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城堡夜宴(十四) 女仆裝血手屠夫!……(1 / 1)

宴會廳就在樓下, 距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

付紅葉和霍教授手臂用力,一人一邊,把顧磊磊連人帶輪椅一起抬起, 搬下樓梯。

踏, 踏,踏, 踏。

畫家緊隨其後, 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顧磊磊端坐在輪椅上, 閒來無事, 乾脆左右扭頭,欣賞起了掛在樓梯兩側牆壁上的肖像油畫。

“博林男爵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她悠閒的視線從不同人的臉上掠過。

這些人的年紀看上去都差不多大,男俊女美,顏值一流。

因此,顧磊磊完全猜不出誰是誰, 隻是一通亂指, 胡亂地給他們按上不同的血緣關係。

“博林男爵的曾祖母。”

顧磊磊指向最後一幅女性油畫, 隨口亂喊。

那名女貴族厭惡地彆過臉去,不再面朝樓梯。

踏, 踏。

霍教授和付紅葉走下最後一級樓梯,鬆手放下輪椅。

顧磊磊推動金屬輪子, 絲滑轉圈, 找回手感。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就在前方。

工匠們用金箔在宴會廳的大門上勾勒出許多繁瑣的抽象圖案。

這些抽象圖案源源不斷地喚起潛藏於人類內心深處的晦暗欲望, 讓人挪不開眼睛。

顧磊磊艱難燃起意誌,抵抗欲望的侵蝕。

“這扇門後不是我家。”

“不!……就算我獲得了詭異的力量, 也沒辦法回家!”

她的眸色閃閃爍爍。

片刻後,理智獲勝。

“隻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

顧磊磊在心底裡傲慢冷笑數秒,轉而仔細端詳起了大門上的花紋。

“有點兒複雜, 感覺像是好幾個儀式法陣被拚接到了一起。”

“這扇門上肯定附帶了不少詭異力量。”

她信誓旦旦地評價道。

霍教授眼眸深沉,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不能注視太久——博林男爵的力量來源於人類的欲望。”

他戀戀不舍地挪開目光,大步流星走進宴會廳中。

顧磊磊又偏頭看向付紅葉。

付紅葉舔舔嘴唇,順手握上輪椅把手,把顧磊磊朝門裡推去。

顧磊磊在輪椅上扭動身體:“等!等一下!畫家!畫——家!”

畫家整個人都快鑽進大門裡了。

她垂涎欲滴地伸出舌頭,似乎是想要用力舔舐這扇大門。

……也不知道她是想起來了什麼,才會做出如此詭異的行為。

“啊!”付紅葉轉過身去,拍了一下畫家的肩膀,“彆看了,這扇門不能吃。”

“哦……哦哦!沒……沒想吃。”畫家悄悄用袖子擦拭嘴角,低頭快步走入。

付紅葉盯著金色的大門看了一會兒。

最終,他轉過身來,把顧磊磊推入宴會廳中。

“她到底想到了一些什麼?”付紅葉困惑低語。

宴會廳的面積很大,但賓客很少。

……甚至沒有侍者或是女仆。

“沒人?那我們應該坐哪兒?”

畫家大聲嚷嚷,掩飾自己的心虛。

顧磊磊推動輪椅,來到距離門口最近的長條餐桌旁。

她伸手拿起餐桌上的桌卡:“霍醫生……這裡!”

四個桌卡兩兩相對,霸占了巨大餐桌的一個小角。

顧磊磊繞到餐桌對面,找到自己的位置。

正對面,霍教授和付紅葉依次落座。

顧磊磊看向畫家。

畫家臉頰滾燙,匆忙把顧磊磊座位前的椅子挪開:“坐、坐吧!”

