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番外·綜藝5(1 / 1)

淩晨五點,雄雞報曉——

江遲陡然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右手便已經捂在了秦晏的耳朵上。

秦晏眉梢微蹙,一副想要發作又強行按捺的模樣。

弄出奇怪的動靜逼嘉賓早起,是綜藝節目中常見的伎倆,這聲雞叫一響,幾乎所有嘉賓都知道是導演在故意搞事。

江遲之前看過一些綜藝,對節目組的套路略知一二,心中多少有些準備。

秦晏則不然。

他就算知道綜藝套路多,也斷然沒料到導演組還真敢用在他身上。

在他的人生中,從沒有人敢如此無禮!

真是好大的膽子!

昨夜與江遲互訴衷腸,秦晏隱藏的心事迎刃而解,與愛人相擁著難得好眠,睡得正香時被雞鳴吵醒,又覺在硬床上躺了一夜全身酸痛。

秦晏心中煩躁,身上也不舒服,隻想掏出支票來賠了違約金就走。

江遲隻見秦晏伸手往枕頭一摸,就猜到秦晏在想什麼,當即摟著愛人哄道:“彆生氣,彆生氣,就是不錄也好好和節目組說,不許把支票甩人臉上,那樣......”

“不禮貌。”秦晏接著把話說完,而後一頭紮進江遲懷裡,抱怨道:“煩死了,早知道你就要公派去美國,我才不會來參加很什麼綜藝。”

江遲輕輕拍著秦晏的後背:“彆氣了,你再躺會兒,我去把雞弄走。”

幾句話的功夫,秦晏的起床氣已經被江遲安撫好。

淩晨五點,外面一片漆黑,春寒料峭冷得很,秦晏沒急著讓江遲出去。

秦晏拽住江遲,說:“等等——好像沒動靜了。”

江遲側耳聽了聽:“嗯,可能是隔壁老鄉家的雞。”

秦晏動了一下,矜貴的腰椎沒睡過這麼硬的床,隻一動就‘哢哢’作響。

江遲忍不住讚了句:“果然是嬌氣的豌豆公主。”

秦晏全身都跟在石磨上碾過一回似的,不光骨頭疼,肌肉也酸了吧唧的。

“這是什麼床?”秦晏坐起身揉了揉胳膊:“睡覺跟受刑一樣,不睡了。”

江遲伸出手:“來,躺我身上。”

秦晏失笑:“很沉的。”

江遲長臂一探,猛地將秦晏拽過來。

秦晏半跨在江遲腰上,囫圇伏在愛人胸前:“太勉強了。”

確實太勉強了。

江遲身高一米八七,若是摟著個女孩子或者普通男生,是能將人整個攏在懷裡的。

可他的心上人偏偏就是這般軒昂的男子,完完全全盤踞了他全部的心神,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

江遲手掌在秦晏鬢角撫過:“誰叫你生得這樣高大,我都快摟不住你了。”

秦晏闔上眼,趴在了江遲胸口:“我就說會很沉。”

江遲扯過被子:“不沉,睡吧,等天亮去節目組的超市給你買個厚褥子鋪上。”

秦晏打了個哈欠:“會很貴

。”

“哎喲,我的秦總呦,”江遲聲音中含著笑意,在秦晏後背輕輕拍著:“再貴也不能委屈了您。”

江遲胸口溫熱,暖烘烘地烘著秦晏,秦晏很快就困了。

秦晏語速漸緩,聲音也越來越低:“拿錢辦事確實高效,但這樣摟著.......也很好。”

江遲怕驚了秦晏的睡意,聲音也壓得很輕:“那就摟著。”

秦晏的呼吸一下下打在江遲心口:“江遲,如果我們都生在尋常人家也會很幸福的。”

江遲眼眶一熱,啞聲道:“那我得早點認識你,你生得這樣好看,若不是身份矜貴、高不可攀,上學時書桌裡肯定塞滿了情書,還沒等我遇見你,你就早被旁人勾搭走了。”

秦晏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輕笑一聲:“那你不是正好可以來搶親?”

江遲也笑了起來:“都到結婚那步了,你能跟我走嗎?”

秦晏又打了個哈欠,強行睜開眼理論道:“我本來也沒你跟走啊,是你把我扛走的.......土匪江遲。”

江遲將手掌搭在秦晏眼前:“快睡吧,晚些節目組又該作妖了。”

秦晏點點頭,合眼在江遲懷中睡了過去。

江遲聽著秦晏悠長的呼吸,滿腔的愛憐難以自抑。

他一直看著秦晏,天色暗沉看到晨光微熹。

江遲想,倘若自己遇到秦晏時,秦晏真的另有所愛,或許他不會強求,更不會去婚禮現場搶人。

就這樣在暗處看著他,也很好。

*

早上八點三十分鐘,天光大亮。

秦晏坐在床邊換衣服,江遲拿了水盆去打水洗漱。

推開木門,節目組的人早就擺好了設備,已經開始了錄製。

江遲眼睛還是不太見得了強光,雖然視力無礙,但驟然從昏暗的室內走出來,還是被陽光晃得眯了眯眼。

他抬手擋在眼前,大約適應了七、八秒鐘,視野才再度清晰。

看清眼前的景象後,江遲愣了愣。

院子裡躺著兩隻雞,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了。

隔壁餘鶴也推開門,正準備出門晨跑,結果一開門,正和地上死不瞑目的公雞對上了眼。

“什麼情況?”餘鶴問。

節目組所有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向唯一沒開門的那間房——

裴允珩和姚驚雨的房間。

導演開玩笑似地說:“你們倆最好也小點聲,要不姚驚雨一會兒衝出來,把你們脖子也擰斷。”

