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橫濱風雲(1 / 1)

林佟雙手緊緊抓著白虎豐厚的皮毛,身體貼在中島敦的背上,跟著奔跑的動作上下起伏著。

空氣飛速滑過臉頰,白虎巨大的爪子一下一下落在地面上,再用力向後蹬,發出的沉悶聲響聽起來微妙的有種催眠的效果。

林佟覺得自己的頭被風吹的有些痛。

“……糟糕”

經過上一次,林佟對這具過於柔弱的身體生病前的預兆有了經驗,他從白虎豐厚的皮毛裡抬起頭,伸手碰了碰額頭,果然摸到了一片滾燙。

……怎麼又發燒了?可能是勞累過度吧,難道是剛剛吹了風的緣故?

林佟歎了口氣,軟軟地趴回中島敦背上,用臉貼著白虎溫暖的皮毛,深深吸了口氣,發燒之下有些沉重的大腦懶懶得不想思考。

那個大叔……是咒術師……他剛剛說的什麼來著?東京咒術高專………

不好。

林佟雙手抓住白虎的皮毛,抽痛的腦海中閃過一雙如天空一直延伸般的眼睛。

五條悟會知道他在這裡。

林佟默默地在心中想到。

……搞砸了啊。林佟輕輕晃了晃頭,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

“佟……佟小姐……”

似乎有什麼人在焦急在叫他,但林佟聽不清楚,耳邊的風聲不知什麼時候遠去了,所有聲音聽起來都像是隔著一層,混混沌沌,晃晃蕩蕩。

“把我……送回家。”

林佟用最後的力氣擠出一句話,小聲得像幼貓的嗚鳴,他也沒有心思關心中島敦有沒有聽到,就昏沉地閉上了眼睛。

人在生病的時候做的夢總是光怪陸離的。林佟在老虎的背上昏睡著,平日裡以常人幾倍高速運轉的大腦像是壞掉了的齒輪,將他拖入一係列毫無邏輯的混沌。

他曾短暫地清醒,似乎看到了一雙鳶色的眼睛,人們似乎圍在他身邊說著什麼,但無論他怎樣努力清醒都無法聽清。他努力地在睡意中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再次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來,林佟發覺自己已經不在白虎的背上了。

臉頰上毛茸茸的觸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硬邦邦的肌肉。

“……好硬。”

林佟不禁喃喃道。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抱著他的人頓了頓,頭頂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嘖,麻煩死了。”

隨著男人不耐煩的嘟囔,林佟感到一寬厚有力的手撫上自己的後背,將他向上顛了顛。接著,林佟感到自己的頭被放到了男人的頸窩處,這個姿勢比剛剛舒服很多。

“甚爾……你怎麼這麼熟練……”

林佟喃喃道。

正抱著他,似乎在走樓梯的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小聲道:“怎麼看著像要死了一樣還這麼多話。”

林佟的睫毛疲憊地扇動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力氣正在從生疼裡流逝。他勉強地動了動頭,烏發在男人

溫暖的頸窩內蹭了蹭,恍惚道:

“……哥哥。”

抱著他的人頓了頓,接著,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腦,有力地撫過他的烏發。林佟感到有什麼柔軟的觸感他的額角一碰,耳邊傳來男人難得柔和的聲音:“睡吧。⑻[]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佟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林佟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一時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他艱難地抬起手,摸了摸被冷汗浸濕的額角,發現燒還沒有退。林佟歎了口氣,費力地撐住身下柔軟的床單掙紮著起身。

林佟從床上爬起來,抬手揉了揉抽疼的太陽穴。他感到四肢酸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

……看來病沒有好轉啊。

“砰!”

房間外傳來一聲悶響,林佟有些疑惑地蹙起眉,胡亂地穿上拖鞋,準備到客廳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佟撐著牆壁挪動到房門前,打開了臥室門,在看到客廳的慘狀的一瞬驟然瞪大了眼睛。

“啊,佟、你醒了。”

“佟哥!你感覺好點了嗎?”

客廳裡,禪院真希架著一把比她人還高的大刀,向他回過頭。而禪院真希則是放下了手中的□□,林佟清晰地看到她的槍口還在嫋嫋冒著黑煙。

林佟抬眼,看了一圈滿目狼藉、像戰場廢墟一般的客廳,緩緩道:“比起那個……你們應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吧?”