她的眼神中仍然帶有少許恍惚之色。

顧磊磊禮貌道謝,駕駛輪椅入席。

她不想從輪椅上下來,那就隻能坐著輪椅吃飯了。

畫家在顧磊磊的身側坐下,好奇地撥弄花瓶中的花朵。

隨後,她又開始把玩起了折成玫瑰花形狀的餐巾、亮晶晶的大小酒杯和一大堆金燦燦的餐具。

整個餐廳鴉雀無聲,隻有當餐具不小心敲響瓷盤時,才會發出叮當輕響。

把玩了一會兒餐具後,畫家臉上的滾燙徹底消退。

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我們不是來吃晚餐的嗎?博林男爵呢?”

顧磊磊提醒她:“還有一刻鐘才開始。”

她們抄近路的偷懶做法讓她們提前抵達了宴會廳。

而博林男爵尚未做好準備。

事實上,從沒什麼危險的四樓舞廳來看,隻怕博林男爵也未曾料想過還有這招。

畫家用喝水來掩飾尷尬。

顧磊磊端正視線,目視前方。

霍教授在她的對面正襟危坐,而付紅葉則坐在她的斜對角處。

他似乎不小心碰掉了什麼東西,因此不得不彎腰鑽入桌底撿拾。

顧磊磊察覺到小腿處被人觸碰,便微微後退,給付紅葉讓出空間。

付紅葉很快便從桌底下鑽出。

畫家趴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你掉了什麼?”

付紅葉神秘搖頭:“我隻是覺得地毯上的花紋有些特殊。”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地毯花紋的分類和象征意義。

顧磊磊聽了片刻,得出關鍵結論:這些花紋就隻是花紋而已,和法陣無關。

她瞬間失去了興趣,轉而開始暢想回家後要做的事情。

“……上學,繼續深造……”

“我應該延續前世的經曆,去開個私人心理谘詢室賺錢呢……還是去乾點兒彆的?”

“比如撰寫一本巨作,成為全球著名的心理學家。”

地窟世界的經曆,讓顧磊磊不再滿足於畢業後會被分配到的穩定工作。

她還想要更多……

金色大門確實喚起了潛藏於顧磊磊內心深處的欲望。

但畫面模糊。

一刻鐘的空閒時間在輕鬆暢想中悄然而逝。

顧磊磊一行人緊繃許久的神經都得到了放鬆的機會。

氣氛閒適下來。

當!當!當!當!當——!

擺放在宴會廳前方的巨大座鐘敲響五下,宣告“晚餐開始”。

顧磊磊托腮凝視門口。

門口空無一人。

博林男爵沒有出現。

出現的隻有她的聲音。

略顯沙啞的女聲在宴會廳中不斷回蕩。

“歡迎各位前來共進晚餐,我的賓客們。哦……我注意到子爵不在。”

“沒關係,我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女主人。”

“如果他日後改變主意的話,這裡照樣歡迎他的落座。”

“言歸正傳。”

“很遺憾,我暫時有事,無法親自陪同……”

“但我為每一位賓客都配備了一名女仆——希望她們能夠代替我,儘到地主之誼。”

“請不要拘束,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吧!儘可能地放鬆下來。”

“現在是休息時間,祝各位晚餐愉快。”

正如顧磊磊所料,博林男爵不會在最終晚宴前露面。

這一次的晚餐說是“和博林男爵一起用餐”,實際上卻是“賓客組和女仆組會面交談,分享情報”的機會。

不遠處的牆壁上,一扇暗門打開。

四名女仆魚貫湧入。

他們頭戴著滿是褶皺與蕾絲的女仆帽,身穿黑白相間的女仆裙裝,腳踩一雙黑色的精致小皮鞋。

女仆裙的裙擺很大,蓬鬆又長,完全沒過了“女仆們”的腳踝。

他們的下半身都被籠罩在裙擺之下,看不見半點蹤跡,反而顯得身姿修長挺拔,儀態萬千。

再搭配上各具特色的容貌……

糟糕極了。

這種場景就不應該出現在危險的副本裡,而應該出現在某些表演現場。

顧磊磊咬緊嘴唇,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這不好,不合適,不要笑。

她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血手屠夫和軍師的身上挪開,轉而繞著男性冒險家和黑影來回打轉。

效果很好。

顧磊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危險凝視那道黑影——這位陌生女冒險家的嫌疑很大。

考慮到負責打掃圖書館的女仆隻有她一個,因此,她很有可能是在圖書館中襲擊自己一行人的真凶!

