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番外·綜藝2(1 / 1)

第一期錄製地點在西南,是坐落於大山深處的懸崖村。

初春三月,正是山茶花盛放的時節,十裡山茶漫山遍野,山路蜿蜒隱入百花深處。

更遠處,山林遼闊浩瀚,隱約可見藏於薄霧中的幾座屋舍,炊煙嫋嫋,良田、美池、桑竹錯落其間,遠離城市的喧囂與吵鬨,是一方與世隔絕般的寂寥天地。

下車的地點距離山村還有二三裡路,這裡沒有人聲、沒有犬吠,在陣陣風聲中,顯出一種極致的安靜。

春寒料峭,山裡的氣溫更低,空氣中都是冷冽的味道。

江遲問秦晏:“冷不冷。”

秦晏回答說不冷,而後遙望青山:“我喜歡這裡。”

江遲眼含笑意:“嗯,我也喜歡。”

聽到他們這麼說,節目組工作人員臉上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也隻有這些沒吃過苦的大總裁小少爺,才會如此不諳世事地說出‘喜歡’兩個字。

他們敢保證,用不了半個小時,他們就不會喜歡這兒了。

從山下走到山上,有將近五裡地的路程,這段路崎嶇狹窄,汽車開不上去,隻能乘坐摩托車或者步行。

這是節目組設置的第一個難題。

要贏得交通工具,首先要和其他嘉賓彙合。

這次的節目一共有六位嘉賓,除了江遲和秦晏,另外四位嘉賓分彆是餘鶴、傅雲崢、姚驚雨、裴允珩。

其中餘鶴和傅雲崢是一對,職業分彆是中醫針灸師和總裁,裴允珩和姚驚雨是另一對,兩位都是電競選手,去年的世界冠軍,一起打下路的,裴允珩位置是ADC,姚驚雨的位置是輔助。

節目組把四個人的背景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將帶有線索的信封遞給江遲:“你們現在需要尋找除了彼此外的其他嘉賓,隻要找到一個,就可以來我報到,根據順序獲得不同交通工具的選擇權。”

導播將鏡頭切到三種交通工具上。

分彆是:摩托車、驢車、兒童搖搖車。

當兒童搖搖車在屏幕中,彈幕都要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明明可以直接讓他們步行,偏偏整個搖搖車,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節目組是會搞事的,上來就拆CP重新組隊。]

[也就是說,除非傅總和秦總率先找到彼此,否則我們至少能看到一個霸道總裁坐驢車或者走上山?]

[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好,精彩精彩。]

[隻有我更關心誰和誰會一起坐摩托嗎,又當了第一惹人恨,又要在自己男朋友面前和另一個男人共乘一車,想想就很修羅場!]

江遲和秦晏領了任務,分頭去找其他嘉賓。

說是分頭去找,但江遲裝模作樣地找了十分鐘,就隨便找到一棵樹往上一靠,裝模作樣地說:“哎呀,走不動了。”

秦晏連裝都懶得裝,直接往竹林深處走,遊山玩水似的,隻往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走。

編導

都汗流浹背了,在耳麥裡對秦晏說:“秦總,您至少說點什麼吧。”

秦晏說:“我要和江遲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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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

算了,還是去問問江遲怎麼想的吧。

江遲比秦晏好說話很多,編導問他為什麼不找人,他也沒藏著,很直接地說:“你們遊戲設置有漏洞,隻要我和秦晏不去找人,等那兩組相互組隊,我們自動排名第三,就還是一組了。”

彈幕:

[什麼?還可以這麼玩?]

[就不要排名隻要男朋友唄?]

[我覺得這樣不好,節目組拆隊就是不想讓情侶綁定,要都這麼想就誰都彆找了,都和自己男朋友一組得了。]

[不可能誰都不找的,彆的不說,姚驚雨玩什麼遊戲都很認真,隻要他找到一個,裴允珩自然會和其他人組隊,所以最多也隻會有一對情侶拆不開。]

[等等,等等,他倆剛才商量了嗎?都帶著麥,我沒聽他倆說話啊。]

[靠,這是什麼默契,磕到了,磕到了。]

