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約架 表露心跡(1 / 1)

保密這兩個字必須刻進每個軍校生的骨子裡, 哪怕到死都不能忘記,所以每個人基本都已經習慣了。

隻是想到至今未歸的木澤,齊邇難免有些擔憂, 對方雖然實力不錯,可是為人性格難免有些剛直, 萬一在做任務途中又一根筋拗到底怎麼辦。

掉到A班不可怕, 反正下次月考也能考回來, 怕就怕對方出現什麼意外, 指望學校去救人難免讓人不放心。

等到教官一走, 他就忍不住看向薏苡, “你這次怎麼比我還慢, 任務很奇葩嗎?”

說完,他又輕咳一聲, “我可不是故意打聽, 隻是了解一下難度。”

按道理也就抓個賊而已,線索都已經給了,他就在那裡守株待兔了兩天, 跟著就在一個小賭場把人抓了,按道理來說薏苡的實力不可能這麼慢才對,居然這次排到了第五, 可想而知一定是任務非常奇葩。

難道木澤也遇到了刁鑽的任務?也就隻有這個解釋才說的通對方為什麼至今未歸。

“你沒聽見教官說每個人任務難度不一,也許有些人隻是拍拍照, 有些人卻要抓捕星際強盜, 全看運氣而已,教官都說了會保證每個人都安全,你和木澤兩個人每天形影不離的,他有沒有事你就沒有一點感應?”嫿畫忍不住瞥了他眼。

齊邇扭過頭, “誰說我是擔心木澤,你以為他是你嗎?人家說不定隻是沒買到票耽擱了時間。”

薏苡收拾好東西,提起背包就起身走人,順帶看了他眼,“如果三天內他還沒有回來,可以告訴我一聲。”

學校是會保證每個人的安全,可是衛星探測不到的地方怎麼保證,他們是軍校生,必須為自己的生死負責,出現傷亡也是常有的事,如果木澤也和她一樣遇到計劃之外的情況,也許一時半會難以脫身。

目前來說木澤的為人還是很正直的,作為同學,有需要的時候她也會儘量幫忙一下,比如問問她爸對方的下落,既然有人脈為什麼不用,這是救人而不是牟利。

“你看看,人家多大氣,如果每個人都能和薏苡一樣正義凜然舍己為人,那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更加和平,再也不會出現戰爭。”齊邇握緊拳頭一臉感激。

薏苡沒有理他,徑直走出了教室,而嫿畫也立馬跟了上去。

她左顧右盼一眼,悄悄壓低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前兩天突然心口疼,我感覺我姐姐可能出事了。”

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薏苡皺皺眉,其實她也有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目前還不能告訴對方。

“也許隻是你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回去睡覺吧。”她餘光一瞥,“等你成功畢業,就可以進入聯邦情報局,到時候就可以親自搜尋你姐姐的下落。”

聞言,嫿畫的神色也逐漸好了起來,眼神也慢慢變得堅定,是的,她一定要完成教官交代的所有訓練科目,隻有努力提升自己才能順利畢業。

這次隻是運氣好讓她抽中了難度不高的任務,下次也許就沒有那麼幸運,說到底還是得提升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她立即回了寢室休息,顯然這一周假期也不打算回家,而是準備留校訓練。

薏苡則出了學校,打了個車往醫院去。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她還是戴上口罩,等到了醫院後她來到護士說的單人病房,裡頭很寬敞,也很安靜,隻有一個穿著病服的女孩坐在窗前,任由外頭金黃色的陽光灑在身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目光直直的落在窗外。

“她平時都不愛說話,不過還好,心理科的醫生已經給她做了疏導,她已經記得自己的名字了。”護士遞來一份病曆資料。

薏苡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外頭翻看了一下病曆,原來對方叫蓴如,但是關於家人那一欄依舊是空白,顯然對方還是不願意讓家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心理這一關的確很難跨過去,哪怕終其一生也會成為無法磨滅的傷痛。

“目前來說她現在已經可以進行腿部手術,隻是眼睛這個無法徹底恢複了,另外她體內缺少了一個腎。”護士也是一臉惋惜。

薏苡閉上眼,把病曆遞給她,“那就先做腿部手術。”

“好的,我這就去告訴醫生,儘快安排義肢移植。”護士點點頭。

在門口站了一會,薏苡還是推開門,屋裡的人也緩緩回過頭,但是她看不見,隻有雙眼被紗布蒙上,顯然之前裡頭塞的東西已經被取出來了。

“如果你想忘記這段記憶,我可以讓人給你做催眠,對於你的家人來說,沒有什麼是看見你活著更開心。”

聽著熟悉的聲音,女孩站在那沉默了半響,面部總算不再是機械式的假笑,反而透著幾分僵硬,“為什麼?”

