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第12章

在葉冗家度過了愉快的一天,很快就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本來江薑是準備請葉冗吃飯的,但是葉冗覺得江薑離家出走(他認為),手頭很緊,讓江薑先把錢留著應急,晚飯也不用出去吃,可以買菜他自己在家做。

江薑趴在沙發上,下巴搭在沙發靠背上,聽著葉冗在廚房裡乒乒乓乓的忙活,切菜切得噸噸響。

這可真是稀奇,江薑記得高一的時候葉冗還不會做飯,他爸媽也一直不在家,至少江薑從來沒見過他爸媽,葉冗一個人住著大房子,隻有每天上門打掃衛生和做飯的阿姨會登門,直到遇到江薑。

那會他幾乎是把葉冗家當成自己第二個家了,江爸江媽管他也不嚴,要留宿葉冗家的話,打電話說一聲就行了。

江薑在沙發上滾了兩圈,可惜沙發承受不了他的翻滾,他直接翻出邊界摔到地毯上,然後直接在地毯上躺著了,他想爸爸媽媽了,但還是下不了決心去他們。

看著葉冗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背影,江薑無意識想著:等他下定決心了,可以讓葉冗陪他一起去。

葉冗端著菜出來,就見江薑癱在地毯上,他覺得有些好笑:“薑薑,你是屁股太大了沙發都容不下你嗎?”

江薑哼了一聲,伸出左手朝葉冗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葉冗乖乖彎腰湊近,然後江薑一把扯下左手的手套,露出了亮得驚人的手指:“燈泡攻擊!”

葉冗猝不及防被閃得眼前一黑,很配合的嗷一聲捂著眼睛也躺下跟江薑一起在地毯上打滾,江薑一邊滾一邊樂,把手套戴上擋住了發光的左手,才伸手去拉葉冗捂著眼睛的那隻手:“給我看看,沒閃壞吧?”

葉冗的手被拉開,露出了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他的眼睛顏色很透,像澄澈的玻璃珠。

“薑薑好過分——”葉冗拖長了聲音抱怨,語氣裡卻滿是笑意。

江薑可從來不會承認這一點,拉著葉冗站起來就跑到飯桌前:“吃飯吃飯。”

彆說,葉冗的手藝還真不錯,江薑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深深懷疑起了自己,難道他其實不是死了兩年,而是死了二十年?

否則怎麼會有人在高中的兩年時間裡學習方面保送大學,生活方面從廚藝小白變成了家常菜大師,運動方面從弱不禁風小豆芽變成一米九三雙開門男媽媽啊。

開了吧?

吃完飯後,兩人又出去散了會步,很快就到了江薑上班的時間。

江薑是想讓葉冗留在家裡休息的,但是葉冗不同意,可憐兮兮想要跟著去,江薑想了想,放葉冗一個人在家裡他確實也不放心,誰知道會不會又突然生病暈過去呢?索性帶著葉冗一起去。

到了酒吧之後,才發現今天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之前上班的時候,雖說大家都很忙碌,但總體還是比較鬆弛的,但今天不一樣,無論是酒保還是服務員還是表演人員,甚至連水果師傅都表現得戰戰兢兢的。

難道是今晚有警察來檢查嗎?

江薑感到一絲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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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查到的話,不管是他還是酒吧本身都要遭殃,他趕緊去找領班,想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領班的臉色不是很好,見江薑和葉冗走過來,純血顏狗才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隨即又顯得憂心忡忡起來,他示意江薑跟他過去,葉冗也自動跟上,三人來到了人少的角落裡。

領班打開錢包,從裡面數了一千塊錢出來,遞給江薑,有些發愁地絮絮叨叨:“這一千塊你拿著吧,我們經理被調走了,酒吧來了個新經理。以前那個經理不管事的,我才能讓你每天來做臨時工,但是新經理是個什麼章程我們也不知道,安全起見這段時間小王你也彆來了,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我再叫你啊。”

江薑愣了一下,理解了這是讓他走的意思,而且領班說得好聽,以後有機會會讓他回來,但他知道,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他也不矯情,接過了領班遞過來的錢,低聲道謝:“謝了。”

