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人類報告(1 / 1)

無限撿屍人 芷衣 13164 字 6個月前

家裡的四個喜神並沒有待很久,等夏白處理完大泰市遊戲後續的事,就開始給他們找家了。

當時在大泰市遊戲裡,夏白看到喜神的照片,就猜過是他們找到了喜神的身世,問了才知道是淩長夜找的。

“這件事不難,找八年前到六年前的失蹤人口,在信息部內網掃描你的素描就能找出他們了。隻有奶奶沒報失蹤,找起來稍微麻煩了點。”淩長夜說。

這個方法來源於當時他讓信息部的人幫他找夏白的身世,後來他覺得信息部內網很好用,以更好地攻堅遊戲查找資料為由,申請了信息部的內網權限。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淩長夜說:“你的畫功出力很多。以後不僅可以當法醫,還可以兼職側寫師了。”

夏白:“嘿嘿,有個畫家爸爸,所以我進步才那麼快。”

江清風除了當老師那段時間,就沒再教過學生,有了個聰明寶貝兒子喜歡畫畫,他恨不得手把手教了都。

淩長夜:“我們一起找他們的家人?”

夏白:“好。”

有一個不用他們找,很快家人就找上來了。

大泰市這個遊戲,被全國人民關注,幾l乎沒人不知道這個遊戲,上到新聞聯播,下到短視頻,各處都有關於遊戲的報道和解說,尤其是大泰市遊戲剛通關那一刻,很多媒體人進去拍。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幾l張尋人啟事也被關注到了。

最初被關注的,自然是淩穆這個有名的失蹤多年的大富豪,關於對他的討論,帶動了對另外四人的討論。

後來,經過夏白和淩長夜的同意,遊管局公開了遊戲內測的事,至此,塵封多年的富豪失蹤案終於有了結局,淩穆不是因精神病自殺,也不是被同行和親戚殺害,他是被遊戲選中,參加遊戲內測去了。

另外四個人也是被選去參加遊戲內測的人。

得知真相後,全網開始幫他們尋找家人。

第一個喜神的家人,就是這麼出現的。

夏白曾有一本家譜,他把家裡的喜神都畫在那本家譜上當家人,有爸爸、奶奶、姐姐、小叔和阿姨。

來找他們的就是姐姐的家人。他們先找到了遊管局,遊管局又把他們送到了夏白家裡的小院。

那是剛放寒假的第一天,夏白剛從學校旁的家裡搬到小院,正收拾著院子,遊管局的人帶來了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妻,風塵仆仆,滿面滄桑。

宋露說:“夏白,這是何薔的父母。”

何薔就是家譜裡的姐姐。據淩長夜對夏白通靈時看到的,何薔在遊戲內測時,應該隻有一十歲左右,是一個女大學生的樣子,夏白看姐姐的屍體,感覺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

七年多過去了,如果她還活著,她應該也隻有一十七八歲,而她的父母已經白發蒼蒼了。

“請問……請問,何薔她,她是在這裡嗎?她真的在這裡嗎?”她的媽媽扶著門框小心翼翼地

,不敢有什麼期待地問。

夏白從她身上看出了害怕。他們可能已經找了很久,一次次由希望跌入失望,不敢在七年後,還抱有希望,希望後的失望對他們來說太可怕,不知道又要怎麼度過失望後的日日夜夜,在風燭殘年之時。

夏白沒多說什麼,隻說:“稍等。”

他把一娃叫出來,兩人一起在院子的西南角挖了起來,很快就挖出了一個楠木棺材。

棺材打開後,露出了躺在裡面的年輕姑娘。

何媽媽手扶著牆,還是一點點滑倒了,失聲哭了起來,她的老伴兒一邊流淚一邊拉她,沒能拉動,還把自己帶到了地上。

遊管局的人把他們扶到了棺材旁邊,他們一邊扶著棺材,一邊顫抖得去摸女兒,眼淚滴到了女兒乾淨飽滿的,久違的臉上。

夏白在一邊安靜地看著,直到他們終於平靜一點,才給他們端了水來。

他們告訴他,何薔失蹤時,正在全國最好的舞蹈學院讀大一,那時候她就已經拿過很多大獎了,從她十一歲開始,參加過的比賽就沒拿過第一名。

準確地說她失蹤的時間,應該是剛參加完一個比賽領獎回來時,在那之前,她還給爸媽打電話,說她馬上要為家裡添一個金獎杯。

他們跟她說,做好了飯菜在家裡等她。這一等,就是七年之久。

兩位老人對夏白萬分感激,夏白承擔不起他們的感謝,有可能就是姐姐的犧牲讓他從遊戲裡出來的,他把這個可能告訴了兩位老人,他們揮揮手讓他彆瞎想。

他們帶走何薔的時候,夏白把家譜裡何薔那一頁撕下來了,放到了何薔的口袋裡。

她回家了,希望她還知道,很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人把她當姐姐。

何薔走後,陸續又有兩家人來接喜神回家。

最後隻剩下奶奶一個人,沒有家人來聯係。

薑倚彤說:“是不是家裡的親人沒看到?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的,你們送過去吧。”

夏白應下:“哎!”

