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對宜王殿下的敬重,兩家人全部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吳蔚攜柳翠微上了王府寬敞的馬車,張水生則趕著家裡的馬車跟在後面。
吳蔚的新宅距離宜王府很近,隻隔了二條街,步行一炷香,騎馬隻需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宜王府周邊住的人非富即貴,大都是宜王府的幕僚或者官府的人,是以這片的宅子氣派非常,巡邏和安保也非常好。
雖然吳蔚住的地方也曾經是顯赫人家才住得起的,但隨著平燕王老千歲的遷番,那片宅子也透出陣陣清冷破舊,全然不似這邊這樣繁華又充滿了生機。
吳蔚和柳翠微坐的是王府的馬車,還有大批侍衛隨行,馬車經過的地方街上的路人全部都向兩旁退去,給馬車讓出足夠寬敞的路,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新宅所在。
宅子上已經掛上了全新的牌匾,上書:“吳宅”兩個鬥大的字,匾額的一角還落了宜王府的大印,證明了這座宅子乃是宜王所賜。
這宅子是早就建好的,隻是宜王一直留在手裡,並沒有賞賜給任何人。吳蔚雖是這宅子的第一任主人,但宅內無論是院內院外,陳設布置一應俱全,隨時都可以搬進去了。
一進門便是兩人多高的一方影壁,上面雕刻著翠竹鬆柏,堅韌挺拔。
吳蔚與柳翠微攜手跟在新宅管家身後,其餘人則跟在她二人身後,聽著管家的講述,欣賞著宅院。
繞過影壁,映入眼簾的便是前院的一個小花園,花壇設在院子的正中間,可惜寒冬時節百花凋零,花壇裡也光禿禿的。
在院子的東南角則立了幾座假山,整個前院鋪設了大量的鵝卵石,以花壇為中心,用石板鋪設出了十字路,連著東西南北。
張老夫人見了,暗中扯了扯柳老夫人的胳膊,伏在柳老夫人的耳邊低聲說道:“好像和原來的宅子差不多大,隻是這前院鋪成這樣著實可惜了。應該將石子兒都鏟了,犁成田壟才好,弄成個小菜園子,平日裡也能吃些新鮮的菜,多好。”
柳老夫人讚同地點了點頭。
倒不是她們兩個老的喧賓奪主,而是以她們的眼界和立場,發自內心地替吳蔚著想。在她們看來,這些個假山啊,花草的,都是些隻能看,不能吃也沒有用的東西,遠不如種一院子的菜,隨時能吃到新鮮蔬菜來的實在。
柳二娘子聽到了自家婆婆的話,連忙勸道:“娘,咱們看看就成了,宜王殿下還能餓到蔚蔚嗎?”
張老夫人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了。
所有的人都認為,吳蔚這次遷居,不會再帶上他們了。
正所謂:千裡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
這一路上吳蔚已經為他們兩家人付出很多了,如今這宅子是宜王殿下賞賜的,門口掛著吳宅的匾額,就算吳蔚還邀請他們,他們也不能再跟來了。
哪怕是同根生的一對親兄弟,兄弟兩個發展到這般,天下地下的地步,也是該分家的時候了,更何況他們
兩家與吳蔚連半點血親都沒有呢?
……
前院的第一排屋子是前廳,是會客的地方,前廳東西兩側是兩個耳房,結構和吳蔚的宅子是一樣的,穿過前廳來到中庭,吳蔚和柳翠微雙雙停下腳步。
隻見一隊丫鬟婆子,連著一隊家丁,加在一起足有二二十人,齊齊跪在地上,見管家來了,齊聲參拜道:“見過家主。”
管家適時朝吳蔚行了個禮,笑道:小姐,這些人的身契都在您的手上,他們是生是死,全憑小姐您的一句話。∨”
“讓他們都起來吧,他們的名字我會一個一個慢慢記下,今日暫不訓話,讓他們該做什麼就回去做什麼。”
“是。”管家轉過身朝眾人擺了擺手,說道:“沒聽到小姐說的嗎?都散了吧。”
“是。”眾人這才從地上紛紛爬起,各自散去。
見了這一幕的兩家人,無不驚愕,如此大的陣仗,還是生平第一次親身經曆。
二位老人除了感慨和替吳蔚高興之外,倒是沒有旁的心思了。
倒是張水生和柳二娘子,夫妻二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之後,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的一個念頭愈發堅定。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不管日子如何困苦,隻要先生說柱子是那塊讀書的材料,他們夫妻兩個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孩子給供出來!
