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紅旗公社知道這場考試內幕的人, 多多少少都知道點宋知雨,雖然沒見到人知道就知道是個女同誌,然而此時見到人,仍然不由得有些驚訝。
他們知道是個女同誌, 然而沒想是個這麼年輕的女同誌, 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不像是跟機械器具打交道的技術員, 而像是個文職乾部或者學校裡的老師。
南河生產隊一共三人過來考試, 除了宋知雨之外,另外兩人一個是李勝利的兒子李國棟,另外一個也是李春蘭娘家兄弟的孩子李國良。
還沒到考試的時間門, 大家都在修配廠大門口外等著。
李勝利想了想,將宋知雨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 “知雨啊, 你的兩個表哥也是需要考技術員的, 不過他們沒你懂得多, 你待會兒能不能照顧一下他們?”
話音落下,李國棟率先就對宋知雨笑:“表妹, 表哥就靠你了。”
倒是李國良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宋知雨嘴角抽了抽, 她無辜而擔憂地皺著眉頭:“可是我跟兩個表哥是競爭對手,如果我照顧他們, 照顧照顧著,他們考上了技術員,而我沒考上那怎麼辦?”
此言一出,李春蘭眼睛一瞪,當即反對,“不行, 知雨,你好好考自己的試,大家各憑本事。”
李勝利聞言頓時著急了,“國棟跟國良又不是外人,他們考上不就等於知雨考上,還分什麼呀?”
李國棟緊跟其後,也解釋著說道:“況且表妹一個女孩子,以後遲早要嫁去彆人家的,到時候技術員的名頭就是彆人家的了。而我跟國良不一樣,我們始終是李家的人。”
宋知雨:……
李春蘭聽著好一陣悶氣,“不管知雨跟誰結婚,嫁去哪裡,始終是我李春蘭的女兒。”
宋知雨抬頭瞥向他們,“按你們這麼說,我娘也出嫁了,不是你們李家的孩子,所以憑什麼要幫你們。”
一語落下,李春蘭更難受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而李國棟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求救地望向李勝利。
李勝利先是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隨即訕笑著看向宋知雨,語氣被他放得跟溫和,“知雨啊,你表哥不是那個意思,不管你娘嫁給誰,身上流淌的都是我李家的血,不管怎麼樣都是我李家的人。”
宋知雨“哦”了一聲,“可我身上可不止李家的血,還有宋家的呢,如果我幫你們,是不是該一視同仁,宋家也得幫一幫?”
李勝利聞言又是一噎,這該死的熟悉窒息感,他熟練地深呼吸一口氣,耐著性子繼續說道:“照理說是這樣的,隻是宋家不是沒人來考試嗎?”
“就算他們沒人來考試,我們也要一視同仁呀。”宋知雨說道。
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李勝利快要被噎得背過氣去了,他不停用眼神示意李春蘭幫忙說話,然而李春蘭此時正難過著,故意沒去看他。
李勝利著急,臉上很快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怎麼說我們也算是一家人,知雨啊,幫幫你的兩個哥哥也不費得你什麼事啊。”
宋知雨見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她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你們出錢買了不就好了?”
“什麼意思?”李國棟皺著眉頭問道。
李勝利臉上的神色更不好了,“為什麼還要出錢買?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麼買不買的,多難聽!”
唯有李國良一言不發,仿佛幾人說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宋知雨目光掃過他,落在李勝利父子二人面上,“當然啦,隻要你們出了錢,以後宋家的人知道,你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找我買的,我也不用為難糾結,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李國棟聽得目瞪口呆,他呆滯地看著宋知雨,此時隻想說一句:神他媽的兩全其美!
美的是她們宋家,與他李家有什麼關係?
李勝利面色直接沉了下去,他要笑不笑地看向李春蘭,“春蘭啊,你教出來的好閨女啊,可真是了不起。”
李春蘭原本還覺得宋知雨提這個有點過分,沒想卻聽到李勝利的指責,她先是一愣,隨即剛笑話的情緒頓時又湧了上來。
“堂哥,知雨已經長大了,你也是孩子的爹,肯定知道有時候孩子的事情,我們作為爹娘的不能管太多,而且管不來。”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沒有辦法。
宋知雨點頭附和:“我爹娘都很尊重我。”
不知為何,此時的李國棟瞧著,心裡竟有點羨慕宋知雨,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他又一陣驚恐,忙不迭搖頭試圖甩掉。
宋知雨正好瞧見,她手指一伸指向他,表情認真嚴肅地對李勝利說道:“隊長,你看到了沒?你兒子在像你表達不滿呢,你不尊重他的想法!”
