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番外·if線·竹馬篇(完)(1 / 1)

和洪宵二人吃過飯,江遲帶著秦晏回了江家。

江遲父母都十分喜歡秦晏。

對於所家來說,秦晏就是那個令人羨慕的‘彆人家的小孩’。家好、相貌好、成績好、既規矩又講禮貌,簡直是從電視劇裡走出的貴公子。

江家產業也不小,但江遲父母算得富一代,縱然也錢,但遠不如秦家那般底蘊深厚。

若論江家徹底跡,都是江渢十幾歲以後的事情了。

江遲又不是從小養在身邊,接回來時脾性也都養成,故而江家個兒都不算富養大的,比起秦晏來,總是不免少了幾分天生的貴氣。

其實莫說是江渢、江遲,蕪川的豪門貴公湊在一塊兒,也不及秦晏端雅顯貴,玉絜淵清。

秦晏身上沒同齡人那種浮躁氣,端方穩重又不老成圓滑,冷冷清清立在那兒,就是叫人喜歡。

好比這會兒,同是坐在沙上看電視,秦晏坐姿鬆弛而不鬆散,不像她家那傻兒叉腿弓腰,正接著垃圾桶啃枇杷。

不都說貨比貨扔,平時瞧著自家兒也是神采英拔,俊朗非凡,偏偏坐在秦晏身邊就冒出一股傻氣。

江遲從果盤裡撿起個枇杷,剛咬一口,現這個枇杷甜得驚人。

他把咬了一口的枇杷遞給秦晏,問:“吃嗎?這個特甜。”

秦晏看了江遲手上的枇杷:“吃吧。”

江遲把枇杷剝了皮,把果肉喂到秦晏嘴邊:“懶死得了。”

秦晏低頭叼走枇杷果肉,清甜滋味從舌尖炸開,也沒想到這個枇杷居然這麼甜,說了句:“真挺甜的。”

江遲又隨手撈了一個枇杷啃著吃:“不甜給嗎,多嬌貴啊。”

秦晏又盯上了江遲手裡的枇杷:“這個甜嗎?”

江遲平心而論:“這個一般,等我吃到甜的再給。”

秦晏點點頭,又轉頭去看電視了。

將這一幕儘收底的江母:“.......”

嘶——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真奇怪。

*

晚上,江遲秦晏二人仍舊是在一個房睡。

屋內提前開了空調,格外涼爽,微風吹來,床邊蚊帳的紗簾輕輕搖晃。

在認識秦晏前,江遲從沒主動掛過蚊帳,是秦晏對蚊蟲唾液過敏,每次被叮咬後都十分難受。

好在洪宵獨家的‘擠毒汁秘法’。

江遲據此改造了吸黑頭小氣泡黑頭儀,每次秦晏被蚊咬了,江遲都跟擠痘痘似的,用真空負壓時吸技術吸出一部分毒液,倒是十分用。

但那也紅腫好幾天也消不下去。

真是嬌氣又難養啊。

江遲沒辦法,能拿了個驅蚊貼,貼在秦晏睡衣上,免得這位祖宗又在他家被蚊咬了。

然後搬過一摞書,和秦晏一起整理高中課本和學習資料。

秦晏翻著語文書目錄,一篇篇念過去:“

《春江花月夜》《鵲橋仙》《歸去來兮辭》《蘭亭集序》《定風波》,是讀名字就覺得好聽。”

江遲冷笑:“出現在卷上,默不出來的時候,就不覺得這名字好聽了。”

秦晏忍不住笑:“看來在默上扣分了,小時候背不出單詞,大了背不出古詩,江遲怎麼這麼笨啊。”

“就是記不住啊,但化學物理公式我看一遍就能記住,術業專攻嘛,”江遲歎了口氣,指著書上的插圖問:“對了,是不是學的王羲之的行書,我看這字和的像,講這篇時就想起了。”

秦晏點點頭:“是,臨摹的這篇《蘭亭集序》,‘永和九年,歲在癸醜’,就單這一個‘永’字,我就練了三年。”

