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四十六(1 / 1)

小小的內室瞬間因為湧了大群蟲而壓抑起來,哪怕無關的看戲群眾都被請了出去,還是有些逼兀。

古伊被帶去另一個房間換禮服,直至他回來後,內室還是一片寂靜。

誰都沒有先開口,蟲帝坐在首位,掃視了這一圈蟲,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最後看向萊特利家的老雄蟲詢問,“似乎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加奈,你還想堅持你今晚提出的事嗎?”

他沒有詢問古伊發生了什麼,直接看向了奧克的雄父,這隻雄蟲與他的蟲崽如出一轍的大腹便便,臉上表情已經恢複,在燈光下那淺淺笑意都泛著油光,眼裡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但是在安恙眼中,像極了一隻吃人不吐骨的野獸。

此刻被點名,他立刻上前行禮恭敬回答,“是的陛下,我認為蟲崽的婚姻不能兒戲,自然應該聽從父親的指導,這本就是蟲族向來的傳統,古伊與奧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同意他們結婚,絕對能成為伊裡斯的一段佳話。”

蟲帝看向另一位當事蟲家長,示意他的回答。

奈特家族當家蟲維利斯也上前行禮,看著是皮笑肉不笑,“閣下,我認為你前面說的觀點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們家族一向聽取蟲崽的意見,但是對於你說的什麼情感深厚,恕我直言全都是蟲屎。”

“……”

維利斯可不管那隻老雄蟲鐵青的表情,沒有被蟲帝打斷就繼續輸出,“我家古伊初級學校就考進了伊裡斯的伊晨軍校A班,與你家的奧克相差十萬八千裡,至於你口中的他們從小的情誼就是古伊小時候見他一回揍一回,您的雌君找上門要說法而已。當然,從此以後我也會讓古伊遠離這些脆弱的雄子了,畢竟有些雄蟲可能與奧克一樣有特殊愛好,就愛被揍。當然,這也可能是加奈閣下的遺傳,興許是因為他有這愛好,才會下這種結論吧,這些我就不清楚了。”

蟲帝:……

他甚至有點不敢看萊特利家那三隻蟲的臉色。

維利斯發泄了一通,最後終於總結:“所以陛下,我還是堅持己見,奈特家族暫時沒有聯姻的想法,而且在這方面我絕對尊重古伊的意見,我們家的蟲崽對於選擇雄主還是雌君,都是以他們的意願為主。”

安恙聽得歎為觀止,為蟲族的政界感到震撼,居然完全沒有委婉這一說法,瞧瞧,罵得多直白多爽。

蟲帝看了一眼加奈,沉吟不語,看這意思是由他們兩家自己決定。

加奈臉皮都在不自然地抽動,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這兩父子,最後冷笑一聲,“好!是我們奧克配不上你們尊貴的古伊少爺,今晚是我們自大唐突了。”他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蟲帝,知道這位已經改變了想法,原本支持自己的態度如今已經模糊不清,不由得冷冷瞥了一眼今晚的最大變數,這隻莫名其妙的雄蟲,最後以身體抱恙提前離場。

安恙被他瞪得默默翻了個白眼,也不客氣回瞪他,暗自嘀咕:“裝什麼,果然不是一家蟲不進一家門。”

“安恙。”

蟲帝平靜的喊話打斷了他的思路,他上前行禮。

“昨天出夠氣了嗎?”

“?”

他抬起頭,蟲帝眼底有淺淺的笑意,身旁站著的默溪森看著也有些忍俊不禁,笑意盈盈,替蟲帝說了下去,“那位閣下現在都沒能下床,看來之前確實是把你惹狠了。”

“默溪森,”蟲帝責備地看了一眼長子,轉頭看見這隻雄蟲一臉驚訝,語氣平靜解釋,“我派傑斯帶了一支軍隊護你安全,但是昨天他向我詢問要不要參與進去時,我替你拒絕了。”

“這是你們雄蟲之間的糾紛,蟲族一向崇尚武力解決,所以他現在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必多慮。”

“……”

他低頭,“是。”

“你對這事還有什麼說法嗎?”

