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九十二章 所有人的結局,最……(1 / 1)

安安滿周歲的時候, 蘇曼就試著給安安斷奶,因為這臭小子長牙了,力氣又大, 會咬她, 痛得她眼淚汪汪。

安安哭鬨一天要找母乳,蘇曼漲奶長得很痛, 也狠心不給他喝。

安安大抵察覺到媽媽的意思,鬨了一天後, 第二天乖乖喝著徐啟峰買的紅旗牌奶粉,沒再哭鬨, 之後也對奶粉的接受度良好, 蘇曼漲奶幾天後,慢慢的恢複原樣。

徐秋霞最終決定還是留在島上當老師, 她很有自知之明, 不想打擾哥哥嫂嫂的夫妻生活,搬去了學校一間雜物間裡住, 無論蘇曼跟徐啟峰怎麼勸說她,說家裡有多餘的房間,她都笑著說住在這裡挺好。

蘇曼被學校調去教數學,裁縫鋪的生意不好也不壞, 她做得衣服款式都很新穎漂亮,男款女款都有, 價格比之海岸邊的那些百貨大樓賣得便宜不少,她和徐啟峰穿上自己做得衣服, 是活脫脫的招牌,男的修身,女的亮麗, 島上不少人看著心動,有些會咬牙買,有些舍不得。

蘇曼也不在意,她開裁縫鋪,一方面是為了多賺一點錢,另一方面是為了鍛煉自己製衣的手藝,等到時機成熟,她的技術自然會發揮在更好的地方。

她工作忙,徐啟峰一大半的時間都在部隊裡,安安沒人照顧,蘇曼就跟徐啟峰商量著請了島上一個五十多歲的保姆來帶安安。

有以前齊衡請保姆虐待蛋蛋的事情在,這個保姆他們考量再三,從她的身家背景,家庭成員,性格脾氣多方面考量,覺得她們一家子脾氣都很好,這個保姆還是島上的接生婆,對育兒很有經驗,這才選中她,說好每個月給二十塊錢的工資,包一日三餐,就帶好安安即可。

安安被保姆帶的很好,一歲兩個月學會走路後,能吃能跳能跑,不過很黏蘇曼,白天她去工作,他在家裡吃喝玩耍的很乖,一旦看見蘇曼,整個人就成了嚶嚶怪,哭唧唧的一直掛在蘇曼的身上。

徐啟峰跟保姆想從蘇曼手裡把他抱走,讓勞累一天的蘇曼休息休息,他死活不肯,一碰就哭,蘇曼無奈,下班以後走哪都帶著他。

這樣甜蜜的負擔,一直到安安三歲半能獨立跑跳思考,送進島上的托兒所,終於讓蘇曼鬆了口氣。

1978,政策風向變了,蘇家人在徐啟峰的幫忙進行了平反,蘇父蘇母、蘇沐一家人都從鄉下回到磐市城裡,開啟了新的生活。

而蘇婷早跟楊從軍情投意合,在征求蘇曼跟蘇家人的意見以後,他們在北大荒舉行了婚禮,婚後沒多久,蘇婷跟楊從軍商量,她要考大學,這是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想,楊從軍義無反顧很支持。

蘇婷重新拿上課本苦讀考大學,不出意外的考上了,但她沒報考其他地方的大學,而是選擇黑省某所老牌大學裡,離北大荒隻需要兩天的路程,這樣夫妻倆也不用忍受長時間的分離,蘇婷一有時間就回北大荒,兩人十分恩愛。

等蘇婷一畢業,兩人很快就生了一個女兒,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到了83年,計劃生育特彆嚴格,隻能生一胎。

楊從軍也是疼媳婦的,聽到政策說隻能一胎,他還高興的不行,說那樣蘇婷就不用受罪了,他有女兒就好。

蘇曼則從79年開始做生意,最開始做得是成衣,用她攢的兩千塊錢,還有跟銀行借貸的一萬錢,在海港開了一個製衣廠。

她自己做服裝設計,每個季度都能出些符合這個時代,又引領潮流的款式,深受人們的喜歡,製衣廠的生意越來越好,越來越火爆,前來詢問貨源的顧客越來越多。

八五年開始興起來了擺攤夜市熱潮,蘇曼趁熱打鐵,利用現有的資金擴大製衣廠,用入股製,交給徐家大房二房的叔伯妯娌,還有幾個大點的侄兒侄女來管。

有徐啟峰這個鐵血人物在,大房二房都不敢作妖,老實本分做事。

蘇曼回籠資金後,又利用寧濟島漁業資源豐富,又在海岸港口開了一家海鮮工廠,從事冷凍海鮮向全國各地送貨運輸,及熟食類麻辣海鮮罐裝售賣。

這個時候徐啟峰已經達到了正旅級彆,回到磐市,接替林旅的職務。

為了不跟他分離,蘇曼不得不再次把罐頭廠交相熟之人管理,一個是徐家大房,首都大學畢業出來的大侄女徐麗麗,成為工廠總經理,負責財務及項目引進。另一個是王翠花的大兒子,齊大柱,成為副經理,負責廠裡的生產事宜。

兩個廠的總負責人是蘇曼,她時常坐飛機來往磐市跟工廠之間忙活,周末的時候,必然會在家裡,給丈夫孩子親手做飯,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溫馨時光。

