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你不知道他有多好(1 / 1)

拘留室裡,在警官的問話全部結束之前,所有人都隻能老老實實地等著。

在外面不管有多凶狠,到了警局也都得安分下來,最多嘴上放放狠話。

要是敢在警局動手,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就像現在——

“你這個壞人。”

童子惡狠狠地看著江野。

江野無所謂地聳聳肩。

在場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玄師的人,他們對他不滿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他的行為基本可以等同於在一群下屬面前暴揍老板,說是引起群憤都不為過。

要不是他們現在都在警局,江野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眼前這些人圍毆。

早上確實也是巧,這些人正好都不在,要是現場人多點,他還真沒辦法把玄師的腦袋按在火盆裡那麼長時間。

不過,就算祠堂裡站滿人,江野一樣會冒著被群毆的風險對玄師動手。

這是他唯一攔下玄師的方法,僅此一次的機會,再也沒有第二次。

一旦過了今天,玄師坐上飛機遠赴國外,他們將再沒有任何逮住他的途徑。

江野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和解,他怎麼能和解呢,他恨不得玄師現在就把他告上法庭,以此將玄師留在國內,以此獲得更多調查的時間。

他將自己擺在天平上,用一個前途無量的高材生的未來,來向玄師以及玄師背後的一切發起挑戰。

縱有鬼神,他也無懼。

“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大壞蛋!”

童子用脆生生的聲音不斷攻擊著江野,讓江野在百無聊賴中稍稍起了點興趣。

對於其他那些早就成年了的人,江野不會去搭理,但是對於這個十來歲的童子,他還確實有那麼點興趣。

“玄師是你師父?”

“壞人!”

童子氣鼓鼓地說道。

江野起了些惡劣的心思,逗弄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神鬼怕惡人,因為我是壞蛋,是惡人,所以神也怕我,鬼也怕我。”

“你,你胡說八道!”童子反駁道:“就算神鬼怕你,我,我師父也不怕你!”

“他不怕嗎?”江野笑了:“那他為什麼不敢到這裡來?”

童子道:“師父現在在醫院!等一會兒他就會來的……”

江野提醒道:“他既沒斷腿也沒斷手,外傷而已,都這麼久了,就算是全麻都該醒了,可是你從剛才就開始給他打電話,他一個都沒接。”

童子被說中了心思,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他不會來了。”江野斷言道:“就算你等上一年他都不會來,他隻想逃命,他根本不會管你。”

不用想也知道,玄師現在一定在想方設法擺脫警察,他甚至會假裝大方,主動提出要和江野和解,隻求迅速脫離警方的關注。

可惜江野不會讓他如願,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和解,玄師

越是大度,越是退讓,就越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你胡說!你,你……”

面對江野凶悍的邏輯,十歲出頭的小朋友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很快就因為想不出反駁的話而紅了眼眶。

江野總算有些良心發現了:你的家人在哪裡?通知他們來接你吧,你被玄師騙了,你也是受害者,警察不會為難你的。?_[(”

小孩子可以幸免於難,但至於其他人……

江野的目光掃了掃拘留室裡那些面色如土的道僧們,心中冷哼連連。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論是被騙的還是心甘情願的,既然這些人選擇跟著玄師,那自然也需要在玄師翻車的時候付出代價。

“我師父不是騙子!”童子抹了把臉,滿是恨意地說道:“我師父一定會來救我的!你才是,你這樣,白家肯定不要你了,他們會娶其他的‘七殺帝王’,他們不要你了!”

“你還知道這個?”

江野愣住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當然知道!要不是我們,你根本不可能攀上白家!”童子氣勢洶洶地說道:“現在白家肯定不要你了!”

“……”

江野一時無言,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我倒是希望他能拋棄我,可他不會的……因為他愛我。”

“那是以前,現在你是一個罪犯!”童子吼道:“傻子才會愛你這樣的罪犯!”

江野突然笑出了聲。

童子原地懵逼,隻覺得眼前的人瘋了。

“抱歉,我想起了有趣的事。”

江野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隨後他的目光看向遠方,深情又哀傷地說道:“你沒接觸過他,所以你才會這麼想,因為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好……”

在遇到君若錦之前,他也和眼前的童子一樣,對愛與被愛一無所知,對英雄一無所知。

江野其實早就發現了,君若錦是個非常喜歡逃避的人,他總是鴕鳥似的把腦袋埋進沙子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自我麻痹,實在逃不過了,再選擇最差的一種方式去面對。

可是,當深愛的人面臨威脅時,這隻弱小的鴕鳥會如同大鵬一樣張開翅膀,英勇無畏地撞向湛藍的天空。

他並非天生是英雄,但他會為了彆人而成為英雄。

這就是君若錦,他的愛人,他的英雄,他的神佛。

“你自欺欺人!”