這段時間她寄托過任何人,每天都在尋找機會期望有人能救救自己,可隨著每一次希望破滅,換來都隻有一次接一次的折磨,那些人甚至為了試探她們,特意讓顧客救自己出去,一旦她們有逃走的想法,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的訓誡。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他們強行讓她睜眼看著,看著手術刀是怎麼割開她的皮膚,那雙手是怎麼活生生摘下她的器官。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疼痛已經形成習慣,漸漸的也就不再痛了。

隻是為什麼她還活著,既然讓她活著,又為什麼要讓她遭遇這些。

“這是每個軍人應該做的事,沒有什麼為什麼。”

薏苡把買來的水果放桌上,以及一張銀行卡,“我沒有太多時間,有問題你可以讓護士打我電話,這裡有一些錢,是那個娛.樂.城老板的,我之前也救過一個被拐賣的女孩,她現在也在積極生活,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沒必要去折磨自己現有的人生,珍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彆人的安慰永遠抵不過自己內心調節,薏苡也沒有說太多,每每看到這種情況,隻能讓她轟炸荒星的欲.望愈發強烈。

有些人活著就已經很艱難了,卻還要遭到有權有勢者的剝削以及壓榨,昨天是人造人,今天是普通女性,明天就是原主這種基因優秀的人類。

事實上那些人已經在行動了,所以哪有事不關己,隻有迫在眉睫。

走出病房,後面忽然傳來陣陣抽泣聲,壓抑中透著令人窒息的悲痛與絕望。

她慢慢關上病房,又和護士叮囑了幾句,跟著才走出醫院。

如果當時她足夠強大,能夠順帶把整個營地的人救出來,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小白不會遭遇那些,蓴如也不會變成這樣。

沒有回家,她折返回學校,進了訓練室訓練感知力。

心不靜,一直到晚上九點也沒有通過第五關。

當走出二區時,她反倒看見了從三區走出來的馳周,看起來也是在訓練感知力,這種事已經心照不宣,也沒有必要戳破。

“要不要打一架?”

她腳步緩了緩,扭頭看向後面那道黑影,看來對方最近應該是突飛猛進了。

“不了,我今天很累。”

格鬥中最忌諱情緒不穩定,她今天的狀態不適合比試。

月色下黑影逐漸靠近,那張棱角分明的輪廓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唇角微抿,“我……不還手。”

薏苡扭過頭,忍不住上下打量對方一眼,難道她看上去就那麼不開心?

差點忘了,對方也是上過微表情心理學課程的。

平時倒一點看不出對方有這份舍己為人的精神。

“可是我一拳下去你就要進醫務室了。”她微微挑眉。

馳周淡淡的看了她眼,“我應該可以扛幾拳。”

四目相對,薏苡輕笑一聲,“謝了,改天再打吧。”

她又沒有暴力傾向,就算要發泄還有沙袋。

稀薄的月色照亮一條寬闊的通道,兩道斜影也越拉越長。

“我隨時都有空。”他聲音沉悶。

薏苡忽然直視著他,“你對其他人也這麼有空?”

