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時間門多, 餘清音給自己排得再滿,相較上學的時候都是清閒的。
她無端的有點想男朋友,懷揣著一點寂寥撐到開學。
首都的學校多數是八月份開學,B大也不例外。
餘清音下午到學校去領課本, 拉著行李箱回家。
她走到樓下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眼睛慢慢地瞪大,不由自主:“你怎麼老是搞突然襲擊。”
好好的驚喜, 愣是說出一點恐怖的味道。
嶽陽張開雙臂想抱她, 瞥見樹蔭下嘮嗑的老人家們又頓住。
餘清音也不好意思在戶外太親密, 隻是推他一下:“回來得正好, 可以做苦力。”
嶽陽已經回家把自己的東西放好, 本來是打算到學校去接她的,這會說:“應該的。”
他哼哧一用力,脫口而出:“這麼重。”
餘清音微微笑:“我想說既然有箱子, 又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書。“
她所謂的幾本, 本本都頗有厚度。
嶽陽還以為是一打的英漢詞典:“你不會要都背吧?”
餘清音也得有那個腦子才行, 她自知人力不可及:“隻是讀點印象, 總得知道有哪些條款才行。”
嶽陽想想也是,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
他進屋深吸口氣:“還是家好。”
隻是家好?餘清音剛剛拉著行李箱過紅綠燈的時候差點被自行車撞到, 有一種想挑刺的遷怒於人。
她道:“為什麼不是女朋友好?”
嶽陽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怔忪之間門還是很有警惕心:“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這還像句話, 餘清音拉開冰箱:“吃飯沒有?想吃點什麼?”
嶽陽莫名想起每次放假回家的時候, 剛進屋就是父母的滿漢全席。
當然他深知這話說出來肯定是會挨罵的, 從後面環抱著女朋友:“先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沒日沒夜的出差加班, 有點錢就造吧。
大概是小彆的濾鏡加成,餘清音覺得他離自己太近,有些不好意思:“你站直了說話。”
嶽陽要是能老實, 都不像個爺們。
他道:“我好想你。”
餘清音沒了話,拿出兩個雞蛋:“吃面條吧,還有昨天買的牛肉片。”
這種簡單的飯菜,嶽陽還是會的。
他卷著襯衫的袖子獻殷勤:“我來。”
大夏天的,非得穿個西裝革履才顯得像精英的樣子嗎?
餘清音都怕他中暑,把空調調高:“你這白的,還是算了,濺到油更麻煩。”
嶽陽就是不動手,也得掛著她走,粘人得不像話。
餘清音推不開他,無可奈何:“你要沒事做,去把地拖了。”
她手腳都放不開,在這兒平白的礙事。‘
廚房太小,兩個人擠在裡面簡直轉不開身。
嶽陽親她一下,依依不舍地走。
明明回來了,搞得像是要出門一樣。
餘清音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口中卻輕輕地哼著歌。
不知是什麼心理作用,她覺得今天的面更好吃,吃完還有點意猶未儘:“再點個炸串吧。”
嶽陽把空碗壘起來,點個頭。
隔著他洗碗嘩啦啦的水聲,兩個人大聲地交談著。
餘清音點完靠著廚房的門框看他,問:“這次可以待幾天?”
嶽陽表情一沉,扭過頭嚴肅地看著她。
還沒說話呢,餘清音就有點心情不好。
她破罐子破摔:“算了我不問了。”
再逗下去要發火了,嶽陽趕緊:“內部有個換崗競聘,我這次回來是面試的,如果通過的話,之後就不太需要出差。。”
等會,他什麼時候提交的換崗申請,餘清音:“那你的職業規劃怎麼辦?”
通俗一點講,嶽陽現在的工作是給項目的跑外勤,累一點補貼多,晉升空間門大。
調回首都坐辦公室的待遇就差些,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天天能回家。
餘清音之前了解過,居然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有點憂心忡忡。
嶽陽看她眉頭要皺不皺的,捏捏她的臉:“彆跟苦瓜似的,我自己都不愁。”
餘清音一臉鄭重:“你真的想好了嗎?”