林佟盯著自己原本最喜歡的,現在已經被戳成一團爛棉花的沙發道。

見狀,禪院真希臉上閃過心虛,但很快又擺出生氣的樣子,指著門口道:“佟!這可不能怪我……都是因為這個男人闖進來還說一些奇怪的話!”

林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門口,這才發現有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那裡。

他頭上紮著兩個奇怪的衝天辮,身形高大魁梧,鼻梁上有一根橫穿臉頰的墨色紋路,看起來有些陰鬱。

林佟抬眼,和他下垂的眼睛對上眼神。他立即注意到了對方眼中有什麼情緒湧上,林佟驟然感到一絲不妙。

男子開口道:“母親大人。”

林佟:……他媽的有完沒完。

聽他這樣喊,禪院真希橫眉倒豎:“看!就是這種鬼話!”

禪院真依也皺起眉,很嚴肅地對男子說:“真是不可饒恕……佟哥還沒有成婚呢,你說這種話到底是何居心?是禪院家派來想要敗壞佟哥的名聲的嗎——”

那男子對兩姐妹的敵意沒有什麼反應,他瞥了兩人一眼,又迅速將視線放回到林佟身上,他說:“母親大人。這兩個人說她們是你的妹妹,這是真的嗎?”

林佟沉默了半響,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但在真希、真依兩姐妹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男子見狀一點頭,接著向真希、真依頷首道:“初次見面……小姨。”

此話一出,禪院兩姐妹頓時僵住了身體。

林佟扶額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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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真希握著長刀的手猛地顫抖:“……哈???”

禪院真依啪地舉起槍:“果然還是要殺了你。”

站在門口的男子不知所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還有點疑惑。

林佟無奈地上前一步,提高聲音道:“都住手。”接著他向門外的男人招了招手:“你先進來。”

聞言,門外的男人點頭:“是。”

接著他踏入已經變成廢墟的客廳,走到林佟面前,接著在禪院兩姐妹震驚的目光下直接伸出手將林佟橫抱起來。

身體驟然騰空,林佟下意識地用雙手勾住男人的肩膀。

耳邊傳來男人略帶憂慮的聲音:“母親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林佟還懵逼著。就看見男人轉頭相禪院姐妹說:“接下來由我來照顧母親,請兩位去休息吧。”

禪院真希:“……哈???!!”

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男子回過頭,直接’啪’地一聲關上了臥室門。

林佟聽到關門身才反應過來,他放開環住男人肩膀的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快放我下來!”

“是。”男人點了點頭,很順從地俯身將林佟放在了床上,接著半跪下來,握著林佟的腳踝為他脫下拖鞋。

林佟有些不適應地收回腳,縮在被子裡,看向正半跪在地上仰頭看著自己的男人道:“你是誰?你也是九相圖的受*肉嗎?”

男人點了點頭,道:“我是就九相圖中的長子,脹相。”

林佟眨了眨眼,想起昨天壞相說的話,眼神落在脹相的臉上,這個人果然是受肉裡面長相最正常的一個。

“看來母親真的不記得我們了。”脹相似乎並不意外,他拉起林佟的手,將少年柔軟微涼的手心貼在自己的側臉上,仿佛依戀般地蹭了蹭,道:“我很思念您,母親。”

林佟垂下眼,想要收回手,卻被男人抓著沒能收回來。

他蹙起眉,抬腳踩在脹相的肩膀上,用力將人推遠了些,冷聲道:“我現在不認識你,彆說這些有的沒的。”

“……對不起。”

脹相很順從地道歉,放開了林佟的手,抬手握著肩膀上的腳踝將少年的赤腳妥善地放進被子裡,扶著林佟溫暖蓬鬆的被子裡躺下。

他半跪在床沿邊,低頭看著林佟蒼白的臉,伸拿紙巾拭過他額角的冷汗。

林佟咳嗽兩聲,朝脹相道:“我要吃藥。”

聞言,脹相收回手,看著林佟因為不適而蹙緊的眉頭道:“母親的病,不是人類的藥可以治好的。”

他伸出手,輕輕隔著被子放在林佟的腹部,手心凝聚起咒力散發出幽幽的藍光。

“母親的病是由於咒力從體內被強行抽取而導致的……您每次使用武器,都會讓體內咒力的平衡被打破。”