秦晏和江遲算盤打得很響,他倆誰都不去找彆人,最後就能自動結為一組。

雖然沒有車可以坐,但爭到第一也隻有一個人能乘坐摩托,第一那個驢車秦晏是絕不會坐的,所以還不如當個第三,兩個人溜達上去。

行李箱確實很沉,可力能扛鼎的江遲來說,壓力也不算太大。

在認識江遲之前,秦晏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玩遊戲。

這個選擇絕不是最優解。

和其他嘉賓結組,是最快融入一個團體的方式。

如果接下來的任務需要結盟的話,大家肯定都會優先選擇有自己男朋友那組結盟,而秦晏和江遲這麼玩,其他兩對情侶交叉結組,必然自動綁定,他們則默認會被孤立。

分組的方式有很多,這是最糟糕的一種組隊方式,不僅在第一次任務落後墊底,而且對於後續的任務也很不利。

秦晏願意承擔這個後果。

他們甚至不用商量,就知道彼此會做出一個選擇。

秦晏對此也感到些許不可思議。

之前他的勝負欲也很強,隻是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對勝利和失敗忽然間就看淡了。

這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愛情輕柔如春風細雨,又凜冽似刀霜雪劍,不知不覺化去了秦晏的求勝之心。

秦晏因江遲而變得更加堅強,也更加柔軟。

然而天不遂人願,秦晏才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句:“傅老板?”

秦晏轉過身。

在竹林間的薄霧中,秦晏看到一位容貌昳麗的青年。

來人生了副極好的樣貌,一雙桃花眼澄澈明朗,靈氣逼人,瞧著大約一十歲出頭,滿身卻儘是輕狂恣意的少年氣,渾然不似在世間吃過半點苦頭的樣子。

隻看這張臉,就必然是宣傳中‘帥得驚天動地’的餘鶴了

不愧是傅雲崢的愛人,確實很好看。

秦晏和傅雲崢都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兩人神交已久,卻從未正式見過面。

一是秦、傅兩家生意並無往來,一是秦晏活躍在商界的那幾年,正逢傅雲崢出了車禍,不大出現在人前。

算算日子,傅雲崢痊愈歸來時,秦晏又剛認識江遲,正忙著談戀愛,也沒怎麼參加圈子裡的聚會。

誰也沒想到,這兩位資本界的大佬,首次會晤居然是在綜藝節目中。

更有趣的是,在見到傅雲崢之前,秦晏先遇到了傅雲崢的愛人。

秦晏微微頷首:“你是餘鶴?”

餘鶴看到秦晏有些恍惚,聽到秦晏叫他名字才回過神。

餘鶴很快道歉說:“對不起,您的背影看起來很熟悉,我一時有些晃神,真是冒犯了。”

這話若是旁人來說,難免有些輕浮,可大抵是因為餘鶴生得太出挑,講話又很真誠,秦晏倒不覺得冒犯,隻是有些詫異。

秦晏語氣淡漠:“你見過我?”

餘鶴說:“沒有,隻是覺得我家傅老板一十歲時,應該也是您這般冷峻非凡,矯矯不群。”

秦晏隨口問:“你沒見過傅總一十歲的樣子嗎?”

餘鶴遺憾道:“他一十歲時,我才七歲。”

秦晏:“......”

和江遲一組的願望破滅,秦晏心情著實不太愉快,一邊漫不經心地同餘鶴聊天,一邊去任務點報到。

他們是第一個到的,得到了最好的交通工具摩托車。

餘鶴戴好頭盔,長腿一邁跨坐在摩托車上。

秦晏氣質冷清又高貴,餘鶴猜測這位怎麼也不可能是0,男人之間本來也沒那麼多講究,兩個1就更沒什麼可忌諱的了。

餘鶴拍了拍後座,很自來熟地說:“來,我帶你上去,然後再下來接他們。”

秦晏想的和餘鶴正好相反,他見餘鶴長得這麼漂亮,想當然以為餘鶴是下面那個,就坐在了摩托車後座上。

摩托車風馳電掣,引擎轟鳴一聲飛馳而去。

秦晏晃蕩一下,扶住了車座。

“沒事,秦總,你扶著我就行,這山路太陡,騎慢了反而不穩......”餘鶴降了點速,按住領口的麥,才繼續說:“放心吧,兩個1是沒有未來的,你家那位不會吃醋的。”

雖然餘鶴按著麥,摩托車引擎聲音又大,餘鶴本以為這句話錄不上去。

但耐不住節目組故意搞事,刻意把音量拉到最大。

聽到這兒,彈幕瞬間瘋了:

[什麼玩意?兩個1???]

[江遲和傅雲崢更像1吧,兩對情侶四個1?]

[說實話,這四位站一起真可以玩猜猜誰是0的遊戲了!]

[0異事件——走進山村之消失的0。]

[1不1的放一邊,這倆人是真養眼,氣質一冷一熱,簡直絕了。]

[純看臉的話......我個人覺得餘鶴和秦總是0的可能性大,因為他倆最好看。]

[我去,所以現在是兩個0對著裝1?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呢!]

秦晏和彈幕的反應差不多,他沉默幾秒,語氣平靜地問餘鶴:“你是1?”

餘鶴反問:“你不是嗎?”

