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第14章

“拂柳區昨日又發生了惡性傷人事件,下午15時許,樟城20歲男子持刀在鬨市無差彆砍人,群眾四散奔逃,被砍者血流滿地,十餘人受傷,另有一名中年男子不幸死亡,該男子被捕後堅稱自己被惡靈附體,沒有作案時的記憶,經醫生診斷,已經被確診突發精神疾病。

這已經是本市本月發生的第五起精神病無差彆傷人案件,樟城市民人心惶惶,本台會繼續就本案追蹤報道……”

江薑窩在沙發上,一邊看新聞,一邊擺弄著手裡的小野花。

他搬來葉冗家裡已經一個星期了,那天他以為自己被酒吧辭退,葉冗邀請他搬來家裡同住,他同意了。雖然後來工作保住了,但葉冗還是堅持讓江薑搬過來一起住。

租的單間環境著實惡劣,能夠住得更好為什麼不呢?

酒吧的新經理厲煉隻在當天露了一次面,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領班說厲經理並不止是他們酒吧的經理,還兼任著彆的工作,是個純純的高級人才,並不會時常在酒吧出現。

說這話時,領班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

江薑也可以理解他,眾所周知,領班是一條純血顏狗,隻要有養眼的美人在附近,他就渾身充滿力量。

而這次不止江薑被留下了,還因為酒吧人手的空缺,所以厲經理額外招了一批人進來,新來的這些人不說業務能力怎麼樣吧,大部分都是長得不錯的。

領班開心得仿佛連升三級,但是看到江薑還是格外激動,就算多了這麼多俊男美女,江薑還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

葉冗不算,他沒入職,最多隻能算0.25個。

跟江薑一起當服務員的搭檔也被換掉了不少,江薑跟原來的那些也不熟,所以也不在意,隻是新來的這些人好像有點太自來熟了,而且一個個的仿佛都被領班附體,對他表現出了特彆的興趣。

比如調酒師,來的第一天,就在工作的間隙,偷偷把江薑叫過去,然後遞給他一杯酒,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情緒高昂的宣布:“這是我看到你之後做出來的原創雞尾酒——三日耶穌,你嘗嘗看?”

江薑其實一直對酒吧裡的所有人都保持有警惕之心,因為江薑媽說過,酒吧魚龍混雜,是危險場所,男孩子如果要去的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所以他在酒吧工作的時候,一直保持著那張半永久冷臉,如今也隻是冷著臉拒絕:“謝謝,我不喝酒。”

調酒師有點失望,順手把酒杯遞給了正好走過來的新人服務員,然後繼續向江薑搭訕:“是我的錯,我應該提前了解同事的喜好的……你喜歡吃什麼?”

江薑看著對方亮閃閃的眼睛,總覺得有種追星的既視感,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側頭正好看到接過那杯“三日耶穌”的服務員將酒一飲而儘。

“你們以前認識?”江薑自詡自己是做不到,接過第一天認識的同事遞過來的東西問都不問就直接喝掉的。

他其實隻是隨口一問,但卻奇怪的發現兩個人的身體立

刻就僵硬了,他們瞳孔地震,身體繃緊,不敢互相對視,好像在絞儘腦汁地想理由。

不能被人知道互相認識?

第二天調酒師和那個服務員就辭職走了,領班唉聲歎氣了一秒,因為調酒師長得還挺可愛的,但也隻是一秒而已,因為新來的調酒師長得也很不錯,約莫30多歲,棱角分明的成熟大叔風。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新來的調酒師大叔在江薑路過時硬要拉著他表演魔術,點燃雞尾酒變出了一朵紅玫瑰送給江薑,並油膩發言奇跡玫瑰贈給奇跡般的美少年。

第三天調酒大叔也不見人了,據說是有人舉報他性騷擾同事被開了。

那朵玫瑰江薑沒收,他不喜歡玫瑰,相比較起來他更喜歡每天出現在門把手上的漂亮小野花。

從他搬到葉冗家的第四天開始,同時也是葉冗請假時間到期的時間,每一天,他獨自出門晨跑,葉冗也出門上課,然後他晨跑回來,就會在門把手上發現幾支漂亮的小野花。

他看著這些小野花,覺得葉冗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喜歡花就自己插花瓶裡唄,是想讓他有點參與感嗎?

第二個調酒師被舉報之後,江薑還在葉冗面前納悶過到底是誰舉報的,葉冗眨了眨眼睛,莫名顯得很在意:“薑薑,你是覺得他不應該被舉報嗎?”

江薑搖搖頭,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臂:“舉報得好啊,給未成年人送花的大叔都該給我進監獄!”