秦晏一邊說,一邊用食指在書上比畫了‘永’。

江遲知曉秦晏的字好,但沒想到秦晏一個字居然練了三年,當即感慨道:“是性格內斂,不愛炫耀,我這麼好的字,路過條狗我都得跟它顯擺一下。”

秦晏眸含笑,將語文課本一本本摞好:“怎知我不愛炫耀?是我不能看到麼都往上一篇《蘭亭集序》罷了,若是能,我在我喜歡的東西上滿字,好叫界都知道,那是我的。”

二人正說著話,書裡突然掉出個粉紅色的信封。

江遲疾手快,一把將上的信封撿了起來。

秦晏原本沒覺得麼,高中正是情竇初開年紀,江遲英俊帥氣,性格又溫和,會收到情書再正常不過,可見江遲這欲蓋彌彰,他不故意逗弄逗弄對方可說不過去了。

“呦,我哥女朋友了。”

秦晏轉身對江遲:“嫂的信怎麼能夾在舊書裡,不小心弄丟了多可惜?”

秦晏一叫江遲哥哥準沒好事,不是求於人就是在捉弄他,江遲早就習慣了,可這回不同。

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耳根燙,自己也不知自己緊張個麼勁兒。

江遲色厲內荏:“麼嫂?彆胡言亂語,我都不知道那是麼。”

秦晏眸微彎,似笑非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遲把信往秦晏懷裡一扔:“給看,給看,看完就不許陰陽怪氣了。”

秦晏自然不會隨便拆彆人的信,是撫了撫信箋折角的方,就隨手放在了書桌上:“我哪裡陰陽怪氣了?江遲,這次見好奇怪,以前開這些玩笑,都不當回事的,難道......”

江遲呼吸一窒,下意識避開秦晏的神,後背因出汗而微微麻,仿佛爬了一窩螞蟻在身上似的坐立難安。

“我怎麼?”江遲問。

秦晏揶揄道:“又到青春期了?”

江遲:“......”

也許真是又到了青春期。

夜裡,江遲做了個模糊又朦朧的夢。

溫玉生香,柳媚花明。

春光在睡夢中蕩漾搖曳。

夢中的秦晏手持狼毫筆,沾了墨,又俯身過來,落筆行雲流水,在江遲身上了篇《蘭亭集序》。

秦晏用筆杆挑起江遲的下巴,

在江遲頸側落了款,下秦晏個字。

“我在我喜歡的東西上滿字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好叫界都知道,那是我的。”

誰也不許搶。

江遲呼吸急促,猛睜開。

夢外,秦晏蜷在江遲身邊,睡得正酣。

夏涼被一半垂在上,空調呼呼吹著冷風,秦晏或許覺得冷了,和江遲貼得近。

近到江遲能聽到秦晏呼吸。

自己如戰鼓般震動的心跳聲。

黑暗中,江遲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他怎麼會做這的夢,他瘋了嗎?

是去洗個澡冷靜一下吧。

江遲悄悄抽回秦晏脖頸下的手臂。

可惜秦晏睡覺太警覺了,江遲才一動,秦晏就醒了。

江遲:“.......”

秦晏抬了抬脖,方便江遲把胳膊拿走,迷迷糊糊問:“是我把胳膊壓麻了嗎?”

江遲壓低聲音,努力隱藏著聲音中的異:“沒,我去洗個澡,先睡。”

秦晏按亮手機屏,眯著看了時:“淩晨三點洗麼澡,做春.夢了?”

江遲:“.......”

好在秦晏也不真的關心江遲做了麼夢,是欺負江遲欺負習慣了,逮到機會就嘴江遲句,不然睡覺都不香。

和旁人在一起,秦晏的話總是少,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高冷、不容易接近。

和江遲在一起,秦晏才這麼多擠兌人的話說,這就導致了江遲能乾吃啞巴虧,因為沒人相信秦晏會說出那的話來。

江遲衝過冷水澡,帶著滿身微涼的寒意鑽回了被窩。

秦晏摸了把江遲冰涼的胳膊:“洗得涼水澡?”

