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供詞 真相(1 / 1)

“讓我和她說!她一定會聽我的!”短辮男瘋狂蠕動著身軀。

薏苡瞥了他眼, “她會聽你的,可你老板未必會聽你的,你猜他會不會害怕你把他供出來,從而把我們兩個都殺人滅口?”

聽到這話, 短辮男突然安靜了下來, 像是也想到什麼,並不再大吵大鬨。

“你到底是誰?”他直勾勾盯著女孩。

他和星際特警打了那麼久的交道, 很少看到單獨行動的人, 他們隻會有組織有紀律行動, 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單槍匹馬就過來抓自己的情況。

薏苡沒有說話, 給貨車調了智能行駛後,就把一邊車門給打開,順勢將人給拎了過來。

察覺到她的舉動,短辮男還有些猶疑, 直到精神力範圍裡車子離高架橋越來越近, 他才猛地反應過來,瞪大著眼看著這個女瘋子。

薏苡當然不會毫無計劃就沒頭沒腦把人抓走,遇到那些營地老大屬於意料之外, 但資料裡顯示這個短辮男極其好色, 所以接近對方有很多種方式, 美人計是最簡單的一種。

後面有個高階精神力者在追捕自己, 無論如何她都逃不了,但是精神力對於水域失效, 而且她也看過了路線圖, 前面那條河的四周是加工廠,就算他們要抓自己也不會貿然開槍,不然一炸就是一個區, 到時候德爾星政府也不會同意。

就連黑飛船票她都已經買好了,坐正經飛船肯定被攔截,但是私人飛船那麼多,那些人想要找人一時間也無法一下子管控所有黑飛船,當然,也許他們真的有這個手眼通天的能力,那就隻能看運氣了,計劃再周祥也抵不過運氣這兩個字。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做!我現在渾身都是傷,掉下去會死的!到時候你什麼也得不到!”短辮男瘋狂的大喊起來。

車子離高架橋越來越近,許是察覺到她的意圖,後面那輛車裡的人嘀嘀咕咕兩句,副駕駛座的人突然舉起了手裡的高射炮。

顯然,他們打算棄車保帥不管短辮男死活了。

車子突然開上高架橋,趁著意識被控那一刹那,薏苡拎著短辮男突然從車廂裡跳了出去,兩道人影猛地掉進橋下深深的河水裡,濺起一陣水花。

與此同時,大貨車也在一霎那“砰”的一聲炸開,在黑夜中綻放出絢爛的火花,周圍的車子也瞬間被氣浪掀翻,隻有巡邏車不斷的鳴警,示意後面的車子不要靠近。

原本暢通無阻的車道瞬間擁擠不堪。

察覺到人跳進了水裡,後面追捕的人不由暗罵一聲,跟著把情況和老板彙報。

由於意識被控,薏苡的手也不自覺鬆開,隻能眼睜睜看著短辮男掉進了水裡,在被河水淹沒的那一瞬間,所有意識也瞬間恢複。

河水十分冰冷,砸在臉上十分生疼,她在緩過神後立即朝往下沉的短辮男遊過去。

拽著對方,她一點一點往前面的河道遊著,並沒有及時冒頭,因為不確定橋上有沒有狙擊槍對準自己。

不知道遊了多久,確定河道邊有遮擋物後,她才猛地從水裡冒頭,四周漆黑一片,已經看不到高架橋的影子。

她立即把人拖上岸,隨後快速扛著人奔向最近的一個化工廠。

那些人一時半會還追不上來,自己必須趕緊離開這片區域。

工廠的高射燈不斷照射著四周,她正準備接近保安室,卻發現後頭的草叢裡有一男一女正在熱吻,似乎也是廠裡的員工。

雖然很不禮貌,她還是用精神力控製住兩人,接著拿刀架在女生脖子上,“去把外面那輛車的鑰匙拿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子,男人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不斷往後退著,想也不想就驚慌失措的往廠裡跑。

薏苡皺皺眉,一刀子驟然釘在男人左腿上,疼的他立馬哇哇大叫,“殺人了,救命呀!”