李國棟:……
李勝利:……
李國棟在李勝利的死亡注視下,磕磕絆絆地反駁:“我、沒有,你彆瞎說。”
宋知雨聞言淡淡地“哦”了一聲,看神色還有一絲遺憾的意思。
李勝利父子頓時更心梗了。
此時兩人心裡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他們是不是不該來找宋知雨?
不過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不管李勝利還是李國棟,都十分清楚若是沒有宋知雨,他們肯定考不到修配廠的技術員。
最終兩人還是屈服於現實,選擇交錢給宋知雨。
李勝利滿臉肉痛地遞給宋知雨一元錢,又叮囑宋知雨一定不能忘記李家兄弟,這才帶著兩人走開。
主打一個不能引起眾人的注意。
宋知雨數著手裡的兩張兩角六張一角,眉眼越來越舒展開來,李春蘭也很是高興,不過也就看看,並沒有提出交給她保管的要求。
眼見宋知雨數了一遍又一遍,還不願意收起來,李春蘭這才沒忍住說道:“要死了?趕緊收起來,財不外露你不知道?”
宋知雨又摸了摸,隨手將錢塞到挎包兜裡。
李春蘭被她隨意的動作刺傷眼睛,乾脆扭開臉不去看她。
終於等李春蘭緩過勁兒,她想了想,臉上露出忐忑的神色:“你難道真的要在考試中幫國棟國良?這會不會算是作弊?”
宋知雨眼神奇怪地瞥她一眼,“當然算作弊。”
李春蘭一聽,當即就變得著急起來,“那怎麼辦?要是被人發現,豈不是要取消你的考試資格?”
“應該吧。”
她的表情淡淡,語氣也仿佛不在意的樣子。
李春蘭看得面色都變黑了,她氣得咬了咬牙,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向她的手臂,“應該?你還應該!知道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你還敢答應隊長,趕緊給我去把錢退了!”
宋知雨吃痛,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她蹙著沒有捂著被打到的手臂,“為什麼要退錢?”
李春蘭簡直要被她氣死了,聲音都沒忍住拔高兩度:“萬一你們作弊被人看到怎麼辦?”
宋知雨反問:“誰說我要作弊?”
李春蘭:……
她真的要被氣得炸開了!
李春蘭雙手叉腰瞪著宋知雨,深深而急促地呼吸幾口氣,情緒這才稍微平穩一些,她問道:“你不是收了錢要幫在考試中兩位表哥?這不是作弊是什麼?!”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又沒忍住提高。
宋知雨露出恍然的神色,隨即表情疑惑而理直氣壯地說道:“可是我沒說要在考試進行中教他們呀!”
“啊?”李春蘭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那你要在什麼時候?”
宋知雨奇怪地瞥她一眼,“當然是考試之後。”
李春蘭:???
李春蘭:……
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地說道:“隊長給你錢,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宋知雨的眼神更奇怪了,她嚴肅而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隊長肯定是這個意思啊,難道他還想作弊?要是作弊,兩位表哥一輩子都進不了修配廠,他肯定是讓我好好教兩位表哥,讓他們下次能考進去。”
李春蘭腦袋上緩慢露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是、是這個意思嗎?
恰好此時,修配廠負責此次考試的乾事從廠裡出來,考試的時間門馬上就到了。
李春蘭眼睜睜看著李家兄弟與宋知雨走進廠裡,而李國棟不停給宋知雨使眼神,滿臉自信仿佛對考試一時完全放下心。
就在這時,同樣目送李家兄弟進去了的李勝利走過來。
李春蘭緊張,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被李勝利知道宋知雨是那麼個打算,同樣她也擔心自己繃不住,讓李勝利察覺出不對勁。
她這般想著,在李勝利說話之前,搶先說道:“大哥,我要趕回去上工,就不陪你在這裡等了。”
說完李春蘭也不等李勝利反應,轉身就走了,隻留給對方一個背影。
有滿肚子話要說的李勝利:……
***
宋知雨與眾人跟著修配廠的乾事來到其中一間門屋子,屋子擺滿桌子與椅子,相隔的距離跟宋知雨以前參加考試的一樣。
因為屋裡的桌椅有限,隻能先安排一部分人進去。
宋知雨剛好是第一批的最後一個,李家兄弟倆人就在她前面。
李國棟表情有些緊張,眼神不停瞥向宋知雨。
還沒到考試時間門,宋知雨想了想,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於是便小聲地拉著二人說了一些關於農具農機比較基礎又常見的問題。
李國棟聽得滿臉茫然,著急又慌張地小聲說道:“怎麼辦啊,太複雜了我一個都沒記住,等會你傳小紙條給我!”
