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花瓶 小花瓶的哥哥鬨哪樣?(1 / 1)

“這怎麼可能?”

顧晟廷看著手中的資料:“他寫的?”

那廢物會寫歌?還是MOK工作室創始人?

這家工作室他聽過, 前不久顧娛有一個歌手,就提出過想和這家工作室合作,隻不過對方國外的賬號一直不更新, 私信也不回, 這才作罷。

所以,國外圈子裡盛傳的天才女作曲Pardo是薛南途?這太荒謬了,他甚至是個男人!

顧晟廷將資料丟在桌面上,眉頭緊鎖。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個自己從來沒放在眼裡的人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廢物,他感到些許焦慮。

安璃是早就知道嗎?所以她才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薛南途?

不,一個有點才華的廢物也還是廢物, 安璃那種功利的女人,怎麼可能被什麼“才華”蒙蔽。她看中的不過是薛南途這個薛姓少爺背後的利益罷了。想到那個女人如何當眾拒絕羞辱了自己, 顧晟廷的心又揪緊了一下。

“安氏和薛氏的合作進展怎麼樣了?”顧晟廷問,“對了,安璃不是去了蘭市一趟, 聽說做了幾件大事?”

助理表情不太樂觀, 他心中暗歎, 這都過去三四天了,顧總居然才想起來問這件事。

顧氏看中了蘭市那棟大樓, 早就和安氏分部的人私下有往來,送錢送車送美女,沒少投入。這條線顧氏從老爺子開始經營,布局多年, 眼看那大樓就是顧氏囊中物,沒想到卻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

安大小姐親自巡視產業,當場抓住馬腳, 又借題發揮,把分部的暗線清了個乾乾淨淨。她也不知道在哪兒找來了個刺頭,叫李什麼昊的,之前平平無奇,突然就被提拔上來,而且一門心思為安大小姐衝鋒陷陣,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根本不怕得罪人,差點被他把顧氏埋的線挖出來。

可這麼大的事,顧總卻覺得不夠重要,並沒有放在第一順位處理。也不知道小顧總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被彆的事衝昏了頭腦。無論是對薛南途、安大小姐,他都顯得太在意了,還有那個唐小姐,仗著外面風聲大,在娛樂部以女主人自居,公然搶了不少資源,其他藝人已經頗有微詞……

助理歎了口氣,將蘭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彙報給顧晟廷,後者果然臉色不悅。

“顧總,我看這件事還是儘快彙報給董事長的好。”

“不必,”顧晟廷沉沉道,“父親不讓我碰安氏的事,用不著我們說,他會知道的,不,他多半已經知道了。”

這麼大第一個顧氏,他作為唯一繼承人,老頭子卻僅僅把他拘在娛樂部,不許他插手其他事,那必然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更不要說上次和安璃鬨翻,老頭子把他叫回去大罵一頓,當著助理的面,一點也沒給他留面子。

如今他雖然名義上掌握公司,但其實隻是個擺設,大權還在老爺子手裡,若不是知道顧家隻有他一個繼承人,顧晟廷簡直要懷疑他在提防自己。

反觀安璃,安父雖然不管她,卻也沒有限製她,如今除了安興國那個白眼狼,和老海那幾個頑固派,董事會大權她幾乎儘攬手中。在事業方面,自己已經被她落下許多了……顧晟廷揉著眉心,心中焦躁。

不,那女人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為冷酷無情唯利是圖,若不是自己顧念親情,未必會輸給她。自己總歸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和聽話的妹妹,和她那種破釜沉舟的情況不一樣。人不能隻為利益而變得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定然,他才是對的。

安璃早晚會有後悔的一天,到那時,她就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回來求他。

再度睜眼,顧晟廷眉頭平坦了些許:“去,派人去查查,薛南途這些年在國外,還乾了什麼……給薛家那邊透露一些。”

助理一愣:“顧總?”

“由著他們繼續表演恩愛夫妻,安薛聯盟隻會更牢固,對顧氏百害而無一例。”

安氏的股票最近走勢太好了,這不是家裡老頭子想看到的。

“薛家人再有什麼動作,你盯著點,隻要是針對薛南途的,就適當的推一把。那個薛南景不是也在娛樂圈嗎?我們可以利用。”姓薛的廢物,就讓其他姓薛的廢物去對付好了。

“張某某怎麼樣了?被捶成這樣,連點反應都沒有嗎?”

