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測院的最高領導人站在天階上方,同樣看見了那電閃雷鳴的一幕,他臉色驚疑不定,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對講機,沉聲詢問秘書官:“那個穿黑衣服的人是誰?!”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天空城明明隻有邢淵一個雷係異能者,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實力如此恐怖的人?!
秘書官也是神色訝異,壓低聲音匆匆道:“您稍等,我立刻去查。”
原本來勢洶洶的遊蕩者在兩名雷係強者的鎮壓下被迫散去,天空城得以守住,此時恰好紅日西斜,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以此來慶賀這場戰役的結束。
陸延見狀從防禦牆上利落躍了下來,因為異能消耗太大,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沒想到天空城聚集的遊蕩者數量如此之多,氣象台預測紅日會持續整整一周,這才第二天而已,如果明天它們又卷土重來,隻怕情況不妙。
陸延剛才出手的時候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察覺到圍觀群眾或震驚或敬畏的目光,不著痕跡壓了壓帽簷,低頭快步穿過人群想要離開——
陸小釗這個共生體還捆在家裡,現在並不適合引起官方的注意。
然而監測院怎麼會放過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人才,陸延剛走出沒兩步就被一名戴銀邊眼鏡的斯文男子給叫住了,對方身後還簇擁著幾名巡邏隊的士兵,看起來身份不俗:
“等一等!”
秘書官何鑄眼見陸延要離開,連忙快步追了上來,語氣顯得有些焦急:“這位先生,請等一等!我們總院長為了感謝您剛才出手幫忙,等會兒想請您一起吃個便飯,不知道方不方便?”
其實吃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打聽打聽面前這名黑衣男子是什麼來頭,想辦法招攬進異能特區。何鑄腦海中把天空城所有異能者都篩選了一遍,然而就是猜不到面前的黑衣男子是什麼身份。
陸延聞言腳步一頓,他低沉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模糊了辨識度:“不好意思,我急著趕回家。”
何鑄聞言目光一閃,笑著問道:“您住在哪兒,我們可以派飛行器送您回家,現在雲端路的交通已經進入癱瘓狀態了,估計彆的城區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您一個人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陸延哪裡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淡淡開口:“謝謝,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沒必要占用人力物力。”
他語罷正準備離開,不遠處忽然出現一群黑色的身影擋住了去路,赫然是邢淵和洛陽他們,有彆於在飛行器上的無視和輕蔑,此刻所有人看陸延的目光都帶著忌憚與探究,細窺還有一絲絲敬畏——
當然,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邢淵。
“你是雷係五階?”
邢淵不帶任何情緒的視線落在陸延身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語調淡漠冰冷,以至於很難讓人去分析這句話裡潛藏的意思,但絕對算不上友好就是了。
艸,金主爸爸。
陸延沒想到居然還能撞上對方,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瞬,
他下意識把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大腦飛快思考該怎麼糊弄過去還不得罪人,片刻後才吐出一句話:“算是吧。”()
邢淵冷笑了一聲: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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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來,他對這個答案很是不屑。
彆懷疑,就是嫉妒。
邢淵意味不明反問道:“你連自己是異能幾階都弄不明白嗎?”
“邢淵……”
洛陽站在後側,悄悄拉了拉邢淵的袖子,神情抽搐。他們過來原本是想看看情況,邢淵怎麼一開口就冷嘲熱諷的,弄得他們就像裡的惡毒炮灰。
陸延倒是不見任何被嘲諷的氣急敗壞,邢淵一直是這個尿性,他早就知道了,此刻不僅能從容不迫的應對,甚至還能順毛捋,顯得格外謙遜:“我是三腳貓的野路子,分不清什麼三階五階的,肯定比不上邢隊長。”
彆管怎麼回答,誇就完事兒了嗷。
但沒想到邢淵根本不吃這套,他掀起眼皮,肉眼可見的挑刺和不悅:“你在陰陽怪氣我?”
這句話換個人來說都沒什麼問題,但從陸延嘴裡說出來確實很像陰陽怪氣,畢竟他的實力有目共睹,和邢淵不相上下,他卻偏偏說比不上對方,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過分謙虛就是驕傲?
得,拍馬屁拍蹄子上了。
陸延此刻不得不默默感慨一句錢難掙屎難吃,他瞥見邢淵那副看不慣自己,又乾不掉自己的樣子,心裡難免想發笑:“不,我真心實意的。”
聽起來更陰陽怪氣了。
邢淵臉色更沉。
秘書官何鑄眼見事態的發展已經有些超出掌控,連忙開口打圓場:“說起來真是難得,天空城一共隻有二位雷係異能者,沒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做東請二位吃頓飯?”