眼見今日場景,張水生和柳二娘子明白:他們這輩子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讓家人過上這樣的生活了,但是他們的一雙兒女都還是嶄新的生命,還有無限的可能。
他們兩個做爹娘的,自然要把自己的肩膀給自家兒女做踏腳石,讓他們兩個踩在他們兩個老的的肩膀上,趴到更高,更美的地方去!
吳蔚以女子之身,入了宜王府做了幕僚,柳二娘子心中僅存的一絲顧慮徹底消失了。
女兒一樣能出人頭地,敲碎了腿骨掏骨髓,也要把自己的一雙兒女供出來!
……
過了前廳便進了後院,後院的格局和吳蔚的宅子差不多,隻是後面的罩房竟是兩層的。
管家貼心地解釋道:“小姐,後面還有個小小院子,這二層的暖閣將來可以做成秀樓,日後若是家中有了小小姐,便可居於此處。”
竟管家一點撥,吳蔚瞬間明白了。
在古代,所謂的名門閨秀大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成親之前,雖然會請一些先生到家裡去教女兒琴棋書畫,卻很少會讓自家女兒拋頭露面。
所以這處於宅子最深處的秀樓,一般都是家中閨秀的居所,足夠隱秘,僻靜,修成二層的也有“藏嬌”之意,這個“藏嬌”可不是後世引申出來的那個意思,單純指的就是嬌貴的女兒。秀樓的一樓則是伺候小姐的丫鬟婆子住的,一般來說秀樓所處的這個小小院落是府中絕對的禁地,連家中的男主人都不會輕易過來。
管家的話,吳蔚隻當是一個知識點了解了一下,作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藍星人,吳蔚可太知道“大
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女子而言是怎樣的壓迫和懲罰了。
外面勞苦人所羨慕的閨秀生活,於本人而言和坐牢其實也沒什麼區彆,即便院子,閣樓修得再怎麼豪華,十幾年如一日住在一個地方,也是一種折磨。
吳蔚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宅子很快就參觀完了,每一間屋子裡面的家具陳設都是全的,吳蔚隻需帶著隨身衣物住過來即可。
吳蔚打量著院子,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便問道:“管家,為何這院牆不一邊高?南北院牆比我原先的宅子還高一些,這東西的院牆……怎麼這般低矮?”
南北院牆就是吳宅的前後門,院牆比吳蔚原先的宅子還高出幾分,但是東西院牆兩邊還有旁的院子,卻修得過於低矮了,隻有一人多高,大概兩米左右,如此鄰居豈不是踩個凳子就能看到自家院子裡的情況了?也不知隔壁鄰居住的是誰……
管家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討好,湊到吳蔚身邊,用恰當好處的聲音說道:“回小姐,這宅子的東西兩側並無人家,而是兩個跨院。”
“啊!”吳蔚驚了。
管家還以為吳蔚小商賈出身,不明白這跨院是什麼意思,便解釋道:“小姐,這個院子,並不是這宅子的全貌,還有東西兩個跨院,二個院子連在一起,才是整個吳宅。”
說到此處,管家壓低了聲音,這次用僅容二人能聽到的聲音繼續說道:“小姐,足見殿下對小姐您的看中,殿下就藩已久,這間宅子卻遲遲沒有賞賜出去,就是殿下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人才啊。如今小姐雖然隻得到這宅子的二分之一,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殿下的苦心,隻要小姐儘力辦差,忠心於殿下,這東西兩個跨院,還不早晚都是小姐您的?還從未見過跨院住彆家的呢,待到假以時日,小姐品階升上去了,東西兩個跨院,定然都是小姐的!”
作為曆史愛好者的吳蔚,又怎麼不知道什麼是跨院呢?所謂的“跨院”就是將這個院子複製後,東跨院就是向東粘貼一次,西跨院就是向西粘貼一次,院內布局可改,但大小是一樣的。
藍星古代的宅子,四合院是“口”字形的,二進的院則是“日”字形的,二進的院子是“目”字形的,若兼東西兩個跨院,那麼這宅子實際的形狀就是“目目目”,目前吳蔚所住的,就是二個目裡,最中間的那一個。
難怪東西院牆這般低矮,原來並非院牆,而是跨院牆,跨院牆上可以隨時開拱門,打通兩個院子,隻是現在並沒有打通罷了。
吳蔚記得:《紅樓夢》裡的大觀園,好像就是一座五進,帶東西跨院的宅子,吳蔚雖然沒有逛完過整個宜王府,但是吳蔚感覺宜王府比大觀園還要大一些。
二進四合院帶東西兩個跨院,那定然不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能夠擁有的了。
宜王作為一字親王,相當於超一品銜,王府內的幕僚自然也是有官職在身的。
王府內的最高官職,可達正二品。
雖然這個正二品和朝堂上的正二品無論是權力,還是尊
貴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語,但俸祿和可享受的待遇卻是一模一樣的!
