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鶴華微微一愣。
捫心自問, 這是一個目前的她從未想過的問題,大秦習慣以虛歲記年齡,她現在虛歲十二,放在二十一世紀, 其實就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 沒有過十二歲生日的那一種,讓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來考慮生育問題, 怎麼看怎麼可“刑”。
但現在來看, 阿父不僅考慮過, 還考慮過不僅一次, 否則阿父不會在問出這個問題時臉色都為之改變,讓她忍不住想起她身邊因生育而去世的女人們。
——王離的母親,寒酥的母親,甚至她二姐姐的母親, 乃至許多兄弟姐妹的母親,都是沒有因為邁過生育這條鬼門關而去世的。
生育這道鬼門關對女人來講太凶太險, 也難怪阿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阿父,生育對於女人來講的確是在鬼門關裡走一遭。”
鶴華斟酌片刻, 猶豫開口,“哪怕科技技術發達如二十一世紀,也會發生產婦死在手術台的事情。”
她在阿父面前毫不隱瞞, 以前年齡太小, 以為自己所在的事情是天書世界, 但自從懂事之後, 她便不在阿父面前把二十一世紀叫做天書了,隻有在身邊有外人的情況下,她才會把二十一世紀說成天書。
——畢竟要保持她為天選之女被天書選中的神秘感嘛。
“我無法對阿父許下承諾, 說我一定能平平安安為阿父誕下未來的繼承人。”
鶴華道,“但我會儘自己最大努力,讓自己避免這種悲劇。”
“在咱們的大秦,女人過了十五六歲,便可以媒六聘嫁為人婦。”
“但在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大地,十五六歲的女人還是未成年人,彆說嫁人生子了,談戀愛都屬於早戀,與她們發生關係更是違法的事情,要在牢裡蹲上好幾年的那一種。”
嬴政目光微微一頓,“違法?”
“對,違法。”
鶴華點頭,“經過千百年的科學研究,這個年齡的女人的身體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盆骨比較窄小。”
鶴華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胯骨上,“大概是這個位置。”
剛從戰國時代結束的大秦時代的民風彪悍且奔放,男女授受不親的糟粕尚未被提上日程,怕嬴政不清楚到底是哪些骨頭,鶴華拿過嬴政的手,按在自己胯骨上,讓他對這兩塊骨頭有更清楚的認知。
“就是這兩塊骨頭。”
鶴華道,“骨頭窄小,孩子生不下來,就很容易一屍兩命。”
嬴政眼皮微抬。
“但如果再長大一點,那就不一樣了。”
鶴華拿著嬴政的手,往兩邊放了放,“喏,這麼寬的話,一屍兩命的風險就會大大降低。”
嬴政瞧了眼鶴華比劃的寬度,“什麼時候女人的身體才能徹底發育成熟?”
“十八?二十?”
“華夏大地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女人二十二,男人二十一。”
鶴華道,“隻有過了這個年齡,男女才能登記結婚。”
“當然,這隻是一個最低標準。”
“二十一世紀的女人可以追求自己的事情,不用困在家裡相夫教子,有了事業,誰還想去結婚?”
嬴政動作微微一頓。
“不願意結婚的女人多了,華國的結婚率挺難看的,一年比一年低。”
鶴華感慨道,“結婚率低了,出生率就更低了,這幾年好像已經開始人口負增長了。”
嬴政眼皮跳了跳。
人口負增長對於一個國家來講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供養王朝的年輕人越來越少,需要王朝來奉養的人卻越來越多,為了填補這個窟窿,國庫每年要花費無數錢財在裡面。
這隻是最淺顯最顯而易見的風險,更大的風險在後面。
當老弱病殘占據國家的主力,便意味著這個國家即將走向下坡路。
供大於求,市場會停滯不前,賦稅逐漸降低,經濟持續低迷。
而老弱病殘也代表著死氣沉沉,這是王朝末年才會有的淒涼場景,而不是發生在盛世太平裡。
嬴政眸光微動。
鶴華立刻說道,“當然,她們是她們,我是我。”
“她們不結婚不生子是她們的自由,我雖然羨慕,但不會跟她們一樣。”
“阿父,您放心,等我到了年齡,如果身體素質達得到,我一定找一個身體好,人又聰明的男人,來給您生一個未來繼承人,像阿父一樣聰明!”