安恙搖頭,他原本也沒想找誰的麻煩,現在就是面前這隻蟲帝突發意外,他也隻會找到格瑞德避好。

所以他微微一笑,意味不明,“我其實已經忘記了安德裡先生做過了什麼,是他自己好像有些不甘心,把我認錯蟲就找上門了。”

蟲帝也不在意他的內涵,爽朗地笑了兩聲,說話還有些打趣的意味:“你已經成年,還沒有雌君雌侍,是還沒有遇到心動的嗎?今晚這麼多與你同齡的絕色,你可有什麼請求,我可以為你做主。”

周圍的背景板適宜捧場輕笑起哄。

“陛下,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安恙沉下心,聲音不卑不亢。

蟲帝微微挑眉,“我看你與古伊相談甚歡,年齡也適宜……”

蘇安恙深深吸了口氣,“陛下,安恙如今對此事真的還沒有任何想法。”

“好吧。”他有些遺憾一般,調笑一聲,“默溪森,這下放心了吧,冕下還真隻是沒有開竅。”

大皇子默默紅了臉,“您說什麼呢?”

蘇安恙就靜靜聽他們演,低頭恭恭敬敬保持行禮不作聲。

蟲帝看了他兩秒,輕聲笑了,“好了,你們年輕蟲玩去吧,維利斯,我們倆好久沒暢快喝幾杯了,走吧,再叫上古奇那家夥,今晚必須喝倒他。”

“是,陛下。”

“彆這麼生疏了,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你打我可沒手軟。”

“您這話說的,古奇揍我們倆才沒有手軟呢。”

“所以今晚咱們灌醉他,你們彆跟著了,一天天看著晃眼,還能有蟲敢闖這裡不成,去,把古奇喊過來……”

蟲帝與維利斯在一派君臣和睦的氛圍漸漸遠去,身後眾星拱月跟著一眾氛圍組大臣,兩隻蟲的對話聲隨著背影漸漸弱了下去。

蘇安恙鬆了口氣,與古伊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旁邊的默溪森搖搖頭,“你們倆,今晚可真大膽,把加奈大人可氣得不輕。”

古伊是隻很會說話的蟲,見默溪森有融入其中的意思,也是半恭敬半耍賴的回答,“殿下,我覺得我雌父沒有說錯,您難道站他那邊嗎?”

默溪森無奈搖

頭,“你啊你,和維利斯叔叔的性子可真像。”

古伊哼笑一聲,半真半假,“虧我雄父因為北安城絆住了沒來呢,不然他們倆肯定要打一架。”

默溪森啞然失笑。

奈特家族的家主維利斯的雄主據說也是個暴脾氣,與他相比,維利斯都是隻小貓咪。那位閣下以前和加奈是同學,聽說兩隻蟲三觀不一致,從開學一年打到畢業,而且還是同班級,但也就是這份情誼,所以萊特利家族求上門的時候,維利斯還是同意了。

默溪森忍俊不禁,看向了蘇安恙,“冕下,我看您有些乏累了,不如我們也一起去小酌幾杯,這宮殿的美景你還沒了解吧。”

蘇安恙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決定等會兒順勢提出先離席。

默溪森吩咐身邊的侍者去拿酒,笑著說,“我的藏品都拿出來了。”

古伊聲音期待,“好酒就是要一起喝才有趣,殿下可不要藏著。”

“怪不得叔叔說你長不大,還跟隻小蟲崽似的,格瑞德都沒你貪吃吧。”

蘇安恙笑眯眯沒有冷場,“格瑞德是我養的崽子,確實看著比古伊還乖一點。”

“好啊你們倆,合著欺負我是吧,殿下,咱們才應該是一夥的,您可不能偏心啊。”

……

夜色已深,三個到後院找了個的露天小閣樓,幾個侍者魚貫將酒送來後,安恙負責當背景板,聽這兩隻雌蟲聊天,一邊注意著時間,時刻關注話題動向。

風已經有了微微冷意,雄蟲剛剛脫給古伊的外套古伊忘記拿回來了,此刻隻著一件襯衫,也沒有蟲想到給他拿一件外套。默溪森不動聲色打量著旁邊的雄蟲,有些曖昧的暈黃燈光下,他覺得這酒確實有些後勁。

雄蟲興許是因為飲了兩杯酒,襯衫衣袖微微挽起,最上面的扣子解了一顆,精瘦又不失力量的身材若隱若現……

他微微斂下眼睫,手中小巧的瓷杯在指尖靈活轉動,轉頭和古伊繼續笑談。

安恙一向有趨利避害的高度直覺,在感覺默溪森有把話題引向自己身上的時候,面上沒有表情變化,隻是不經意間看了手腕上的終端,然後有些驚訝又歉意地笑笑,“已經這麼晚了,格瑞德估計已經等不了了,殿下,古伊少爺,我得先行一步了,希望沒有擾了你們的興致。”

古伊看著他,紫眸是洞悉一切的調侃,隨後擺擺手。安恙順勢起身離席。

默溪森喊住了他,笑意盈盈,“冕下,明天世紀語廳有新品,我能邀您一起用餐嗎?”