嶽陽人生至此,從來不是糊塗人。
他道:“那天一發通知,我隻覺得欣喜若狂。”
人下意識的反應,也許才是最真實的。
他渴望有這個可以順理成章朝夕相處的機會已經太久,幾乎想牢牢地抓在手中。
欣喜若狂嗎?餘清音反複思量這四個字,欲言又止。
倒是嶽陽開玩笑:“讓我猜猜你會說什麼?大概是讓我彆被影響,找自己的路。”
冠冕堂皇和無法承受彆人重要轉折點的小心翼翼。
餘清音心想確實是自己會說的話,抬著頭盯著眼前人看,忽然捶他一下:“不是,是讓你面不過彆回家了。”
終於有一次,她肯插手自己的人生。
嶽陽對蒼天都生出感激,覺得找一天得去燒個香。
這個念頭才跳出來,他忍不住笑:“我以前說我奶奶封建迷信,原來我也不遑多讓。”
餘清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強調:“這都是有根據的。”
根據?嶽陽輕佻地摸摸她的臉:“是,有法可依。”
手上的洗潔精還沒衝乾淨呢,怎麼就到處謔謔。
餘清音往後退一步,沒能躲開被他抱住。
嶽陽在她的腰間門比劃一下:“瘦了。”
胡說,夏天沒有摧毀餘清音的食欲,尤其是在家那幾天,簡直稱得上是暴飲暴食。
她道:“每次回來你都這麼說,跟過年誇孩子長高一個道理。”
嶽陽碰一下她的頭頂:“看著是長高了。”
哄吧就,早晚有他兜不住的時候。
餘清音哼哼唧唧,辮子一甩去書房。
嶽陽現在哪裡都不想去,甚至盤腿坐在餘清音的腳邊。
這算什麼回事,餘清音警告:“我有正事要做。”
又語氣軟和:“晚上陪你。”
嶽陽:“我玩手機,不用管我。”
他那麼大個人,存在感實在太強。
餘清音沒辦法忽視,但該做的工作還得完成。
起初她的注意力還沒辦法完全集中,時不時得低頭看一眼,但過會大概是太投入,完全忘記屋子裡還有個人。
或者說,有人在於她而言才是需要適應的情況。
嶽陽很會腦補自己不在時的場景,說:“以後我都陪著你。”
餘清音噠噠噠敲著鍵盤,耳朵聽見聲腦子沒反應過來,本能的敷衍:“嗯嗯。”
過兩秒才望向他:“你說什麼?”
嶽陽這個角度隻能仰望,抬著頭表白:“我愛你。”
真是的,還讓不讓人工作了。
餘清音像是第一次聽見,心都跳得有點快,卻又故意擺出平常的樣子:“知道啦。”
嶽陽可憐巴巴的撒嬌:“好歹親我一下。”
不是君王不早朝,實在是這招美人計太奏效。
餘清音心想大不了明天熬一熬把東西做出來,扯著他的領帶:“一下嗎?”
猛然,她的五官放在在眼前,因為離得太近都看得到顫動的睫毛。
嶽陽的唇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手又順著膝蓋往上。
餘清音本來是坐在椅子上,被他一拽往前撲。
嶽陽整個人被壓得往後仰,後腦勺哢嗒磕在地上。
聽上去還挺痛的,餘清音:“沒事吧?”
嶽陽其實在心裡罵句臟話,但現在重要的不是腦袋。
他捏著女朋友的手:“關心點彆的。”
還能有什麼彆的,餘清音剛要說話,想起件事:“我那天把床頭櫃裡的東西全扔了。“
床頭櫃裡除了套啥都沒有,嶽陽不知道該擺出哪個表情,索性放空:“為什麼?”
餘清音:“裡面有螞蟻,萬一有哪隻咬開包裝跑進去產卵了呢?”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健康最重要。
嶽陽雖然沒聽說過這種事,但也沒辦法反駁,隻得認命:“我去買。”
餘清音心虛笑笑:“等你回來喲~”
她夾著嗓子說話,嶽陽隻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等著。”
等這一把幾個月沒見的火,燒到徹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