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萬人嫌落水後 今州 7936 字 6個月前

顧小燈眼睛瞪圓了些,握住顧瑾玉的手扯下來,抬手教訓式地拍他手背,啪嗒啪嗒一陣清脆響,他最近和小配玩多了,拿教訓小狗的勁兒去教訓大狗了。

“顧森卿,你都要去外面做任務了,怎麼還說這種拎不清的話。”顧小燈皺著眉拍他,“今時同於往日,什麼跟不跟的啊?誰都做不了主,冬狩還那麼久,你管好自己再說。”

顧瑾玉一身的陰鬱又被拍沒了,隻覺顧小燈沒有第一瞬間說蘇明雅,就是他贏了。

他想抱一抱他,又覺得自己臟,便攏住他的手捂了捂:“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會管好自己。倘若入冬前我沒回來,我會令花燼來,你儘量彆離開顧家,最好彆離開這裡,住在書院裡,西昌園也少去。”

顧小燈想著安撫他,痛痛快快地應了好,握緊了小拳頭,和顧瑾玉的大拳頭碰碰。

小配從小狗窩裡刨出來,哼哼唧唧地去蹭他們。

顧小燈抱起它,捏著爪子跟他揮手:“跟你爹爹告彆咯,祝他旗開得勝,永遠意氣風發,花團錦簇咯。”

*

顧瑾玉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廣澤書院裡的人偶爾會議論他兩句,顧小燈便豎起耳朵偷偷地聽,聽到他是去了西南,跑去管那邊的江湖亂象,沒聽到任何黨爭。

顧小燈撓撓頭,自然不會參與他人的閒聊,身邊最多就黏著一個單純的蘇小鳶,不時問他三餐四書五德六藝。

讓他不舒服的還得是考完春考就回來的嶽遜誌,這人飄過他眼前,逗弄寵物似地扯歪了顧小燈的發髻,笑吟吟地說:“大通房和小侍妾的感情真好啊?”

蘇小鳶氣得臉頰通紅,越理論他越來勁,極其膈應,好在現在他隻是嘴上不乾不淨,至少沒有像以前那般直接動手。

還有關雲霽的庶弟關雲翔時常會跑來和蘇小鳶套近乎,順帶著瞄顧小燈,幾l乎每回都會被關雲霽黑著臉過來拎走。顧小燈看著他們兄弟倆一個威嚴凜凜一個夾著尾巴的樣子,倒是覺得好笑。

雖然關雲霽滿臉嫌棄,顧小燈還是能感覺到他偶爾流露出的當兄長的爽感,轉頭看成天笑眯眯掩飾的葛東晨,便問他:“東晨哥,你不是有個妹妹嗎?她現在應該也十來歲了吧,她有來書院嗎?今年北堂那邊來了很多女孩子的。”

問這話的時候已是四月,他們三人正聚到了一塊,葛東晨拉他們倆到自己的屋子來喝酒解悶,解他春考“失利”的悶。

顧小燈喜歡小酌,也就一如往常地來了。

這幾l年他逐漸不太願意在蘇明雅那單方面醉倒,但在葛東晨和關雲霽這裡卻能放下心來,他們會背他回他住的地方,蘇明雅就不會了,隻會讓他留宿竹院。

聽到他詢問葛東晨的妹妹時,關雲霽滿臉“你小子真會問”的微妙,葛東晨臉上的笑意都頓住了片刻:“我家東朗啊……我母親疼愛得不行,壓根離不開她,不太舍得放她出門。”

顧小燈噯了兩聲,忙給他烤了片肉:“吃吃吃!

葛東晨故做西子捧心狀:“還是我們山卿弟弟疼我。”

關雲霽:“嘔!”

顧小燈笑起來,覺得葛關兩人私下聚在一起就會有很多笑料,更像兩個知根知底的普通朋友了,於是順帶著烤了片給他:“關小哥也吃。”

關雲霽:“哼。”

葛東晨直嘖。

酒過三巡,顧小燈酒量不如他們,微醺著搖晃,趴在桌上朦朧地看著他們:“東晨哥,你這麼厲害,不用焦慮的,留得青山在,柴火旺到家,這次春考發揮不好,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嘛。雲霽哥也是,你一個天之驕子,越來越閻王臉,你脾氣這麼大,小心習慣成自然,眉心打結變成個小老頭……”

關雲霽故作嫌棄地揮揮手:“去去去,從你嘴裡蹦出來的就沒有好話。”

“那我這就憋幾l個象牙?”顧小燈笑歪了,“祝你早日修得身,齊得家,封妻蔭子,享上等尊貴,不受下等氣,好吧?有沒有蹦到你心坎啊?“

關雲霽的臉又黑了:“閉上你的狗嘴吧,喝酒去,少說話。”

葛東晨喂了顧小燈兩杯,他一乾而儘,眼神更朦朧了,眼波流轉地抱怨他:“黑大少,你還這麼嫌棄我,從我十二歲嫌到現在,哼哼。”

“黑大少是什麼東西?”