葉冗就笑彎了眼睛:“可是,薑薑你已經成年了呀,是生日過去還沒多久,所以忘了嗎?”

江薑總是忘記自己已經十八歲了,因為他並沒有真真切切活過十八年,他的生日正好是清明節當天,也就是他揭棺而起的日子,也因為生日時間,江薑以前被同學調侃過“彆人出殯你出生,你比彆人多條命”,沒想到這種玩笑話居然是真的。

再之後的幾天,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酒吧裡的工作人員被清了一輪又一輪,江薑時常覺得那些人都不像在酒吧打工的人,甚至很多都不像是會去打工的人,他曾經親眼見過新來的水果師傅開著蘭博基尼,戴著勞力士來上班,雖然第二天就換成了小電驢,但這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更濃烈了。

總之,自從厲煉成為了酒吧新經理之後,酒吧就整個變了樣,雖然領班說厲煉是個純純的高級人才,請他來當經理就是為了讓酒吧更上一層樓的,但是江薑總覺得大家都是純純來混日子的。

結果每周周報一出來,營業額竟然差點翻番,聽說老板很高興,給所有人發了獎金,包括沒有簽勞動合同的江薑,他拿著新到手的一千塊,深覺這個世界他有點看不懂了。

等葉冗放學回來,就請他去外面下館子好了,江薑決定了這比獎金的去處。

想到這裡,江薑的耳朵動了動,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手裡的小野花插進了茶幾上的小花瓶裡,悄無聲息地走到入戶門前,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江薑的五感挺強,他清晰的聽到從門外傳來了刮擦的聲音,很輕,一不注意就

會被忽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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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貓眼往外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於是順手拿起鞋櫃上的羽毛球拍,垂下眼,悄無聲息地等待著門被打開——如果真是有人在外面開門的話。

在等待的時間裡,他突然想起了剛才看的新聞,最近樟城好像流行精神病無差彆砍人,門外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門外的刮擦聲持續了一會兒,突然響起刺啦一聲,像是指甲劃過黑板的刺耳聲音,刺得江薑皺緊了眉頭,捏緊了手裡的羽毛球拍,但門外卻突然安靜了。

江薑又等了一會兒,門外還是沒聲音。

他猶豫了一下,一手拿著球拍,另一隻手緩緩捏住了門把手,他抿著唇,突然把門打開。

門外空無一人。

江薑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看,門外確實空無一人,他眯起眼睛,有些懷疑地想著:難道是他聽錯了?

或許聲音不是來自門外,而是來自樓上也未可知,因為樓房的結構,所以時常會出現那種不知道聲音從哪裡傳來的情況,有時候你聽到樓上一直有走路的聲音,但其實你樓上的人根本沒腿(對不起),走路的聲音其實來自樓上的樓上,甚至可能來自樓下,或是隔壁,都有可能。

這聲音通過牆體共振傳播出來,所以導致他認為來自門外。

江薑對自己這個解釋還算滿意,提著羽毛球拍走了回去,在進門的一瞬間,他發現門口的地墊上有一片小小的苜蓿草葉子。

可能是他晨跑回來的時候粘在鞋底的吧,江薑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關上了門,他想了想,將羽毛球放回了鞋櫃上,然後去工具箱裡找了把榔頭隨身帶著,這才滿意地躺回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樓下,他摸了摸懷裡的菜刀,嘴裡勾起了一個滿足而扭曲的微笑,緩步踏入了這棟樓。

他的動作也顯得有些僵硬,像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並沒有浪費多少心思在操縱身體行走上,他同手同腳的進了電梯,閉上眼睛隨便按了個數字,哼著歌等待著。

叮,電梯門開了,同手同腳的男人哼著歌,搖晃著走出電梯,來到了第一戶人家門前,看了看門牌號,402,然後微笑著按響了門鈴。

“誰呀?”聲音從門內傳來。

男人嘴角幾乎上揚到了天靈蓋,但也隻是嘴角上揚,好像隻知道嘴角上揚代表笑,但其他的器官無法打配合,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布滿了血絲,他應聲:“我是502的住戶,最近可能要裝修,會有點噪音,給你們送點小禮物,鄰裡鄰居的希望你們多擔待。”

門內的人嘀咕著逐漸靠近:“沒聽說樓上要裝修啊,這麼突然?你等等啊,我就來開門。”

我等你,男人用嘴型說出了這三個字,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正常,笑眯眯地看著貓眼,像一個真正親切友好的鄰居一樣。

聽著門把手轉動的聲音,他的手也緩慢移動,最後緊緊捏住了懷裡的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