“顧總,那個張某某他……”

說起來,這還真是一場“鬨劇”啊。

……

#張某某微博注銷#

“???草(一種植物)。”

“那些當初幫張某某說話的人,你們臉疼嗎?”

“這也太快了,這就認了?我甚至沒能罵到他……”

“隻要我跑得夠快,就沒人能指責我?”

就在昨天早上,眾人發現,張某某的賬號被注銷了,從時間門上看,應該是工作室出現的當天就提請了注銷。誰真誰假已經無需再辨,畢竟當事人已經跑了。網友紛紛對張某某跑路速度表示驚歎,連正能量官方號都以此為反例,對於在互聯網上煽動網民情緒謀私利的行為給予警告批評。

而這場鬨劇的苦主之一MOK工作室給出的回應則是“已報案,相信警察叔叔”。

“薛南途真的是你們工作室的人?Vlog的曲子是他自己寫的?”網友不死心地追問。

這一次工作室倒是沒有再打太極,大概率是被老板敲打過了,回複得非常痛快,直接PO出了工作室的注冊證明,上面赫然寫著薛南途的名字。

“MOK工作室於三年前正式注冊成立,創始人是Pardo薛南途先生,目前工作室80%作品都是由薛南途先生主創。這首Ainley,是老板剛畢業那會兒寫給老板娘噠,嚴格說,那時候還沒有工作室,所以不算我們的作品,版權在老板自己手裡。所以,@安璃 姐,你可以要姐夫簽一分版權贈與書,防止他變卦,我們可不敢要錢。[狗頭.jpg.]”

薛南途:“彆聽他們瞎說,天王老子來了這歌也是你的!@安璃 [心.JPG.]”

安璃:“[心.JPG.]”

事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扭轉,被告成原告,版權小偷變版權大佬,工作室在維權,苦主在秀恩愛,隻有單身的網友在被當狗殺。

“所以,薛南途不是被發配國外,而是去學音樂了?”

“據說工作室一開始就兩個人,一個運營,一個創作,所以作品都是他的,又高產又有質量,真難以想象,這麼一個人……居然長這樣。”

“瓶粉不請自來,沒有一條科學理論證實一個人長得好看就一定虛有其表,怎麼會入安大小姐的眼?”

“是啊,何況還好看。這一杯狗糧我先乾為敬。”

“越來越期待節目啦,聽說有嘉賓才藝展示環節……”

“隻有我注意到工作室皮下管老板娘叫‘姐’,管老板叫‘姐夫’嗎?工作室你怎麼回事?家庭弟位一目了然……”

當初安璃結婚,多少人都猜測這是純純的商業聯姻,形婚沒有感情。畢竟女方千金大小姐又是商業精英,男方沒事業除了臉和出身一無是處,又早早的退出了家族財產爭奪,孑然一身。

誰想到薛南途居然是在國外低調創業的音樂才子啊。人家有才華,沒畢業就創立個人工作室,在國外低調發財。

有了這層光環,薛南途突然就從隻有臉的草包花瓶“和親公主”,變成才貌雙全迷倒女強人的豪門小少爺,這能一樣嗎?這就不再是女強人和小白臉,而是才子佳人天定姻緣。

股民們仿佛也感受到了這種“郎才女財”的美好,因為下午收盤時,安股又快樂地往上蹦了一個點。

安璃坐在辦公室,笑眯眯地看著網上風向逆轉。

節目組那邊已經來了好幾條消息,說現在形勢一片大好,這次的事件反轉意外帶來了一大批關注,好幾個讚助商主動找節目組,後面幾期資金應該沒什麼問題。

並且俞導那邊一直旁敲側擊地打聽,問“駙馬爺”要不要再來玩幾期,節目組自始至終站在“駙馬爺”一邊,相信駙馬爺的為人,立場非常堅定……

一口一個“駙馬爺”聽得安璃啼笑皆非,這是看到了薛南途身上香噴噴的熱度,饞上了。可惜,小花瓶不喜歡這種真人秀,堅持隻簽一期。

安璃叮囑艾米:“你告訴俞導,就算駙馬不去錄節目了,安心集團承諾的後續資金也不會斷,叫他放心地花,把節目做好才是正道。”

