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塵, 22歲,1961-1962年就讀於英國劍橋大學商學院,1962-1964年在法國裡昂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1965年2月接受港大的聘請,成為港大最年輕的教師, 現開設法語課程……”
報紙讀到一半,孫沐茵停下來:“大學就讀了一年嗎?他都沒有讀碩士。”
“讀書厲害的狠角是可以這樣的,直接跳過碩士讀博士, 他大學讀了一年半, 英國劍橋本來就是三年製,他提前拿到推薦信,就去法國讀博士了……奶蓋可以了,拿過來我看看。”林薇在吧台裡面正在教幾個女孩做奶茶。
關於石敬塵的求學經曆在方硯棠的日記……好吧,是她上輩子的日記,她在日記裡把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自然知道的很清楚。
上輩子能把她迷得找不到北的男人, 自然是有些特彆之處的,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讓人戀愛腦的。
方墨柏和石敬塵同歲, 但方墨柏卻要念6年的大學,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提前大學畢業, 結果他的發小已經讀完了博士, 你說氣不氣人?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在墩地的宋曄, 這樣的光環加持下,她當初那麼選擇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宋曄正好朝她看過來:“法語課程……他頂的是孫教授的職?”
“哈?”孫沐茵皺眉。
“隻是讓他過渡一下, 熟悉一下教學氛圍,孫伯伯也不是隻開法語課的吧。”
說到法語課,林薇就有點小鬱悶, 宋曄開始跟著孫博然學法語了,據他自己說是要勞逸結合,隻學一種語言太枯燥了。
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那是法語啊,比其他語係難上好幾個層級的語言,那是多想給自己找罪受才要挑戰這個啊。
也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精力,明明白天已經讓她操弄得很累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資本家,林薇把宋曄當騾子用,盯裝修,找供貨商,搞清潔,包括招工他也幫忙了。
乾的並不比林薇少,還多是力氣活,這人骨子裡帶著一股無不露聲色的狠勁。
平時很難察覺,都被慢吞吞和輕巧的態度騙過去。
林薇也沒虧待他,承諾奶茶店讓他占股10%,不然林薇覺得很難留住他。
“如果對方要半糖,你加這個小包的量……”林薇一心多用,一面教學,一面和兩人聊天,“中文大學也邀請過他。”
林薇的奶茶店在宋曄的緊盯政策和施壓下,耗時一個月翻修完成,工廠更早,早半個月前就開工了,倉庫裡已經堆了一批貨。
原本一周前,他們就在計劃開業的事情,結果九龍和中環突然發生暴/動,由於天星小輪漲價,引發市民不滿,導致九龍區出現騷亂。
怕受到波及,開業的事情就暫時擱置了下來,他們也是好一陣子不敢出門,還好店沒有被砸。
林薇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上輩子他們來的時候都快到六七年了,日記裡根本沒寫這一茬。
確實是好險,差點撞槍口上。
“這麼優秀的人,你怎麼還能把人忘記了呢?”孫沐茵注意力還在石敬塵身上。
林薇手上一頓,這可是問到她的痛點了。
“他都走好幾年了,那時候年紀太小了,變化太大,都快不認識了。”林薇順口胡扯。
正在洗墩布的宋曄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孫沐茵很好奇他們的關係。
“你懂什麼是青梅竹馬,就是認識而已。”林薇敷衍。
“那你對他那麼熱情?”
小孩子的好奇心上來就會沒完沒了,不過她隻對林薇的事情好奇,因為她覺得林薇和彆人的想法總是不一樣。
林薇放下冰桶,歎了口氣,道:“熱情是有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人不止是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分類,商人眼裡會弱化性彆標簽,主要要看他能給你帶來什麼,人脈還是資源?”
這些天她都在想怎麼才能舊物利用。
孫沐茵消化了一下這個“知識點”,然後問道:“所以你當初捐收音機的時候,就想好了讓葉靜恩女士幫你對付消防了?”
林薇舀冰塊的手一頓:“這個倒沒有,慈善是慈善,對於真心想結交的人就要拿出誠意,也不能太市儈了,這是意外收獲。”
誰能想到葉靜恩女士竟然是消防部門的克星,之前葉女士建學校三番幾次遭到為難,為此她多次向市政部門反映,都沒有結果,她便直接在英國的媒體紕漏港城的腐敗,事情鬨得很大,所以葉女士是消防惹不起的人。
她是警察局的常客,要麼是她去找對方的“麻煩”,要麼就是警察請她去“喝茶”。
就算老老實實給消防塞錢,發生火災,這幫坑貨也要收水費。
有這個錢,多上點設備,安個電話什麼的,沒必要便宜這些蛀蟲。
孫沐茵滿足了好奇心也就不說話,看著石敬塵的履曆,陷入了沉思。
林薇隨口問道:“怎麼,覺得他厲害?”