如果是她多想了,那麼隻能說一句對不起。

眼看就要走到岔路口,馳周忽然扭過頭盯著路旁的植被,耳廓微微發紅,“倒也不是。”

“……”

“再見。”

薏苡沿著女生寢室的路徑直往前走,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

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背影,馳周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金屬磚,繼而沿著另一條路前行。

回到宿舍洗了個澡,薏苡又拿出醫藥箱簡單處理了下額頭上的砸傷,這種淤傷就沒必要去醫務室了,反正明天還得接著被球砸。

馳周的確是個合格的對手,以及優秀的訓練對象,但找對象這件事就不必了,她目前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轟炸荒星才是她的目標。

大概對方有欠虐基因,挨打的次數的多了,感覺也就慢慢來了,畢竟能在同年齡段擊敗他的人屈指可數,所以難免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等以後畢了業也就會淡忘了。

一覺睡到次日九點,幸運的木澤回來了。

據對方所說本來已經完成了任務,隻是碰見了一些意外情況,所以就耽誤了回來的時間,至於具體什麼情況對方也沒有多說,畢竟教官說了一切都得保密。

但其他人還有五六個沒有回來,教官也沒有透露什麼訊息,依舊是那句話,遇到危及情況會強行把人帶回來。

訓練了一整天,第四關她已經可以做到暢通無阻,隻是第五關依舊還是過不去。

不過她在新聞上看到了一則報道,多日綁架恒元星富豪的綁匪頭目已經落網,現如今已經由恒元星檢方處理。

雖然這件事問她爸會更直接,但薏苡還是想看看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那些人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長。

七天假期一晃而過,那些沒有完成任務的的確被帶了回來,隻不過不能留在s班,原本二十個人現在隻剩下九個。

不過下次月考還是可以考回來的,隻是難免會落下一些課程,到時候就需要每個人私底下去補了。

“這次考試成績非常不儘人意,有些平時成績優異的人,甚至連及格都做不到,這隻能說明你們的實際運用以及應變能力不合格。”

教官一臉失望的看向教室裡的人,“你們也不要驕傲自滿,作為帝國大學最優異的學員,無論哪一個科目都應該做到最好,隻有這樣才不會給予敵人有機可乘,也許你們覺得學校是在誇大其詞,可等到有一天危險來臨時你們就會後悔今天沒有好好上課,那個時候再來後悔已經是回光返照。”

換作之前嫿畫也覺得教官有些嚴苛,可經過這次任務,她的確意識到很多東西的重要性,比如教官教她們破譯密碼鎖,要不是這次反應稍微快一點,她的任務就要完不成了。

更何況她還要救姐姐,如果不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算找到姐姐下落也沒有用。

“之前的科目你們自己穩固訓練,這周主要是講飛船操作以及內部零件組裝,後天會有實操訓練,行了,上課吧。”

教官利落的講完就走出了教室,緊接著一個教授就走了進來,大屏幕也立馬轉變成一艘飛船模擬圖。

教授講的也有些薏苡沒有涉及到的知識,比如軍用飛船一些構架差異,有些軍用飛船是以載物為主,有些軍用飛船則有強大的攻擊設備,甚至比普通的戰鬥機威力更大,不過這些還是不如星艦。

但是星艦造價貴,而且消耗也大,隻用於星球之間作戰,地方區域是不適合用的,因為威力太大,也沒有必要。

晚上醫院打來了電話,說是蓴如已經聯係了家人,但不接受催眠治療,不過精神狀態要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已經有了和人交流的欲望。

她的家人也都是喜極而泣,抱著女兒哭了一整天,但因為她自己不想交代,所以護士們也隻是說她的腿和眼睛是車禍撞傷的,失蹤這麼久也是因為之前在瀾星旅遊,因為那裡打仗所以一時半會沒有聯係上家裡人。

如果讓家人知道女兒的遭遇,沒有哪對父母會不心痛,顯然對方已經決定面向未來,並且有了和家人重新生活的勇氣,也許世界各地還有更多被困的人,他們都見不到父母,人生最後一段路也隻是日日被折磨。

所以她又有什麼理由畏懼不前。

未來半個月都是飛船以及星艦實操課,晚上薏苡還要訓練到淩晨兩點,不過還是有效果的,至少她十次裡有四次可以通過第五關。

而這次月考木澤和其他人也順利考進了s班,隻要每門課程都能達到九十分以上就可以進入s班,他們自身底子本身就不差,所以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落了很多課需要慢慢補。

“那些落了課程的學員,你們要自己去問教授,不要指望著誰能因為你們再次重複課程,其他同學的時間也很寶貴,所以你們要自己利用時間跟上來,跟不上來還是得去A班。”