宋知雨神色不變地瞥他一眼,並沒有理他,隨即又望向滿臉認真的李國良,“都記住了?”
李國良猶豫了下,而後點點頭,“大概記住了一些。”
宋知雨探究地瞥他一眼,反問:“沒有彆的問題要問?”
李國良一愣,臉上閃過一抹糾結,隨即露出一副下定決定的表情,就著剛才宋知雨提到的內容,延伸出來兩個其他問題。
他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宋知雨,眼見她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神色從始至終都淡定平靜,不由得有些微微怔愣。
宋知雨隻當沒察覺到,如同對待曾經在實驗室裡學習的學生般,不但回答了他問的內容,甚至舉了兩個例子,讓他能更好理解。
李國棟看著她們交流,而自己聽得迷迷糊糊茫茫然然,不由變得十分緊迫著急。
他沒忍住打斷二人,“你們怎麼還搞排外呢,儘說一些我聽不懂的!”
宋知雨沒理他,而是問李國良,“你以前接觸過這些東西?”
原本以為李國良有基礎,多多少少是有點接觸的,沒想到李國良居然搖了搖頭。
他說道:“可能以為我爹是木工,我也自小就喜歡一個搗鼓,曾經也看過一些類似的書。”
宋知雨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李國棟見兩人光明正大地不理他,頓時就更氣了,他驀地伸手指了指宋知雨的鼻子,“你彆忘記拿了我爹的錢,想耍賴是嗎?”
李國良見狀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低聲提醒說道:“大哥,你不要衝動,馬上就要考試了。”
宋知雨望向他,神色雖然沒有變化,然而李家兄弟二人都能察覺到她的不快,“你要是不想考試就出去,不要影響了彆人。”
李國棟的手不自覺就放了下來。
宋知雨繼續說道:“要是沒答應你爹,你覺得我現在會在這裡跟你說這些?”
李國棟被噎住,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不過依然梗著脖子說道:“誰能聽得懂你說的那些啊,而且我爹是我讓來幫我考試的,不是讓你來跟我說一堆廢話。”
宋知雨輕笑一聲,伸出手,“幫你考試是另外的價格,拿來?”
劉國棟倏地瞪大眼睛,有些生氣地說道:“我爹給過錢了!”
宋知雨好整以暇地歪頭,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那個是我教你們的,可不是幫你考試的。”
“什、什麼?”李國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娘的,你搶錢啊!”
李國棟突然過於激動,音量一時忘記控製,周圍的人聽見都沒忍住望過來。
倒是李國良倏地就笑了,他深深看宋知雨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當然,走之前沒忘記拉走李國棟。
宋知雨老神神在在坐著,仿佛沒感受到眾人研究而懷疑的眼神。
筆試的內容果真如同宋知雨猜想的那樣,是一些基礎的常識以及操作,就連什麼都沒聽懂的李國棟都會填幾題,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他開心膨脹了。
考完試之後,屋內幾乎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的,隻有他嘴巴快要咧到耳根,直跟李國良嚷嚷著簡單。
監考的乾事都沒忍住看他幾眼,而屋內參加考試的同誌都向他投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
李國良捂臉,小聲地提醒他:“堂哥,你低調一點,小心修配廠的同誌認為你不穩重。”
技術員需要很強大的耐心,過於不穩重確實不可取,李國棟聞言當即就收斂了,不敢再胡咧咧。
於是眾人的注意力沒再放到他身上,反而放到宋知雨身上,剛才大家都看見了,考試前宋知雨不知道跟他們說過什麼。
想到修配廠突然招技術員這件事與宋知雨就有關係,眾人不禁開始往陰暗的方面想——
宋知雨是不是提前拿到試題了?
一時間門,這樣想著的人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
宋知雨隻當沒看見。
很快,考完筆試的眾人又跟著乾事去車間門,這一回考的是實物操作,主要測試上手能力,畢竟修配廠的技術員,操作性比紙上知識更重要。
她照例對李家兄弟說注意事項,周圍有心思活泛的人見狀,紛紛開始不經意似的靠近他們,一個個支起耳朵,就為聽清宋知雨與李家兄弟說什麼。
宋知雨:……
李國棟表情變得十分難看,在他心裡,他是花了錢才聽到宋知雨說的這些話,而周圍這些人居然想蹭他的錢,“你們要不要臉,怎麼偷聽彆人說話!”
