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暗處:熟悉的身影(1 / 1)

修的遊戲技能轉化為現實存在的能力後,煉金造物也得到了實物般實際的存在效果。除非被損毀或者主人召回,這些煉金造物都可以保持著在外面存在的狀態。

機械鳥程序留在甚爾的手機裡,他也有其他的煉金造物可以使用。不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白倉望都沒有遇到其他的事件,也就沒有召出其他的煉金造物操縱。

眼看距離集合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他在路邊停下,打開手機循著自己之前整理好的網站查看這段時間裡東京的案件。

甚爾給的信息很有價值,原本困擾白倉望的就是事件太多,儘管他帶了同伴人手不少,也擔心會在案件的海洋中錯過最關鍵的。甚爾的感受能給他很好的參考,能讓甚爾都感受到威脅的,危險程度可以直接提升到最優先關注的等級。

循著“火焰”“爆炸案”“普拉米亞”等關鍵詞查找著,近期東京的不少爆炸案也被他挑選出來,放在了關注列表裡共享給同伴們。巧合的是,其中一個爆炸事件就是他原本劃在關注範圍裡的。

【今晚6點後,銀座將會發生一場原因不明的爆炸案。】

熱鬨的群裡出現了新的發言人,白倉望才剛發出信息,就被好友們發現了。

【知道,集合後要關注的事件就是這個吧?】家入硝子說,【阿望,淺草寺的事件到底是什麼?中原先生都抓住兩個小偷了,還沒有發現什麼可能跟汙染有關的事情。】

根據之前的經驗,案發現場應該會有汙染的痕跡,又或者作案人是被汙染侵蝕的。家入硝子和中原中也、夜蛾正道一起在淺草寺蹲點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

【抓住殺人未遂的犯人算有收獲嗎?】夏油傑在聊天群裡發出了新的消息,【悟剛剛抓住了一個,已經送給警察了。】

【請叫我見義勇為的五條先生~】

五條悟發來了一張自拍照,在照片上,高大的白發少年單手攬著一個中年男子,男人窘迫的神態和五條悟墨鏡下的笑容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凶手是跟團旅遊的遊客,他們到淺草寺觀光的時候發生了矛盾,凶手就打算趁著被害者上廁所的時候殺人。】夏油傑解釋了事情的經過,【除此之外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悟說沒有特彆的發現。】

五條悟都沒有發現,那就是真的沒有了。畢竟是六眼,五條悟一個人的眼睛就可以包攬觀察的任務了。來到副本第一天,他們的收獲算不上多。原世界的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接下來也是這樣一直沒有收獲的話,回去的時間又會繼續往後推遲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雖然還能用手機和原本的世界保持聯係,但是離開的時間久了,他給不出合適的理由的話,織田作之助一定會擔心的。

輕歎了一口氣,白倉望說:【硝子,你們三人先離開淺草寺在東京自由活動,到時間再見。傑先留在淺草寺,悟直接去晴空塔。】

五條悟:【OK~從上面觀察也更方便,我剛好逛得無聊了。】

夏油傑:【那我就持續關注淺草寺的情況吧。】

雖然東京和天元給的地圖定位是淺草寺,但直到現在,守在淺草地區的同伴們都沒有發現汙染的蹤跡。曆史記錄裡,淺草寺也沒發生什麼比較大型的案件。與其讓所有人都在淺草等著,不如輪流蹲守,其他人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自由活動,擴大搜查範圍。

距離集合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白倉望定好的集合地點是銀座附近。淺草到銀座約有三十公裡,坐地鐵隻需要經過幾站,大約有二十分鐘。在集合之前,他還有一些時間。

他收起手機,遠遠地眺望著淺草寺的方向。從他所在的方向看去自然是隻能看見晴空塔的塔尖,除此

之外什麼也看不見。午後的東京如往常一樣熱鬨,來來往往的人群各有不同的心情。有的人沉著臉低頭看著手機,有的人和身邊的朋友有說有笑,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繁華的街道中,他也不過是人群中的一員。

這時,白倉望後退了一步,把自己隱藏在行人身後。視線穿過人群的縫隙,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穿著連帽衫的男人把帽簷拉下,戴在臉上的口罩遮蓋了他的容貌。他背著長長的琴包,被行人的人潮淹沒。儘管隻能看見男人的身形和些許帽簷下的眼睛,白倉望也能認出那個男人是誰。

——是諸伏景光,或者說,是蘇格蘭。

有些意外,但遇到他也不奇怪。這個時候的諸伏景光還在組織裡活動,還沒有被腦花利用身體。他遮掩容貌出現在東京,應該是在任務中吧。按照時間推算,他出事也是在這段時間。時間很近,應該就在這兩個月。

嗯……說起來,這個時間組織和腦花也在搞事情。

穿過人潮,白倉望不遠不近地跟著諸伏景光。從繁華的街道到廢舊的舊居民樓,諸伏景光背著琴包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白倉望沒有停下,他跟著走到了諸伏景光消失的地方,居民樓向上的一節長長的樓梯出現在眼前。這處居民樓沒有人居住,是即將拆遷的危房。會來到這個地方,應該也是抱著不想被他人發現的目的。

皮靴踏在台階上,他沒有放輕腳步,故意讓自己的足音在樓梯上響起。居民樓很安靜,除了他的足音外便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黑暗中的呼吸微不可聞,紅眸淺淺的掃過沒有燈光的暗處。

“啪、啪。”

白倉望抬起手,掌聲在居民樓內回蕩著。

他微笑著說:“藏得不錯,蘇格蘭先生,為你的身手獻上掌聲。但很可惜……我已經發現你了。”