薏苡拿出槍立即對準他腦門,後者才嚇得立馬閉上嘴,整個人不停的打著哆嗦,面色慘白。

而女生也還沉浸在對象居然丟下自己一個人逃跑的念頭中,看男人的眼神也透著幾分厭惡。

“鑰匙。”薏苡目光微冷。

“他沒有鑰匙,鑰匙在保安室,我可以給你拿過來。”女生怯怯的看著她,“我……我不會出賣你的。”

薏苡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對方去保安室,隻要對方有異動,她的精神力也可以立即控製對方,隻是因為這工廠附近有監控,所以她不能靠近,驚動太多人對目前她來說也就越不利。

趁著女生去拿鑰匙期間,男人一直在那裡求饒,隻說自己有錢,求求她能放了自己。

沒多久,女生就把車開了過來,黑夜中小貨車亮著刺眼的前射燈。

她當然不是平白無故幫一個拿槍的匪徒,隻是對方有精神力,一旦自己不聽話肯定會被殺掉,還不如乖乖配合,說不定還能有一條生路。

“鑰……鑰匙。”女生顫顫巍巍的把東西遞過來。

薏苡直接一個手刀把人打暈,看著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也隻是把他打暈而已。

雖然是孬種了點,但她不能因此就要了彆人的命。

立即扛著短辮男上了車,她馬上點開導航,前面十公裡有個小診所,她得趕緊把人搶救一下,不能真讓人給死了。

不僅僅是為了完成任務,她還有很多事想要問問。

大半夜小診所已經關門休息,並且裡頭空無一人,薏苡直接把窗戶拆開,跟著就把人丟了進去。

開了燈,她才把對方身上的窗簾布拆開,而對方已經面無血色,呼吸也越來越弱,各項體征也越來越低。

在診所裡搜刮了一圈,幸運的是還有兩包血液,薏苡又給對方做了血液檢測,確定能輸血後,才拿出輸血管紮針。

最大的出血口是腹部那一槍,好在診所裡該有的東西都有,沒有的也無關緊要,隻要死不了就行。

她順勢給對方打了一針麻.醉,免得中途痛醒又鬼哭狼嚎。

把人腹部的子彈取出來,她簡單的給對方包紮了下,又在診所裡找到一套乾淨的女生衣服給自己換上。

一個正常成年男性的生命值永遠都是可觀的,輸了血後,對方的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隻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時半會也醒不了。

搜刮了診所裡所有吃食,她拿出手機給診所的賬號轉了十萬塊過去,跟著就立馬帶著人重新上車。

這個時候娛.樂.城的人肯定在地毯式搜索自己,所以這裡根本不能久待。

黑飛船在明天早上九點鐘開往恒元星,距離她目前隻有三十公裡,不出意外,她的時間很充足,但前提是不會被圍堵。

隻是顯然那個祁姐沒有說大話,對方的確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因為大半夜所有正常公路都已經設了關卡,說是市區出現了恐怖分子炸橋,現在要核查每個人的居民證。

明明是娛.樂.城自己炸的橋,現在卻把帽子扣在她頭上,現實隻能說明真相永遠隻存在強者那一邊。

公路上已經被攔了很多車子,薏苡果斷掉頭往回開,她的居民證肯定通不過,更何況還帶著一個人,就更加不好解釋了。

就算她硬闖,人家手裡有高射炮,到時候一炮過來自己就得完蛋。

附近有個村子,村子裡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小路。

教官肯定隻是想讓她們抓住綁匪老大,畢竟線索都已經給了,隻是大概教官也沒有想到,這會是一群營地老大的聚會。

如果隻是平常,也許娛.樂.城不會看守的這麼嚴密。

好像一切都非常巧合,但她又找不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開了一個小時來到最近的村子,黑漆漆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行走,她隻能就近找到一戶人家,花了十萬星幣讓對方幫忙帶路。