孫沐茵抿了抿唇,說:“還行——”
林薇低著頭給果醬盒貼著標簽,笑著道:“其實你也可以,去留學,讀比他更好的學校,比如麻省理工,比如哈佛。”
“留學?”孫沐茵愣了。
林薇“嗯”了一聲,“你沒想過嗎?”她停下來,聲音放緩,“有空還是想一想吧,能讀書最好多去外面看看,港城巴掌大的地方,隻會限製你的眼界,世界比你想象得大,你的才華不比石敬塵差,他能成為最年輕的大學教授,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成為什麼樣的人,有好好想過嗎?”
孫沐茵茫然,“留學”這個詞讓她感到十分遙遠,母親總是想讓她讀完中學就出來做工,每次說到以後讀書的事情,父母就會吵架,她以為能讀港大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沒想過那就好好想想,年輕的時候很多選擇都會影響你的一生,你總覺得彆人蠢,但在那裡你會看見比你更聰明的人,你習慣自學,覺得老師也解決不了你的困惑,但那裡有能為你答疑解惑的老師,能帶你探索更浩瀚的世界,那裡有更大的挑戰,更奇幻精彩的人生,如果有這個機會就不想去外面看看?”
“我……”孫沐茵突然頓住,眼中的希冀慢慢消失,她低下頭看著手臂下的報紙,眉宇間帶著淡淡的落寞:“他們不會同意的。”她沒說自己想不想去,最先想到的是父母的阻攔。
林薇聳了聳肩,說:“我能給你提供部分金錢支持,剩下的要你自己去抗爭了,人不能被形勢推著往前走,好東西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我幫你削減了一半的難度,如果剩下的一半你要還是指望彆人,肯定是不行的。”
孫沐茵眼神慢慢變得空茫,她盯著報紙上男人一連串的榮譽頭銜,沉默下來。
“自己想要的,和彆人給你的,肯定是不一樣的。”
林薇將一杯剛做好的奶茶放到她面前。
宋曄見狀,放下墩布,也自覺地坐下來。
林薇笑了一下,將另一杯加了奶蓋的多肉葡萄給了他。
看著奶茶冰爽漂亮的顏色,孫沐茵暫時忘記了自己的煩惱。
孫沐茵喝了一口草莓奶昔,瞳孔可見地放大,攥著小拳頭,有些激動道:“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飲料。”
林薇讓她逗笑了:“你喝什麼都覺得好喝。”昨天喝的珍珠奶茶也說是最好喝的,平時挺穩重個姑娘,也變得孩子氣起來。
“才不是,是真的好喝。”孫沐茵眯眼道。
宋曄也跟著點頭:“好喝。”
林薇笑得很開心,看得想伸手在這兩個“小朋友”的頭上一人揉一把。
糖這個東西永遠是提升幸福感的利器。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開業?”宋曄問。
“等——”
她話沒說完,裡面的電話響了。
林薇去接電話。
“您好,請問……啊,敬塵哥哥……”
她笑顏如花,聲音也變得溫溫柔柔,“是我,我等了你一上午。”
宋曄突然覺得口中的奶茶有些甜膩。
腦中不期然想起方墨柏的模仿,深得精髓。
孫沐茵也肉麻地摸了摸胳膊。
咬著吸管的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好在林薇長得好看,做起來並不十分煩人,但是三分煩人是有的。
隻不過對於那個被撒嬌的對象,大概就是另一番感受了。
“《星島日報》的記者?那自然是好了,但我就是怕到時候發不出去,你知道的,外國人在這裡財大勢……你還認識他們主編?”
林薇笑眼彎彎,驚喜道:“敬塵哥哥你是不是過於優秀了啊?嗯……好,我等你來接我……”
孫沐茵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感覺還不是很能習慣,她以為林薇對袁玉君已經是很能裝了,沒想到她還能更裝。
真的能做到旁若無人之境。
這大概就是她想要了解,或者說喜歡研究林薇的原因。
掛了電話,林薇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檢查完票據,她輕吐了口氣,然後拿起包,對兩人說:“你們兩個看店,我出去一趟。”
然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留下兩個迷惘的靈魂。
剛才還笑得那麼高興,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凝重了。
宋曄所有所思地看著林薇離開的方向。
……
石敬塵來接林薇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那個站在路口的白裙少女。
白色的裙紗被微風吹起,柔順的發絲飄在臉上,少女輕輕撩開碎發,眉睫漾著盈盈笑意,周身逸散著清純而甜美的氣息。
石敬塵恍惚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和腦中的某個畫作重合,不同的是眼前的少女更生動。
看見石敬塵從車上下來,林薇露出等待後愉悅的笑容,還下意識地小跑了幾步,看得石敬塵心口暖化。
“是不是等久了?”