原本他和淩長夜就打算把他們送回家的。

找到奶奶的身份,很容易就能找到她的住址,在一個離他們這裡千裡之外的一個小村子裡。

帶著喜神,他們自然不能坐公共交通,夏白和淩長夜兩人開了兩天的車,到了地址上的村子。

地址是身份證上的,他們不確定奶奶進遊戲時還住不住這裡,找了個正在村口曬太陽的老奶奶打聽了一下。

“程華?”老奶奶從生鏽的記憶裡想了想,“程華走啦。”

“什麼時候走的?”夏白問。

老奶奶:“好多年啦。”

夏白又問:“您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老奶奶:“去天上享福了。”

夏白微愣,又問:“她家人還住在這裡嗎?”

“家人……”老奶奶反應有些遲鈍,“家人,算家人嗎?”

兩人坐在她旁邊,跟她聊了好久,才從

她那裡大概了解了奶奶的事。

奶奶年輕時長得很好看,有一個喜歡的人,那人也很喜歡她,可是大環境之下,那人決定去當兵了。

奶奶答應等他回來,後來卻被家裡人逼著嫁給了村裡另一個男人,也就是奶奶的老公。

她老公以前有點錢但是好賭,把家底敗光了,賭輸了就打人,她一個人艱難地把一兒一女帶大,她最愛的女兒剛到十六就被老公賣了,兒子本來成績很好,被老公打得離家出走,十年後,發現死在了一家夜總會裡。

“她男人死了,那個男人,當兵那個男人回來了,他們一起住在村東頭那個粉牆的瓦房裡。”

那個房子很好找,全村隻有一個房子是粉色的牆,而且那一層粉色並沒有被風雨侵蝕,依然粉嫩鮮亮,站在灰撲撲的小路上,一眼就能看到。

粉牆之內,種了很多花草,可能是因為很久沒人照料,也可能是冬天溫度低,很多已經枯死了,滿院荒涼,隻有一棵老臘梅樹,開著粉色的小花。

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就在屋門口那棵臘梅樹下,抻著脖子望著門口的方向。

夏白問:“請問,是程華的家人嗎?”

老人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還在望著門口的方向,但是好像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他們。

他們試著跟他說了幾l句話,以為他聽力不好了,聲音大了點,門口一個經過的大姐聽到了,跟他們說:“傻了,沒法回你們了。”

他們這才知道,奶奶喜歡的人,不僅在戰爭中殘疾了,還不知在什麼時候,老年癡呆了。

夏白把奶奶的屍體帶到他面前,他的視線忽然轉移,看到奶奶的屍體後,伸出了顫抖的雙手。

他已經沒法動了,夏白把奶奶的屍體移到他身邊,他抱著奶奶顫抖著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怎麼辦?”奶奶沒有其他能給她處理後事的家人了,夏白有點不確定,是把奶奶帶回去繼續,還是把奶奶留在這裡。

“把奶奶留在她年輕時就想在一起的人身邊吧。”淩長夜說。

她大概是在大半生的淒苦後,終於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時,被拉到遊戲中去的,她想開始的自己粉色人生,還能在這裡繼續。

兩人商量好,正要討論這位爺爺要怎麼繼續生活時,看到他很久沒動了。

他死了,抱著奶奶。

兩人頭上落了幾l朵粉色的梅花,沒有一點死亡的氣息,就像是再平淡不過的日子裡,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擁抱。

最後,夏白和淩長夜一起,把兩人埋在那棵粉色臘梅樹下了。

給他們關好門,兩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夏白跟淩長夜說:“隊長,017跟我說,其實我當年把遊戲內測的另外98個玩家都帶出來了,隻是其他人和會長一樣,散落在其他地方了。”

“我們會把他們找回來的。”淩長夜說。

夏白:“可是我已經沒有那一段時間的記憶了,沒法再把他們畫出來

了。”

“那就把記憶找回來。”淩長夜說。

夏白:“怎麼找回來?”