她已經沒有錢了,不過短辮男身上還有不少錢,現在娛.樂.城老大已經打算趕儘殺絕,對方就算回去說不定也會被懷疑。

村子裡的確有一條水路,村民說隻要她肯加錢,就去村長家借船帶她們去另一個市區。

村民十分淡定,好像隻覺得她們是欠了賭債被追殺而已。

薏苡又給他加了五萬塊,然後一路跟著對方去村長家裡借船,確定對方沒有通風報信或者搞小動作,跟著她們就走了半個小時來到對方說的水路。

就是一條類似於溝渠一樣的水道,彈跳力好的甚至可以躍到對岸,兩旁全被各種樹枝灌木遮擋,船也隻能勉勉強強通行。

大概到了淩晨三點鐘,短辮男才悠悠轉醒,似乎麻醉效用過去了,此刻全身上下疼的根本張不開口,隻能看向這周圍黑漆漆的環境。

發現她居然還真帶著自己一個大活人逃了出來,短辮男的眼神十分複雜,掉下去的那一刻,他也看見了貨車爆炸的動靜,顯然老板已經打算把自己殺人滅口了。

除非自己這個時候能把這個女的殺掉,然後再回去,不然一旦出了德爾星,老板肯定不會再相信自己。

“我對你的犯罪經過不感興趣。”

薏苡坐在船頭,拿著手電筒照了照他,“我隻想知道你們老大是誰,那些營地老大為什麼來這裡開會?你們之間的利益輸送鏈是什麼?”

她還戴著口罩,短辮男看不清她的臉,也知道之前對方肯定是經過偽裝的,一時間也是懊惱不已,之前寺廟裡的大師說他會因女色所累,沒想到果然一語成箴!

可是沒辦法,這輩子他就好這口了。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你也看到了,我隻是借住在我女朋友那裡,她老板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聽他指揮。”他乾脆躺在那閉上眼。

薏苡拿起短刀抵在他耳朵邊,“沒關係他為什麼殺人滅口?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又在害怕什麼?”

感覺到冰冷的刀刃抵在耳邊,短辮男也篤定她不敢殺了自己,隻是嗤笑一聲,“做我們這一行都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人肯定明白不了。”

薏苡也不說話,隻是腕下用力,隻是一秒就在尖叫聲中割下了一個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

短辮男疼的不斷在船上打滾,可是雙手雙腳全被銬住,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開船的村民也嚇得癱坐在那,直到對上女孩冷漠的視線,又趕緊默不作聲接著開船。

“沒關係,這個還能接回去,隻是看你想接一隻還是兩隻了。”薏苡盯著他另一隻耳朵。

短辮男還在那裡打著滾,薏苡拿起刀又抵在他耳邊,下一刻對方立馬大叫起來,“我說!我什麼都說!”

四周黑漆漆一片,隻有船頭燈照亮著前方的水道,伴隨著發動機隆隆聲,整個黑夜格外詭異。

“你……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荒星營地的老大,他們要掙錢要出貨,肯定就要找渠道商,娛.樂.城就是他們出貨的一個地方,所以他們都得聽這裡老板的話,因為德爾星一小半娛樂行業都是這裡老板的產業,他們不敢不聽話。”短辮男咬著牙道。

薏苡眼簾低垂,所以裡治才說他們隻是搬運工,因為客戶有什麼需求,他們照辦就是了,隻是掙了個中間轉手的費用。

“他們隻是一小部分荒星營地老大,那些大型營地老大都有自己的娛樂產業,並不需要依靠彆人出貨,所以平時和這裡的老板也有競爭關係,但是我和這裡的老板也沒有見過幾次,你問我他是誰,我也想知道啊!”短辮男疼的直抽氣。

薏苡用刀背拍拍他臉,“那些高端貨都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對方在避重就輕,說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真正犯罪事實一概不談。

“高端貨……我怎麼會知道,我隻是乾乾綁票而已,你看他們開會都不讓我進去,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他不斷咽著喉嚨。

薏苡直直的盯著他,“你為什麼綁那個人的兒子?是有人指使的吧?”

