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番外3·尖嚎深淵(1 / 1)

這天,江遲在家門口遇見了一個奇怪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鼻梁上架著一副很大的墨鏡,頭上還包著一條香奈兒絲巾,正在江遲家彆墅門口往裡張望。

江遲站在原處觀察了一會兒,以為是誰家親戚走錯了,小心地走過去,很禮貌地說:“阿姨,不好意思,請問您找誰?”

那女人猛地轉過身,半摘下墨鏡,透過墨鏡上方地縫隙瞪著江遲,表情既震驚又憤怒。

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一般都隻有上了年紀的阿姨才會用絲巾包著頭發,江遲看背影也沒看出來對方的年紀,心想恭敬點總沒錯才開口教的阿姨。

沒想到這女人實際很年輕。

她年齡大約三十歲上下,皮膚保養得極好,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睫毛纖長,杏眼嫵媚,氣質明豔,像是個很眼熟的明星。

那女人柳眉倒豎:“你叫誰阿姨?!”

江遲馬上改口,叫了一句:“大姐。”

那女人看起來更生氣了,伸手在江遲胳膊上一擰:“江遲!你怎麼一點良心也沒有?!”

江遲大吃一驚:“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女人摘下墨鏡:“現在呢?”

江遲倒抽一口涼氣:“你......你是歌後白苿?”

白苿露出幾分無語的表情:“你不認識我了?”

江遲往後躲了躲:“我真不認識你。”

白苿冷笑一聲:“很好,你們江家人果然都無情無義。”

江遲還想說什麼,卻看白苿朝馬路對面招招手。

路邊的瑪莎拉蒂七座車電動門打開,另一位姐姐從車上推下來一個......嬰兒車?

白苿把嬰兒車往江遲面前一推,趾高氣昂道:“給你,你們老江家要的兒子,繼承你們家的皇位去吧,我白苿從今以後不欠你們江家的!”

江遲大腦徹底宕機:“啥?”

白苿把孩子一扔,轉身就要走。

江遲一把拉住她,被驚得語無倫次:“姐!姐!您把話說清楚!這什麼孩子?哪兒來的?為啥給我呀......我,我是GAY啊,都結婚了,這孩子放在這兒,我回來怎麼跟我家秦總交待啊?他會把我腿打折的。”

“我不會把你腿打折。”

一道冷清的聲音從江遲身後傳來。

江遲和白苿同時轉頭看去。

秦晏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江遲立馬鬆開白苿,轉而去抓秦晏,語速飛快地自證清白:“寶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發誓我沒碰過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也沒捐過精!”

白苿皺起臉,一副被江遲惡心到的樣子。

秦晏很穩重地拍了拍江遲的肩:“江遲,這是你大嫂。”

江遲的腦子裡的輩分已經全亂了,他指了指白苿,又指了指秦晏,CPU都該燒乾了,猶猶豫豫地說:“我嫂子......也就是你...

...”

前女友?

秦晏在江遲額頭上一拍:“和我沒關係,我是你哥嗎?

江遲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哥?_[(,長長出了了一口氣,從犄角旮旯的記憶掏出有關江渢前妻的信息——

他緩慢地理順著關係:江渢的前妻是明星,白苿是明星,所以......

江遲恍然大悟,轉頭看向白苿,篤定地說:“你是我哥前妻?大嫂好。”

白苿:“......”

白苿攤開手,做了個不可思議地表情,越過江遲直接和看起來正常一些的秦晏對話:“江渢說他弟弟在加州理工讀博,是不是你花錢找的人。”

秦晏很護短,反駁道:“江遲平時挺聰明的。”

江遲沒注意他們說什麼,正趴在嬰兒車上看裡面的小孩:“哇,我居然當小叔了......你們不是離婚嗎?”

“對,這是非婚生子,意外懷孕,”白苿把墨鏡戴回去,意味深長地說:“你哥雖然人不怎麼樣,但也有可取之處,很好用。”

江遲:“......”

白苿推開嬰兒車上面一層,露出下面一個宛如複製粘貼的另一個小孩:“一對兒。”

江遲瞳孔一縮:“我去。”

白苿對江遲表現出的震驚很滿意。

她嫵媚地理了理頭發:“如果不是查出來是雙胞胎,我早就吃藥把這小怪物弄掉了......給你留著玩吧,拜拜。”

江遲正拿手機拍照給江渢發過去,微信還沒編輯完,白苿已經坐車走了。

秦晏:“......”

