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1)

調皮的虎鯨又潛入海底蓄力。

江遲抖開帆布蓋在身上:“都二十多歲的老鯨了,怎麼還這麼頑皮?”

秦晏輕笑出聲:“虎鯨的壽命在60年到80年之間,二十多歲還是小姑娘呢。”

片刻,虎鯨再度浮上海面,圍著小艇繞了兩圈,還專門找了個角度朝江遲噴水。

反複幾次過後,江遲全身濕透,卻始終牢牢將秦晏護在懷裡。

饒是如此,秦晏渾身上下也濕了大半,隻有頭發還勉強算是乾爽。

秦晏做了個手勢,虎鯨就不再噴他們了。

江遲擰了把T恤上的水,後知後覺:“原來不是人家調皮,是你故意使壞。”

秦晏莞爾一笑,緩緩抬起手。

“江遲,你看。”

江遲望向海面,瞳孔微縮。

虎鯨擺動巨大的尾鰭,迎著夕陽一躍而起,高高躍出水面,白色的腹部在空中翻轉——

時間恍若凝滯。

這一躍分明極快,卻又像慢鏡頭般,每一處細節都映在江遲的眼眸中。

浩然天地間,海鷗翱翔,虎鯨魚躍。

江遲喃喃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它好厲害。”

秦晏笑答:“我什麼也沒做,它從小就會引人關注,你越誇它,它越來勁。”

虎鯨又換了種起跳姿勢,如海豚般在海面飛躍,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

江遲笑著搖搖頭:“原來是個顯眼包。”

他和秦晏並肩坐在船上,看一頭虎鯨人來瘋似的跳來跳去。

“像條哈士奇。”江遲評價。

秦晏有點累了,坐姿卻依舊清正端方:“晚上彆去看焰火了,站著好累。”

江遲挺了挺肩:“累就靠會兒。”

秦晏就靠著了。

秋日的夜晚比夏天更早,當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海平面上,他們就不得不返航了。

海上晝夜溫差極大,也很危險。

短短半個小時,顯眼包虎鯨完全俘獲了他的心,江遲已經跨越物種,和虎鯨成為最好的朋友了。

虎鯨是高智慧生物,它屬於自然屬於海洋,但不該屬於某一個人類,縱然再不舍,也隻能作彆。

難舍難分的分彆之際,秦晏揉了揉眼睛:“彆膩歪了,回去睡覺了。”

江遲轉念一想,回去可以泡澡,然後美美地睡一覺,也很不錯。

兩相權衡之下,江遲隻得揮手告彆。

“再見了,虎鯨寶寶,”江遲望著船舷外的黑色輪廓:“我會再來看你的,我最好的朋友。”

秦晏瞥了江遲一眼:“你最好的朋友可真多。”

江遲搭著秦晏的肩膀,張口就來:“當然還是和你最好。”

秦晏撥開江遲的胳膊,矜傲道:“誰樂意和你最好似的。”

江遲鍥而不舍,又把胳膊搭上去:“你樂不樂意也和我最好了。”

秦晏神色一成不變,眸光微轉:“我不想和你說話。”

話是這樣說,然而回航的路上,船艙裡的歡聲笑語卻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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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時前路難卜,返航卻早有歸處。

沉沉夜色下,遊輪緩緩駛向港岸。

*

次日,江遲和秦晏還是未能去成迪士尼樂園。

十月已然入秋,二人淋了海水,又在風口上吹了一下午,難免受些風寒,前一天晚上就有些鼻塞。

第二天清晨,兩個人齊齊病到。

江遲的體質到底比秦晏好些,測了體溫,低燒37.8°。

秦晏額頭摸著就更燙些。

拿出體溫計,江遲眯起眼對著光一看,當即‘謔’了一聲。

“牛逼。”江遲感歎道。

秦晏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江遲一眼。

許是因燒得眼眶發紅,涼涼的一眼也不那麼冷,反而病懨懨的可憐極了,怪招人疼的。

“38.9°”

江遲把體溫計遞給秦晏看:“你都該燒成熟蝦了,還有力氣瞪人呢?”

秦晏動動唇,聲音燒得嘶啞:“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睡了。”

江遲端來衝好的感冒靈,拿小勺喂給秦晏喝:“怎麼呢?我這伺候的還不到位嗎?怎麼還不跟我睡了?”