王府的官員雖然沒有朝廷官員說出去體面?_[(,但實際享受到的可並不比朝廷的官員差,就拿吳蔚來說,區區一個九品官,要是放在朝廷裡,彆說二進的宅子了,能住上一個體面的合院就不錯了。
若是把吳蔚的待遇拿到朝廷體係中,至少也要官居六品,七品,才能住上二進的院子!
這位吳府的管家,身契並不在吳蔚手裡,他是宜王派來的,大概帶了一些“敲打”吳蔚的使命,說的也多。
看完了宅子,吳蔚說要回去定個良辰吉日再搬過來,便帶著家人回去了。
雖然在另外兩家人的心中,不日即將分彆,但他們還是很開心,有拉著吳蔚的手叮囑她今後好好生活的,也有勸吳蔚還是開墾出來幾畝菜地心裡頭才踏實的。
柳二娘子忙說道:“娘,宜王殿下賞了蔚蔚水田十畝,旱田十畝,蔚蔚有了這麼多的地,今後哪裡還會缺吃的?”
張老夫人訕訕道:“人老了,記性不好,才剛說的事情就忘了。”
吳蔚自然也品出了眾人表情和話語之中的離彆之意,雖有不舍,但吳蔚覺得宜王所賜宅院,並不是一個好去處,遠不如原先的宅子自由自在,便也沒有往回找補。
吳蔚適才留意到,吳宅那幾個婆子裡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柳嬸兒和自己住過去,不會孤單。
至於原先的宅子就留給張水生一家,他們家人口多,妞妞是女孩子總不能一直和父母擠在一間,女孩子大了更需要一方小天地。
從前自己和二娘住了正院正房,委屈幾位老人住在耳房改的房子裡,如今條件好了,再沒有理由讓他們受這份委屈了。
見吳蔚不接茬,柳二娘子和張水生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呢?
他們倒不是貪圖富貴,隻是單純地舍不得,特彆是柳二娘子……
她知道自己的娘親和妹妹定是要跟著吳蔚一起搬走的,從前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自己每日都能見到娘親和妹妹,沒事說上幾句,一日便過去了。
轉念一想,柳二娘子也能理解吳蔚的決定,她如今是官身了,總和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住在一起,也著實不便。
好在柳二娘子如今兒女雙全,才彌補了些心中的遺憾。
而張水生,則是料到了吳蔚可能會把舊宅安排給他們家,張水生反複思量,並不打算拒絕吳蔚這份好意。他們一家子老小,普通的民居很難住下,柱子馬上就要讀書,妞妞也一日日長大,孩子還是要有自己的屋子才好。
張水生掂量了自己的身家,自己這半年又攢了不少銀子,多了拿不出……二十多兩還是有的。
張水生打算和吳蔚商量一下,先給吳蔚二十兩,自己留下十兩過日子,之後每年爭取能還給吳蔚五十兩,如此二四年也就能把這宅子買下來了。
說起來,這還要感謝吳蔚給做的那個榨油機,若是用從前那套笨設備,張水生一日可接不了這麼多活兒。
想到這裡,張水生愈發舍不得了,說句托大的話,在張水生的心裡,早就把吳蔚當成親妹妹來看了。
其實早在幾年前張家就起了認乾親的心思,恰巧那時候吳蔚靠賣冰賺了一大筆銀子,張家就想著再等等,等風頭過去了,不然倒像是他們家另有所圖似的。
可誰知道那居然隻是吳蔚的一個起點,之後吳蔚的家資一日厚過一日,身份也莫名貴重了起來,真真是那個芝麻開花節節高,高到張家難以啟齒,如今吳蔚現在是官身了,萬不可能。
張水生暗自歎了一聲,隻能怪他們家和吳蔚沒有那麼深的緣分了,不過縱然沒有認下這門乾親,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比真金白銀還真。
……
相比於張家,柳老夫人這邊倒是沒什麼愁緒,如今自己歸二女兒,柳翠微去哪裡,她就去哪裡,即便吳蔚不打算帶她們娘倆搬到新宅去,以柳翠微如今的家資,她們娘倆的生活也不會差了。
柳老夫人非常滿意眼前的生活,無論是舊宅還是新宅,都是她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
留下來呢,自己則有兩個女兒一個女婿承歡膝下,還有親家老兩口陪伴自己。
去新宅呢,吳蔚也定然不會虧待了她們。柳老夫人也很喜歡吳蔚,吳蔚從來都不會嫌棄她這老婆子嘮叨,對著自己時總是笑眯眯的,一口一個“柳嬸兒”叫的比“娘親”還熱乎。
在吳蔚的關懷下,柳老夫人已經很少會去想長女那一家子裡,人心都是肉長的,從前她的確糊塗過一段日子,好在被兩個女兒點醒,今後斷不會再拎不清了。
……
眾人各懷心思,馬車裡出奇的安靜,一直到了家。
下了馬車,張老夫人便張羅著今晚要做上一桌好飯,給吳蔚好好慶祝慶祝。
提議到了眾人的響應,張水生說家中的鮮肉不多了,好肉食也沒多少了,自己要到市集上去買一些回來,吳蔚提出和張水生同去。
柳翠微說要打下手,柳二娘子則急火火地回房間去看妞妞了,出去了這麼久,女兒也該餓了。
……
市集離宅子有些距離,再加上想買的東西比較多,吳蔚和張水生便趕著馬車去了。
吳蔚和張水生一同坐在了車轅上,張水生勸道:“你如今是官身了,快到車廂裡去坐著。”
吳蔚笑道:“九品芝麻大的小官兒,叫什麼官身?二姐夫你這是臊我呢?”