安恙回過頭,歉意笑了笑,“我比較喜歡自己做飯,不好意思。”

古伊想到他直播的兩次翻車,差點忍不住,但是在這時候笑無疑是打大皇子的臉,他面無表情望天,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默溪森表情不變,“我在學校時的廚藝成績也達到了A+……”

“抱歉,殿下。”他表情很誠懇打斷了他,“明天我得直播,可能不方便招待您,你應該也聽說了,我因為閒著

沒事乾在直播上瞎聊,網友好像都信了。”

默溪森:……

他還真沒聽說。

他表面涵養很好地笑了笑,但是被一而再,再而三拒絕,心裡也有些惱意,“那麼,如果冕下有興致了可以告訴我,希望今夜的宴會讓您滿意。⒕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兩位,回見。”他趕緊跑路,隻覺得身後的視線想把自己射穿。

古伊怕自己再待下去,這位王蟲就真的要繃不住了,於是也趕緊告彆,離開時神色如常沒有讓這位王蟲尷尬。

默溪森在這兩隻蟲都離開後,沉著臉坐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重重將桌面上剩的酒盞掃落一地,周圍的侍者紛紛跪下,惴惴不安。

他怒極反笑,想著剛剛跑得好像被星獸攆時的雄蟲,胸膛都忍不住起伏劇烈。

“大哥,怎麼生氣了?”溫和的聲音自樓梯那邊傳來,默溪森看過去,就看到他的弟弟默溪嶼慢慢拾階而上,扶著欄杆看著自己,表情有些驚訝與笑意淺淺。

他在笑自己當初的話,自己曾經嘲諷他為了隻雄蟲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他永遠也不會為雄蟲這種生物動怒。

平複了一下情緒,他語氣淡定,“怎麼不陪著你的寶貝未婚夫,專門來這裡看我笑話?”

默溪嶼沉默了一下,揮退了周圍的侍者,靜靜看著他哥哥。

默溪森挑眉。

“幫我查一下瑞西法,西澤爾這段時間一直看著我,我不敢伸手。”他聲音有些苦澀,還有不甘與恨意。

默溪森啼笑皆非,“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了一隻雄蟲,你連王蟲的尊嚴都不要了?”

“哥哥,你現在的底線也在被你自己一步一步踩碎。”

“我不會變成你。”他皺著眉頭,“西澤爾找到了那隻雌蟲?不是說死了嗎。”

“我不知道。”他笑意苦澀,“我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年是不是走錯了,當初如果將瑞西法留著……”

是不是他的強硬,才讓瑞西法在西澤爾心中留下了永遠不能抹去的印記。

“默溪嶼,王蟲的第一課,就是做事絕不能後悔。”默溪森看著這個弟弟,眉頭緊皺,“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讓這件事往你想的方向走去,達到你最初預想的目的。回想與懊悔是最無用,也是最愚蠢的作為。”

默溪嶼沉默。

默溪森最煩他這樣,擺擺手,“行了!我會去查,但是那隻蟲已經消失了五年,怎麼,現在突然有消息了?還在你的訂婚宴前?”他這些天去了北區一趟,昨天才回到伊裡斯,而且這場宴會由他負責,他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今晚上才稍稍清閒下來,這段時間根本無暇看星網的事。

默溪嶼將事情簡短說了一遍,“他去查了那位冕下身邊的蟲,然後第二天去找了那位冕下,回來後就很不對勁了,我不敢詢問,我很害怕,哥哥,如果他決定要取消訂婚,我毫無辦法。”

默溪森:“……”

他無言以對,好半響才說,“默溪嶼,我覺得我比你都

了解西澤爾,你在這裡真的很失敗,而且蠢得讓我懷疑你是那些荒星沒上過學的蟲。”

默溪嶼沉默不語,眼眶微微發澀。

他真想撬開這個弟弟的腦殼看看裡面有多少水,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他絕不會悔婚,你是二皇子,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普通雌蟲嗎?在當時,你就應該強硬地問出來,他到底想怎麼樣,或者表示如果瑞西法回來,可以同意他成為西澤爾的雌侍,他回來了,就成不了什麼事。”

看著他還是不說話,默溪森對這個弟弟失望極了,“你真的是蠢透了,當初直接讓瑞西法走是一步爛棋,五年都拿不下一隻雄蟲更是廢物,我簡直不敢信,你怎麼會是我弟弟。”

那兩個堂弟都比他強。

默溪嶼隻是祈求地看著他,低聲喊,“哥哥,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他決定再給這個弟弟一次機會。

默溪嶼有些遲疑,“把他找回來。”

“然後呢?”

