊磊身邊輕嗅:“你們碰到什麼了?好重的腥臭味。”
這句話一出,顧磊磊明顯發現血手屠夫全身一僵。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的味道。
顧磊磊心知自己和血手屠夫在犬舍附近逗留了那麼久,肯定沾上了許多異味。
隻不過,她們同樣也在這種腥臭的環境裡逗留太久,因而已經習慣於此了。
顧磊磊取出四瓶【潔淨之水】,分發給眾人:“來吧,喝一點……我們身上的味道真的很明顯嗎?”
霍教授平靜點頭。
他收起沾滿顏料的外套,說道:“我身上的氣味應該也很明顯,現在距離骷髏女仆們回城堡還有兩個小時左右。”
顧磊磊遲疑問道:“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她說出“看守地下室的怪物可能是狗”的猜測。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個拒絕她提議的人居然是血手屠夫。
他皺眉喝掉【潔淨之水】,冷聲說道:“不必管我,我們直接下去。”
原來他也對他的潔癖很有自知之明啊!
顧磊磊坦然改變計劃:“那我們直接下去吧。染上這些氣味不一定是壞事,它讓我們更加像是城堡裡的人了。”
她迅速分享了一下自己和血手屠夫的經曆。
霍教授微微點頭,示意軍師開口。
軍師哀怨地看了顧磊磊一眼:“就在你們快樂玩耍,開禮物盒的時候,我們正在被一大群油畫追著跑。”
“還不能砍她們,隻要砍傷這些油畫裡的人,掛在畫廊裡的油畫就會破損。”
“剛開始的時候,我不小心把一位迷人貴婦捅了個對穿……”
“結果她的油畫肖像當場裂開,貴婦一秒變女鬼。”
顧磊磊嘴角抽搐。
還好負責那條路線的不是血手屠夫。
“然後呢?”她追問道。
軍師悲傷歎息,用一種非常戲劇化的語氣說道:“我們一路衝刺,好不容易躲過了油畫的追殺,又被迫縮在一間門廢棄畫室裡玩密室逃脫。”
“等到我們終於從房間門裡的一百多副油畫中找出博林男爵畫的那張之後,我們緊接著被邀請進了沙龍,和一大群詭異一起分享‘繪畫經驗’。”
霍教授微笑補充:“軍師很受歡迎,他的解剖學學得非常好——畫出的骷髏女仆又精致又寫實,差點兒被沙龍裡的詭異們當場留下,做成雕像。”
軍師幽幽歎氣,神色恍惚。
顧磊磊端詳兩人臉上的表情。
她猜:霍教授大概是出手救了軍師,因而軍師才能得以順利逃脫。
顧磊磊好奇詢問軍師:“他是怎麼救下你的。”
軍師瞪大雙眼:“你為什麼要問我?”
他滿臉抗拒,這似乎並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顧磊磊依言看向霍教授。
霍教授微笑回答:“會有機會的。”
血手屠夫冷笑一聲:“最好彆有這個機會。”
原來他也知道霍教授的救人方法?
顧磊磊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