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江野的細心照料以及平時注重鍛煉的雙重因素下,君若錦當天下午就退了燒。
恢複健康的君若錦又變回了平常神采奕奕的模樣,和昨天晚上又哭又鬨的嬌氣包判若兩人。
江野帶來的一袋子藥全都用不著了,隻好找個空的抽屜裝起來。
君若錦見狀不僅不幫忙,還囂張地說起了風涼話:“我活到現在就發過這一次高燒,你這些藥放到過期了都用不上。”
“嗯,畢竟你以前沒有男朋友。”
江野回道。
君若錦沒明白江野的意思,直到江野又說了一句:“以後我會把清理做得更到位,儘量減少你發燒的可能。”
君若錦:“……!!!”
不,他絕不是因為那種原因才發燒的!
他絕不承認!
就在君若錦想要好好地和江野辯一辯發燒原因的時候,一聲喵叫剝奪了他說話的機會。
“喵喵。”
Lucifer邁著優雅的貓步走過來,用毛絨絨的腦袋蹭江野大腿。
阿諾亦步亦趨地跟在Lucifer屁股後面,見狀也搖頭晃腦地朝著江野嗷嗷叫。
“餓了嗎?我去給你們拿吃的。”
江野揉揉兩隻小可愛,心甘情願地為它們準備貓飯去了。
君若錦眼睜睜看著江野往貓食盆倒了貓糧,又從冰箱裡取出了早就煮好的魚肉、牛肉和蛋白,剁碎加熱後一起放入了貓食盆。
想想自己早上吃的清湯面,君若錦頓時不乾了,板著臉指責道:“你給Lucifer做的飯也太好了吧?”
“謝謝誇獎。”
“我沒在誇你。”君若錦臉色不虞:“我怎麼覺得……我吃得還不如Lucifer?”
“……”
江野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對君若錦非要和小貓咪同台競技的無語:“吃得清淡點有助於康複。”
君若錦抱怨道:“我已經好了!而且病人不是更需要補充營養嗎?”
江野聳聳肩:“好吧,晚上給你做……”
君若錦:“大餐?”
“……大餐。”
江野無奈地應了。
冰箱裡剩下的食材不多了,非要做大餐的話,就隻能拿一點Lucifer常吃的生骨肉了。
希望大度的Lucifer不要和它的嬌嬌主人一般見識。
……
八月的盛夏天,暑假已經過了半旬。
江野就這麼在若水苑住了下來,並且再也沒有回過學校。
這是江野上了大學以後,第一個沒有在實驗室度過的夏天。
君若錦把最大的一間客房給了江野,位置就在貓咪娛樂室的隔壁。
作為“暫時”蹭吃蹭住的回報,江野承擔了大部分的家務,他在這方面挺有天賦,不僅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還把兩隻小貓咪安排得妥妥當當
。
君若錦原本聘用了一位鐘點工負責若水苑的清掃工作,順便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他的緬因貓,但在江野住進來以後,君若錦就解除了這份合同。
當他真的開始享受他的同居生活,他便不再希望有第三個人插足他們的小世界。
這種強烈的獨占欲是君若錦過去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情緒,他戰栗著、恐懼著、卻又心潮澎湃地迎接了這一切。
為了證明自己的發燒絕不是因為清理沒做到位,君若錦一有空就纏著江野做一些“有助於睡眠的事”。
社會人士的底線遠比象牙塔的小王子要低得多,三十年來第一次開葷的社會人士就像是遇上烈火的乾柴似的,拋開所有的矜持、矜貴和羞恥,燒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王子也從一開始的欲迎還拒,到從善如流,再到主動提出邀約……最後完全折服在社會人士的魅力下。
神魂顛倒,俯首稱臣。
一次酣暢淋漓的溫存過後,君若錦叼著沒點著的煙,心滿意足地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咕嚕嚕——”
荒唐了一天一夜,上一次吃東西還是在一天前,饑腸轆轆的腸胃終於提出了抗議。
“餓了?想吃什麼?”
江野正拿著筆記本電腦在床上敲敲打打,聽見聲音便放下了手頭的活,溫柔地看向君若錦。
君若錦懶洋洋地回道:“還行,不餓。”
填滿胃的機會有很多,但填滿心的機會卻很少。
此刻的君若錦饜足到了極致,他什麼都不想乾,什麼都不想吃,隻想躺著回味身心被填滿的感覺。
“好,那就等十二點一起吃午飯。”
“現在幾點?”
君若錦湊過頭去看江野電腦上的時間,腦袋剛挨上江野大腿,嘴角就被親昵地啄了下。
“十點半。”
江野低著頭,目光深沉,愛意綿綿。
比起知足常樂的社會人,年輕人總是更有野心,也更難被滿足。
君若錦的心顫了顫。
他太熟悉這樣的目光了,更熟悉之後要發生的事。
可,可是……這才剛做完……他的腰有點疼……
腦袋底下的被子適時地發生了一些形變,嚇得君若錦迅速縮到一邊點燃了事後煙,試圖用行動告訴江野,現在已經是“事後”了。
江野略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君若錦顫顫巍巍地吸了一口煙,心驚肉跳地轉移話題道:
“你,你在我這兒待了好幾天了吧,不回學校嗎?”
“現在是暑假,不用回學校,實驗室的活也不急,我想趁著這段時間查查資料,看看能不能優化下課題的方向。”
見君若錦確實沒有再來一場的意思,江野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電腦上。
密密麻麻的英文術語和錯綜複雜的數據圖,枯燥乏味到了極點,江野卻能津津有味地看上一整天。
雖然他不在實
驗室裡,但他依然可以為他的課題而努力。
“你說你在查……課題資料?”
君若錦的腦袋本來都收回去了,聞言又不怕死地湊了過來。
江野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讓君若錦看。
全英的文獻,半個中文字都沒有,大部分人看上一眼就會嫌棄地挪開目光。
君若錦掃了一眼,指向屏幕上一個加粗的小標題:“你翻譯一下這句話。”
江野張口就來:“不同催化條件下手性……”
君若錦:“接吻時嘴唇接觸對性x的影響。”
江野不說話了。
場面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君若錦冷冷道:“我在你眼裡是個文盲嗎?”
被戳穿了謊言的江野面紅耳赤地說道:“我,我沒想到你的學術素養這麼高,大部分人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把知識都還給老師了,我以為……我忘了你是職場精英……”
江野支支吾吾了一大段,最終垂頭喪氣地道了歉: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君若錦並不買賬,語氣裡有著隱隱的怒意:“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課、題、資、料’?”
這個小男友,看著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一點都不誠實。
“……是。”
江野的聲音細弱,但態度卻很堅決。
君若錦的臉色冷了下來。
都到了這一步還死不悔改,年輕人太好面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江野咬咬唇,有些羞澀但又無比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實驗室的課題,這是……我自己的課題,是、是我……人生的課題。”
這是一個比他過去所有的研究都更複雜、更困難也更令他摸不著頭腦的課題。
這個全世界最難的課題,卻有著再簡單不過的名稱。
甚至,隻有一個字。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