江遲背對著秦晏側躺過去:“嗯,睡覺吧。”

秦晏把被遞給江遲,轉身又睡了過去。

可惜冷水澡能降得下江遲身上的火,降不下他心裡的火。

後半夜,江遲又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大海。

海洋與天空在視野儘頭相接,晚霞瑰麗絢爛,海浮光躍金。

鐮刀形的背脊破開水波,泡沫狀的氣霧噴湧而出,水霧中模糊出現了一道七彩虹光。

一頭虎鯨浮上水。

身邊的人對江遲說:“它也喜歡。”

也喜歡?

也?

江遲驀然回身。

隔著那道燦爛的虹光,江遲看不清對方的容。

但江遲知道那是誰。

江遲倏然清醒,睜開,前是秦晏毫無防備的睡顏。

他就那睡在江遲枕畔,睡得沉靜安穩。

江遲深吸一口氣。

完球。

好像......出大問題了。

*

自那以後,江遲意無意的,總是避開和秦晏的接觸。

秦晏極其敏銳,在察覺江遲的疏遠後,直接坐飛機回了美國。

江遲壓根都

不知道秦晏走的事,等他現時,秦晏已經在飛機上了。

江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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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辦?

江遲能連夜收拾了行李,一路追到美國去。

他到的時候,秦晏正在雪場練滑雪。

秦晏身著紅黑相的滑雪服,宛如一靈巧鳥類,貼著雪急速滑行,穿過一個又一個旗門。

半小時後,秦晏終於降了速,緩緩停在江遲前。

秦晏冷冷問:“來乾麼?”

江遲梗了一下:“呃......來找。”

秦晏無表情:“事?”

江遲苦說不出:“我是朋友,沒事不能找嗎?”

秦晏冷笑一聲:“哦,原來江二公想跟我做朋友,我見二公對我愛答不理,以為想跟我絕交呢。”

“哪兒能啊,”江遲心裡愧,伏低做小道:“我和誰絕交也不可能和絕交啊,可是我......”

江遲差點脫口而出‘是我弟弟’,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自從他開始心慌以後,現在想到弟弟倆字他就更慌,愈覺得自己病得不輕,簡直是瘋魔了。

秦晏見江遲把話說了一半,摘下護目鏡看著他:“我是麼?”

江遲感覺自己都該心梗了,抱拳拱了拱手:“是我祖宗。”

這個答案雖然在意料之外,但秦晏卻滿意,寬宏大量原諒了江遲。

秦晏又問江遲:“為麼躲著我?”

江遲愁容滿:“以後再跟說。”

秦晏並不是個揪著不放的人,見江遲不想說,便也沒再問。

這段小小的插曲,沒在秦晏的十六歲留下太多痕跡,他和往常一,同江遲一起度過了輕鬆愉快的假期。

反正他是挺輕鬆愉快的。

至於江遲輕鬆愉快是如履薄冰,就江遲自己知道了。

*

出於某些不可說的原因,也為了顯得自己的人品沒那麼低劣,接下來的一年半,江遲舉步維艱、戰戰兢兢。

終於,他熬到了秦晏十八歲生日這一天。

能活到這一天真也挺不容易的。

秦晏自十六歲起陸續接手秦家的產業,在他十八歲成人禮這天,秦家舉辦了盛大的宴會。

晚宴之上,二十歲的江遲身穿西裝,銀色暗紋的領帶是秦晏給打上去的,頭利索梳了過去,露出飽滿的額頭,整個人格外精神。

江遲身高腿,玉樹臨風,站在一眾豪門貴公中非但毫不遜色,反而更顯出眾。

來秦家參加宴會的賓客人人皆知江家二公與秦晏關係交好,不僅江家的位水漲船高,連江遲也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人物,甚至多輩主動來和江遲聊天,連方思折和洪宵都擠進不去。

江遲端著香檳找自閉草叢貓著計劃失敗,能掛著得體的優雅笑容,假裝風度翩翩,被迫開啟‘豪門社交’的高耗能模式。

等秦晏把他從人群中解救出來,江遲已經精疲力儘,電量即將耗儘

休息內。

江遲一見到沙就躺了上去。

秦晏也坐下:“江遲,我話想跟說。”

一提這個,江遲虛剩的半絲電量瞬滿格,直起腰說:“巧了,我話想跟說。”

