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勾 你於佛前長跪(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7043 字 8個月前

把手機調到微信界面,忽略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工作信息,屏幕上清楚顯示了陸延和蔣博雲這半年來的聊天記錄,在一堆甜甜膩膩的日常問候中,“臭傻逼”三個字是如此醒目和突兀。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喻澤川。

陸延努力表忠心:“我早就想這麼罵他了。”

陸延:“誰讓他陷害你!”

喻澤川煩躁擰眉:“閉嘴!”

他依舊不相信陸延暗戀自己這種見鬼的事,隻覺得對方演技實在高超,裝模作樣的功夫也是一流。

喻澤川閉目平複了一下脾氣,忽然掐住陸延的後頸,迫使對方仰頭看向自己,語氣森寒:“你既然約不出來蔣博雲,我還有留著你的必要嗎?”

那要不你放我走?

陸延再傻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為了保命,他隻能臨時改口:“好吧,你想讓我怎麼約?”

喻澤川把手機“當啷”一聲丟到桌子上:“給他打電話。”

陸延:“他如果不接呢?”

喻澤川:“那就打到他接為止。”

陸延眉梢微挑:“你不怕我趁機報警?”

喻澤川聞言看向他,眼眸深如寒潭:“你可以試試。”

陸延當然不會試,畢竟他可是遵守遊戲規則的合格玩家。他當著喻澤川的面點開手機通訊錄,給蔣博雲打了個電話,順便按下免提,通話音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彌漫著一股無形的緊張:

“嘟……嘟……嘟……”

放在辦公桌一角的手機忽然輕輕震動起來,打斷了女秘書的彙報工作,她看了眼桌角,不由得出聲提醒道:“蔣總,您的電話好像響了。”

蔣博雲隨意一掃,隻見來電顯示為“阿延”,他下意識想點擊接聽,但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吃的閉門羹,心頭餘怒未消,直接點擊了掛斷。

蔣博雲把手機扔進抽屜:“不用理。”

“抱歉,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這句話翻譯一下,意思等同於“抱歉,您撥打的用戶不想搭理你,請等會兒再打吧。”

陸延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結果,把手機遞給喻澤川道:“蔣博雲不接。”

喻澤川雙手抱臂,無動於衷:“不接就繼續打,還用我教你嗎?”

陸延悄悄看了眼掛鐘,現在是下午兩點,他已經成功活過了第二天。反正隻要對方不殺自己,打個電話耗時間也不錯。

陸延隻好繼續打蔣博雲電話,整整一個下午坐在椅子上都沒換姿勢,絲毫不誇張的說,他已經打了幾百遍了,然而蔣博雲這個逼愣是一個電話都沒回。

太陽西沉,金色的餘暉從窗外透進客廳,晃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陸延放下酸麻的胳膊,頹然倒入椅背,隻覺得不如一刀殺了自己來得痛快,他偏頭看向喻澤川,有氣無力問道:“我能不能不打電話了?”

喻澤川:“為什麼?”

陸延語氣誠懇:“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舔狗。”

舔的還是一坨屎。

喻澤川:“……”

喻澤川聞言不語,而是邁步走到陸延身後,帶著薄繭的手不輕不重按在對方肩膀上,姿態親昵,卻帶來一陣令人面色驟變的疼痛:

“真可惜,看來你無法證明自己活著的價值了。”

斜對面的牆上裝飾著不少幾何體鏡子,透過其中一塊碎鏡,陸延清楚看見喻澤川的右手伸進了褲子口袋,似乎在摸索什麼鋒利的東西,心臟忍不住一縮。

上一局遊戲帶來的死亡感還曆曆在目,陸延覺得自己並不想體驗第二遍,在喻澤川即將抽出刀片的時候,他忽然從椅子上坐直身形,冷不丁出聲道:“等等——!我有辦法讓蔣博雲主動聯係我!”

喻澤川動作一頓,皺起了眉頭:“什麼辦法?”

陸延心想勾男人嘛,多簡單,死皮賴臉是沒有好結果的,怪不得喻澤川被蔣博雲騙的那麼慘,段位太低了:“我先發個朋友圈。”

陸延語罷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似是而非的情感雞湯,大意就是心累了,不想再堅持了。喻澤川瞥了眼,眉頭擰得更緊:“就這個?”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延:“彆著急,先等兩個小時。”

他語罷忽然發現桌上有一份中午吃剩的餐食,起身用手機拍了一張照,故意把喻澤川拉到身旁,露出了對方的右手,骨節分明,一看就是男人。

陸延做完這一切,熟練上傳照片,配了一個朋友圈文案,大意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找朋友出來陪伴,晚上不醉不歸。

蔣博雲其實一直在關注陸延的動靜,當對方停止電話轟炸半個小時後,他就沒忍住點開了手機,結果發現微信朋友圈彈出了兩條更新提示。

第一條朋友圈看起來像失戀了,滿滿的頹廢無力感,甚至隱隱透露出想要放棄的意思。

蔣博雲見狀稍顯滿意,他就是故意晾著陸延的,畢竟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陸延昨天實在太過蹬鼻子上臉,總得讓對方有些危機感才是。