邢淵聞言睨了何鑄一眼,冷笑連連,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陰陽怪氣:“免了,我胃口不好,怕是消受不起秘書官這頓飯。”
二位?邢淵從來都不喜歡什麼二位,他隻要獨一無二的東西。
這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有著和他一樣的雷係異能,並且等級還壓了他一頭,邢淵隱隱有種遇到天敵克星的感覺,格外膈應難受,他語罷不等何鑄開口,帶著隊員徑直轉身離去,幾乎把不客氣擺到了明面上。
何鑄也是頗為尷尬,邢淵在異能特區的地位非比尋常,連總院長都要給三分面子,現在來了個實力比他更強的,隻怕免不了打架摩擦,偏向哪邊都不好。
何鑄勉強笑了笑,對陸延歉意道:“邢隊長一向是這個脾氣,希望您彆介意,天空城一向求賢若渴,現在又是困難時刻,請您務必賞光留下來……哎!您彆走啊!”
何鑄話未說完,隻見陸延單手一撐,直接借力從防禦牆上躍了下去,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潮中,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他臉色一變,連忙對身後的巡邏小隊道:“你們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
紅日還得持續好幾天呢,對方連個名字都
() 沒留,明天萬一不來了怎麼辦!
巡邏小隊聞言立刻散開,火急火燎跑下去找人,但底下現在情況一片混亂,傻子都知道肯定找不到。
秘書官急得直跺腳,一扭頭發現電視台的那個男記者舉著話筒欲言又止地站在後面,他抬手扶了扶眼鏡,忍著不耐道:“總院長現在要處理善後事宜,可能沒辦法接受采訪,電視台的事稍後再說吧。”
他語罷正準備離開,卻被男記者伸手攔住,對方將話筒遞到他面前,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新聞至上,什麼叫做爭分奪秒,連珠炮似的問道:“秘書官,耽誤您幾分鐘的時間,請問今天這場戰役中出現的黑衣男子是否為天空城官方人員,如果是的話方便透露他的身份信息嗎?”
何鑄煩躁推開話筒道:“不方便!”
他倒是想透露,問題是現在連人都找不到,透露個屁啊!
男記者眼見何鑄轉身離去,伸手扯了扯領帶,心想這叫什麼事兒啊,難得出個大爆新聞,官方居然連個口風都不透。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發現已經快到下晚上六點了,隻好準備收工回家,卻沒想到助理忽然捧著手機慌慌張張跑了上來,語無倫次道:“徐老師!火了!火了!”
徐品言心裡煩的不行,見不得他這麼慌張:“什麼火了,著火了還是發大水了,你把舌頭捋直了給我說話!”
助理艱難喘了口氣,指著手機屏幕道:“咱們的直播間火了!剛才原本隻有十幾萬人的,結果那個黑衣人一出現,現在直接暴漲到了八十萬,對方好像是個超級大網紅!”
徐品言聞言一驚,連忙把手機奪了過來,隻見剛才還冷冷清清的直播間瞬間湧入了幾十萬人,評論區密密麻麻,全部在提及同一個人的名字:
【我陸哥賽高!!(尖叫)】
【我以為小陸關直播了,沒想到跑天空城的鏡頭裡去了,媽的,徒手引雷帥呆了!!】
【這震撼的場面,我見一次此生無憾了!】
【我陸哥一出,誰敢爭鋒!】
小陸?誰啊?
徐品言心中冒出疑惑,他飛快翻看評論區,最後終於找到了網友艾特的賬號,點進去一看,發現是一個粉絲破百萬的主播,ID名叫驅魔人,主頁幾乎沒什麼視頻,偏偏粉絲量和人氣高得嚇人,簡介隻有一行簡簡單單的字:
戶外探險主播,夜間獵殺遊蕩者,不定期更新。
徐品言見狀人都傻了,臥槽,夜間獵殺遊蕩者,現在的主播都玩兒這麼大嗎?!