今天是成人禮,秦晏身上的穿戴極為講究,可以說是精致到了頭絲,西裝皮鞋、領帶袖扣無一不是高定,手上那球限量版的腕表更是價值千萬。

可即便如此,他在江遲前是如往常一,並沒半分人前的倨傲。

秦晏聲音冷清語氣卻溫和:“那先說。”

江遲已然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時片刻。

今天是秦晏生日,話頭又是秦晏提起的,於情於理江遲都不會爭先。

江遲已經開始心跳加速,嗓也緊,他清了清嗓:“先說吧,過生日。”

秦晏牽起江遲手腕:“那跟我來。”

二人繞過後滿堂賓客,從後廊繞到小南樓。

傭人們在主樓那邊隨侍賓客,路上靜悄悄的。

夜風輕輕一吹,江遲喝下去的香檳融到血液裡,暈乎乎些上頭。

小南樓黑著燈,一個人也沒。

江遲和秦晏先後走進彆墅,厚重的裝甲門悄無聲息合上,將院內路燈與月光隔絕在外。

玄關處黑黢黢的,誰也沒去開燈。

他們對站著,前隱約個模糊的輪廓。

屋內極其安靜,沒一絲噪音,在極致的靜謐下,呼吸和心跳都格外明顯。

他們仿佛能聽到彼此血液流動的聲音。

良久,秦晏率先打破沉默。

他聲音輕,問道:“江遲,為麼不叫我弟弟了?”

江遲下意識屏住呼吸:“因為,我不想做哥哥了。”

秦晏又問:“那......想做我麼?”

江遲沉聲反問:“秦晏,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我想做麼嗎?

江遲屏住呼吸,心神難定。

他等待著秦晏的審判。

劇烈的緊張情緒之下,江遲脈搏跳得更快,心臟超負荷運轉,‘咚咚咚’得幾乎躍出胸腔,在不算悶熱的天氣裡出了滿頭熱汗。

他怕秦晏覺得他病,覺得他惡心,覺得他心懷不軌、覺得他離經叛道、偭規越矩、違背倫常。

江遲明白自己不對,也不該,但他沒法控住,也控製不了。

這一切究竟從何而起呢?

是該怪那個夏天蟬鳴太吵,是怪課本中不該《蘭亭集序》。

可秦晏又不是他親弟弟,他們沒任何血緣和法律上的關係。

他是.......情難自抑。

江遲卑劣為自己心悸找遍借口。

江遲後退半步,後背抵在冰涼的金屬門上,好像這就能降下他心頭熊熊燃燒的烈焰。

秦晏不知危險般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探身靠向江遲。

江遲猛往後一退,後腦勺‘哐當’一聲磕在門板上。

秦晏反手按亮玄關的筒燈,焦急道:“沒事吧?”

江遲悶哼出聲,捂著頭,疼得淚差點掉下來,咬牙說:“沒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秦晏拿開江遲的手,觀察了一下被磕的方:“沒出血,不去醫院看看?”

江遲想搖頭,可一晃腦袋就暈得想吐,心說這真是報應啊。

秦晏輕輕給江遲揉著後腦勺:“好好的,往後躲麼?”

江遲痛得額角青筋暴起:“好好的,突然靠過來乾麼?”

江遲都磕成這了,秦晏當然不會和江遲在這些細枝末節上掰扯。

秦晏難得先服了軟:“行行行,都怪我,我是先帶去醫院吧。”

江遲攥住秦晏的手腕:“把話說完再去。”

秦晏反手握住江遲:“不用說了。”

江遲心念微動,抬起頭凝視著秦晏。

秦晏將手墊在江遲腦後,先提示了一句:“這回彆躲了。”

而後,秦晏緩緩靠了過來。

江遲瞪大睛,瞳孔霍然一縮。

秦晏輕輕吻在江遲臉頰上。

江遲神瞬明亮,恍如墜入夢境。

他身輕飄飄的,多巴胺急劇分泌。

腎上腺素飆升之下,屏蔽了一切痛苦,後腦勺也不疼了,覺得快樂得隨時暈過去。

江遲和秦晏雖然親密無,但之前從沒這吻過彼此——

不是親,是吻。

輕如鴻毛,又重逾千金的吻。

背後深藏的含意,每個成年人都心知肚明。

江遲轉頭看向秦晏:“我是得說一下,秦晏......”