童子叫嚷道。

“既然我們都覺得對方在自欺欺人,不如打個賭。”

江野俯下身,目光炯炯地看著童子:

“就賭,我的愛人,或者你的師父,誰會先出現在這裡,怎麼樣?”

……

在江野欺負小朋友的時間裡,白家大宅正在發生一起激烈的爭吵。

君若錦的身體素質過硬,睡了一晚後便滿血複活了。

他知道自己昨天很拉胯,還準備今天在江野面前好好表現,沒想到一

覺醒來,人是好了,天卻塌了。

江野把玄師的腦袋按進了火盆,還被警察帶走了?

君若錦掐了一把大腿,防止自己在做夢。

白琬在警察的安慰下緩過來了些,對君若錦說道:“我們收拾下,一起去醫院看玄師。”

“看玄師?”君若錦氣笑了:“看他看什麼,江野都因為他進警局了,他就算死了我都不會看他一眼。”

白琬倒吸一口涼氣:“你,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是個成年人,怎麼還想小孩子一樣賭氣?我知道你擔心江野,但這回是江野有錯在先,我們拿上禮品去和玄師道歉,讓玄師和江野和解……”

“和解?”

君若錦的目光落在白琬和白琬身邊的警察身上,嘲諷地冷笑一聲:

“憑什麼和騙子和解。”

白琬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還敢說玄師的不對,你講不講道理!所有人都看見了,是江野先動的手!”

君若錦冷漠道:“他不是騙子,江野怎麼會對他動手?”

“你神經病!”

白琬氣極,褪下手上價值連城的手鐲,狠狠砸向君若錦。

君若錦不躲不避,硬挨了白琬這一下,腦袋上頓時腫起一大塊。

留守的警員趕緊擋在兩人中間,板著臉教訓道:“好好說話,動手乾什麼?”

白琬吼道:“是他不好好說話,是他!”

“我怎麼好好說話,江野都被拘留了,我還和你好好說話?”君若錦的臉色冷得像是在掉冰渣:“他是F大的高材生,腦子好,人也好,他的人生應該一帆風順,應該前途無量!要不是遇上了我們這些惡心的人,他根本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白琬恍然:“瘋了,我看你瘋了……”

“我就是瘋得不夠早,才會給你們傷害他的機會。”君若錦轉過頭對警察說道:“麻煩你們帶我去警局,我先交錢把人保釋出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你敢!”白琬大喊:“你要還是白家的一份子,就和我去看望玄師!白家需要玄師,白家離不開玄師!你想想你大伯,你小姨,你剛出生三個月的侄子,他們才是你至親的人!”

“我管不了那麼多人,我也不想管那麼多人。”君若錦冷酷無情但又深情萬分地說道:“我隻能管江野,我隻想管江野。”

“……”

白琬一天之內被刺激了太多次,終於到了極限,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還好警察就在旁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們怎麼回事,一家人還因為外人吵架?”

警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出於對弱者的同情,他們更偏向於白琬一點,於是幫白琬說話:

“這位兄弟,你剛才不在現場,可能不了解情況,你說的這個高材生已經承認了自己故意傷人,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取得玄師的諒解,拿到和解書,不然如果他選擇起訴,高材生也得坐牢。”

君若錦道:“玄師是騙子,他從我們這裡騙了好幾億,該坐牢的也是他,我把江野帶出來以後就去報案,江野沒有任何錯,他隻是個受害者。”

警察:“???”

不是,小小的鬥毆事件,怎麼突然就變成幾億的大案了?

白琬坐在沙發上,邊喘氣邊罵道:“你還說玄師是騙子,你真是,真是神經病……玄師這麼多預言都成真了,你還覺得他是騙子……”

“他成真個屁!”

君若錦一把扯下手指上戴著的戒指,效仿白琬的動作,把戒指扔向了她。

不過比起白琬把手鐲摔得粉碎的力道,君若錦雖然語氣凶狠,動作卻異常輕柔。

戒指落到柔軟的沙發上,一點損傷都沒有。

“玄師要我們年後結婚,笑話,我們一年前就領證結婚了,他連這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什麼,什麼……”

白琬難以置信。

君若錦冷哼道:“至於‘七殺帝王’,七殺帝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不過是為了掩蓋我們那些肮臟事的遮羞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