轉眼間,瑪莎拉蒂已經開出了200米遠。

隻留下一個裝了兩隻人類幼崽的嬰兒車。

江遲如遭雷擊,轉身和秦晏面面相覷。

*

半個小時後,彆墅內。

江遲和兩個小嬰兒繼續面面相覷。

手機微信界面上,是江遲發給江渢的一張照片,對話框裡是還沒編輯完的信息。

江渢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誰家小孩?你和秦晏領養的?

江遲拿起手機,在對話框裡編輯了半天,最終回複了一串省略號。

秦晏比江遲鎮靜許多,已經聯係了洛杉磯最好的家政公司派育兒嫂過來幫忙帶孩子,還要到了白苿的電話。

但白苿看起來是鐵了心不要這倆孩子,電話一概不接,連經紀公司都聯係不上她。

江遲從沒見過這麼小的小孩,隻有一點點大小,像一個小天使,看起來又軟又嫩,他碰都不敢碰一下。

在江遲淩亂的這段時間,秦晏已經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白苿的住院記錄。”

秦晏把相關資料打印出來:“兩個半月前,她在洛杉磯的聖利亞醫院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是兩個男孩。”

江遲說:“哎,秦晏你看,這倆小孩長得一模一樣哎。”

秦晏說:“同卵雙

胞胎長得都一樣。”

江遲隔空戳了戳小孩的臉:是不是該給我哥打個電話,但我沒養過小孩,你想養兩天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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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苿剛把孩子扔在這兒的時候,江遲還覺得白苿太不負責。

兩個小時後,江遲不這麼想了。

他不該在沒有了解事情全過程之前妄下定論。

事實證明,小孩一點也不好玩,隻和這對雙胞胎相處了一個下午,江遲就身心俱疲,比熬夜做18個小時實驗還累。

養小孩太難了!他們太能哭了!

江遲當機立斷,直接通知他哥來接孩子。

兩天後,江渢來了洛杉磯一趟,但他並沒有將兩個嬰兒帶走。

孩子現在還太小,在沒有出生證明和相關手續的情況下,很難通過正當途徑將兩個小孩帶回國。

可是現在沒人能聯係上白苿,這令手續的辦理變得格外困難。

江渢雖然是這兩個孩子的生物學上的父親,但他此刻的感覺很陌生,而且很荒謬。

他根本不知道白苿懷孕的事情!

江渢需要辦理孩子的相關手續,也想找白苿把事情說清楚,於是隻在洛杉磯呆了幾個小時,就匆匆離開了。

江遲拽著江渢的衣服:“哥,你得把你兒子們帶走啊!留在我和秦晏這兒不合適吧?”

江渢冷酷地抽出手臂:“你先替我養兩天。”

江遲:“......”

秦晏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太陽穴,和江遲絕望地對視。

小孩不哭的時候是天使,哭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在裝修。

關鍵他們餓了也哭,吃飽也哭,想被抱著會哭,不想被抱也會哭。

就是一直在哭!

江遲和秦晏都不會帶小孩,請了兩位經驗豐富的育兒嫂幫忙,可即便如此,還是經常在半夜三更忽然響起一聲啼哭。

一個小孩哭起來,會把另一個也吵醒,兩個小孩一起哭,比賽似的此起彼伏,沒完沒了。

江遲睡眠本來不好,每次半夜被吵醒都滿臉生無可戀,秦晏睡覺更是警覺,連樓下育兒嫂夜裡衝奶粉他都會醒。

這樣在家裡住了三天以後,兩個人都被小孩哭聲吵得萎靡不振。

秦晏甚至出現了耳鳴。

江遲當天收拾了東西,帶著秦晏從尖嚎深淵.......從彆墅裡搬進了學校的研究生宿舍。

*

這是間單人宿舍,隻有一張一米二的床。

江遲鎖上門,和秦晏擠在這張小床睡得昏天暗地,從上午一直睡到傍晚。

醒來時華燈初上,秦晏額頭抵在江遲肩膀處,呼吸沉靜悠長。

那雙含情眼闔著,鴉青色的睫毛又長又直,薄唇輕抿,看起來軟。

江遲有些心癢,低頭在秦晏嘴唇上偷親了一下。

秦晏把頭往下埋了埋,迷迷糊糊地說:“江遲,彆鬨。”