張水生說不過吳蔚,隻能依了。
去市集的路上,吳蔚便提出了要把宅子過給張水生,理由是:若是這宅子還在柳家人的名下,也不知柳翠翠那邊會鬨出什麼幺蛾子,攪得人不得安寧。
以後吳蔚住的地方,柳翠翠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進去了,王府派來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吳蔚身上有了官職,即便隻是個九品官,也不再是柳翠翠那一家子可以冒犯的了。
張水生也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吳蔚想了想,同意了,不過今年馬上就要過年了,銀子先免了,從
明年六月起再開始給銀子。
張水生怎會不明白吳蔚的好心,當即謝過。
吳蔚並沒有說自己不帶著張家人一起搬過去的真正理由,從今以後……自己生命中經曆的一些事情,不再是張家人能幫得上忙的了。
知道的越少,越平安。
反正兩家鋪子離得這樣近,想見面隨時都能見面,並不需要傷感。
吳蔚還和張水生保證:隻要柱子肯學,等到柱子到了入學的年紀,自己就請宜王府的同僚給出一封推薦信,推薦柱子到泰州學堂去讀書。
張水生大喜過望,朝著吳蔚連連拱手。
二人笑了一陣,張水生語重心長地說道:“蔚蔚啊,你若是沒有成親的打算,就早點到善堂去挑一兩個孩子抱回去養,你院子裡那麼多丫鬟,老媽子,讓她們替你帶。”
“再等等吧,等安定下來再說,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對孩子的童年很重要。”
張水生大為不解:“你的日子還不安穩?那究竟要什麼樣的生活才安穩?”
面對張水生的詢問,吳蔚隻能微笑帶過。
吳蔚當然不能告訴張水生,自己根本不想給宜王效力,隻想借著這二年努力賺錢,二年約定期滿,自己立刻就帶著柳翠微,柳老夫人和銀子跑路,找一個山清水秀,民風淳樸的地方結廬而居。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安穩,孩子也應該在這樣的環境下從膳堂抱回來,慢慢長大。
……
張水生的父親一回到家就翻開了那本老黃曆,選了好幾個近期的黃道吉日,吳蔚在幾個日子裡選了五日後的那個,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趕了。
吳蔚卻說:年關將至,搬過去以後還要適應適應,這個日子正好,反正搬家的事情也不用吳蔚和柳翠微親自動手。
次日,就有吳宅的丫鬟婆子過來,在柳翠微的指揮下將二人的行裝打包,書房裡的書,吳蔚隻挑了幾本,剩下的都留給柱子。
書是金貴物,一般人家是買不起的。
新宅的書房裡,並不缺書。
五日後,在張家人不舍的目光中,吳蔚帶著柳翠微和柳老夫人,離開了宅子。
兩位老夫人淚灑當場,哭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分彆。
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整理,當天傍晚也就收拾好了。
夜裡,吳蔚和柳翠微洗漱完畢,雙雙躺在床上,如今她們的院子愈發清淨,後院隻有她們二人,吳蔚定下的規矩:夜裡,後院不留伺候的丫鬟。
吳蔚一整個餓虎撲食,翻身將柳翠微壓在了身下,臉上帶著放肆的笑容,曖昧又囂張地說道:“小娘子,今日就是你叫破了喉嚨,也不用擔心有人聽見了!”
柳翠微羞紅了臉頰,秀拳落在吳蔚肩頭,嗔道:“姑娘家家的,怎地像個登徒子?!”
吳蔚委屈地說道:“我哪有?分明是你說的,又是擔心小梅聽到,又是擔心柱子跑到後院來玩,又要擔心會不會有人來找……都不敢出聲,如今這不是清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