教官目光灼灼掃過十多個人,“你們的各方面能力已經能夠達到普通軍人的水平,下周有實踐交流機會,你們自己想去什麼地方,想好了就自己填申請表,想去海陸空軍團的學校也會安排你們去相應地方實訓,為期三個月時間,期間表現軍方也會向學校給予評價,這些都會記錄進你們的在校履曆。”

聞言,教室裡每個人表情都十分淡定,這個流程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機會也是他們畢業後的意向,所以等於提前適應一下而已。

至於下學期,大概就是那些更深層次的課程了,比如星際發展以及局勢,還有各個星球的情況變化,聽說還要寫對未來發展的感想,包括智能機器人投放以及恐怖組織打擊的想法,這要是寫的不好不知道給不給畢業。

申請表還是手寫的,隻有一天考慮時間,明天就得上交。

等到一下課,眾人都不由開始低聲議論起來,分析著去哪裡會比較合適。

現在隻是實訓,肯定不可能和畢業一樣直接就有中校軍銜,肯定是讓他們和普通軍人一樣每天參加各種訓練,或者做一些簡單的摸排任務,這樣的實訓不僅累而且也學不到太多東西,還不如去情報局,不僅不需要訓練,而且還能學到不少信息知識。

“你是不是要去陸軍軍團?木澤也要去,你們一起說不定還能有個照應。”齊邇忽然湊過腦袋。

薏苡沒有說話,倒是嫿畫瞥了他眼,“吃飯嗎?還要搭夥?”

“……關你什麼事?就你話多,沒有一點團體精神。”齊邇一臉義正言辭,“咱們是同學,雖然家鄉都不同,可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維係星際和平,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力量也就會更大,還有什麼困難是無法攻克的?”

聞言,嫿畫隻是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知道了,你還是想想你那門不及格的怎麼過吧。”

“……就你話多!”齊邇皺著眉也不再和她說話,轉頭就一個人寫著申請表。

話糙理不糙,薏苡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一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如果每個人團結一心力量肯定也會更大,所以維係同學間的情誼還是很有必要的。

隻是她並不想去陸軍軍團,雖然那是她畢業後的目標,但現在隻是普通實訓,去了也就是和學校裡一樣訓練,再不然也是提高訓練難度,並不能帶來太多助力。

目前她該去的是情報局,信息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她也有更多疑惑需要調查,隻有情報局才能滿足她的需求。

申請表上可以填寫具體星球單位,雖然去聯邦情報局會比較好,不過聯邦情報局給她的感官不太好,因為副指揮就是從那裡退役下來的。

如果那裡沒有任何問題,副指揮怎麼會放棄大好前程退役,顯然也是心灰意冷退了下來。

所以她填的是艾比星情報局,作為綜合實力第一的星球,艾比星的情報係統肯定是強大的,而且以後她也要去艾比星陸軍軍團,現在就當提前過去摸排清楚艾比星的情況,也不至於以後兩眼一抹黑。

“我去……不是吧!!!”

齊邇突然看著手表上的通知兩眼一黑。

其他人也立即去看通知,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

“又來……救命……還不如讓我再去做幾個任務!”一個男生捂著腦袋頭疼欲裂。

另外一些美人計沒過的人也是一臉苦相,比抽中難度係數s級的任務還痛苦,因為教官通知了,上次沒過的人明天得進行第二次測試,如果這次還沒過,那就直接降到A班,而且連外出實訓都去不了。

“你一個雛有什麼過不了的?”木澤無語的看了眼齊邇。

後者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突然看向馳周,“你……你怎麼不說他,這隻能說明我們荷爾蒙分泌正常,你懂什麼?”

其他人也都不由自主看向馳周的方向,顯然都沒有想到平時就對方最清心寡欲,每天除開訓練就是訓練,然而美人計考核最快不通過的也是他。

要說禁不住誘惑也不至於,以對方的家世背景什麼美色沒有見過?不應該連這點自製力都沒有呀。

填好了表,薏苡就放進了文件袋裡,起身走出教室時,腳步忽然停在馳周身邊,“明天中午我有時間,要不要練練?”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清楚,不能耽誤彆人前程。

後者忽然抬起頭,對上那雙清澈沉靜的眼眸,愣了一會,繼而唇角微抿,“好。”

齊邇無以言喻的皺著眉,要不要這麼恐怖,私底下約架都不夠滿足這兩個暴力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