好比原主無端端被拐賣綁架,顯然他們都是受人指使,而短辮男為什麼不綁架彆人,反而非要綁架那個富豪的兒子,最後拿了錢還要撕票。

他肯定也是受人指使而已,也許是背後的人和那個富豪有矛盾,所以才故意設了一個局威懾對方,就如同威懾原主爸爸一樣。

這個世界都是這樣,往往表面隻是一層假象,想要看到本質隻能撕開這層假象,不然永遠隻能看到彆人想讓你看到的。

“拜托!你看哪個綁架犯還挑人的,當然是誰有錢誰好抓就抓誰。”短辮男理直氣壯的道:“那個傻小子要一個人去外婆家,身邊又不帶保鏢,我們不抓他抓誰?至於撕票,本來我也不想的,可是誰讓他看見了我的臉,那沒有辦法,我總不能放他回去和警方指認我吧?”

薏苡拍拍他臉,“我隻想聽我想聽的,那些高端貨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短刀突然釘在短辮男兩胯之間,差一點就要訂在某個部位上,嚇得他渾身止不住冒出冷汗。

出來混這麼久,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而且還是被一個女的給折磨成這樣,說出去臉都要丟儘!

“你不說,你老板也未必相信你,還不如和我回去,你老板有實力肯定能把你撈出來,又何必在這裡吃苦頭?”薏苡循循善誘。

似乎還是覺得自己下半身最重要,短辮男咬咬牙,“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據我所知這個老板的高端貨都是送給一個軍火商的,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對於武器的需求,現在軍方又管控的嚴,沒有武器我們怎麼和他們打,所以有什麼高端貨都是送給那個軍火商了,至於其他的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沒有用。”

和猜想沒有差彆,薏苡卻沉默了下來,荒星大大小小的營地數之不儘,他們的高端貨難道都是送給同一個人?

“你說的那個軍火商,是最大的那個?”她問道。

短辮男左顧右盼一眼,“大姐,還有個活口在這,你也彆讓我為難呀。”

這要是讓老板知道,他哪裡還有命活到明天早上,哪怕坐牢也活不過第二天呀。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聽見。”村民舉起雙手嚇得跪倒在那。

薏苡一記手刀把人打暈,示意他可以接著說了。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眉頭一皺,抬頭看向天上的無人機。

端起槍她立即瞄準一架無人機,“砰”的一聲無人機立即從空中墜毀。

立即來到船頭加快速度,按照這條水路,她們五點鐘就可以上岸,但是那艘黑飛船肯定是不能上去了,直覺告訴她上面一定有人在等著自己。

這些人肯定不希望短辮男被她帶走,他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到時候一旦指認那個娛.樂.城的老大,恒元星警方也就有證據可以名正言順跨星球抓捕對方,除非對方以後過東躲西藏的日子。

見人還在那裡蠕動身體,薏苡立馬踹了他腳,“你要是啞巴了,我不介意替你把舌頭割了。”

仿佛也是真的服了她,短辮男左顧右盼一眼,“你就一個執法人員,也沒有攝像機,就算我告訴你也成不了證據呀。”

薏苡目不斜視,“誰告訴你我是執法人員?”

記錄下來給警方?

她還真沒有這個打算,彆提這些算不上什麼有力證據,就算是關鍵證詞,她也不可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她隻是想知道真相。

不然難道軍方還會因為幾個人質,就去把那個軍火商給抓起來?

這些隻存在於小孩子的幻想,現實裡隻有權衡利弊。

“你不是執法人員那抓我做什麼?還是誰派你來抓我的?那個人給你多少錢,我保證給你十倍!”短辮男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薏苡一腳踩中他手,“回答我的問題。”

船還在那裡開,短辮男“嘶”的一聲疼的面目扭曲,“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