在徐書安十八歲那年,他收到了一份來自米國的禮物,上面的寄件人寫得是謝文成。

謝文成在蘇曼義無反顧跟隨徐啟峰去寧濟島隨軍以後,便心灰意冷,申請到護照以後,先去了查理斯所在的蘇聯,後來又去了很多國家流浪,最後停留在米國,在那裡遇到一個十分可愛熱情的米國女士。

那位女士不斷開啟他的心房,出現在他身邊,用真誠炙熱的愛守著他,他最終與這位女士走在一起,從那時候開始,每隔一年都會給徐書安郵寄一些那邊新奇的玩意兒。

蘇曼看到謝文成郵寄給兒子的包裹並不出奇,那人已經寄東西快十八年了,每一年的花樣都不一樣,有時候會給她寫信,她都會當著徐啟峰的面打開,兩人一起看,免得徐啟峰這個老醋壇子打翻。

前幾年得知人到中年的謝文成有對象以後,蘇曼比誰都高興,特意給謝文成寫了一封信,讓他好好跟他對象相處,對人家好一點,爭取早日結婚生孩子。

不過這兩人並不打算結婚,也不願意生孩子,就過兩個人的世界。去年還專門坐飛機來徐家做客,徐啟峰跟蘇曼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兩家人相處的氣氛倒是很融洽。

相比蘇曼及她身邊的人順風順水,宋雲箐的日子就過得不太好。

她在首都那個領導兒子手裡忍氣吞聲多年,期間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侮辱的話語動作,她都能忍受,隻為到了改革開放以後,遠離他鄉,避開這個惡魔。

可萬萬沒讓她想到的是,那個男人把她玩膩了,竟然把她灌醉,把她送給其他男人強了,她醒來過後哭到崩潰,趁那個男人不備之時,狠次那個男人幾刀泄憤,後來又把那個領導的兒子也刺了幾刀,被抓進公安局,判了近十年的刑。

本來那個領導的男人想讓她在牢房裡坐到死,是紀明修一直利用他的家族勢力保她,也因此跟他老婆鬨了離婚,他毫不在乎,一直癡心等著宋雲箐出獄後,在監獄外向她求婚。

宋雲箐出獄時,已經快四十歲了,人到中年,風韻猶存,很多事情也看得開了,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條件,要找個真心對她的男人不容易,而且她出獄後,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個男人報複,她需要一個避難港,於是答應了紀明修的求婚。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紀明修在她坐牢那些年,瘋狂做出政績,在中央機構的職位越來越高,影響力也越來越大,那個被宋雲箐刺傷的男人對他有所忌憚,沒再追究宋雲箐的事情,宋雲箐也因此因禍得福,跟紀明修過上了正經夫妻的日子,到四十多歲的時候老蚌生珠,給紀明修生下一個兒子。

蘇曼直到老去,也沒見過宋雲箐一眼,兩人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結交的圈子不同,就算偶爾從彆人的嘴裡聽到彼此的消息,也都不屑於多聽一句,各自安好,誰都不打擾誰。

多年以後,徐啟峰竟然按照書中的劇情,在軍中達到了某個高位,又在七十歲進行隱退,拉著同樣垂暮的蘇曼,出現在某個小區外的巷子裡,對蘇曼說:“原來,這就是你說得國泰民安,人民不愁吃穿的未來。”

蘇曼淡笑:“現在相信我以前說得話了吧。”

“我一直都相信你。”徐啟峰垂頭看她,兩鬢發白的頭發,在太陽的照射下,微微閃著亮光。

蘇曼握著他的手,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個目光呆滯,如行屍走肉,慢悠悠走來的四十多歲女人,眼眶不自覺地紅了紅,向著那個女人喊:“媽,我是曼曼,我回來了。”

女人回過神,望向面前兩個鶴發雞皮的老人,眉頭皺了皺,心裡嘀咕是哪家癡呆的老人跑出來了沒人管,上前問他們家在哪裡,打算送他們回去。

“媽媽,我是曼曼,我被車子撞了,我沒有死,投胎到另一個人身上了。我小時候最喜歡吃您做得酒糟雞蛋,每回都不願意吃蛋黃,還要加很多糖,我才吃。我小的時候想幫您宰草喂雞,結果把左手食指宰斷了,後來接回去了手指,長得不太好,變成一個彎手指。媽,我讀初中的時候叛逆不聽您的話,非要弄成爆炸頭,熬夜上網吧,差點猝死在網吧裡......”

蘇曼站在媽媽面前,含著眼淚,將從小到大自己所記得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說給媽媽聽。

媽媽從最初的不信到震驚,再到記起那些她們母女相依為命,隻有她們母女知道的事情日子時,媽媽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時,忍不住將蘇曼抱在懷裡,一邊問她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一邊放聲痛哭。

女兒的死,仿佛就在昨天,她親手把女兒的骨灰放進墳墓裡,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卻覺得漫長的像是過了三十年,每天她都如行屍走肉穿梭在女兒的墳墓和她之前去過的地方,隻為了多陪陪死去的女兒。

如今女兒告訴她,她隻是換了個身體回到她的身邊,她怎麼可能不信呢。

母女倆擁抱在一起哭了許久,蘇曼拉著媽媽說:“走,媽媽,跟我回家,這次換我來當你的媽媽,我來保護你。”

媽媽流淚點頭:“我們回家,以後再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