秦晏自然把話接下去,搶在江遲前說:“我喜歡。”

聽到秦晏說出這四個字,江遲神魂俱震:“啊?早就知道。”

秦晏輕輕應了一聲:“嗯,早就知道,些正人君一定等到我成年這天才肯說,我看道德感這麼強,好成,假裝不知了。”

江遲耳廓燙,臊得恨不能找個縫鑽下去:“太......太小了,我怕帶壞,而且我和好得跟親兄弟似的,不會覺得我變態吧。”

秦晏眉梢微動:“我可從沒把哥哥,變態就自己變態,彆捎帶上我。”

江遲握住秦晏的手:“怎麼知道的?”

秦晏捏著江遲的手指玩:“江遲,都是男人,能藏得住的心,藏不住的.......”

江遲反手捂住秦晏的嘴:“好了!彆說了,我知道了,可那是正常反應,每個男人早上起來都會那。”

秦晏抬起含情眸,脈脈看了江遲幾秒:“我說的藏不住的稱呼,在想麼?”

江遲:“!!!!!”

“麼稱呼啊?”江遲呆呆問。

秦晏回答:“從高中畢業開始,就再也沒叫過我‘弟弟’,也沒威逼利誘哄著我喊‘哥’。”

江遲十分尷尬:“這麼明顯嗎?”

“明顯的,”秦晏微微一頓,慢聲道:“江遲..

.....哥哥。”

江遲頰瞬爆紅,整個人跟染了色似的,看起來馬上著火了:“秦晏,彆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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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又湊過去,壓低了聲音:“真好,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江遲攬住秦晏的腰:“那既然是情相悅,那我們以後是情侶了,我現在可以親嗎?”

秦晏仰起頭,大方說:“親吧。”

江遲低下頭,和秦晏交換了一個十分乾淨的吻。

雙唇一觸即分。

江遲快退開,按著胸口猛喘口氣:“不行寶貝,咱們是得去醫院,我點惡心,可能是腦震蕩了。”

秦晏:“.......”

*

“所以們第一次接吻,江遲差點吐出來?”

洪宵擊節讚歎,舉杯遙敬臥床靜養的江遲:“666啊,我能說不愧是啊遲哥,表個白能磕出腦震蕩來。”

秦晏坐在書桌邊,正在給江遲削蘋果,聞言反駁道:“是我先表白。”

江遲並不讚同:“是我先準備說的,把話搶過去了。”

秦晏並不太會削皮,手裡的蘋果跟狗啃的一,他靈活轉了下水果刀:“是我先說出口的,誰讓當時停了一下,我以為不敢說了呢。”

江遲勉強坐起身,解釋道:“我那是戰術停頓,以表鄭重。”

這波洪宵站秦晏,他嘲諷江遲:“誰讓停頓了?那個人同時跟我們老四表白,這一停頓彆人就先說了,就回家哭去吧。”

江遲看向洪宵,當即嗷了一聲:“誰?誰跟秦晏表白?”

方思折正坐在床邊玩手機,被江遲嚎得耳朵嗡嗡響。

他把江遲按回床上:“沒誰,就是打個比方,舉個例,Forexample!”

秦晏終於和那個蘋果完成決鬥,把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蘋果遞給江遲:“吃吧,醫生說多吃多補充維生素對身體好。”

江遲接過蘋果,忍不住顯擺道:“們看,這是男朋友才的待遇,我當他哥這幾年,給他剝了得上百斤枇杷,從沒見過回頭果。”

方思折輕笑一聲:“行,誰能這待遇啊,就吃吧,我隨五百,記洪宵賬上。”

洪宵不甘示弱:“我隨十盒小杜,記方思折賬上。”

江遲一口蘋果渣吸進氣管裡,差點沒給自己咳嗽吐了。

他偷偷瞧了秦晏,見秦晏正蹙著眉,擔憂看著他,好像並沒聽到洪宵的大膽言。

江遲悄悄鬆了口氣。

*

江遲高中畢業後,獨自搬到了江家酒店頂層公寓獨居。

晚上,天色才將將擦黑,方思折和洪宵都力見得走了,沒像往常一玩到半夜甚至通宵。

秦晏和平常沒麼,洗了澡換了睡衣,回到臥室躺在江遲身側。

江遲又開始心跳加速。

咚咚咚,恍若擂鼓。

秦晏原本背對著江遲玩手機,過了會兒轉過身,真誠問:“哥,心臟這麼跳,血壓能受得了

嗎?”