林薇低頭給自己係安全帶:“沒有,我都是聽你的,遲些才出門的。”
石敬塵被這個答案愉悅到了,低頭笑了笑:“這麼懂事兒,那一會兒站在我身後,不要說話,知道嗎?”
幾年不見,記憶中的小妹妹,變得似乎更加乖巧可愛。
林薇“啊”了一聲,抬起頭看向石敬塵,露出淺淺的笑意,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憂色:“我有點怕……”
對上那雙純淨的眼睛,石敬塵不自覺就軟了心肺,安慰道:“放心,我們有鑒定證明,不會讓他們賴賬的,你不用怕。”
林薇笑眼彎彎:“謝謝敬塵哥哥,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上次去花旗取錢,都嚇死我了,人都特彆凶。”說到後面,她眉間微蹙,一副不願回想的模樣。
石敬塵笑了笑,放輕了聲音:“交給我就好了,不用怕。”
石敬塵確實有他的魅力,英俊帥氣,氣質出眾,看著你的時候眸光如水,很是深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柔和溫暖的氣息,如果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確實很難抵抗。
林薇笑容重新綻放,點頭:“我肯定都聽你的。”
到了福升大廈,石敬塵為她開車門,林薇把手放到對方遞過來的掌心,看向那棟高聳的大廈。
俊男靚女,這一對組合收獲了不少人的關注。
林薇剛才回去特意換了衣服,雅白色的連身長裙,暗綴著一些淺色的花紋,罩紗裙擺沒過膝蓋,剛好露出流暢的腿部曲線,配上緞面的淺藍色細跟鞋,素雅中透著精致。
兩人高調地進入了福升大廈。
一個中國工作人員迎上來,用英文問他們有什麼事情,是否有預約。
“我們來要債,這也要預約嗎?”石敬塵是用中文回的,他收起他原本溫和的笑容,直接發難,“我在英國的時候聽人說英文就算了,怎麼回國之後,還這麼多假洋鬼子呢?”
那工作人員臉色變了變,但見兩人衣著講究,便引他們到大廳的客座等候。
等待的功夫,林薇拿起桌上的報紙,放的還是前幾天九龍事件的新聞,還有當時福升大廈被市民圍堵的照片。
林薇想起第一天來到港城發生的事情,當時沒太注意,現在才明白那個外國男人所謂的要漲價是這個意思,原來是在說輪渡要提價,不過這個決定直接引發了市民的不滿,引爆衝突。
漲價事小,民怨積深,貪/汙腐/敗已經讓大家苦不堪言,急需一個情緒的泄口。
天星小輪漲價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天星小輪是九龍航業的產業,而九龍航業是由福升洋行控股,自然是首當其衝。
石敬塵看向她手中的報紙:“這個時間來是對的,福升正因為天星小輪漲價引發的事件被問詢,如果再因誠信缺失鬨上新聞,於他們不利。”
林薇眸光輕閃,微笑著道:“那我的運氣好像不錯。”
“確實,”石敬塵坐在沙發上,長腿優雅地交疊,敞著黑色西裝外套,整個人更顯氣質,“如果你當初直接上門來要錢,他們多半不會認賬的,和這些鬼佬打交道,一定不能露怯,囂張一點,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這群人最擅長的就是以勢壓人。”
林薇拍著胸口,慶幸道:“我初來乍到,自然是不敢的,還好有敬塵哥哥。”
如果換孫沐茵和宋曄看見她和石敬塵的狀態,很容易看出她在裝。
但石敬塵絲毫不覺得,這就是棠棠原本的模樣,膽小柔弱,滿眼傾慕,他們久彆重逢,棠棠對自己思念和依戀又加深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石敬塵又關心了一下林薇的家人,知道她要考港大,還提出可以抽空給她補課。
過了許久,福升的人才姍姍來遲,來人是一位英國管事。
對方目光輕慢,隱隱帶著不耐:“先生,有什麼事,我們很忙,請快一些,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石敬塵卻是比他架子還大,根本沒有起身,而是直接將彙票從桌上推過去:“這是你們福升洋行開具的本票沒錯吧,我們現在需要兌付,請為我們準備現金。”
本票不同於彙票,隻有出票人和收款人,如果沒有寫收款人,那麼持票人也就是現在的林薇是收款人,這張本票上的抬頭是福升洋行,那麼他們按照票面上的金額支付10萬英鎊就可以。
10萬英鎊,放在現在也不算是小數目,更不要說在開具本票時的時間。
對方隻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一絲訝色。
“稍等,我需要帶過去看一下。”
英國管事隨即轉變了態度,但是抬手就要將本票拿走,不料被石敬塵用手指壓住了:“這樣不好吧,不是應該錢票兩訖嗎?”