有面色薄的立馬不好意思地走開。
而臉色厚的隻當沒聽見,更有人直接反駁回去,“誰想偷聽你們啊?大家都在這個車間門,聽到不可避免,有本事你們就出去說。”
李國棟當即氣得要死,考試就在這個車間門裡,他們出去了怎麼考試?
就連李國良的表情都不太好。
倒是宋知雨沒有很在意,她見有些人聽得費勁,乾脆說得更大聲一些。
跟筆試不同,來車間門是要靠實操的,隻用嘴巴講肯定是不行,宋知雨乾脆直接用車間門裡的一些農具舉起例子。
很快她身前就圍了一圈人。
宋知雨不知道的是,車間門的窗戶外面,此時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王廠長,另一個年輕男人身材高瘦挺拔,最顯眼的是與王廠長格外不同的白淨皮膚。
“那位女同誌是你們廠裡的技術員?”徐延年挑眉看著裡面的人問道。
王廠長臉上帶著笑,眼角露出一抹褶子,“還不是。”
徐延年聞言微微有些詫異,“哦?”
王廠長解釋:“她就是把半自動犁改造出來的宋知雨同誌,現在正參加咱們農機修理廠的技術員考試。”
徐延年聞言探究的眼神立馬落在宋知雨身上,斯斯文文的,實在看不出像是能改造出半自動犁的樣子。
他略一沉吟,抬腳就走進車間門,“我們也去看看。”
王廠長一愣,反應過來連忙跟進去。
兩人走進來並沒有引起很多人關注,畢竟車間門裡都是來考試的,並不認識王廠長,而唯一認識的乾事又被人群擋住。
倒是宋知雨看見了,她朝王廠長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他身旁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眸子裡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她來到這個年代,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穿白色襯衫。
宋知雨就在這麼一個愣神的瞬間門,不經意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子,她表情不變淡淡點了下頭,隨即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期間門宋知雨說話並沒有受到影響,甚至聲音都沒有停頓一下,平穩而有邏輯地朝眾人輸出。
徐延年:……
他是真的詫異了,從小到大哪個女同誌見他不是滿臉羞澀,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宋知雨這樣的。
徐延年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難道他到興陽後,不知不覺變醜了?
不過很快徐延年的心神就不在這上面,因為他被宋知雨說話的內容吸引了注意力。
他發現宋知雨居然在為同樣考技術員的同誌講解,徐延年定下心神,認真而探究地聽了一會兒,隨即發現對方並不是瞎說,而是講得很詳儘。
徐延年目光又落在宋知雨臉上,難道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技術被人學了去?
彆說徐延年覺得驚訝,王廠長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沒人比他更懂技術員有多看重自己的技術,就算他們自己帶的學徒都是藏著掖著,不會全部都教出去。
而宋知雨現在在做什麼,她在教一群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當上技術員的人?
一時間門,王廠長看宋知雨的表情都有些複雜。
徐延年兩人很快走出車間門,又說回到發動機的事情上。
“縣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儘快想辦法修好它。”王廠長咽了咽口水保證。
徐延年倒是沒有很著急,“實在不行就送到彆的公社看看。”
王廠長心想,這哪成?!
***
考試的成績兩天後就出來了,不出眾人所料,宋知雨的名字果然在名單上。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李國良居然也考上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李勝利和李國棟看了又看,都沒有看到李國棟的名字。
李勝利面色頓時就黑了下去,他先是惱怒地瞪李國棟一眼,隨即找到宋知雨,語氣質問:“知雨,為什麼上面沒有你大表哥的名字?”
李國棟也很生氣,“對啊,為什麼李國良都在上面,我的名字卻沒有?”
宋知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你們問人家修配廠的人啊,問我做什麼?”
李勝利一噎,想到交給宋知雨的那一塊錢,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惱得臉都有些紅了,“你不是說隻要給錢,就幫你表哥考試?為什麼上面沒有他的名字,為什麼他沒考上?”
宋知雨聞言驚訝地瞪大眼睛:“我怎麼會有那本事?說好你付錢,我就教兩位表哥,可沒保證他們一定考上。再說國良表哥考上了呀。”
“那能一樣?”李國棟生氣地說道。
宋知雨無辜地眨眨眼睛:“怎麼不一樣?難道國良表哥就不是李家人?”
說到這裡,李勝利還不知道她被宋知雨耍了,那他就愧為南河的隊長了。
李勝利神色複雜地定定看宋知雨幾秒,隨即突然就笑了,“知雨啊,沒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了。
還在跳腳的李國棟見狀人都傻了,沒想到他老爹居然直接不管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