江遲單手按在胸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靠近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就開始心慌。”

秦晏將額頭貼在江遲手臂上:“我就在這兒,慌麼?”

江遲哭笑不得:“就是在我才慌啊,沒躺過來的時候,我心跳平穩的。”

秦晏奇怪道:“我們都在一起了,怎麼比之前緊張。”

江遲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件事如果惦記太久,就容易魔障......範進中舉的故事聽過嗎?”

秦晏靠在江遲肩頭,那是種然的依賴與信任:“範進瘋魔是因他屢第不中,想的就在懷裡,一直都在,麼可慌的。”

江遲擁住秦晏,感歎道:“我也不知道我慌麼,明明就在我懷裡,可我是想。”

秦晏仰頭親在江遲唇角:“這想嗎?”

江遲反手扣住秦晏脖頸,捧著他的臉吻得更深。

秦晏主動張開嘴,唇舌相觸的瞬,二人俱是一震。

屋內的氣溫好像一下升得高。

在情投入的深吻中,江遲的心跳奇跡般平複了下來。

秦晏的手抵在江遲胸口,像現麼新大陸,感覺神奇又驚喜。

他微微後退,輕喘著說:“的心跳......不那麼快了。”

江遲半掐著秦晏下顎,拇指在秦晏唇角輕輕一抹。

他神幽深暗沉,聲音沙啞:“嗯,能治我的心病。”

秦晏沒來得及說話,又被江遲封住嘴唇。

紅綃帳暖,耳鬢廝磨。

二人俱是年輕氣盛,快就按捺不住,呼吸愈急促。

秦晏吻在江遲頸側動脈處,冷清的聲線卻藏了一絲悸動,叫了一聲:“哥。”

江遲一手卡在秦晏腰骨上,口中含著柔軟的耳垂,啞聲道:“秦晏,心真是壞得,從前怎麼哄都不願意好好叫我‘哥’,現在又叫個沒完,是故意的。”

秦晏整個人被江遲強悍的氣息包裹,理智搖搖欲墜,耳朵被人含在口中,每次呼吸都引起一次新的戰栗。

他混亂搖著頭,所的掙紮都被江遲牢牢按在懷裡。

江遲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秦晏根本無處可逃。

他能緊緊攀著江遲肩膀,如垂死之人攥住唯一的稻草,一聲接一聲求助道:“哥,哥,彆,彆這!”

江遲後退些許。

秦晏終於得到了些許喘息的機會,可他胸前吊著的這口氣沒喘勻,另一耳垂又羊入虎口,被江遲牢牢含住。

秦晏瞳孔劇烈一縮,又失神擴開,徹底安靜了下來。

江遲又吻了一會兒,食指挑起秦晏的下巴:“怎麼不叫哥了?”

秦晏尾微紅,猶如被雨打濕的桃瓣,活色生香,像是失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遲撥弄著秦晏燙的耳垂:“不是主動吻過來的嗎?怎麼被親傻了?”

秦晏低下頭,一口咬在江遲肩頭。

江遲依舊不躲不避,反而按著

秦晏的後腦:“咬深一點,中再上的名字。好叫所人都知道,我是的。”

聞言,秦晏心中一驚,霍然抬眸。完沒想到自己年前隨口一句話,江遲竟然暗自記了這麼久。

江遲愛憐捧起秦晏的臉,中是無邊無際溫柔與縱容,他將秦晏的話一字不差重複出來。

江遲溫聲道:“在喜歡的東西上滿字,好叫界都知道,那是的。”

秦晏剝開江遲的衣領,在牙印上落下一吻,近乎虔誠說:“是我的。”