石敬塵的無理讓那位英國管事很生氣:“先生,我們需要驗證一下。”
石敬塵將本票移到自己身前:“那就在這裡驗,我也沒有阻止你們,沒有換地方的意義。”
隨後他將手移開,抱著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說:“您請吧。”
“先生!你——”
“為什麼不去調取存根呢?”一旁的林薇突然開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出開具本票時的存根,如果你們不想賴賬的話。”
十分鐘後——
福升大廈十五樓,秘書將一張老舊的本票存根送到費裡德.羅恩面前。
請求出票人的簽名寫著老總裁安格斯.羅恩的名字,開具日期是1942年7月,Remake(備注)中寫著感謝林赫英女士對福升洋行的幫助。
弗裡曼不知道羅恩先生在堅持什麼,10萬英鎊不過是一個小數目,作為四大洋行之首,福升控股三家上市公司,手握地產、酒店、航運、百貨、貨運碼頭、電車、餐飲等項目,10萬英鎊根本不值得他關注,但沒想到他們在調取存根的時候被秘書通知了羅恩先生。
“他們有兩家銀行開具的鑒定證明,取款人據說是林赫英的孫女,不過是10萬英鎊,我們還沒收拾完伯納爾的爛攤子,不能再有任何負面新聞,如果弄巧成拙加重反英情緒,那絕對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港督先生也會追究責任。”佛裡曼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10萬本票被拒絕兌付,放到哪裡都是個大新聞。
羅恩閉眼深吸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弗裡曼慢慢道:“本票是假的。”
“先生,我們的人看過了,確定是真——”
砰——
羅恩的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我們開具的票據,銀行沒有資格做鑒定,這張本票根本就不存在,是他們偽造了票據!”
“羅恩先生——”弗裡曼震驚地看著對方用火機點燃了票根。
羅恩將燃著的存根扔進煙灰缸裡,說道:“林赫英和她的後人不能在福升拿到任何一分錢,你要讓他們知道怕,不敢再出現在福升,明白我的意思嗎?”
弗裡曼緩了緩神,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先生。”
……
石敬塵幾次查看自己的腕表,等待的時間有些過於漫長了。
林薇看著樓梯口的方向,說:“我們會不會拿不到錢了?”
“不會的,他們——”
石敬塵安慰的話沒說完,便看見一行人出現在樓梯口,有人指著他們的方向,說著什麼,這些人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身材高大,很明顯是福升的安保人員。
林薇有想過自己可能拿不到錢,但卻沒想到會是這個陣仗。
“請您把票據交出來,我們就放棄追究你們偽造票據,蓄意詐騙的責任,不然我們會把你們送交警局。”六個高壯的男人將他們兩個圍住。
“嗬——”石敬塵氣笑了,他單手插著腰,將西裝下擺被他揮到身後,“這是打算搶了?連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站在最前面的弗裡曼說道:“請容許我警告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然接下來的場面是你們不想見到的,你們Zhi那人最擅長作假,相信警局會相信我的證詞,你們要錢不成,意圖傷人,還暴力打傷我們的安保人員,等待你們的是牢獄之災和高昂的醫療賠償金。”
弗裡曼講的是中文,雖然不夠標準,但威脅的意味很清楚,把恐嚇的意思表達得很流暢。
石敬塵的臉色沉了下來,眉間是隱現的怒意:“你是在威脅我們還是在試圖激怒我們?我希望你們這些英國人知道,不是所有中國人都會受你們的恐嚇威脅,我是香江大學的老師,我父親是香江民選議員,如果我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說著他還低聲安慰身後的林薇:“不用怕,不會有事的。”
“嗯,有你在,我不怕。”這是實話,林薇就是看中了石敬塵此刻特殊的身份,才會讓他陪自己走這一趟。
對方聽到民選議員的時候臉色果然變了,民選議員本不算什麼,但這次天星小輪的事情就是民選議員搞出來的。
“如果交出本票,我們就可以放你們離開,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石敬塵冷笑:“你在發什麼夢?”脫去溫柔的外衣,石敬塵展現出自身十分堅持和強硬的一面。
雙方還在交涉。
林薇目光越過眾人,不覺地看向通往樓上的玄關,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這個結果是她沒想到的,做了萬全的準備,竟然還能拒絕兌付嗎?
他們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