隨著他手上咒力的滲入

,林佟急促地呼吸了幾下,在腹部感受到一陣熱意,接著那股熱量流向全身,讓他冰冷無力的四肢重新變得溫暖。

脹相看著床上人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頰逐漸有了血色,鬆了口氣,緩緩道:“我隻能暫時幫母親平衡體內的咒力……母親還是得儘快找到解決方法才行。”

解決方法……是什麼?林佟有些疑惑,但腦子卻轉不動。在渾身舒適的暖意之下,他的呼吸逐漸平穩,接著眼皮越來越重,濃密的睫毛緩緩地一睜一閉。

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接著,脹相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說:“睡吧,母親。我會一直都在。”

林佟緩緩閉上了眼睛。

·

他再次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

他的夢境是一片黑暗,而細細看出,那深沉的黑暗之中似乎又有一點點彆的顏色。林佟睜大了眼睛去看,發現是黑色木頭上鑲嵌的金色碎片正在發光。

他似乎在什麼密閉的空間裡,隨著什麼動作微微上下晃動,這個空間狹小而封閉,林佟聞到了木頭的氣味。

他嘗試著側過頭,看到了臉龐極近的地方,有幾縷光線從豎向的勾欄之中射入。木條的間隙之間,窗外濃鬱的綠色一閃而過。

他似乎是在一個轎子裡。被人抬著正在往森林的深處走去。

林佟有些奇怪,這個夢境跟他的現實生活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不說星際世界,他甚至在禪院家都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轎子。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的晃動逐漸停下,短暫的下落之後被放在了地上。

林佟還是昏昏沉沉的,他在黑暗的空間裡緩緩抬起頭,遲鈍地聽到轎子外似乎有短暫的慘叫聲,但很快就沒有聲音了,林佟的四周一片寂靜。

接著,有什麼東西掀起了轎子的門簾,刺目的光芒照在林佟眼睛上。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突然被強光照射,林佟不適地眯起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

接著,他感到有什麼東西伸進了轎子中,接著貼上了他的臉。

那似乎是一隻寬大到怪異程度的手,林佟感到冰冷的手指揉搓著自己從脖頸到側臉的皮膚,不適地蹙起了眉頭。

“…………“

似乎有人說了什麼,但林佟聽不清楚。脖頸上的觸碰讓他愈加不是,林佟艱難地喘息著,最終終於變得難以呼吸。

在窒息的前一秒,他從夢境中猛地驚醒。

耳邊是他自己的喘息聲,林佟看到一雙充滿關切的眼睛,一雙有力的手正托著他的後腦,指腹輕輕撫過他汗濕的額角。

脹相擔憂地問:“母親,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是做噩夢了嗎?”

林佟看著他,記憶逐漸回籠,他掙開脹相的手,下意識地想撐著床坐起來,卻摸到了一截乾枯粗糙的東西。

林佟低頭一看,發現是宿儺的手指。

破案了。

……原來是這個玩意害他做

了奇怪的夢。

林佟了然,在脹相看不見的角度將咒物妥善地收起來,向他道:“沒什麼,隻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脹相其實看到了他藏起什麼東西的動作,但體貼地沒有多問。他轉過身,回頭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杯散發著香甜氣味的加奶紅茶,遞到林佟的手裡。

林佟有些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他低頭喝了一口,茶味微重,是他喜歡的口味,林佟眼神亮了亮,道:“好喝。”

脹相沒說什麼,他低下頭,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點難以察覺的淺笑。

林佟小口小口地喝著奶茶,發現自己的頭不疼了,身上酸痛無力的減輕了很多。

雖然不知道脹相到底做了什麼,但他確實感覺好多了。昏沉的大腦恢複清明,林佟端著奶茶。濃密的睫毛隨著思考似蝴蝶的羽翼般顫動起來,很明顯地能看出他已經回到了平常的狀態,無數壞點子正飛速通過他回複運轉的大腦。

所有情報在大腦中打散重組,根據重要性一條條羅列在他的面前。

在這個世界,隻有擁有咒力的人能夠聞到他的信息素,越強的咒術師越能夠清晰地分辯他身上的味道。

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滿十七歲,隨著年齡愈長,他身體內的激素水平隻會越來越不穩定。在這個沒有抑製劑的世界,如果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他的身體走向崩潰隻是時間的問題。

林佟靜靜地思考著,緩緩做出一個決定。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臥室中的寂靜。林佟與脹相一起看向床頭櫃上翁鳴著亮起屏幕的手機,上面顯示著「堂島旺太郎」這個名字。

脹相謹慎地看向林佟,他對母親在這個時代的人際關係一無所知,而這讓他有些不安。

林佟伸出手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略微嘈雜的背景音下,傳來堂島旺太郎輕快的聲音:“喂,佟。我這有兩個客人想見你,出不出來玩兒L?”