江遲明明記東西那麼費勁,四個字母單詞都會拚錯,古文也背得七零八落。

可他能記得秦晏的每一句話。

*

一年後,國際雪聯高山滑雪界杯·索爾登站。

男大回環項目決賽後台。

秦晏身穿滑雪服,單手扣上雪鏡。

臨行前,秦晏忽然轉過身,對江遲說:“等我贏一個獎牌,回來娶。”

江遲含笑意,替秦晏拉開通向賽道的大門:“好,Raven選手這邊請,我在終點等來娶我。”

秦晏踏向征程。

賽道回轉陡峭,斜坡極大。

從山上到山下,一共36個旗門,‘Z’字型分布。

選手們需沿著旗門設定的賽道,急速滑下雪坡,並穿過所旗門。

秦晏站在雪坡上,微微抬起下巴,遙遙望見了雪坡下的江遲。

即便是這遙遠的距離,江遲是從秦晏微不可查的動作中現對方在看自己,朝秦晏揮了揮手。

江遲手心上滿是冷汗,心跳如擂,比自己參賽緊張。

洪宵像個睜瞎,眯著望過去:“哪兒呢?哪兒呢?老四出來了嗎?”

江遲實在分不出心去理洪宵,比賽即將開始,他緊張得胃裡翻江倒海,又眩暈又想吐。

這也不能怪洪宵認不出,選手們個個穿著專業滑雪服,戴著防護的頭盔、護目鏡,整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對都不一定能認出來,何況隔著這麼老遠。

方思折總是比洪宵靠譜許多,好歹能聽懂英文播報,聽見‘Raven’的名字後,篤定道:“出來了,出來了,比賽馬上就開始,彆說話了。”

高台之上,除了選手裁判、工作人員、誌願者,洪宵從前也沒關注過滑雪項目,掃視幾圈也沒找到秦晏,但這並不妨礙他舉出手機開始錄像。

滴—滴—滴——

三聲鳴響後,綠燈亮起,雪板降下。

秦晏從閘門中靈巧躍出,行雲流水般沿著賽道規定的方向滑去。

今天陽光亮,照映得雪宛如鋪了一碎鑽,閃耀著五色的光芒,熠熠生輝。

風也好。

迎而來的風,吹在臉上,一點點涼。

在這次參賽的選手中一位奧利名將,是男大回環項目中的‘大魔王’,從他出現在滑雪項目中開始,就以強大的統治力蟬聯冠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他會衛冕成功。

奧利選手已經完成了比賽,他成績是1分16秒83。

這是一組堪稱恐怖的數據。

男大回環項目,難度高,危險性大,受到現場乾擾因素多,而且穿越所旗門才能獲取效成績,哪怕其中一個旗門沒穿過,都回到起點重新開始。

以往,在這個項目中,從沒華國人取得過獎牌。

秦晏今年十九歲,正是一個運動員最巔峰的年歲,無論是體力是反應速度都處於頂尖水平,根據他練習時的平均成績,拿到第三名應該是沒麼問題的。

多人都告訴秦晏:穩定揮,就能創造曆史。

可是競技體育的真諦難道是穩定揮嗎?

不,是突破極限、超越自己。

秦晏加速了。

在比賽剛開始,貿然加速是危險的行為,隨著場坡度落差加大,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選手的速度本就會越來越快,轉彎移轉的頻率也會隨之變小,這不僅容易摔倒,也容易錯過旗門。

決賽現場可沒重新開始的機會,0.1秒的差距都足以奠定勝負。

錯過一個旗門,彆說獎牌,就連前二十名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去。

所人的心都在這一刻懸了起來。

秦晏猶如一雪燕,在雪上急速滑行,快到洪宵的鏡頭幾乎捕捉不到。

四十秒後,人群中已經開始爆出陣陣驚呼。

英文解說也越來越激動。

他們在見證曆史!

賽程已然過半,視野中出現紅色終點線。

秦晏的神卻越過終點,落在人群中的江遲身上。

雪映射出燦爛的光芒。

江遲立於蒼茫人海中,耀又明亮。

獨屬於江遲的勇氣蕩漾在心口,又在秦晏的血脈中流淌。

少年意氣比日月更張揚。

他宛如一支利箭,在天劃過。

奔赴他的心之所向。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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