淩長夜想了想,“我能想到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是找治療係玩家試試,治療係玩家能治愈所有在遊戲裡受的傷害,從身體到精神。不過,主係統是不想讓你回想起遊戲內測的事,也不想彆人知道,他們可能也沒法給你治好,我們試一試,但不要抱多少希望。”

夏白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第一個辦法,就是主係統了。當遊戲被徹底消滅後,你有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都不影響什麼了,它或許會把記憶還給你,可能更直接,當它消逝後,它壓製的你的記憶自然就回來。”

淩長夜側頭看著夏白呆呆的臉,笑了笑,“放心,用不了多久了。”

正如他們的猜測,大泰市這個特大地圖重創了遊戲,它已經沒有能量再開啟大型地圖,連小型地圖都很少再出現了,像是個奄奄一息的人,隻靠還遺留的小地圖苟延殘喘。

遊管局看出來了,所以他們剛從大泰市出來,攻堅隊的其他人立即去攻堅剩下的遊戲了。

遊管局還號召全社會的玩家和能人異士,不要給遊戲喘息的機會,趁機秋風掃落葉,一舉把所有遊戲都打通,現在玩家們正如火如荼地下遊戲中。

前面的遊戲夏白都沒去參加,趁著寒假,他偷偷跑到聖遊公會偷會長去了。

大泰市這場遊戲不僅重創了遊戲,還重創了自稱為遊戲信徒,相信人類無法攻克遊戲的聖遊公會。

遊戲降臨之前,尤月就帶著半月團的人,以及一部分聖遊公會的人離開聖遊公會,回到大泰市了。大泰市遊戲被攻克後,又有一批人離開了眼看著要成為笑話的聖遊公會,聖遊公會一下就蕭條了。

當然,這些,其實在聖遊公會大本營是看不太出來的,上次夏白來這裡時,就沒看到多少人,這次也一樣。

他偷偷在聖遊公會大本營,那家一看就是騙子公司的後牆,用他的蚯蚓臂鑽了個地道,爬到了會長所在的密室。

密室的地板是大理石,蚯蚓臂如果要硬衝會造成很大的動靜,不怕,他提前在攻堅隊裡借來一個道具鋸,站在地道裡用道具把大理石鋸出一個圓形的洞。

他雙手撐著那塊圓得很標準的大理石,冒出頭,看到通靈者正坐在會長旁邊安靜地看著他。

“……”

夏白:“嗨,你也在啊。”

通靈者沒說話。

“……”

夏白從地道裡爬出來,說:“我是來偷會長的。”

“你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來的?”通靈者冷嗬了一聲,又說:“我猜到了,猜到你一定會來的。”

“那你讓我偷嗎?”夏白擼起袖子,帶出兩個聖遊公會的元老,“還是我們打一架?”

通靈者:“……”

他轉頭看向會長,“本來我是想帶著會長回茅山的。”

夏白:“茅山已經成為著名

風景區了。”

通靈者:……我是說茅山下的村子!?_[(”

夏白:“哦。那我還是會去偷的,比在茅山方便點,不用買門票了。”

通靈者:“……”

地下室的光線比較黯,通靈者的臉半隱在陰暗中,兩頰的肌肉似乎有微微鼓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咬牙切齒,“你把會長帶走吧。”

夏白立即奔向會長,激動地在他臉上蹭蹭,喊他:“哥哥。”

“我還以為我沒有哥哥,當時還想偷藺祥的屍體回來當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呀。”

他蹭了好一會兒,通靈者看不下去了,怒問:“你有完沒完!”

“我以前都沒跟會長在一起過,等下我就要把會長送回家了,當著他家人的面蹭還挺變態的,這會兒多蹭一下不行啊?”夏白頭都沒回一下。

“你不會以為在這裡蹭就不變態了吧?”通靈者問。

夏白:“這裡沒有我在乎的人。”

“……”

通靈者差點被他氣走,他忍著怒氣問了一個直擊心靈的問題:“你這麼變態,淩長夜知道嗎?”

“你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夏白的臉一點點紅了,“他很喜歡。”

“?”

“???”

好好好,他走,他走了行吧!

通靈者站了起來,馬上又意識到,他為什麼要走?這是他的大本營!

“你走!快走!”通靈者對夏白吼。

夏白沒跟他客氣,他扛起會長就走。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看向獨自坐在黑暗裡的人,問他:“是不是聖遊公會要散了,你有點傷心?”

“你在關心我?”通靈者問。

夏白立即:“沒有。”

通靈者也說:“沒有。”

“從很早之前,我就意識到聖遊公會已經發展到我無法掌控的地步了,我無法掌控,也無法像老錢那樣抽身而退,隻能被裹挾著走下去。”他轉頭看向夏白身後那條幽長黑暗的走道,一道微微的氣從胸口而出,他的身形在昏暗中散了下來,說:“散了也好。”

夏白站了一會兒,“那你以後去哪裡?”