江遲覺得自己

十分禽獸,居然因為這四個字有了反應。

他摸摸索索解開秦晏的衣服,對半夢半醒的秦晏做了更禽.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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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很快被弄醒了。

江遲半捂著秦晏的嘴:“小聲點,宿舍隔音差。”

秦晏從夢中醒來,仰面看著江遲側臉線條優美的下頜線,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他想起和江遲沒有成功的第一次,是在江遲家裡。

那晚江遲也這樣捂著他的唇,讓他小聲點。

一晃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男人從24歲到27歲這三年的變化極大,很多人都會在這段時間完成從男孩到男人的轉變。

以前的江遲身上有種未經世事殘忍的澄澈,一眼看過去就是個天真爛漫的大學生,總是很好騙的樣子。曆經過秦家的那些事,又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遍後,江遲長大了。

他眉眼間氣質成熟沉靜,眼神深邃,就連秦晏都有些看不清。

秦晏瞳光微散,明明看著江遲,又像是透過江遲看誰的影子。

江遲猛地一頂,又將秦晏未曾出口的悶哼捂在口中。

他俯身擰眉凝視秦晏,逼問道:“你在想誰?”

秦晏急速地呼吸,胸口劇烈起伏:“江遲......江遲你變了很多,你以前很乖的,沒這麼凶。”

江遲酸意來的莫名其妙:“不準這時候想彆的男人,以前的我也不行。”

秦晏莞爾道:“你在吃自己的醋嗎?”

江遲沒回答,他用拇指抹去愛人額角的冷汗:“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我又弄疼你了?”

秦晏說:“沒關係,以前的你也經常弄疼我。”

“你想疼嗎?”江遲扣起秦晏的下巴,輕輕揉弄著愛人的嘴唇:“真難伺候,弄疼你的時候嫌我活兒差,現在又開始懷念曾經的我,你用心不專,我該怎麼罰你?”

秦晏輕笑一聲:“以前的你多好騙,沒有現在這麼難糊弄,我隻出神想些從前的事,都能被你發現拿來拈酸吃醋......自己的醋好吃嗎?江博士。”

江遲舔了舔唇:“好吃,隻要能找到借口懲治你,什麼都好。”

“你要懲治我還需要理由嗎?”秦晏劍眉微挑:“江遲,你可以對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永遠不會拒絕你。”

江遲低頭吻上秦晏的唇,吮吸著那條總能吐出蜜語的舌。

秦晏仰起脖頸,溫順地承受著江遲的親吻。

江遲環著秦晏的腰,翻身把秦晏撈到自己身上,趁機提出要求,讓秦晏自己來。

秦晏:“......”

媽的,三年前的江遲肯定想不到這些。

他就說江遲學壞了,不肯隨便吃他畫的餅,知道當即找他兌換承諾。

江遲像是能看穿秦晏在想什麼:“秦總聰慧過人,和你相處久了,就算石頭也能開竅,我隻是學到些皮毛而已,不值得秦總大驚小怪。”

秦晏居高臨下,冷冷地瞥了江遲一眼。

這一眼又高傲又漂亮,冷清中摻雜著一絲風花雪月的殘影。

江遲劇烈的心跳倏然漏跳半拍,差點抑製不住征服欲,主動鑿碎秦晏睥睨萬物的眼神。

秦晏抬手捂住江遲的眼睛:“你不要看。”

江遲呼吸粗重,脖頸額角青筋暴起,拚儘全力按捺著。

他眼睛被秦晏手掌擋住,隻能從指縫中瞧到一些隱約的光。

秦晏動作極慢,磨得江遲心癢。

江遲神魂顛倒,飄飄欲仙,隻覺全身的血都丹田處湧去,最後實在忍不住,還是得自己出力。

秦晏聲音破碎,唇齒間泄露些許春色。

“小聲點,”江遲眼神幽暗,摘下領帶勒住秦晏的口,將領結緊緊往上一推。

他吻在秦晏的眼瞼上:“彆怕,我不會弄傷你的。”

秦晏咬著領帶,想要吞咽唾液,舌頭卻被壓著動彈不得,隻能略顯無奈地看了江遲一眼。

江遲握住秦晏的手,扣在自己脖頸上:“這是我的頸動脈,你要是害怕就狠狠掐下去,足夠用力的話半秒我就會休克,我教過你的。”

秦晏搖了搖頭。

江遲呼吸一變,動作如疾風驟雨般落下來。

月上中天。

這一夜,很安靜,也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