餘鶴噗嗤一聲笑出來:“誰讓你們淩晨五點往我們院裡扔雞?他們電競選手晝夜顛倒,那會兒估計剛睡下,不暴躁就怪了。”

導演小聲嘀咕:“姚驚雨這小孩看著挺乖,脾氣怎麼這麼暴?”

不過暴躁有暴躁的好,節目組已經把他殺雞的片段加急剪輯出來,現在已經登上了的熱搜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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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驚雨徒手殺雞#

江遲走到監視器前,回播到三個半小時以前:

淩晨的院子極黑,攝像機開啟了夜視視角,整個畫面都是黑白的。

隻見一個工作人員鬼鬼祟祟推開院門,把手裡的兩隻公雞扔了進來。

兩隻大公雞一看就本地雞,來到陌生環境也絲毫不怯,扇動著翅膀,雄赳赳氣昂昂地落在地上。

其中一隻轉頭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而後揚起脖子,發出一聲高亢而雄壯似的喔喔喔,另一隻公雞也不甘示弱,邁著長腿在地上踱了兩步,也發出一陣啼鳴。

兩隻雞比賽似的打鳴。

幾分鐘後,一扇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姚驚雨宛若一抹幽魂,忽然出現在屏幕裡!

江遲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把餘鶴也嚇得夠嗆。

屏幕中的姚驚雨像是還沒睡醒,緩慢地向院內移動,他走到兩隻打鳴的中間站定,左右看了看,選了個角度蹲下身來。

“不要叫了。”

姚驚雨語氣平靜地說:“去彆處玩,裴允珩在睡覺。⒔_[]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公雞顯然是聽不懂姚驚雨在說什麼,依舊仰頭向天打鳴。

姚驚雨蹲在原地,低下頭埋在膝蓋裡,整個人窩在那裡,鬱猝又煩躁。

公雞還在打鳴。

姚驚雨似乎歎了口氣。

幾秒後,姚驚雨霍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一隻雞,手腕一扭——

隔著屏幕,江遲仿佛都聽到雞脖子被扭斷時發出的脆響。

哢吧。

公雞才剛張開翅膀,還沒有來得及撲騰,就已經被姚驚雨扼死了。

姚驚雨把兩隻雞往地下一扔,用衣襟擦了擦手,淡淡道:“說了不要叫。”

江遲/餘鶴:“.......”

凶案發生得太快,如果不是姚驚雨把雞扔在了原地,他們可能連一根雞毛的遺骸都看不到。

這他媽是世界冠軍還是頂級殺手啊,這也太恐怖了吧?!

秦晏曾經和江遲探討過是否能徒手扭斷脖子的問題,江遲建議把這段視頻剪出來當教材!

江遲又把姚驚雨殺雞那段倒回去看了兩遍。

這真是一段無懈可擊的殺雞教材。

江遲讚歎道:“他很適合練武術。”

餘鶴撓了撓下巴:“他小時候好像練過,所以他打遊戲時反應速度特彆快,在全聯盟都是最頂尖的。”

江遲點點頭:“厲害。”

“江老師過獎了。”

一道清麗的少年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江遲和餘鶴同時回頭,看到了姚驚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餘鶴嚇得一激靈:“臥槽,姚驚雨你走路怎麼沒聲啊!”

姚驚雨抬眸看了餘鶴:“老板你彆一驚一乍的,嚇到江老師怎麼辦?”

餘鶴:“?????”

江遲和姚驚雨握了

握手:“太客氣了,叫我江遲就行。”

姚驚雨靦腆地笑了笑,很鄭重地做了個自我介紹:“遲哥,我是HNG戰隊的輔助姚驚雨。”

餘鶴嘖嘖稱奇:“姚驚雨,江遲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我給你們戰隊簽讚助那天你都沒這麼客氣。”

姚驚雨看了眼餘鶴,淡淡道:“遲哥博士畢業,是科學家。”

江遲很謙遜:“沒有沒有,我學工科的,就一高級技師,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餘鶴不滿道:“我學曆也不低啊,我還是大夫呢!治病救人!懸壺濟世!”

姚驚雨眼眉都沒動,一針見血道:“你不是科學家。”

餘鶴:“......”

*

半小時後,其他嘉賓也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一同來到院子裡集合。

導演組對姚驚雨積怨已深。

本來應該五點錄製,所有人都起來準備好錄嘉賓們早起的狼狽模樣,結果因為姚驚雨猝不及防地殺掉了鬨鐘,他們的錄製時間硬生生托到九點多。

導演:“在公布今天的任務前,姚驚雨你先把雞錢賠一下。”

姚驚雨:“......多少錢?”