鶴華抱著嬴政胳膊,一邊撒嬌一邊畫大餅,“如果身體素質達不到,我便抱養兄長或者姐姐們的孩子在身邊,像阿父教導我一樣耐心教導她們,讓我們的大秦一代一代傳下去。”
嬴政眯了下眼。
第一個尚能聽,但風險太大。
第二個他則完全不讚同,以女子之身登基本就充滿不穩定因素,如果連繼承人都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那麼等待執政者的便是人亡政息,甚至還有新任執政者的無情清算。
得益於十一能將另外一個世界的書帶回來,這些年他在閒暇之際看了無數史書,有華夏大地的,還有其他洲際的,林林總總上千本,以史為鑒,讓他從這些史書中得到不少啟發,甚至是教訓。
漢初人心浮動,是呂雉力挽狂瀾,穩住了大漢江山,但在呂雉死後,她被功臣列侯無情清算,所有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被殺光殺淨,百年後還被另一位皇帝廢去皇後之位,明明是隻手擎天開國皇後,卻成了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
似呂雉這種倒黴鬼不計其數,死後功勞被抹殺,家族被清算,明明是挽狂瀾於既倒的救世主,卻被妖魔化成千古妖後,千百年後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狠辣。
女性執政者本就比男性執政者更艱難,如果處理不好繼承人的問題,那麼便隻會落得呂雉的下場。
同為女性執政者的武則天便吸取了呂雉的教訓,最後選擇自己的兒子托付江山,誠然,所有人都有可能清算你,但你的子嗣絕對不會,因為他們的上位來自於你,清算你,便意味著否定自己上位的合法性。
生育對女人來講是一道鬼門關,可若不想闖這道鬼門關,便隻能抱養其他人的孩子,失去血緣關係作為樞紐,政權的交接便極容易出問題,執政者一旦崩逝,很容易落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當然,繼承人不僅對女人來講很重要,對男人來講同樣重要。
在他之後有一位漢武帝,登基數十年沒有兒子降生,連他的親舅舅都會琢磨著琵琶彆抱,轉投繼承人穩定的淮南王。
繼承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女人被排斥在繼承權之外,未必沒有她無法保證安全生下繼承人,且在她生繼承人的這段脆弱日子裡,沒有野心家趁勢而起,謀奪她的位置。
這些都是女性掌權者需要思考的問題。
“身體好,人又聰明......”
嬴政沉吟片刻,側目瞧了一眼鶴華,“男人的年齡會對女人有影響?”
“理論上有影響的,年齡太大太小都不好。”
想了想,鶴華將生物課裡簡單的生理知識講給嬴政聽。
對於一個眾星捧月中長大且尚未受過糟粕知識毒害的人來講,鶴華沒有月經羞恥,對於男女的生理問題也能做到落落大方,好不避諱,她講的清楚,嬴政也聽得明白,半盞茶的功夫,這位聰明過人一點就透的帝王徹底弄明白了男女雙方對子嗣的影響。
“十八至十歲的男人為上佳?”
嬴政上下打量著鶴華,聲色緩緩,不辨喜怒。
鶴華被他的這種審視目光看得有些彆扭,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點頭,“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朕知道了。”
嬴政收回視線,“但是十一,朕不可能等你太久。”
“十一,你是朕最小的孩子,朕長你太多,這是你最大的劣勢。”
“朕需要在朕活著的時候看到你繼承者,一個如你一般優秀的孩子。”
嬴政眼底微沉,眸光有一瞬的幽深,“你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朕縱然將萬裡江山交在你手中,你也未必能坐得穩天下之主的位置。”
鶴華從未見過這般嚴肅的嬴政。
哪怕在討論她與大兄的事情上,阿父也是從容不迫舉輕若重的,而不是似今日這樣疾言厲色,甚至帶了幾分警告味道,他不許她在繼承人的事情上出任何亂子,哪怕隻有一點點的苗頭,那麼她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繼承人頃刻間門便會被他取消繼承資格。
——他的大秦,不允許任何人來糟蹋。
鶴華深吸一口氣,“阿父,我知道的。”
“您放心,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一個合格繼承人的能力不止體現在會說好聽話的事情上,更體現在方方面面,遇到問題,有行動,有方案,且不止一條方案。
鶴華就是這種人,“阿父,我生活在大秦,但同時也生活在二十一世紀。”
“如果我懷孕了,那麼我會選擇在二十一世紀生產,而不是風險更大的秦。”
“當然,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我還有另外一個。”
鶴華想了想,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第一個給人動刀子做手術的人叫華佗,在東漢末年國時代,大概就是咱們大秦之後的四百多年。”
“四百多年的時間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我回二十一世紀再拿一些資料來,再催一催醫官,大家努努力,興許能培養出華佗那樣的神醫?”
嬴政不置可否,“神醫之所以是神醫,是因為他的不可取代性。”
“您先讓我試一試嘛。”
鶴華搖著嬴政的胳膊撒嬌,“不去試一試,又怎會知道培養不出來?”
動作不輕不重,帶著點小女孩兒嬌嗔癡纏,嬴政挑了下眉,面上的肅穆之色淡了幾分。
“可。”
嬴政道。
“我就知道阿父對我最好了!”