隻要節目火了,她這一波就是穩賺不虧。

艾米看老板今天心情不錯,也受到了些感染,眉宇間多了幾分輕鬆:“安總,這一波好在有驚無險,來得快去得快,興國總和海老那邊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就結束了。二少的名聲變好,對安氏也是一樁大好事。”

“確實。”安璃點點頭,“不過,我也不是很在乎這些。”

小花瓶被誇更好,被罵,隻要不是他自己的問題,她幫著打回去就是了。她也不是書裡的“安璃”,對顧晟廷執拗的迷戀,安氏如今也發展正好,左右不會讓真正對她好的人被欺負了。隻不過,這一次背後的推手明顯不隻是顧娛。

“艾米,最新的合作案,薛氏那邊回複了嗎?”

艾米點頭:“上午就回複了,大體沒什麼問題,有幾個細節小宋那邊還在和他們拉扯。安總,恕我直言,這個薛大少有些不講情面。”

兩家是姻親關係,薛南迪和薛南途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安璃是他嫡親的弟妹,也因此薛父那邊才讓他來和安璃談。

但是這位薛老大在談判桌上的口吻可不怎麼客氣,有點六親不認的意思。

安璃皺眉,這邊是有些麻煩。

書裡,薛家這對親兄弟感情不好,倒不是為了爭奪家產,而是因為家庭畸形導致兄弟倆誤會頗深,關係和那些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生的兄弟姐妹並沒有什麼區彆。

但其實,薛南迪心裡未必真對這個弟弟毫無感情。

他是薛家長子,跟在薛父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薛父的專斷固執,表達方式上多少有些粗糙,另外,他心裡也有些怨懟,父母對長子十分嚴厲,對弟弟卻近乎放縱。薛父和薛母離婚後,薛母更是幾乎不回來,薛南迪小小年紀被迫承擔起了薛家長子的責任,還要承受著小媽們的算計,弟弟妹妹們的虎視眈眈。

他不知道的是,小花瓶其實過得也不比他好。哪怕同在國外,薛母也沒有去看過薛南途。當初薛南途還小,根本不知道薛父帶回來的私生子意味著什麼。還有他每年假期還會去外祖家度假,媽媽卻從來不帶哥哥去。為了薛南迪,薛南途和母親還大吵過,關係鬨得很僵,每年去外祖家,也是為了他最在意的親人外祖父。

這兄弟倆其實並不像彼此表現得那麼絕情,但是偏偏彆扭性子一脈相承,書裡到最後都沒有和解。後來薛南途失蹤,薛南迪狠狠地找了一陣子,卻隻得到了弟弟的死訊,他懊悔不已……

安璃有些頭疼,她也不想小花瓶這輩子還是和親兄弟帶著隔閡,而且,薛南迪手握半個薛氏,這位大爺的態度是兩家合作的關鍵,不把這道鬱結疏通了,後面等著他們的就是無數的不痛快。

她最近才得知,薛南迪似乎並不是薛氏裡支持安氏的那一派。上次婚禮上,薛南迪也匆匆露一面就走了。

所以,她這個弟媳,是哪裡得罪了大伯而不自知?

首先,得搞清楚“大花瓶”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

“艾米,替我約一下薛副總,看看有什麼時間門,見個面,聊一聊。”

艾米點頭,又問:“安總,是商談,還是家宴?隻有您二位嗎?二少出席是否會有幫助?”

“彆,可彆。”安璃嫌棄地揮手,安璃想起書裡那兄弟倆的針鋒相對就腦仁疼,“先彆讓他知道。”

就小花瓶那疑神疑鬼的個性,指不定又想出什麼“故事”來。說起來,最初安氏的聯姻對象還是薛南迪呢……嘖,更不能帶他了。

艾米出去了一會兒,回來道:“安總,薛副總回複了,約了今晚七點小巴黎,要……答應嗎?”

安璃一怔。

小巴黎?