“雌侍。”

默溪森白眼一翻,差點沒背過氣。

“滾!”他大罵。

……

蘇安恙坐在回程的飛行器上,格瑞德在他身邊已經睡著了,今晚上玩得很儘興,剛剛他去抱他時還有些舍不得今晚上認識的好朋友,但是剛上星艦不久就呼呼大睡了。

傑斯在駕駛室駕駛飛行器,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的護送,一開始就沒有多說,隻是在思考自己該把考證提上日程了,上了飛行器後才發現喬尼居然回自己的信息了,微微挑眉後點開信息:

“安恙冕下,因特殊原因這幾日無法拿到終端回信息,所以現在才回信深感抱歉。影像中這位是安德裡閣下,並不是我的好友,請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安全,隻是有些想格瑞德,但因特殊原因暫時無法離開N860星,勿念。”

將目光放在開頭的解釋,蘇安恙心情有些沉重,點擊搜索N860星的情況。

曆時七天,星盜落網,但是那批雄蟲死傷有十七隻,目前還沒有更多信息透露。

蘇安恙沒想到會這麼危險,他還以為喬尼隻是在N860拍攝實況,看這信息,他是直接鑽星盜窩裡去了。

不由得又擔憂又敬佩,他不能用自己平庸的思想評價這種英雄的行為,隻能暗自為他祈禱,然後刪刪減減回複了一句話,祝他平安歸來。

半個小時後飛行器抵達公寓,蘇安恙抱著格瑞德,和傑斯道謝,傑斯笑著搖頭,“冕下請回吧,這是我的職責,多謝您沒有譴責我昨天的失職。”

蘇安恙乾巴巴笑了笑,想到今晚蟲帝的話,沒有作聲。

格瑞德已經熟睡了,沒必要再將他晃醒洗澡,明天早上再洗吧,安恙將他放回房間,自己回房間浴室衝洗,想著今晚上的遭遇,又有些激動了,總算看見了回藍星的一點曙光。

那位前輩既然知道了會有後人來,肯定會留下提示或者他的發現,自己隻要繼續琢磨,肯定能回去。

隻是這裡好像有催婚的愛好,他猜測如果再拖下去,那位蟲帝就會直接讓雄保會上門了,這事拖不得。

走出浴室,他邊拿毛巾擦拭頭發邊走向書房,決定先看看奈特家族如今的兩隻掌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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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他看見的就是奈特家族的家主維利斯·奈特,奈特家族的執掌蟲一直都是雌蟲,這有他們雄子出生率低的原因,似乎也與他們的家風有關,有能力者勝任。

星網上關於奈特家族的資料都是官方的,連兩位執掌者的照片都搜不到。

正思考著,一條陌生的短訊發來,是溫克爾:

“冕下您好,很抱歉深夜打擾,我根據您留在醫院的資料拿到了您的聯係方式,是想通知您,艾力達·費洛先生剛剛蘇醒了十分鐘,隻是現在又昏睡回去了。他的身體數據信息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發給您。”

蘇安恙猛地站起身,將這條短信看了幾遍,好半響才笑出聲。

果然,喜事都湊一堆了。

“謝謝你的通知,溫克爾醫生,我明天可以去看他嗎?”

“當然,冕下,希望這個消息能讓你好夢,晚安。”

“真的很感謝,我現在無法言語我的心情,晚安。”

他確實沒法言語,甚至想蹦幾下發泄情緒。

一夜都睡得極不安穩,第二天蘇安恙早早就把格瑞德挖了起來,看著他不樂意的小眼神,安恙聲音有些啞:“去看你爸爸。”

格瑞德一下子就清醒了,“爸爸?”

他“嗯”了一聲,怕這一夜過後可能有什麼變故,沒有多說,隻是帶著明顯興奮起來的崽子去洗漱吃飯,然後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一路上格瑞德都興奮壞了,嘰嘰喳喳個不停,“我又要換藥了嗎?醫生不是說這次要兩周換一次嗎?爸爸有沒有變胖呀,哥哥,我很想他。”

“哥哥也很想。”蘇安恙親了親他的額頭,“格瑞德,爸爸會醒過來的。”

格瑞德抱著他的腰,將臉埋他懷裡,聲音一下子就有些難過了,“可是他睡了好久,是不喜歡格瑞德了嗎?”