然而當看到第二條朋友圈的時候,蔣博雲的臉色有些變了,照片上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餐盒,還放著一瓶紅酒,除了陸延自己的手,右下角另外還露出了一截袖子和手背,一看就是男人。

失戀,和朋友一起醉酒,等天黑了會發生什麼?不酒後亂性都是好的。

沒人喜歡戴綠帽子。

蔣博雲把照片放大仔細看了看,再次確認那隻手不是陸延的,他沉思幾秒,最後還是撥了一個電話試探。

“嗡——”

來電鈴聲驟然響起的時候,喻澤川和陸延同時看向了茶幾方向,隻見桌角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蔣博雲”的名字,對方居然真的打電話過來了。

喻澤川眼眸微眯,驚疑不定地看向陸延,後者卻隻是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吃東西,看起來一切儘在掌控。

喻澤川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出聲:“你果然有本事,怪不得能把蔣博雲迷得神魂顛倒。”

可惜迷不到你。

陸延不是有本事,他隻不過看出來蔣博雲目前對原身還有興趣罷了,在“即將戴綠帽”的這個可能性下,對方顯然不會繼續裝作高冷。

等手機鈴聲響了兩遍,陸延這才扔掉手裡的零食包裝袋準備接電話,然而另外一隻手卻忽然憑空伸過來,利落點擊了掛斷。

鈴聲戛然而止,房間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陸延下意識看向喻澤川:“你不是讓我把他約出來嗎?怎麼又掛了?”

迎著陸延不解的眼神,喻澤川直接把手機關機,說不清為什麼,他忽然不是很想讓這兩個“狗男男”通話,嘲諷開口:“我不過想試試你到底聽不聽話,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讓你和蔣博雲見面吧?”

陸延適時做出一個難過的表情:“喻總,我說過了,我喜歡的隻有你一個,你到底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喻澤川每次聽見這種話就控製不住青筋暴起,他正欲說些什麼,隻聽外間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房門被人擰開,走進了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

“澤川,我給你帶了點晚飯……”

薛晉拎著一個打包好的餐食紙袋走進屋內,話未說完,忽然瞥見沙發上坐著的陸延,不由得愣了一瞬:“喲,醒了?”

原身曾經在公司見過薛晉,於是陸延故意做出了一個比他還要詫異的表情,瞪大眼睛問道:“你……你不是薛總嗎?怎麼會和喻總認識?”

來呀,快點告訴我你的身份,然後我的支線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然而薛晉卻道:“秘密。”

陸延:“……”

狗男人。

薛晉把手裡的打包袋放在桌上,絲毫不介意陸延聽見他和喻澤川之間的談話:“我就猜到你肯定又沒吃晚飯,下班順路給你打包了一份,坐下吃點吧。”

喻澤川看了眼外間擦黑的天色,眉宇間好似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顯得心思沉重:“我不餓,等會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幫我在這裡看著他。”

這個“他”,指的無疑是陸延。

薛晉擺擺手:“費那勁乾什麼,直接找根繩子捆起來紮一針,保管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陸延無聲咬牙,沒想到薛晉這個狗男人這麼陰險毒辣:“費這勁做什麼,你乾脆一刀殺了我算了。”

大不了重來一局,誰怕誰。

薛晉:“喲,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

喻澤川深深看了陸延一眼,收回視線道:“不用,他身體裡的藥效還沒過,再打容易傷神經,捆起來就行了,我最多四個小時就回來。”

一言拍板,陸延就這麼被捆在了椅子上,他眼睜睜看著喻澤川戴好帽子出門,偌大的公寓隻剩下他和薛晉兩個人。

陸延想著自己的支線任務,對薛晉不免多了幾分打量,後者察覺到他的視線,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傾身蹲下,似笑非笑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忽然發現我比較帥?”

陸延無動於衷:“我喜歡的是喻澤川,你長再帥也和我沒關係。”

薛晉嘖了一聲:“他臉都毀成那個樣子了,晚上看了會做噩夢的,你就不打算考慮考慮我?”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眼緣就是這麼奇妙,薛晉也算一表人才,但陸延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狗,喻澤川雖然毀了容,但……

陸延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總之不討厭。

“他毀容肯定是因為在監獄裡被人欺負了,我隻會心疼他,你長得再帥也是個背後偷襲的陰險小人,我眼不見心不煩。”

陸延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戀愛腦:

“還有,不許當著我的面說他醜,在我心裡他就是最好看的。”

薛晉聞言差點氣個倒仰,心想陸延是什麼舉世無敵戀愛腦,連眼睛都瞎了,自己這張大帥臉哪裡比不上喻澤川?

客廳角落的微型監控閃了閃,將這一幕傳送到了手機終端。喻澤川駕駛車輛在黑夜中疾馳,飛快朝著郊外墓園駛去,聽見耳機裡傳來的對話聲,無意識皺了皺眉。

薛晉的嘴巴還是那麼欠。

夜色湧動,他控製不住抬眼看向後視鏡,裡面出現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猙獰的傷疤從太陽穴處延伸至臉頰,就像一塊清冷溫潤的白玉硬生生裂開了條縫隙。

不算太難看,

但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