導演:“150南山幣一隻。”

姚驚雨恨聲道:“你怎不去搶?”

導演說:“需要提醒下各位嘉賓,你們的餐食需要自理,所以姚驚雨你把雞買回去做成菜,再賣給他們嘛,一倒手還能掙點呢。”

姚驚雨憤恨地掏出300南山幣,拎著兩隻死雞回到了隊伍中。

導演組推出一塊公告牌,上面寫著今日的每日任務。

【任務一:翻地&播種每畝地100南山幣,基礎任務量40畝

任務二:玉米采摘每公斤10南山幣,基礎任務量200公斤】

江遲問:“就這兩個任務?”

導演說:“對,這些是比較簡單的農活,如果你們不願意做,也可以去挖竹筍和采包菜,但每日任務的獎勵數額更高。”

比如玉米,平時在七號當鋪的兌換價格是每公斤5南山幣,而出現在每日任務中時,收購價格翻了一倍,達到了10南山幣。

秦晏若有所思,掂量著手裡的南山幣:“難怪你們製定了單獨貨幣。”

導演組得意道:“當然,有您和傅總在,我們要是給直接給您錢,你去雇幾個老鄉乾活,然後賺差價,那還有什麼意思。”

秦晏和傅雲崢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角。

江遲和餘鶴:“???”

按照任務量,最後江遲、裴允珩、傅雲崢、姚驚雨四個人去種地,餘鶴和秦晏去摘玉米。

導演組把昨天的小毛驢牽來,問:“租驢嗎?一天200南山幣。”

400斤玉米來回運輸是個難題,秦晏和餘鶴兩個人看起來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

傅雲崢拿出自己全部的南山幣:“租。”

餘鶴一歪頭,靠在傅雲崢身上:“還是傅老板疼我。”

傅雲崢拍了拍餘鶴肩膀,囑咐道:“要聽秦總的話,等會兒秦總讓你乾嘛就乾嘛。”

餘鶴皺了皺鼻子:“好吧。”

六個人兵分兩路,一隊去種地,一隊去摘玉米。

江遲把毛線手套給秦晏戴好:“嫌累贅也不能摘,玉米葉子割手知道嗎?”

秦晏心不在焉,顯然沒想通過正經途徑摘玉米,隨意應道:“嗯。”

江遲用皮筋把秦晏袖口紮好:“地裡容易蟲子,你注意點,累了就回屋歇著,我弄完這邊去找你。”

秦晏點點頭,認真思索著怎麼搞錢養江遲,大腦飛速運轉,連再見都沒和江遲說,單手拎起背簍就和餘鶴一起走了。

江遲:“.......”

看到秦晏和餘鶴相攜而去,江遲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

彈幕劃過一串哈哈哈哈哈。

[遲哥像個老父親一樣,但秦總隻想去玩。]

[秦總還不知道農活的險惡,怎麼還滿臉期待?]

[我覺得他不是在期待掰玉米,可能是有彆的主意了。]

[江遲背影好像望夫石啊!如果不是這倆撞號,江遲估計該吃醋了。]

[啊?什麼?我來晚了嗎?什麼撞號?餘鶴到底是1還是0啊?]

[不知道他是1是0,他每次說的都不一樣]

[餘鶴遇1則1,遇0則0,跟傅總以外的人全撞號,意思就是:除了我家傅老板,我跟你們誰都不可能。]

[媽耶,餘鶴長了張花裡胡哨的臉,私下裡居然這麼.......忠貞。]

餘鶴不知道他在網上的形象已經被形容成‘忠貞’。

他樂嗬嗬地坐在驢車上,熱情地邀請秦晏上來坐。

秦晏婉拒道:“不用了,你會摘玉米嗎?”

餘鶴說:“不會。”

秦晏微微頷首:“我也不會,所以我們沒必要去玉米地,帶上你驢車跟我進村。”

餘鶴:“?”

秦晏說:“導演組為了避免我和傅總用現金雇人乾活,特意製定了南山幣的規則,但他們忽視了最基礎一點。”

餘鶴:“什麼?”

秦晏高深莫測道:“人類最早沒有貨幣時,都是以物易物。”

餘鶴激動地從驢車上坐起身:“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當鋪,用南山幣兌換出東西來換取勞動力!”

秦晏搖搖頭。

他避開攝像機,示意餘鶴附耳過來。

餘鶴牢記傅雲崢的叮囑,很乖巧地捂住麥,湊過去聽秦晏有何高見。

秦晏低聲道:“我們可以根據客戶需要,列明采購單,收取定金作為初始資金雇人乾活,待結算出南山幣後,再去當鋪兌換出物品交貨。”

餘鶴:“......”

他被秦晏的操作驚呆了。

這個計劃不需要任何啟動資金,屬於用彆人的錢雇人把活乾了,先賺節目組一筆錢,然後還能靠賣東西再轉一筆差價!

不動聲色地三頭通吃。

資本家的心真黑啊。

難道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