“……應下吧。”安璃道,“先看看再說。”

艾米回到工位,心裡也困惑。

小巴黎這個地方,是鹿城一家會員製的娛樂場所,來得都是有背景的人,有錢有勢,聲色犬馬。

倒不是說薛南途居心不軌,相反——其實比起小巴黎的“陪酒”服務,這裡的“男公關”更加名聲在外。據說會所的男模那叫一個……會來事。

這事,千萬不能讓“駙馬”知道。

艾米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想叮囑內部人員嘴巴都嚴一點,打開群聊卻是臉一黑,消息999,有八百條都是那個“宋有錢”在叭叭。

宋有錢:“同誌們,據我所知,我們中出現了一個叛徒。”

艾米一怔,瞪大眼睛。

有人打趣:“宋尚書,知道月中你們財務閒,但我們助理部忙著呢,老梗就彆玩了。”

宋有錢:“聽我說,問題很嚴重,我發現群內消息被泄露了,並且有確切的證據。”

“誰?站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為什麼背叛猹話會的同誌。”

接下來就是長達九百多條的信息排查,眾人很快鎖定了一個目標。

“這個@我就看看不說話’是誰,怎麼進來的,之前從來沒說過話?助理部有這個人嗎?”

“@我就看看不說話 出來狡辯,十五分鐘不說話把你踢了。”

“這位家人,這是璃唯群,群裡全是毒唯,毒死人不償命的那種,你要是真做了告密的事,就自己退了,我們不會把二次元的事帶入三次元。”——說是這麼說的,回頭看怎麼查你。

十五分鐘後——

@我就看看不說話 已被移出群聊。

宋有錢:“同誌們,今天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我們查處了一個奸細!為了慶祝勝利,讓我們再唱一次群歌——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一二!”

“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裡!璃璃璃璃璃璃璃,璃璃璃璃璃……”

艾米:什麼時候連‘群歌’都有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不過,既然叛徒被“查處”了,群裡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艾小米:咳。

“哎,大家都靜一靜,艾書記要講話了。”

艾小米:“今天晚上安總要赴的宴是純工作性質的,但我還是要強調一句,情況特殊,嘴巴都嚴一點,明白吧?”

“哇哦?小巴黎。我笑笑,不說話。”

“臣遵旨!”

“嗻!”

……

晚上七點,安璃出現在燈火輝煌的小巴黎門口。

門童似乎早得知今天要來一位不得了的客戶,從安璃停車就提供了周到的服務,又有專人引領她進門,和周圍的散客待遇截然不同。

安璃今天穿了一件樣式稍顯休閒的豆沙色西裝,上衣下擺略長,走路的時候有一種風衣的瀟灑,又不失商務場合的端莊。

負責引路的是一位面容清秀,氣質乾淨的年輕人,看著還不到二十歲。少年人態度得體,不過分熱情也不冷淡,叫人如沐春風:“安總,這邊請。薛總就在香榭廳等您。”

“薛總已經到了?”安璃問。

少年被她這樣一看,臉上微微發熱:“薛總十分鐘前到的。兩位老板都十分準時。”

他沒說的是,那位薛總看起來可比這位安總可怕多了,一米九幾的身高,站在那不怒自威。男人點自己的時候,他嚇得魂都要飛了,還以為這位老板有什麼特殊嗜好。後來才知道,薛大少是指名讓他去接待另一位“老板”——沒想到是這樣賞心悅目的一位“芳齡富婆”。

若是這樣的“服務對象”,有何不可呢?少年抿了抿唇,背脊都比平時挺得直了些。

“安總這邊請。”來到香榭廳門口,他態度恭謹地為安璃推開門,下一刻卻一怔。

就見總統套包的正中間門,並排站著七八個美少年,幾乎清一色都是他這種風格的:氣質乾淨,眉眼含笑,不諂媚,也沒有任何讓人不適的油膩或壓迫感,乖巧陽光,叫人一見生喜。

又或者其中是有一兩個不那麼一樣的,眉眼犀利了些,或者風塵了些,但這會兒也是和而不同的點綴。總之,這麼一大群大帥哥小帥哥站在一起,給人的視覺毫無疑問是巨大的。

更不要說所有人整齊劃一,目光灼灼地看著還愣在門口的安璃,服務態度絕佳——

“安總好,小巴黎傾情為您服務!”

安璃被這波青春風暴衝擊得有些暈眩,她頑強地穩住搖搖欲墜的理智,重新揣摩起大花瓶的動機。

——這薛大少,說不定,其實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