漆黑的中成藥泡好後苦得咂舌,秦晏皺著眉喝了,控訴道:“你熱的時候不蓋被,拿被裹著我當抱枕摟,冷的時候又特彆能搶被,昨天半夜,我冷醒好幾次。”

江遲心虛地給秦晏倒水漱口:“哦?是嗎......我說你昨天晚上怎麼忽然貼著我睡,原來是冷啊。”

秦晏含了塊薄荷糖,躺回床上:“不然呢?我又沒有摟枕頭睡的習慣。”

江遲也回到床上,抖開被給秦晏蓋好:“現在冷不冷?”

秦晏其實是冷的,高燒令他身體一陣陣發寒,可是蓋著被也不頂用。

江遲瞧出秦晏冷,隔著被把秦晏摟進懷裡:“來,我抱著你,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秦晏有氣無力地睨了江遲一眼:“電視劇裡還脫衣服呢,你怎麼不脫?”

江遲輕笑一聲,胸腔微微震動:“我倒是能脫,就怕你把我當流氓,揍我怎麼辦?”

秦晏不知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也笑了起來。

江遲問:“笑什麼呢?”

秦晏長眸微闔:“脫不脫衣服你也是個流氓......你還記得有一次,你直接把避孕/套扔在了我面前嗎?”

這不過是三個月前事情,江遲卻總覺得是很久前的事兒了。

那是他已經塵封到記憶深處的黑暗曆史,隻想著時間久了就能隨風而散。

沒想到,秦晏全替他記得清楚著呢。

江遲咬牙道:“都是洪子宵那個坑爹貨,這事兒歸根到底在他身上,東西也是他買的。”

秦晏渾身發寒,呼吸卻是滾燙的,每一口吐息都烘烤著自己,這滋味

實在難受,耳邊環繞著江遲的聲音。

江遲絮絮講述那天的前因後果,把鍋都甩到洪子宵身上,他雖然也在低燒,但比起高燒的秦晏,身上可謂一片溫涼。

秦晏頭疼得厲害,不想聽江遲絮叨,就將江遲衣領往下拽拽,把臉貼了上去,舒服地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口滾燙的氣息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完完全全吐在了江遲胸口上。

江遲就跟被點了穴似的,一下不動了,果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晏的世界安靜了。

江遲睡覺有摟東西的習慣。

和秦晏不熟時一起睡還端著點,後來二人逐漸熟稔親密,江遲心裡的弦也放鬆下來,睡著後總連人帶被的把秦晏撈在懷裡。

但那都是隔著被子的,皮肉從來沒有貼在一起過,也算不得唐突——

反正江遲是怎麼說服自己的。

然而眼下,秦晏的臉就貼在自己鎖骨上,還是主動貼過來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

江遲心跳極快,覺得兩個人離得太近了,這距離似乎是超過了好哥們的界限,但也似乎是沒太超過。

直男之間對於肢體接觸的距離很模糊,並沒有一個特定的界限,勾肩搭背膩膩歪歪,哥們間黏糊起來小情侶都比不上,真是恨不能24小時都貼在一起玩,既趣味相投能玩到一塊去,又不用像面對戀人那樣小心翼翼,拉扯著曖昧的氣氛相互試探。

就好比現在,兩個人都離得這樣近了,江遲也隻是覺得秦晏比往常更黏人一些。

生病的人都會比較脆弱,秦晏這樣也是情有可原。

江遲隻是怔忪半秒,就恢複了鎮靜,自若地把手搭在秦晏肩上,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拍著。

樓道裡傳來些許聲響,是滾輪從地毯上滾過的悶響,還有隱隱的說話聲。

秦晏覺得吵,把頭埋進了江遲的懷裡。

江遲輕輕捂住秦晏的耳朵,失笑道:“怎麼生了病這樣嬌氣,平常總是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可沒見你這樣黏我。”

因為冷,秦晏蜷起身側躺著,幾乎整個人都縮在江遲懷裡,燒得嗓子都啞了,也不忘和江遲吵嘴。

秦晏啞聲道:“勿近你也近了......江遲,你未經允許,擅自闖進我的世界裡,攪得天翻地覆,我還沒有怪你擾了我的清靜,你哪兒來那麼多說辭??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江遲忍俊不禁:“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是我莽撞無知,擾了您的清靜,您肯屈尊降貴容我靠近,我合該謝恩才對,怎麼敢有這麼多疑問,是我錯了,王子殿下。”

秦晏被江遲好一通揶揄,想繼續同江遲分說,可又實在氣虛,方才不過說了兩句話便有些喘,頭暈得更厲害了,如此情狀之下,隻得暫時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不說了,和你說話頭疼。”秦晏低聲說。

秦晏平時巧舌如簧,最會氣人,江遲是說不過他的,這回好容易逮到個對方力有不逮的時機,當然不肯輕易放過,定要把從前丟

的場子找回來幾分才是。

江遲垂眸瞧著秦晏,眸光深幽,隱含笑意:“彆不說啊,我最愛和你說話了。”