這種時候好像很難說出‘不是’兩個字來。

秦晏沒回答,相當於默認了。

他並不太相信餘鶴的話,畢竟餘鶴生得實在太過漂亮,而傅雲崢是成名已久資本家,又年長於餘鶴,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起,誰會認為餘鶴是攻呢?

但他並未提出質疑,隻是說:“那傅總對你還挺好的。”

一說這個餘鶴可就來勁了,他索性關了麥,繼續說:“當然了,傅老板超愛我的!其實真的愛一個人,體位就沒那麼重要了,我也願意為他做0,你覺得呢?”

秦晏還沉浸在‘傅雲崢是0’的震撼中,根本沒太注意餘鶴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秦晏才說:“是的,那些都不重要。”

餘鶴簡直遇到了知音!

雖然平時他從不會刻意和誰說自己是1的事,但無論誰知道他攻了傅雲崢,都是一副極度震驚的模樣,然後結結巴巴地質問他‘你怎麼敢’,搞得好像他強迫了他家傅老板一樣。

天地良心,如果傅老板想要他,他也可以躺得很平的!

要不說秦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呢。

高山流水遇知音,沒想到參加個節目,居然遇到了能理解他的人。

真是太難得了!

餘鶴忍不住多講了兩句:“哎,他們都不懂,做1很難的,壓力也很大,你看傅老板那麼厲害,我隻有加倍努力才能配得上他,彆人說我是個廢物我是無所謂的,但他們要說傅老板眼光差,我就要氣死了。”

秦晏指尖微動。

這一刻,他仿佛從餘鶴口中,聽到了江遲從未宣之於口的心裡話。

這些藏在心裡的苦惱,餘鶴想必也不會對傅雲崢說,就像江遲未向秦晏提及過一樣。

愛情不隻有風花雪月,還有投入、有尊重、有忠誠、有責任、有奉獻、有妥協、有關切。

從相愛的那一刻起,這些一切的一切如影隨形,沉甸甸地壓在兩個人肩上,即便他們都明白這是庸人自擾,可情緒是很複雜的東西,並非安慰一句‘彆這樣想’就能夠消除的。

秦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說些什麼,才能排解掉江遲心頭的壓力。

他甚至無法和江遲面對面談這件事——

假如江遲意識到秦晏關注到他的緊張,根本起不到任何正向的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愛情是一道如此甜蜜的枷鎖,將兩個人的命運牢牢牽扯在一起,可相愛的兩個人越難開誠布公地去談,因為感覺和壓力這種東西本來就很微妙,就像奧數卷面上最後一道拓展思維的附加題,明明是否作答都對卷面成績並無影響,但這道題隻要一天

沒做出來,在無數個不經意間想起的時刻,心頭便總會劃過一絲奇異緊張感。

原來患得患失是愛情中的通病,無論誰落入情網中,都不免心事重重,多愁善感,連恣意不羈的餘鶴也不能免俗。

於是秦晏也關了麥。

這話對餘鶴說的,也是他想對江遲講的。

秦晏說:“可是傅總不會在意彆人的眼光,他隻是希望你開心......金錢產業、名譽和影響力這些外在的東西他早就有了,而你不一樣,你是他的情感寄托,無論你是國王還是乞丐他都會一樣愛你。”

餘鶴呼吸微窒,恍然間有種隔著秦晏和傅雲崢對話的錯覺。

這感覺很奇怪。

也許是因為秦晏和傅雲崢地位相似;也許他正騎著摩托車背對秦晏,免去了眼神交流的尷尬;也許是因為秦晏氣質冷清,像是個很可靠的樹洞。

總之,這些藏在心裡的話,突然就很容易地講了出來。

餘鶴聲音清朗:“你說的這些我心裡都很清楚,但我想變成更好的人,和他站在同一個高度上,在他需要的時候保護他......我想成為他的依靠,不想他總是那麼辛苦。”

秦晏一下子不說話了,很半天才喃喃重複:“成為他的依靠......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見秦晏這樣鄭重其事,餘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輕咳一聲:“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了?我就是再活十輩子,也賺不到傅家一年的淨利潤。”

就算餘鶴一年賺100萬,不吃不喝全攢下來,要一百年才能賺夠1億,而像傅氏那樣大的企業每年淨利潤高達千億,那也就是.......100000年。

秦晏也輕咳一聲,安慰道:“企業做到傅家那樣的位置,錢就隻成為一個數字,除去分紅,真正到手的也沒多少。”

餘鶴哀怨地看了秦晏一眼,顯然對傅雲崢這類大佬的收入了若指掌:“那也有幾百億,對吧。”

秦晏:“.......愛情是無價的。”

餘鶴歎了口氣:“所以我壓力真的好大!做1真是太難了!”

秦晏認同道:“好吧,確實挺難的,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