“關上等,關上燈,黑不溜秋、黑著臭臉的大少爺,哈!哈!哈!”

關雲霽被他那笑聲惹得七竅生煙,葛東晨湊到他面前問:“那我呢?我有沒有外號?”

“你是……”顧小燈又喝了一杯,搓搓鼻子看著他,紅著鼻尖,可愛得緊,“牛皮糖。甩不掉,愛笑,黏人,甜人,這麼大一個糖人。”

葛東晨得意洋洋:“好外號,哥喜歡。”

關雲霽則是憤憤不平:“我的不行!顧小燈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改了!”

“脾氣真大。”顧小燈撇撇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跟你玩,我找蘇公子玩去。”

葛東晨嗤出聲:“你蘇公子有小侍妾,不要你這個大通房了。”

顧小燈醉得暈頭轉向,聽到這話也還是抽了兩下,哆哆嗦嗦地指向他。

“被我說中了吧?不信你自己想想,他都多久沒來見你了?”葛東晨把他拉回酒桌前坐,“我們不要他。來,哥陪你再喝兩杯,今夜睡個好覺。”

顧小燈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地悶了兩杯:“我找小配玩去。”

葛東晨便清清嗓子在他耳邊汪兩聲。

關雲霽一言難儘地看著,手裡的酒杯捏了又捏,不一會兒就看到顧小燈被那惡狗灌醉,眼睛閉上後軟軟地癱倒。葛東晨抱著他化身搖籃,晃他一陣,他便又醉又沉眠,怎麼擺弄也醒不來。

葛東晨這便捏著他輕啄。

關雲霽看著顧小燈這塊清清亮亮的白玉被摩挲得泛紅,又看著葛東晨解開這白玉的外衣,層層剝開攬在懷裡不留痕跡地舐著玩,玩不到一會就從懷裡掏出一些早有準備的輕紗綁帶,層層疊疊地在顧小燈腰間小腿

纏起來,就像是在給他穿不正經的衣物,看了便叫人想喝水。

關雲霽又飲了半壺酒,待葛東晨逐漸過火,便黑著臉伸過去一拳,恨聲恨氣道:“玩夠沒有!”

葛東晨心滿意足地抿過嘴唇鬆了手,顧小燈就被關雲霽撈到了懷裡,他死死抱緊了顧小燈半天,不敢親也不想再咬,便這樣生氣地抱著。

“這說的,越玩越不夠,遲早搞死他。”葛東晨理理衣裳笑起來,“捏他就像捏面團一樣。哦,我忘了,黑大少不沾陽春水,沒有碰過生米面。”

“你也就隻敢趁他不省人事時大放厥詞。”關雲霽捂住顧小燈的後腦勺,冷笑,“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和蘇明雅搶啊,你見過蘇明雅親他的樣子嗎?他才不像現在死豬一樣,他那是主動上趕著張開嘴的,你呢?”

葛東晨不為所動,笑著伸手握住顧小燈小腿,麥色和白色交映,大拇指愛憐地摩挲著:“姓蘇的算什麼,你見過你表哥怎麼玩沒有?玩得可凶了。顧二姐現在要是二皇妃,那還能壓製壓製他,他可真是,我看了都要退避三舍,我們山卿這麼純良,經得起幾l個回合?”

關雲霽僵了僵,出神地看著顧小燈那被摩挲的地方,白玉一般,他生怕被掐碎了。葛東晨的手伸到了顧小燈的膝上,關雲霽這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騰出右手,貼在袖裡藏著的蝶翼刀羽毛一樣滑出來,鋒利且迅疾,葛東晨手躲得快,也還是被淺淺劃出了道口子。

血珠滴落到顧小燈肌理上,多情地蜿蜒下去,兩人俱是看得屏住呼吸,關雲霽趕在葛東晨蠢蠢欲動前把顧小燈抱進懷裡,一臉嚴肅地用蝶翼刀把他身上亂七八糟的綁帶割斷。

小心翼翼的,所以也磨磨蹭蹭的。

葛東晨倒了杯殘酒慢慢喝:“誰也彆嘲笑誰,我要不帶上你,你能喝這點剩湯?”

關雲霽抱著顧小燈掂掂,聽這心緒又不平了:“你他娘再嘴硬一句?還不是你自己想玩又怕忍不住玩脫了!要不是我一直盯著,你現在還能在這得瑟?!”