在死亡的威脅前,美色不值一提。

顧磊磊皺眉端詳女性冒險家的臉。

……很奇怪。

她的臉上似乎蒙著一層霧氣,極難在腦海中留下足夠的印象。

顧磊磊自謂自己不是臉盲,相反,她還很擅長記憶人臉。

可是,她卻始終無法記住這位女冒險家的長相。

這位女冒險家的長相有如霧中看花,水中望月,叫人看不真切。

是她的詭異能力嗎?

顧磊磊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她已經成為了詭異的信徒?

是傳說中的、已經不再是純粹人類的詭異信徒冒險家?

顧磊磊思緒紛飛。

黑影沒有抬頭看向賓客,她隻是半垂著臉,凝視地板。

“我選他!”

突然,畫家的聲音響起。

她舉起手臂,指向男性冒險家。

男性冒險家喜滋滋地走向餐桌,站在畫家身後,還不忘和顧磊磊打了聲招呼。

畫家的行動打破了沉默。

很快,付紅葉的目光在顧磊磊和黑影的身上來回掃視幾圈。

他朝著黑影勾勾手指,選走了唯一的女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磊磊總覺得黑影似乎非常不情願被付紅葉選中。

她猶猶豫豫地看向自己和霍教授。

無人出聲,黑影隻得低頭走到付紅葉的身側站定。

她一動不動,宛若雕像。

現在,還站在場中、等待被賓客們挑選的女仆隻剩下了兩個。

顧磊磊看向霍教授。

霍教授矜持點頭:“你先選吧。”

剩下的兩個選項都不咋樣。

無論是軍師還是血手屠夫,都是養豬場的成員。

而且,顧磊磊也很難想象他們兩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為自己端茶遞水的模樣。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覺得,血手屠夫會端來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把能將自己捅個對穿的屠刀。

軍師端來的也不是茶水,而是一杯濃濃的陰謀。

現在,顧磊磊很希望能看見那位拘謹的女性冒險家從小門裡走出。

但很可惜,她作為僅有的正常人之一,已經被博林男爵派去地下室送飯,就此生死不明了。

沒什麼好選的。

顧磊磊兩害相權取其輕,指向軍師。

軍師後退一步,不斷地轉動眼珠,看向血手屠夫。

他的暗示彰明顯著。

軍師希望自己選擇血手屠夫?

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自己嗎?

還是說,這單純是因為他更想站在霍教授的身後?

顧磊磊接下暗示。

她的手指微微一晃,改道指向血手屠夫:“我選他。”

血手屠夫略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但他的表情還算平靜。

顧磊磊鬆了口氣。

看來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自己。

她用手肘支撐著桌面,饒有興趣地看著血手屠夫走向自己,站在自己的身後。

一股若有似無的熏香氣息從他的身上傳來。

顧磊磊下意識地湊了過去,輕輕地嗅了嗅。

……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和紗布的味道?

是受傷了嗎?

在血手屠夫的殺人注視下,顧磊磊皺眉擺正脖頸。

血手屠夫的傷勢讓情況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尤其是他和軍師商量完後,居然會決定聯係自己?

大事不妙啊!

不管是因為什麼,肯定沒有好事。

在重重憂慮中,女仆們集體轉過身去,從不知何處端來一隻托盤。

顧磊磊側挪一步,看著血手屠夫一邊擺放酒杯,為自己沽酒,一邊咬牙切齒道:“你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應該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顧磊磊下意識地瞅了身側的畫家一眼。

畫家遠遠地靠向另一側,正在和她的隊友嘀哩咕嚕個不停,應該是在分享早些時候的經曆。

她和畫家就像是兩根被風吹向相反方向的麥穗。

顧磊磊的注意力回到血手屠夫的身上:“什麼?”