“沒有會長的聖遊公會就不是聖遊公會了,自然也就沒有通靈者了。”通靈者又拿起他那泡著茅寶葛根養生茶的保溫杯,說:“我應該會回茅山。”

見夏白張口又要說什麼,通靈者立即:“閉嘴,快走。”

“哦。”夏白扛著會長走了。

聖遊公會的會長名叫楚克寒,是夏白送回家的第六個喜神。

至此,夏白所知道的喜神,他都送回家了。剩下的92個,他要先找回記憶,才能找到他們。

夏白知道,這是一條漫長的路,但他覺得這件事會讓他的人生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他們先嘗試了第一個辦法,去找治療係的玩家嘗試恢複記憶,接連17個治療玩家都失敗了後,夏白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了,立即轉入第一個辦法

這時候,攻堅隊和其他玩家們已經通關了很多遊戲,檢測儀顯示全國隻剩下13個遊戲地圖。

夏白就在這時候帶著一娃加入了最後的攻堅,淩長夜也陪他一起,花昊明和楊眉知道後也加入了,藺祥拉著他的聊天搭子井延緊隨其後,來提供口頭幫助。

楊眉說:“我還沒讓弟弟看到我萬鬼迷技能真正的威風呢,必須得來一次。”

井延偷偷跟藺祥說:“還有給他哥哥看,他的心裡話暴露了他。”

然後他們一起看向那個跟來的前研究院副院長。

原本清掃遊戲的工作,遊管局沒打算讓參加過大泰遊戲的玩家參加的,他們這群人的主動加入,大大提高了遊戲清掃的速度。

誰敢想,他們平均兩天就下一場遊戲。

每次出來時,藺祥都問井延:“兄弟,你動腦了嗎?”

井延搖頭,恍惚道:“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找到真相了,他們,尤其是那三個人是變態嗎?”

藺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放心,我們才是正常的,有問題的是他們。”

他們回去過了熱鬨喜慶的年,過完年後,一起進了最後一個遊戲。

那個遊戲在雪原上,他們通關得略艱難,但好在也找到了真相。

以往的普通遊戲中,他們找到真相,遊戲會出現光點,凝成一個門的樣子,或者一條路的樣子,以及其他能讓人看出是一個出口的形狀,可是這次出現的光點,剛出現一串就要散了的樣子,在白茫茫的雪原上,顯得微弱而渺小。

夏白覺得那是遊戲最後一點能量即將消散,他急忙追上那些無奈飄遠的光點,【係統,主係統!】

【你能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嗎?那是我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追著跑的幾l個光點凝成了一個大一點的圓,墜入了他的腦袋裡。

那個圓圓的光點好像衝開了他腦袋裡的某一個隱形的門,無數被關在裡面的畫面湧了出來。

夏白頭腦一陣暈眩,伴隨著輕微疼痛,他差點沒站穩。

那些消失的記憶全都回來了。

夏白驚訝,遊戲主係統竟然這麼輕易地把他的記憶還給他了。

很快他腦海裡冒出一個猜測,017說,最初主係統隻是一個沒有情愛情仇,絕對理性,存活於規則中的係統,是因為它用人類的怨氣補充能量,被人類的怨氣侵蝕,才變成了後來的樣子。

現在他的能量殆儘,怨氣可能也跟著耗儘了,在最終的時刻快要恢複正常了。

眼看那微薄的光點又被吹向更遠處,夏白忙追上,【主係統你還記得我嗎?】

夏白腦海裡出現一道沙啞的聲音,【撿屍人夏白,你曾是我最期待的人類樣本。】

這道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有點模糊不清,就像老式錄音機電量即將耗儘的最後一道聲音。

【你最期待的人類樣本,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夏白說:【如果你能完成你的人類報告,你會寫下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在這時,夏白想起他內測時參加的遊戲,想起他在遊戲正式降臨時參加過的遊戲,這些遊戲著眼於人的癖好、人的遺憾、人的自我和外在、人的愚昧、人的生死、人的魂魄、人的自我審判、人的功利、人的情緒,還有更多更多,夏白沒參加不知道的關於人類的研究。

夏白很想知道,它用這麼殘酷又真實的方法,做了一場以前和未來都不會有的,關於人類的浩大研究,究竟研究出了什麼,報告會呈現什麼。

作為一個人類,他很想知道,他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

他在一望無際的冰白世界裡,倔強地追著那幾l個微弱的光點,想要一個答案。

光點在寒風中,消散於冰雪與烈日的光芒中,留下最後的喘息,一聲回答。

【人類的怨是最可怕的東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