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失蹤(1 / 1)

往年的寒假,江野都是最早回到實驗室開始工作的那個人,但是今年,和愛人沒羞沒臊地度過了一整個新年後,江野頗有些食髓知味不肯返回現實的意思。

要不是君若錦不得不回公司上班,江野甚至可以把寒假結束的時間安排在這學期期末。

即使是這樣,江野出現在實驗室的月份,也比正常的開學時間晚了整整三周。

然而,江野不回來,大家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江野回來了,大家反而有些不理解。

在江野把實驗材料和數據移交給W省研究所後,校實驗室對於江野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他誌向高遠,想要為人類的未來繼續獻出他的力量,那也應該直接去研究所報道才對。

對此,江野的解釋是,雖然他的實驗項目結束了,但他作為實驗組的大組長,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餘,還需要幫助其他人推進實驗,上學期他忙得不可開交,忽略了這一塊的工作,這學期他會儘量想辦法彌補過去的疏忽,儘量讓所有人都能按時畢業。

除此之外,社會學院的曾教授這學期會在原來的一門公共課程以外增設一門通識課以及一門專業課,江野準備報非專業課,蹭專業課,深入研究民間信仰這個高深莫測的課題。

這一學期,江野過得非常順利而充實。

在其他學生忙忙碌碌地準備著畢業、就業、發論文、考研、申博的時間裡,江野全身心地投入到象牙塔中去學習自己想學的東西、看他想看的書,除了曾教授的課以外,他還報了一些有趣的公開課,比如營養學和毒性藥品鑒彆,甚至還運氣爆棚搶到了極其搶手的鋼琴入門課。

就當江野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地持續下去時,一個重磅新聞突然席卷了F大。

——祝帆失蹤了。

在整個下半學期迎來尾聲之前,祝帆的名字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學校失蹤了一個學生,不能算一件小事。

這件事奇葩的地方在於,祝帆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沒在學校出現過,但一直都沒人提出這個問題,直到祝帆的家人報警、警方涉入後,事情才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

祝帆是什麼時候開始失蹤的?沒有人能給出一個準話。

王穀和江野等人作為同實驗樓的一份子,是第一批被警方問話的人群。

江野平時就不怎麼在乎外界發生的事,他前段時間又在研究所幫忙,更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對祝帆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上學期一號實驗樓的開樓儀式,其他的一概不知,警方不管問什麼,他都是一臉茫然的模樣。

有意思的是,江野前腳剛進派出所,後腳就有人打電話來詢問警方為什麼帶走江野,在得到隻是為了調查其他學生失蹤情況的答案後,對方強調江野現在身份特殊,必須要慎重對待,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江野完全不知道這些事,他隻知道自己在派出所坐了五分鐘,就被警察叔叔好聲好氣地送回了學校,還囑咐他好好念書

,將來報效國家。

大受感動的江野下午按時參加了社院的通識課,不過,這堂通識課他注定是沒法好好上了,被一群人圍著他詢問警方都問了他點啥,就連曾教授都抱著香爐前來吃瓜,嚇得江野落荒而逃。

那些和江野一起被帶走的那些學生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問話持續了整整一天,等王穀他們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王穀回來以後整個人都精神恍惚了,走路歪歪扭扭的,看到江野還哭:“嗚嗚嗚野啊,嗚嗚……”

“你差不多得了,不就是多問了你兩句嗎?”

張可琴看不慣他這扭捏的樣子,吐槽道。

“什麼多問兩句啊,多問了N多句號碼,我以前做過他們的組長,還和他有矛盾,警察叔叔肯定懷疑我把他給刀了!”王穀嚎道:“他們那麼嚴肅,嚇得我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連小時候尿床的事都交代了,嗚嗚嗚我可是大大滴良民啊,我太冤了啊!”

江野:“……”

童涵同情地說道:“師兄好可憐啊,我就沒被懷疑,警察叔叔隻問了我上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我說是開樓儀式的時候,再之後我就沒見過了。”

江野接嘴道:“我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我覺得很奇怪,他們實驗室的人沒發現他不見了嗎?”

王穀道:“他們那兒、就是鄒教授,出了那事以後,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住院治療去了,一直都沒回來任職,學校估計也有保護的意思,把所有的研究生都分散出去給彆的教授帶了,新的教授也搞不清狀況,祝帆自己又不去找教授報道,教授也就沒管他,而且這貨自己人際關係不行,大家恨不得他一直彆來實驗室,這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即使是本科生,輔導員除了例會點名以外,平時也不會注意每個學生是否都在學校,大學本來就是自由自在的象牙塔,研究生就更加特殊了,研究生的課程非常少,自由度更高,雖說都有專門的教授帶,但教授自己平時都不怎麼出現在學校,基本上沒什麼閒工夫去管學生的動向。

況且一般的學生到了研究生階段,都是是二十二三歲的成年人,就算休個學去結婚度蜜月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再嚴格的導師也不會去乾涉學生的私生活。

拿江野來舉例,他比開學時間晚了一個快月才在實驗室露面,在這期間,他其實可以也被認為是處於“失蹤”的狀態,但是,不會有人覺得江野不來學校就覺得他失蹤了,所有人都覺得他不來很正常、沒什麼好奇怪的。

而這,正是祝帆平白無故失蹤了半年多,卻沒一個人發現的原因。

張可琴樂嗬嗬地說道:“王穀師兄你確實知道的比我們多,看來警察叔叔確實問對了人。”

“我冤啊!”王穀又嚎了起來。

江野皺著眉頭問道:“他的室友呢,室友沒有向輔導員反應這個問題嗎?”

餘詩之說道:“據說祝帆在上學期開始就不怎麼回去住了,好像還出國了一段時

間,天天發旅遊照什麼的,室友也就沒在意。”

作為實驗室的小靈通、學術界的八卦王,餘詩之從警局出來後一直在論壇和各大群聊中吃瓜,到了現在,已經掌握了許多新鮮的消息。

江野又問:“他父母呢,父母也沒發現?”

餘詩之道:“重點就在這裡,他過年回家了,回家幾天後就走了,說是回學校實驗室,但實際上根本沒回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祝帆的家庭是典型的小康家庭,父母也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在家裡排老三,家庭環境非常寬鬆和睦。

上學期,在白繁的教唆下,祝帆丟下學業陪他在國外玩得不亦樂乎,對家人的說辭是出國交流,因為有時差,通話不方便,所以減少了聯係次數,家裡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直到兩個月前最後一次聯係後音訊全無,家裡人才慌了神,報了警。

江野道:“他這麼一個大活人,完全聯係不上了?這也太奇怪了,是不是誤入了什麼傳、銷性質的……”

“都有可能,警方正在調查,隻是他失蹤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很可能——你懂吧?”

王穀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江野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他確實很討厭祝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抗拒著那個最差的可能性。

應該……不會吧?

“應該不會吧,他一個學生,也沒什麼仇人,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江野說出了心中所想,隨後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白繁呢,白繁不是他男朋友嗎,白繁應該清楚他的行蹤啊。”

餘詩之道:“說到這個,有人說經常看見白繁和祝帆一起行動,但是白繁也很久不來學校了,不知道是不是和祝帆的失蹤有直接關係。”

江野突然想到君若錦之前說過白繁拉黑了他的事,大驚失色道:“我……我得回去一趟!”

白繁是白家的養子,如果警方聯係不上白繁,第一時間就會去找君若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