血手屠夫剛想開口解釋,鈴鐺聲卻響了起來。

女仆們直起身子,再一次走向遠處,去端開胃菜。

這一回的開胃菜是一份裝在小酒杯裡的醋凍蟹肉。

雪白微粉的蟹肉趴在晶瑩剔透的醋凍上,格外秀色可餐。

顧磊磊漫不經心地拿起勺子,敲了醋凍一下。

醋凍誘人搖晃。

但她無心關注食物。

血手屠夫假借著送餐的機會,再一次俯身低語道:“事情太複雜,現在說不完。”

“你晚上的時候不要睡覺,等我敲門。”

“到時候,我……”

顧磊磊草草把開胃菜塞進嘴裡,聽見血手屠夫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他在鈴鐺聲的驅使下不得不再一次離開餐桌,去端下一盤菜。

第二盤菜是香烤羔羊肉。

細嫩白皙的羊肉上撒著噴香的橙色香料。

誘人的香氣四處蔓延,讓人垂涎欲滴。

這不是好現象。

第二盤上來的就是主菜,也就是說,之後頂多再有一份甜點和一份水果,這頓晚餐就要結束了。

如果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隻剩下一份甜點。

顧磊磊加快語速:“先說重點。”

她看見霍教授正在和軍師竊竊私語。

這不像是一個陷阱,更像是真的出事了。

血手屠夫很快開口:“我們四個人必須合作,要不然一個都活不下來。”

“博林男爵盯上你了,她甚至不惜毀掉這個副本。”

“吃完飯後一定要選我。”

話音剛落,鈴鐺聲響起。

血手屠夫的時間卡得非常準。

顧磊磊趁機迅速進食。

就在她把最後一口羔羊肉塞進嘴裡時,血手屠夫端著一份莓果慕斯走了過來。

他把慕斯放在餐桌上,沒等顧磊磊開口,便說:“軍師會負責霍教授那邊。”

他嫌棄地看了一眼顧磊磊的輪椅,解釋道:“我知道你比較想選他,但你們兩個人都不能打,要不然我一定會滿足你的遺願。”

顧磊磊趕緊開口:“為什麼你們兩個人不一起合作?”

血手屠夫冷笑一聲:“我們合作就行的話,還找你們乾嘛?”

“閒得蛋疼嗎?”

“彆說話了,快吃。”

他直起身子,後退一步,不再開口。

顧磊磊連忙把莓果慕斯塞進嘴裡。

她的餘光掃過其餘三位賓客。

付紅葉的盤子已經空了,他正在饒有興趣地和黑影對視。

黑影看上去十分害怕,這顯得異常詭異——隻是被其他冒險家看幾眼而已,有什麼可害怕的?

顧磊磊摸不透她的想法。

至於霍教授和畫家,他們也因為談話而耽擱了進食。

因此,大家都不得不埋頭狂吃起來。

數分鐘過去。

賓客們集體解決完分量十足、驚人美味卻太過匆忙的晚餐。

顧磊磊把空盤子一推,大口大口地喝水。

四名女仆重新返回餐桌前方,站成一排。

博林男爵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怎麼吃得那麼快?”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

“你們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度過美好的夜晚,享受黑暗中的歡愉。”

“那麼,直接開始吧!”