鶴華笑著抱著嬴政胳膊,“還有呀,阿父不要說時間門不多了之類的喪氣話,您難道沒發現嘛?這些年來,您一點都沒老,歲月仿佛對您格外優待,比你小幾歲的蒙將軍都冒出幾根白頭發,但您卻一根白頭發都沒有。”
“不止沒有白頭發,您臉上的皺紋也很少。”
鶴華抬頭看著嬴政的臉,心裡有些疑惑,“時間門仿佛在您身上定格了似的,我小時候您是現在的模樣,如今我長大了,您還是這個樣子。”
嬴政眸光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鶴華道,“難道是因為我天天與您在一起,所以感覺不到您的變化?”
“但蒙將軍不一樣,他遠征北疆數年,邊塞又是苦難之地,過不得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我才覺得他的變化更大一點?”
嬴政鳳眸輕眯。
恍惚間門,他想起數年前的那一幕,他聽著沙啞的聲音,看著消瘦的身影,入目的是脆弱卻也決絕的目光,而後一點一點消失在濃霧之中。
她說她在找她的阿父,而他不是。
嬴政眸色沉了沉。
“十一,她可曾再聯係過你?”
片刻後,嬴政緩緩開口。
“沒有。”
哪怕嬴政沒有說名字,鶴華也知道嬴政說的人是誰——奇怪女人。
想起那個幫助自己良多,卻又突然消失不見的奇怪女人,鶴華歎了口氣,“她沒有再聯係過我。”
“這些年來,我一直試圖與她取得聯係,但消息發出之後全部石沉大海,她好像在二十一世紀完全消失了一樣,讓人根本找不到她的半點消息。”
“她出現在我的人生裡,仿佛隻是為了帶我去另外一個世界,讓我知道您暴斃在巡遊之中,讓我知道秦二世而亡,讓我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女人有那麼多的可能。”
鶴華聲音有些低沉,“做完這一切,她便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果不是我夜夜在二十一世紀學習,我甚至都會懷疑,她是否真的存在過。”
嬴政靜了一瞬。
半息後,嬴政慢慢伸手,輕輕揉了下鶴華的頭,“她存在過。”
“真真切切存在過。”
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十一,執念成魔,死不瞑目。
他從未將這件事情告訴過眼前的十一,因為他與那位十一想法一致,此十一非彼十一,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所以不必將她們混為一談。
但是他的身體,卻是實實在在享受著那位十一的付出。
——他早就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他最初將這一切歸功於醫術的提升與牛奶維生素,但當九年時光彈指刹那,連蒙恬都會冒出一兩根白頭發,而他卻變化不大時,他便有些明白,這是另外一位十一的功勞。
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
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又或者說是直到那位十一徹底消失?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蒙恬王賁凱旋之後見到他時眼底閃過的訝異。
“再過幾日便是你十二歲的生日。”
嬴政道,“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如果得了空,可以去秦皇陵與你的墓地瞧一瞧。”
鶴華瞬間門垮臉,“我才不去,不吉利。”
她現在都清楚記得她得知阿父暴斃之後的天塌地陷,以及秦二世而亡時的憤慨,至於下場極慘、連塊好骨頭都尋不到的自己,因為前兩件事情來得太過震撼,震撼到她對自己的死都有些麻木,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萬幸她被奇怪女人帶到這個世界,提前知道這些事,否則她定然死不瞑目,死了也要爬起來掐死胡亥與趙高。
“聽話。”
嬴政道,“對你來講或許有些殘忍,但是十一,你已經長大了,你需要面對這一切。”
鶴華抿了抿唇。
——她才不想面對。
阿父不會死。
大秦更不會二世而亡。
而她則會長長久久陪在阿父身邊,看大秦疆域廣袤無垠,看天下盛世太平。
嬴政輕輕一歎,“乖。”
“十一最聽話了。”
這話哄小孩兒似的,少了幾分帝王威嚴,多的是身為父親的溫柔,鶴華耳朵動了動,眼角一下子彎了起來。
“既然阿父誠心誠意要求,那我便勉為其難走一遭。”
鶴華笑眯眯,“但是先說好,隻去一次,隻待一天,絕不在那裡過夜。”
“隨你。”
嬴政抬手撥開鶴華鬂間門流蘇,眸光有一瞬的柔軟。
政令一道道發出。
不同的是這次的政令與之前的政令有所不同,執掌天下的帝王大量啟用女人,公九卿麾下多了一個又一個的忙碌著的女人身影。
如果是尋常帝王這麼做,隻會被禦史大夫罵得狗血淋頭,破壞千百年傳下來的宗法官製,但發出詔令的人是嬴政,執行詔令的王朝是大秦,在這個數代君主都不循規蹈矩的不斷變法的大秦,新的執政者發出這樣的詔令,著實不太讓人意外。
大秦的君主都是實乾家,隻要能讓大秦強盛,他們會毫不猶豫變法圖強,如今變法變到女人頭上,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再說了,提拔的女人也都是有才之士,尤其是王琯的孫女與李斯的女兒,還有隨李由遠赴西南之地的二公主,這些女人個個功勞赫赫,還有人封君加爵,享受大秦奉養。
既然享受大秦奉養,繼續待在家裡便有些浪費,當全部入朝聽政,為大秦發光發熱,而不是躺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
——大秦的俸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政令傳遍天下每一個角落。
黔首們短暫震驚之後,很快便從善如流接受這樣的政策——李斯的女兒可以,他們的也可以!