林佟緩慢地眨了眨眼,轉過眼珠,一個計劃在腦海中成型。

他勾起嘴角,道:“好。”

掛斷電話,林佟從床上下來,一把抄起放在床頭那把從三井凜也那裡贏來的的蘭博基尼鑰匙,向脹相勾唇一笑:“走,帶你出去玩。”

·

第二天清晨,原八十八橋因流水侵蝕問題坍塌,造成地表凹陷的新聞登上了日本國內新聞。大部分的人看到新聞後隻是感歎一聲政府基建落後,再罵一罵不知道自己的稅金都被花到哪裡去了,然後很快就會將這則不大不小的新聞忘在腦後。

隻有少部分在現場附近目睹過崩塌的人心存疑惑——那種無比規則的巨大圓坑是怎麼看都不像是流水侵蝕的結果。

同時,港口黑手黨大樓,位於頂層的首領辦公室中。

“……這樣嗎,已經被祓除了啊。”

森鷗外將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滾動播放的新聞上移開,拿起桌子上的

一張照片,凝視相片上由直升機拍下的原八十八橋遺址俯視圖,朝電話對面道:“好的,謝謝您的通知。”

他掛斷了電話,看著手中的照片,說是遺址,其實照片上有的隻是一個巨大且深不見底的巨坑,其邊緣光滑無比,從高出俯拍之下仿佛是由圓規精準地勾畫出來一般。森鷗外凝視照片片刻,臉上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笑容:

“……還是真實誇張啊。咒術是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嗎?”森鷗外放下照片,眼中光芒閃爍,伸出右手扶住額頭,輕笑出聲:“哎呀哎呀,這次還真是壓錯寶了。”

隨著男人的笑聲,一個金發紅裙的小女孩從座椅背後走出,頗有些鄙夷地看向森鷗外,大聲道:“林太郎是大笨蛋!”

森鷗外露出苦笑:“愛麗絲——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他看著氣鼓鼓雙手叉腰的小女孩,苦哈哈地解釋道:“我怎麼知道禪院家會選擇隱瞞這麼重要的信息……那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決策!”

對於這樣一個能單槍匹馬祓除特級咒靈的人物,禪院家的描述居然是「沒有任何戰鬥力」「軟弱柔順」「受他人脅迫」,森鷗外想破頭也沒想明白禪院家的人怎麼會愚蠢到如此地步,居然到高層被屠殺過半的今天還堅持林佟是被敵人有心蠱惑,受脅迫才擊傷了禪院直哉,又’不小心’打破了家族禁地的結界……

森鷗外歎息一身,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說白了,禪院家就是這樣一個拒絕承認自身軟弱,固執又愚蠢地埋首於往日榮光的腐朽家族。那群老頭子活在虛假閣樓中太久,已經不能做出正常決策了。

“會相信他們的說辭,確實是我的失策……”森鷗外放下按揉太陽穴的手,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看著天花板喃喃道:“但我的決策也不完全是錯誤的。”

以現有的情報來看,林佟完全是個極其不穩定的人。他非常任性,自我主義,對權威充滿不屑與反抗,有很強的破壞欲望,但同時又非常冷靜,擅長利用一切手段對敵人加以毫不留情的冷酷報複……森鷗外很清楚要是想將這把失控的利刃握在手裡,必須有自斷一腕的覺悟。

更何況……森鷗外走到落地窗邊,低頭向樓下看去——

港口黑手黨樓前的大理石階梯之上,黑手黨與咒術師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

大量的血液已經將原本光潔的台階浸潤地看不出顏色,已經轉為黑褐色的血跡在瓷磚縫隙中乾涸,卻依舊有新的血液從其上覆蓋而下,仿佛是高級酒店裡會提供的熱巧克力瀑布一般,一層又一層洗刷凝結,在大理石之上形成一層濃厚的血殼。