“你們可以隨意挑選一名女仆陪伴你們過夜。”

“但請注意。”

“當清晨六點的日光亮起之後,女仆們必須返回廚房,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博林男爵聲音曖昧:“賓客們也是。”

“你們還需要繼續修繕城堡……彆忘了,在城堡修繕完畢之前,城堡夜宴不會開始。”

“如果不想一輩子住在這裡,那就加快一些速度吧。”

她的聲音悄然消失。

顧磊磊在血手屠夫的注視下,伸手指向了他:“我選他。”

霍教授同樣指向軍師。

看來,在吃飯的過程中,他們也已經達成了共識。

出人意料的是,畫家沒有選擇男性冒險家。

她和付紅葉一樣,準備獨自過夜。

黑影鬆了一口氣,快步離開宴會廳。

男性冒險家戀戀不舍地和畫家對望一眼,緊跟著走入小門之中。

血手屠夫略一點頭:“晚上見,做好準備。”

他和軍師並肩離開。

博林男爵“呀”了一聲:“……還真是讓人驚訝的選擇。”

“女仆們得先回去打扮一下,才會來敲響你們的房門。”

“那麼,晚安。”

宴會廳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畫家倒吸一口冷氣,看向顧磊磊和霍教授:“你們兩個人瘋了嗎?”

“……等等,他們居然還真的同意了!”

“你們也是養豬場的人?!”

畫家的雙眼瞪得滾圓,好像隻要顧磊磊回答一個“是”字,她就會當場放棄副本,遠遠逃離現場。

顧磊磊簡單解釋道:“我們不是養豬場的成員,這次是特殊情況。”

看來,畫家確實因為忙著和男性冒險家交流,所以才沒有聽見自己和血手屠夫之間的對話。

付紅葉饒有興趣地掃視眾人:“你們之間的氣氛怎麼那麼凝重?我感覺這頓飯還挺不錯的。”

“尤其是開胃菜,吃上去非常美味。”

霍教授沉聲道:“我們有麻煩了。”

畫家問道:“我呢?”

霍教授直白回答:“關上房門,早點睡覺,聽見任何動靜都不要起床,更不要開門。”

畫家再一次瞪圓雙眼,她吞咽口水:“好……好歹也當了一天的隊友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眼珠微動:“你們不是養豬場的人,但不得不和養豬場合作……還是血手屠夫和軍師?”

“這事情一定很嚴重,對不對?”

“我會不會死?”

顧磊磊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這件事影響不到你。”

畫家目光警惕,明顯心存疑慮。

霍教授上前一步,耐心解釋:“這件事也影響不到我,但是,顧磊磊是我的隊友,我不能坐視不管。”

顧磊磊點點頭,補充道:“而你不一樣,我們才認識一天,沒必要牽扯進我的麻煩裡。”

畫家微微皺眉。

但她知道顧磊磊和霍教授說的沒錯。

哪怕她想參與進去,也可能會變成累贅,反而拖他們的後腿。

畫家無精打采道:“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睡覺,不給你們添麻煩的。”

顧磊磊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付紅葉雙手抱胸:“那我呢?你們總得帶上我吧?”

霍教授道:“也不是不行,但你沒有女仆做搭檔了。”

付紅葉“嘖”了一聲,意外地沒有堅持。

他求證道:“所以說,你們的行動需要一名女仆和一名賓客一起組隊?”

霍教授誠實搖頭:“我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不過,我有測謊道具,軍師沒有說謊。”

“假如我在晚上拒絕給他開門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的。”

一切真相都要等到夜晚才能揭曉。

血手屠夫和軍師身為女仆,分彆參加了博林男爵的射箭活動與女仆們的庫房清點活動,說不定確實得到了一些顧磊磊一行人無法得到的情報。

在重重困惑之中,顧磊磊等人再一次從四樓舞廳繞路,折返回了二樓。

四人互相道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四十五分了,距離女仆們離開城堡的七點,隻剩下最後一刻鐘。

大家還不知道夜間的城堡裡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便乾脆各自分頭走入臥室之中,不再繼續探索。

顧磊磊安靜地坐在床上等待。

片刻後,她挪回輪椅上,來到窗前,撩開了窗簾。

窗外,夜色濃濃。

一團亮光在昏暗的城堡外起伏不定。

那是女仆長手持燭台,帶領女仆們成隊離開城堡。

時針悄然上挪一格,指向“七點”。

哆哆哆。

敲門聲傳來。

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