秦晏知道江遲打什麼壞主意。

他和江遲都太了解彼此了。

秦晏有氣無力:“江遲,你混蛋。”

江遲喉結微動。

秦晏的聲音又輕又啞,還帶著一絲懨懨的病氣,好像一夕之間從猛虎變成病貓,揮出的爪子軟綿綿地抓過來,不疼,反倒撩撥的人心癢,隻想趁機再好好揉一揉貓貓頭。

江遲膽子一向很大,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做的。

“難怪主角攻總是把你折騰的半死不活,”江遲恍然大悟,掐著秦晏的下巴,逼著秦晏抬頭看他:“你隻有病著的時候,看起來才不那麼難以接近,不近人情。”

秦晏無話可說,朝江遲豎了豎中指表示不滿。

江遲靜靜注視著秦晏。

他瞳仁清澈,眸光深沉,如同冬日暖陽下浩蕩無邊的海水,溫暖柔和,包容萬物。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晏原諒了江遲的逾越。

誰叫江遲的眼神總是那樣認真。

他太容易原諒江遲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

如果不是因為江遲這樣清澈又深沉的眼神,早在他把秦晏扛起來之前,秦晏就已經開槍了。

機會稍縱即逝,有些子彈,在初見時沒來得及出膛,那它就再也沒有射向江遲的機會,就像有些人,第一次見面沒舍得殺,往後隻會更舍不得。

江遲真是太討厭了。

秦晏很後悔遇見江遲,但他從沒後悔過不開槍。

他蜷起身,窩回江遲懷裡。

江遲沒再欺負秦晏,雖然這樣的秦晏很好欺負,欺負起來也很有趣。

秦晏喝了中藥,呼吸間滿是微苦的藥香,可是這藥雖然苦得要命,效果卻並不能立竿見影,半個小時過去,秦晏的額頭還是燒的燙手。

江遲給秦晏換了個退熱貼:“你還在發燒呢,要不要去醫院打個退燒針?”

“水土不服,我每次來港城都會發燒,明天就好了,”秦晏聲音低沉,像是在坦白什麼:“江遲,第一次來港城,我就和媽媽住在半島酒店......”

江遲正專注於想辦法物理降溫,沒太思索這話背後的意思,自然又一次與正確答案擦肩而過。

季瑜本就是港城人,哪裡來得水土不服呢?

對於被誤認為季瑜這件事,這實在不能怪秦晏,他已經把正確答案喂到了江遲嘴邊,可江遲就是不知道把答案說出來。

畢竟人是注重體驗的生物。

和秦晏相處久了以後,江遲會忘了他是誰。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前的人物從平面生出血肉,變得立體生動,他便不再是扁平的名字與標簽。

你會重新認識這個人。

你們之間每一句交流、每一個眼神如同畫筆,穿針引線般勾勒出對方在你腦海中的形象,這種形

象非常獨特,區彆於旁人眼中的大眾印象。

江遲和秦晏相識許久,屬於‘主角受季瑜’的標簽和描寫在他腦海中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也更加鮮活的一個靈魂。

雖然江遲還不知道他認錯了人,但感覺比理性更加真實。

潛意識裡,他已經將‘書裡的季瑜’和‘眼前的季瑜’區分開來。

他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小心翼翼,把對方當作一個命運悲慘的小可憐,出於同情心,總是額外給予關懷,刻意對他很好,卻又帶著些預知未來的憐憫。

江遲現在對秦晏的感情,完全是出自內心,與‘主角受’無關,與同情憐憫也無關。

他是真心想對秦晏好。

江遲解開秦晏的襯衫扣,拿毛巾沾著酒精給秦晏擦胸口。

秦晏的眼睛濕漉漉的,酒精熏得鼻腔微痛,隻能張開嘴呼吸。

冰涼的酒精落在熾熱胸膛,迅速揮發帶走大量熱量,冷白皮膚上血管很顯眼,又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秦晏打著寒顫,伸手去推江遲:“冷。”

江遲並不懂得憐香惜玉,非但按住秦晏的手,還嫌酒精揮發得太慢,低下頭輕輕吹了吹。

秦晏急促地輕喘一聲,感覺脊椎都被江遲這一口氣吹散了,就像被煮熟了的蝦,情不自禁蜷起身子,隻想把自己縮起來。

“真的很冷,”秦晏想回被子裡,實在不想再擦酒精了,婉拒道:“你也發燒了,不用照顧我,擦你自己吧......我給你擦也行。”