“他對你的愛和你對他的愛是一樣的。”他有一下沒一下拍著格瑞德的背,聲音溫和安撫。

格瑞德也就傷感兩秒鐘,然後就滿血複活了,“沒錯,爸爸最喜歡格瑞德,我等會要和爸爸說我昨晚上交的朋友,我們約好了以後去學校上學的。”

安恙聽著崽子的嘀咕,心情終於也緩和了,打開終端繼續和古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昨晚上估計是喝多了,古伊沒有回複,今天大早上兩人就開始聊天了,順便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去一趟北安城。

安恙有預感這趟可能要去挺久,如果帶著格瑞德會很不方便,沒想到峰回路轉,瘦猴居然醒了。

他和古伊說了情況那邊表示理解,並說無論什麼時候來都歡迎,他的雌父還想和自己聊聊感謝之類的客套話。

蘇安恙當然不會當真,而且如今更加心急與瘦猴的情況,一路摟

著格瑞德,距離醫院越近越緊張。

連格瑞德都看出來了,抬起頭看他,“哥哥,你心跳好快呀。”

蘇安恙拍了拍他的腦袋,聽到機械音響起,於是牽著他下車,格瑞德對這醫院的路都熟悉了,下車就跟脫了繩的小狗似的,蘇安恙一把撈起他,“醫院不能奔跑,很有可能會阻礙到醫生和護士。”

格瑞德吐了吐舌頭,“哥哥,快點快點。”

蘇安恙也急,但是已經到了醫院,反而心就穩了下來,一路走向瘦猴的那棟樓,迎面還遇到幾個認識的護士與自己打招呼,最後到病房時,在門口就聽到了瘦猴虛弱的笑聲:

“那個混蛋怎麼還不來,醫生,您有發消息給他嗎?可以讓他帶上格瑞德嗎?”

“……”

格瑞德睜大眼睛,立刻淚奔,他還不敢相信,坐在蘇安恙的臂彎扭頭看他,“爸爸?”

蘇安恙忍不住笑了,“嗯。”

格瑞德“嗷”一聲就哭了,下地後小豬脫閘一樣衝了進去,“爸爸!”

病房裡一瞬間安靜下來,病床前的溫克爾和一個護士看過來,語氣溫和:“冕下,您來了。”

護士低頭行禮。

蘇安恙與他打了招呼,看著病床上一臉腎/虛的瘦猴,忍不住罵了一句,“總算醒了。”鼻尖也忍不住酸澀。

瘦猴罵罵咧咧,“我現在脖子還疼呢,”然後又一直安撫趴床邊痛哭的崽子,“爸爸沒事沒事,格瑞德都這麼大了,可不興哭鼻子了。”

蘇安恙跟著溫克爾去辦公室了解具體情況,溫克爾關上門後拿出資料,嘴角含笑,“您放心,費洛先生醒了後恢複速度很快,他的頸部骨骼已經重新生長,隻是還需要臥床一周左右,雖然出院休養更利於病情恢複,但是建議這一周還是在醫院察看。其他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

蘇安恙鬆了口氣,“真的謝謝你。”

回病房的路上,他忍不住喜悅,和喬尼分享了這一信息,那邊很快回複:“恭喜。”

他想了想,還是把想詢問瘦猴能不能住進公寓的話收了回去,喬尼是隻隱私性很重的蟲,他不想讓他為難。

“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吃飯,放心,我請客,不是我做。”嘿嘿,提到這茬,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那邊也回複了個“哈哈哈”,過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信息:

“費洛先生搬入公寓的話,房間需要置辦的東西挺多,你可以打這個終端號,家具和生活用品都可以解決,也可以讓費洛先生自己選擇。”

蘇安恙啞然,半響才問,“你不介意嗎?”

“當然。”

“謝謝你。”

那邊沒有再回消息,蘇安恙走回病房,還是決定重新再找一個地方吧,那裡是蟲帝給的房子,視線太多了,而且他覺得喬尼可能會不自在,雖然他說沒關係。

推開門,瘦猴看過來,笑意盈盈的目光一瞬間變得複雜,蘇安恙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乾什麼?”

瘦猴還是無法想象,語調那叫一個此起彼伏感情豐富:“你真的是雄蟲?”

果然,他一開口蘇安恙將想抽他,哪怕他現在在病床上也無濟於事。

蘇安恙面無表情與他對視,瘦猴訕訕,還是忍不住嘟囔:“你這,哪裡像一位閣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