要知道與政令一同下達的還有責令縣令郡守在當地修建學校的事情。
這是一個大工程,要當地官員們五年內建成,且收學生,隻要是適齡的學子,隻需交上一筆學費,便能來入學。
此時的黔首已經解決了溫飽問題,得益於工廠的遍地開花,以及服徭役有錢拿,他們在吃飽穿暖的同時手裡還有餘錢,這些餘錢正好可以讓孩子們去上學。
此時大秦人的壽命遠不及後世長,畢業時間門也縮短為十五十八或者二十,等畢了業,根據就學年齡參加考試,或成為官吏,又或者是廠裡的正式工人,這可比在土裡刨食強太多了!
一時之間門,大秦疆域刮起一陣送孩子求學的新民風。
·
鶴華靠在柔軟引枕上,將自己與嬴政的對話簡單說給眾人聽,“五年計劃裡再加一條,醫術,一定要大力發展醫術。”
“公主放心。”
劉季抬手往嘴裡送了口茶,“這件事情呂家妹子與蕭何早就在安排了。”
鶴華有些意外,“早就在安排?”
“是的。”
呂雉頷首,“公主雖聰慧過人,但到底年齡小,想不到這一層,但公主想不到,我們得替公主想得到,未雨綢繆居安思危是我們的份內之責。”
蕭何輕捋胡須,“公主,生育對女人來講是雖在鬼門關裡走一遭,但對於您來講,若有可能,這一道鬼門關您一定要走。”
“您既然走到這個位置,便無後退的可能,更不能讓後人將您的政權全盤否定,讓您成為執政者之中的異類,否則您便是禍國殃民的妖孽,而陛下也會從千古一帝,變成被您迷惑,所以晚年不保。”
“不,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想想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鶴華頭皮發麻,“阿父一世英名,我絕不會讓他的名聲毀在我手上。”
她與蕭何他們不一樣,她看過華夏史書,清楚知道政權更迭有多殘酷,更知道繼承人的重要性。
呂武向來放在一起講,但兩人的結果卻完全不同,一個身死族滅,另外一個哪怕去了皇帝尊號,但也以皇後之尊享受李唐皇帝們的世代供奉。
造成這種不同的最大原因,是自武則天之後,李唐的皇帝們全部出自武則天,而呂雉完全不同,她前腳死,後腳族人便被屠了個精光,哪怕是力挽狂瀾護住大漢江山的開國皇後,最後也能被後世的皇帝廢去祭祀與皇後之位。
抱養孩子的例子更是數不清。
東漢的明德馬皇後,史書上有名的賢後,自己在世時是千好萬好,自己一死,便是族人被清算。
有“興滅國繼絕世”之稱的和熹皇後,在天災人禍之中不僅穩住了政權,更吊打四方,收西域,滅戎羌,屠匈奴,誅海賊,為東漢擴張領土一千八百餘裡的絕世功績,是無可爭議的皇後之冠,然而這樣厲害的一位皇後,在她死後,她的族人依舊躲不掉新帝的報複。
還有北宋劉娥,二婚舞女做到皇後,沒有孩子,皇帝抱養一個給她當孩子,她活著的時候瞞得密不透風,她剛咽氣,便有人將真相迫不及待告訴仁宗,仁宗大怒,派兵圍了她的前夫兼兄長的府邸,若不是看劉娥厚葬自己的生母,劉娥這不是族人的族人也要跟著被滅族。
血淋漓的例子擺在面前,她哪來的勇氣去抱養彆人的孩子來當自己的繼承人?
——如果條件允許,未來繼承她皇位的人,一定是她自己的孩子。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鶴華道,“醫官的俸祿要提高,最起碼比原來翻兩倍。另外再設立一些豐厚獎金,獎勵那些有天賦且勤奮的醫官。”
“最高榮譽的獎金名字叫鶴華獎金,錢從我的私庫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後世的獎學金製度被鶴華翻倍執行之後,大秦醫官們的醫術飛速提升,甚至磨刀霍霍在小動物身上開始試刀。
而此時的鶴華,也拿到屬於自己的獎學金,用獎學金報名西安冬令營,在老師的帶領下,坐上去往西安的火車。
“咱們的第一站是網紅公主墓。”
老師道,“如果運氣好,咱們興許還能見到公主墓的負責人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