江遲兩隻手上都拿著東西,便低下頭和秦晏額頭相抵:“你看我還熱嗎?隻有需要你降溫。”

秦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彆擦了,冷。”

江遲給秦晏扣上扣子,轉而去擦秦晏手心:“室溫26度呢,不是你冷,是下丘腦覺得你冷。”

秦晏當然了解發燒的原理是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接受物理降溫,但知道是一回事,冷得全身發抖又是另一回事。

很小的時候,秦晏有一次半夜發燒,祖父聽信家庭醫生的話,把他放到了盛滿冷水的浴缸快速降溫。

那一回,秦晏是真覺得自己差點死掉,從那以後他就特彆怕冷。

江遲很少在秦晏面前表現出強勢,絕大多數時候,江遲都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但這次例外,哪怕秦晏百般掙紮,江遲還是堅持給秦晏擦了手腳心。

隻是擦完以後,秦晏就不搭理他了。

江遲叫他喝熱水他也不喝,像一隻憤怒的小鳥,把頭紮在被子裡,用拒絕的姿態對抗這個黑暗的世界。

江遲哄了一會兒,沒哄好,反倒把自己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秦晏緊緊摟著江遲,睡得很沉,明顯是睡著以後,身體不受控地向熱源靠近,又滾進江遲的懷裡了。

江遲看著好笑,又探了探秦晏的額頭。

還是那麼燙

這樣不行,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這麼燒,江遲試圖叫醒秦晏,準備帶對方去醫院看看。

誰料輕輕叫了幾聲,居然叫不醒!

江遲有點急了,後悔自己太縱著秦晏,沒有早點去醫院。

他推了推秦晏的肩:“醒醒,季瑜,醒醒。”

秦晏嘴唇動了動,說了句什麼。

江遲沒聽清,俯身側耳靠近秦晏,問:“你剛才說什麼?”

秦晏的呼吸很沉,一下一下打在江遲耳廓,輕聲呢喃,細若蚊呐。

江遲聽了許久,才聽清秦晏說的是‘媽媽’。

也不知為何,聽到這二字的瞬間,江遲眼圈微熱,差點沒掉下淚來。

他摸摸秦晏的頭發,情不自禁低下頭,想要做些什麼安慰秦晏。

直到嘴唇落在秦晏頭發上,江遲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連忙往後退開,隻是才微微一動,就發現自己的衣角被秦晏拽在手裡。

秦晏燒得已經有些迷糊了,卻仍死死拽著手裡的衣角,低聲喊著:“彆走。”

江遲心軟得不行,抱住秦晏安撫道:“我不走,我不走。”

秦晏依賴地蹭了蹭江遲,又叫了一聲:“媽媽。”

江遲鬆了一口氣,很快又哭笑不得。

他這邊兀自兵荒馬亂,對方那邊卻是母子情深。

江遲定了定神,撫著秦晏的後腦勺,輕聲說:“你得去醫院,這樣不行,人都燒傻了,彆說認人,連男女都分不清了。”

秦晏似乎在證明自己沒有燒傻,喚了一句:“江遲。”

江遲應聲:“我在呢。”

秦晏聲音很低:“江遲。”

江遲又應:“我在呢。”

秦晏終於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眸光散亂:“我認得你,你是江遲。”

江遲瞧著這樣的秦晏,心都快碎了:“哎呦祖宗,你就跟我去醫院吧。”

秦晏閉上眼,額頭抵在江遲肩膀:“不要。”

江遲無奈道:“不去醫院不行啊,你剛才都燒迷糊了,抱著我叫媽媽。”

秦晏環住江遲的脖頸,無聲地拒絕。

江遲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感覺肩膀處一陣濕熱。

秦晏哭了。

江遲還能說什麼,隻得妥協:“好吧,不去就不去,燒傻就燒傻吧。”

秦晏聲音中聽聽不出一絲哽咽,平靜如常:“江遲,隻有你是傻子,你什麼都不知道。”

江遲果然是傻子,呆頭呆腦地問:“你是想媽媽了嗎?林影後不是就在港城,你們多久沒見了。”

秦晏不想和笨蛋江遲說話。

林影後是季瑜的母親,不是他的。

他的媽媽早就不在了。

也許是故地重遊,母親那早已淺淡的面容在秦晏心中再度清晰起來,宛如褪了色舊畫報,重新填上了記憶中的色彩。

淡忘的滋味不好受,而回憶同樣傷懷,秦晏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忘了還是想記起。

就像江遲也說不清,秦晏抱著他落淚的時候,他更希望聽到秦晏在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