葛東晨心想,誰才是嘴硬的?他大方地不計較這蠢兄弟的斤斤計較了。

他喝完扔了酒杯,饒有興致地提議:“拉他喝一頓酒真不容易,哪天試試給他倒一杯迷魂湯好了。”

“什麼?灌酒不夠,你還要給他灌藥?!要點下限嗎你!”關雲霽震怒,然後把顧小燈抱更緊了。

“迷魂湯不傷身,一杯就放倒,百年老藥方了,除了精貴點就沒壞處。”葛東晨還講起好處來了,“他酒量越來越好,總是灌醉傷他胃,還不如一杯甜滋滋的迷魂湯管用。”

關雲霽煩透了:“滾蛋,我送他回去,一堆煩心事還在後面等著,你他娘的出不出息,就惦記著他。”

“煩才想他啊。”葛東晨扣住顧小燈溫熱的小手,低頭親他手背,“他可真是塊有意思的寶貝,我一想到他就舒服了,一親他更暢快,可惜皇室和蘇顧都惹不起,噯,早知道當年早早討他當侍妾了,現在不得搞透了。”

“無恥。”

“憑安

家和關家那檔子事,你連無恥的機會都沒有呢。”

關雲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所以啊,下次給他喝一杯吧。”葛東晨摸摸顧小燈的睡顏,“趁著你表哥還沒發現他,多玩幾l回。”

*

顧小燈小酌後能睡個長覺,起來時神清氣爽,抱著小配狂摸狗頭時還想著,下一次和友人的酒會會是什麼時候。

小配近來像面團膨脹成饅頭那樣地快速長大,總是蠢蠢欲動地想去咬東咬西,顧小燈隻覺得可愛,到處找好咬的東西給小配磨牙。逗狗的樂趣與日俱增,雖然偶爾也會嫌棄小狗的不好習情,但小狗能有什麼錯呢?它一貫以之地單純,毫無雜念地忠誠,一眼能看得清楚,一隻手能數得清陪伴的時間。

顧小燈越養越喜歡,專門給小配整理出個成長記錄,勾勒到五月中旬時,竹院的下人來了。

“蘇公子回來了嗎?”顧小燈難得情急,那下人應了是,他忙放下小配,開開心心地趕去了竹院,許久不見人了,再過幾l天就是五月十五,他知道蘇明雅是趕著過來給他過生辰的。

等到了竹院門口,他便開心地小跑過花藤,邊跑邊喊兩聲,仆從待要提醒他也來不及。

顧小燈跑到玉階下,蘇明雅便從裡堂出來了,他跳上玉階就撲進他懷裡:“蘇公子!我好想你啊。”

蘇明雅低頭嗯了一聲,手從他後頸撫到尾椎,抱了兩下,問:“身上怎麼有股禽獸的腥味?”

“哦哦,是我最近養了一隻小狗。”顧小燈連忙推開他,蹦跳著離他幾l步,開心地拍拍身上看不見的小狗毛,“還好還好,蘇公子現在沒有哮症了,不然我這養狗的可不敢近你的身……”

“喲,山卿喜歡養狗啊?”

裡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顧小燈一怔,抬頭看去,隻見整個學堂裡最討厭的嶽遜誌坐在裡頭,流裡流氣地笑著說話:“蘇公子也喜歡養狗,是吧?”

顧小燈頰邊梨渦隱去,客客氣氣道:“真巧,能在這遇見嶽公子。”

“不巧。我是涎皮賴臉上門來的,不像山卿,是蘇公子四抬大轎請進來的。”嶽遜誌笑著看蘇明雅,“蘇公子有涵養,才不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

蘇明雅牽了顧小燈進裡堂,相攜著坐下,淡淡道:“來者是客。以後若是得空,遜誌不妨直接到蘇家。”

“好啊,我可是一直想和蘇公子交好的,那就多謝蘇公子抬舉了。”嶽遜誌毫不見外,舉起桌上奉茶的杯盞一敬,喝完直接越過左側桌,來到距離顧小燈不遠的右側位坐下。

“學堂裡還有個姓蘇的,蘇小鳶怎麼不在?”

“在來的路上。”

“哦~”嶽遜誌的眼珠子轉向顧小燈,“說起來,山卿啊,我還欠你一個道歉呢,昔日是我魯莽,不小心衝撞了作為蘇公子貴客的你。”

顧小燈脊背直了直,皮笑肉不笑地靠近蘇明雅:“不用,往事不必再提,再說,當初嶽公子也吃了苦頭。”

“是啊,好大的苦頭呢。”嶽遜誌歎息著挽起袖口,直接把一截精壯的手臂亮出來,指著上面看不太清的傷疤叫屈,“想當初我這手臂可是折了,山卿呢?我一直不知道你那左手傷成了什麼樣,不知道今天能否一看?我好依著你的傷勢,斟酌斟酌賠禮啊。”

顧小燈睫毛動了動,座中一片安靜,他沉默幾l瞬,抬起左手,一圈圈解開束袖,在嶽遜誌似笑非笑的目光裡挽起了左袖。

嶽遜誌吹了聲口哨:“真是細皮嫩肉,白得發光……蘇公子,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