隨著又一個咒術師倒下,一雙皮鞋在血跡的邊緣停下。褐色的皮面之上飛濺著幾點發黑的血跡,一支還燃著火星的煙頭被扔到地上,被踩在腳下碾滅。

中原中也一邊碾滅煙頭,一邊緩緩脫下兩隻浸滿了血液的黑色手套,再不緊不慢地拿出新的。接著,他抬起頭,臉上是令人生威的寒意。

他的身後,港口黑手黨特殊武裝部隊「黑蜥

蜴」的數百名成員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戰,看向中原中也背影的目光之中無法克製地帶上些許恐懼。

在港口黑手黨被禪院家圍攻的三天三夜之內,中原中也站在陣前,隻憑一個人就剿滅了大半敵人,沒有讓任何一個咒術師踏上台階一步。

他們連射出一顆子彈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他們都曾經聽說過□□最強戰力,雙黑之一重力使的威名,但是在直面中原中也戰鬥場面之後,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黑蜥蜴成員們不禁心生恐懼。

那是一種對絕對實力的畏懼,雖然中原中也的殺意並不是衝他們而來,但是他們卻不自覺地從靈魂深處感到顫抖。

中原中也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連續戰鬥三天三夜,眼下微微的青黑色讓他精致俊秀的面容帶上更強的壓迫感。他鈷藍色的眼睛掃視過階梯之下神情驚恐的咒術師,緩緩開口道:“下一個想與重力一戰的,是誰?”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禪院家的咒術師耳中仿佛喪鐘,這群自命不凡的人第一次用帶上恐懼的目光注視一個非術士。

「炳」的人已經死傷大半,幾乎是禪院家最有實力的術士都輕易地死在了中原中也手下,就算他們放出咒靈,這個可怕的異能者也能靠著野獸般的戰鬥直覺斬殺他看不見的咒靈。

“已經怕地站不起來了嗎?廢物們。”

中原中也看著滿臉恐懼的咒術師,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容。

就在這時,咒術師中一陣騷亂,接著,人群分成兩半,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中原中也見狀危險地眯起眼睛,隻見人群之中,一個穿著黑色寬袖羽織,長相俊秀的金發青年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在階梯之下站定。

中原中也眼神冰冷,道:“下一個是你嗎?”

那金發青年抬起頭,下一瞬,他抬起頭,俊秀的臉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用非常令人不快的目光上下打量中原中也:“肮臟的黑手黨。”

禪院直哉他挑釁般地踩上無數咒術師在之前的三天內都沒能攻破的第一級台階,勾起嘴角,抬頭看向中原中也,上揚的眼睛裡充滿了怒意,他道:“敢玷汙我未婚妻的代價,本少爺會讓你知道。”

聞言,中原中也的動作瞬間停滯。

下一瞬,鋪天蓋地的恐怖重力瞬間在戰場爆開、如洪水般席卷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果雙黑之一、中原中也的前搭檔太宰治在現場,他會發現中原中也現在的狀態離汙濁隻有一線之隔。

「荒霸吐」的力量如海浪般擊打著中原中也的理智,他逐漸睜大雙眼,瞳孔縮緊為一線,其中倒映出禪院直哉發白的臉——

“原來是你——”

中原中也向前踏出一步、地面頓時以他為中心呈蛛網般崩潰!

“躲在一群廢物的後面,這可不行啊——”中原中也俯視著禪院直,雙手握拳,骨節咯吱作響,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他道:“明明我必須讓你消失才行!”

百米開外的大樓頂層,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暗紅的、已經濃稠到可視地步的重力操縱異能,默默地歎了口氣。

雖然八十八橋的咒靈已經被祓除,但是港口黑手黨與咒術師戰鬥已經升級到了他難以掌控的地步。特彆是中原中也與那位禪院家獨子之間的決鬥,就算是控製欲強如森鷗外也知道自己無法插手。

森鷗外額角抽疼,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宴會之上,少年在光影下微笑著的臉。

像那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輕易地引起爭鬥,宛若導致特洛伊戰爭的美女海倫,太過盛的美貌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膽敢觸碰就要承擔引火燒身的風險。

林佟是個過於危險的人物,在細數對方給自己帶來的損失之後,森鷗外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他還得想辦法保下禪院直哉的命,畢竟港口黑手黨不宜再與咒術界加深矛盾,要是真的讓中原中也殺掉禪院家唯一的嫡子,那就真的撕破臉了,恐怕會威脅到橫濱的和平……

森鷗外第三次歎氣,覺得自己在短短幾天內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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