葉冗有些擔心,伸出手拉著江薑就準備走,一邊走一邊低聲安慰:“沒事的薑薑,你可以先跟我一起住,正好我一個人住很孤單的。”

江薑有點低落的心情立刻飛沒影了,他忍不住笑起來,用手肘搗了一下葉冗,也不矯情直接同意了:“真是好兄弟,爸爸以前沒白疼你。”

在酒吧工作了這麼久,江薑幾乎就沒笑過,無論是出於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好好保護自己的目的,還是因為自從複活之後就一直壓在身上的無形壓力,都不允許江薑太樂觀。

因為總是冷著臉,而且基本不與人社交,不止是客人覺得江薑神秘,連同事們也覺得江薑這個人神秘極了。

但俗話說得好,冰山一笑,要麼融化要麼沉沒,江薑就屬於融化的那一類,笑容衝淡了銳利的五官,尖尖的嘴角不笑的時候顯得嚴肅,笑著卻翹起來一個真誠的弧度,和旁邊的少年笑著說話的樣子燦爛到夜晚八點太陽升起。

反差帶來的震撼永遠是巨大的,此時是晚上八點多,酒吧還沒開始營業,在場的人都是酒吧的同事,他們都被這個難得一見的笑容給看愣了。

領班悲從中來,誰的損失能有他大啊?他隻是一個血統純正的顏狗罷了,以後這酒吧裡就剩下些歪瓜裂棗,上班的時間都要被無限拉長了。這是什麼?啊?這是加長了工作時間,工資卻沒變,四舍五入就是讓他的生命變得不值錢了啊!

等兩人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攔住了,與酒吧畫風格格不入,一副精英模樣,西裝革履的男人擋在了兩人眼前,他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視線隱晦地掃過江薑戴著手套的手,又看了看葉冗,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絲滑。

“我們酒吧的大明星要拋棄這裡了嗎?”

江薑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你是誰?”

男人笑了笑,伸出手,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我是厲煉,這間酒吧的新經理,我聽彆人說起過你,我們酒吧最近的生意很紅火,你功不可沒。”

江薑看著

懟在自己面前的左手,遲疑了一下,也將戴著手套的左手放上去,跟對方握了握手:“呃,謝謝。”

但在放開手的時候,厲煉卻像不小心一樣,讓手表勾到了江薑的手套,葉冗一直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反應得比江薑本人還快,一把就按住了江薑的手套。

江薑慢了一拍,伸手解開了表帶,他臉色有些不太好,但是這隻是一個意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自然的對面前的男人生出些意見。

“對不起。”

厲煉認錯態度倒是挺好的,他順勢看了看手表,然後笑著看向江薑,“上班時間快要到了,不知道江薑你是不是願意繼續在我們酒吧工作呢?工資可以酌情上漲一點哦。”

那要說這個江薑可就不困了,從被厲煉攔下開始,江薑又恢複了那張冷臉,完全沒有面對葉冗時的笑臉,看起來可凶可凶了,壓迫力拉滿:“漲多少?”

江薑複活前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家庭條件還行,爸媽對他很好,從小沒吃過啥苦,社會技能是一項沒學會,開口就透露出一股來自象牙塔的耿直。

厲煉也不覺得被冒犯,直截了當比了個數字:“漲三成。”

江薑算了算,也直截了當地比了個手勢:“可以。”

答應下來之後他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厲經理不一定真的了解他的情況,他可能知道自己能給酒吧帶來客人,但他能知道自己沒有身份證嗎?

厲煉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簽勞動合同,工資日結,這你沒問題吧?”

江薑也放心了:“沒問題。”

兩人說話期間,葉冗沉默地站在一邊聽著,他是支持江薑的一切決定的,既然江薑決定繼續在這裡工作,那他陪著就是了,反正工資日結,江薑隨時想走都可以,如果江薑不想在這裡工作了,他也可以養著江薑啊。

隻是他橫豎看這個厲經理有點不順眼,總覺得對方看著江薑的眼神讓他很討厭,那是一種帶著貪婪的,仿佛看著一個珍貴的物件,而不是看人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