如果陸延在這裡,一定會告訴他,不是哥們兒想玩大,實在是生活所迫沒辦法,這年頭想掙點錢不玩命怎麼行。
陸延找封向明借了輛車,晚上後半夜的時候才到家,他進屋關門,直接脫掉了身上的黑色外衣,隻見肩膀和腹部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擦傷,都是今天站在防禦牆上擊殺遊蕩者留下的,當時不覺得疼,回家了才感覺又痛又麻。
陸延走進浴室簡單衝了一遍澡,換好睡衣坐在床邊處理傷口,他咬著衣服下擺,用棉
簽沾藥水消毒,因為傷口又細又多,處理起來相當費勁。
就在這時,他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亮,陸延撈過來一看,這才發現Phantom晚上給自己發了好幾條消息,又打了好幾個電話,隻不過因為手機調了靜音,所以他沒聽見。
挺稀奇的,因為對方平常很少主動發消息。
陸延把藥瓶放在旁邊,直接回撥了過去,打第一個電話沒接,但肯定不是因為Phantom沒聽見,八成是對方不高興了,陸延鍥而不舍的又打了兩遍,第三遍的時候終於接通了。
“……()”
話筒那頭一片寂靜,邢淵一句話也不說,相當高冷。
陸延清了清嗓子,隻好主動開口: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事在忙,沒看見你發的消息。?()?[()”
邢淵心情沉鬱,正一個人坐在陽台抽煙,他把手機丟在茶幾上,等指尖夾著的香煙燃燒過半了,這才淡淡道:“姓陸的,你長本事了。”
剛認識的那段時間對方堪稱隨叫隨到,大半夜淩晨發消息都能秒回,現在混熟了都敢幾個小時不回信,除了對方膽子漸肥,邢淵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
陸延多敏銳,一聽聲音就發現邢淵語氣不對勁了,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會說,但還是問了一句:“怎麼心情不好,誰惹到你了?”
誰惹他了?
邢淵垂眸叼著煙,腦海中不期然想起今天防禦牆上站著的那抹黑色身影,召雷引電,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難免有種棋逢敵手的感覺,他眉頭無意識皺起:
“彆轉移話題,我問你剛才為什麼不回信。”
陸延一時間編不出什麼彆的理由,隻能實話實說:“不小心受了點傷,剛才在上藥。”
邢淵挑眉反問:“手?”
陸延:“彆的地方。”
邢淵不信:“拍照我看看。”
陸延:“太隱私了,你看不了。”
邢淵沉默一瞬問道:“……屁股?”
陸延一噎:“上半身。”
邢淵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上半身有什麼不能看的。”
陸延心想這人怎麼像個流氓:“腹肌不能隨便給人看。”
邢淵這人有逆反心理,你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嗤笑一聲道:“誰稀罕你的腹肌,我看的是你的傷。”
陸延:“不行。”
邢淵一針見血:“那你剛才就是在撒謊。”
陸延:“……”
陸延沒辦法拒絕金主爸爸的任何要求,尤其對方今天還特意跑到他住的街區把遊蕩者給清剿乾淨了,多多少少也要給點甜頭哄哄,他隻能拿起手機對準身上的傷口拍了張照,然後點擊發送。
“嗡——”
手機輕微震動了一瞬,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有些突兀。
邢淵點開屏幕,入目就是一具精壯年輕的身形,皮膚冷白,線條流暢,仔細數一數還真的有八塊腹肌,對方衣服下擺半掀,再加上畫質模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氛圍。
至於有沒有傷口,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美色當前,誰還管那些。
邢淵見狀眼眸暗了暗,連煙都沒心思抽了,他把照片左右劃了兩下,最後發現對方就拍了這麼一張過來,多少有些淡淡的惋惜:
【看不清。】
這行字莫名理直氣壯。
陸延樂了,心想看不清那是你眼神不好,關我什麼事:【放大仔細看。】
邢淵看得心癢癢,又煩躁,遊蕩者本就是世界上一切陰暗負面的化身,欲.望在深夜會被無限放大,他此時已經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較真讓陸延拍照片了,胃口高高吊起,卻解不了饞。
邢淵不知想起什麼,忽然笑了笑,他像是地獄裡的豔鬼,勾著人往下爬,拖長沙啞的聲調問道:“你……和人視頻過沒有?”
陸延聞言直覺不好,眼皮子跳了一瞬:“什麼意思?”
邢淵每次的舉動都相當乾脆利落,他直接轉了一百年的時分過來,發了條言簡意賅的消息:【視頻聊聊?】
後面雖然跟了個問號,但那筆整整一百年的巨額時分轉賬完全沒有給人留任何拒絕的餘地,陸延原本想負隅頑抗一下,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右手就條件反射點了接收。
“!!!”
臥槽!
陸延氣死了,他這個不爭氣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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