居民樓已經被搬空,剩下來的隻是空蕩的樓體。黑暗中,側身蹲在門板後的男人微蹙著眉頭。在聽到“蘇格蘭”這個稱呼時,他的內心也凝重地沉了沉。

這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是故意跟著他追上來的。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正在靠近,霜灰色長發的男人保持著距離停下了腳步。

“貝斯的琴長比吉他長一些,琴包的長度也會更長,剛好適合安放狙擊槍。”紅眸望著暗處,白倉望說著,“這處居民樓沒有人居住,樓頂空曠,不會有人來打擾。樓層數剛好,可以看見東南方向的酒店的房間。今天的天氣晴朗,風速不會太快,子彈的路徑也更好調整。”

“……”

藏在暗處的人並沒有回答青年的話。

諸伏景光的視線已經移動到了身側距離他有五米遠的窗口。窗口是打開的,從這裡……

金屬碰撞的聲音輕輕響起,諸伏景光眼皮一跳,快速地從黑暗中縱身跳開。在他剛才所在的暗處,一點綠色的光芒正如螢火般亮起。

它的身影慢慢離開了暗處,那是一隻渾身由機械造成的小鳥,銀色的身軀上,小顆的綠色寶石點綴在眼睛的位置中,就是剛才的他看見的螢火般的亮光。這是一隻栩栩如生的機械鳥,小鳥輕輕地在地面上跳躍著,諸伏景光從它的翅膀下看到了一串數字,那似乎是它的編號,尾數是2。

這並不是第一隻機械鳥。

“不要緊張,我隻是來打個招呼。”

聲音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諸伏景光這才發現,剛才跟著他的那個男人和他隻剩幾步的距離了。退路幾乎被封鎖,諸伏景光口罩下的唇角緊緊抿著,他並不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產生什麼交流。但不僅僅是一見面就準確說出“蘇格蘭”這個稱呼,那隻神出鬼沒的機械鳥,以及男人的態度,都讓他隱約產生了一些聯想。

青年樣貌英俊,那份英俊卻不是陽光那樣和煦的

,而是冰冷的、難以靠近的。他的長相具有東方人的柔和,但線條明朗的下頜線,深邃的眼窩和高高的鼻梁都讓人輕易知道他同時具有西方白種人的血統。這是一個混血人,長相很有特點,如果是見過的人,諸伏景光認為自己不會忘記他的長相。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是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作為蘇格蘭的身份,知道他的長相,才會在他遮掩面貌的情況下仍然認出他。

“跟誰打招呼?”

遮掩著面貌的諸伏景光壓低了聲音,他觀察著眼前的霜灰色長發的青年,藏在口袋裡的手觸碰到了手機,手指不動聲色地在手機上觸碰著。

看見諸伏景光陌生的態度,面前的青年卻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那雙血紅的眸微微眯起,青年的語氣中帶了些許遺憾。

“哦?……看來,你還不是我認識的那位蘇格蘭先生。”

他食指勾了勾,讓地上的那隻機械鳥飛到了他的指尖,小鳥翅膀閃動著,身上的齒輪也隨之轉動。被黑暗包裹的沒有光照的陰影處,霜灰色的發也變得晦暗,那雙紅眸注視著機械鳥眼睛處的綠寶石,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那隻機械鳥的眼睛突然看向諸伏景光,振翅向他飛來。

諸伏景光連忙側身避讓,為了躲避飛鳥,他不由得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但就在一眨眼間,那隻機械鳥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警惕,有警惕心是一件好事。”青年用稱得上是讚許的語氣感歎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確定再也找不到那隻小鳥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警惕的目光帶著些許敵意,諸伏景光從這位突然出現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的謎語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對方沒有攻擊,諸伏景光也沒有輕舉妄動,兩人在廢舊的居民樓中對持著。但在他警惕的時候,那個青年卻沒有再接著做什麼稱得上是危險的舉動。

他隻是嘴角噙著笑意,用那雙看不出在醞釀著什麼深意的紅眸望著他。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讓諸伏景光渾身發寒——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呢?

像是被蛇盯上,那條蛇正在不遠的地方,穩操勝券地,嘶嘶地吐著蛇信。

“該如何稱呼你呢?另一位蘇格蘭先生。”青年低沉優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先自我介紹吧,我是修。正如剛才所說,我是來打招呼的。不過,我要打招呼的對象不是你,至少不是現在的你。”

不是現在的他?什麼意思?

諸伏景光蹙著眉,他正在分析自稱為“修”的青年所說的話。

青年輕輕笑著:“既然你還不是他,就先給你一個忠告吧。蘇格蘭先生,我的老朋友是一顆能占據他人身體的腦花,如果你不想被他奪取身體,被知道一些小秘密,請及時關注手機提醒……當然,是私人的那一台手機。”

諸伏景光把手重新放回口袋中,觸碰到的手機觸感冰涼。

正在後台運行的錄音程序,已經錄製了幾分鐘。

“……所以,你是來找我的。但是不是現在的我。”諸伏景光冷聲說著,“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現在也該明白你找錯人了,請離開吧。”

意外的是,青年竟然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隻剩他一個人站在寂靜的居民樓中。從窗邊俯瞰著消失在轉角處的霜灰色長發青年的身影,諸伏景光確認他不會再返回後,跳動的心跳才緩緩平靜下來。

今天他確實是帶著任務出門的,但不是狙擊殺人的任務,而是監視任務。不遠處的酒店即將住著組織今天的交易對象,他的任務是確認那位交易對象在交易之前,不會離開房間。這個任務或許被他人知道了,他才會被那個古怪的青年找上門。

但是……

低頭看著還在錄音中的手機,諸伏景光按下了結束錄音的按鈕。心中的疑惑並沒有就此結束,他仍然在心中反複回憶著剛才的那一段交談。

【一顆能占據他人身體的腦花】。

最近,他和同伴確實有調查到組織可能涉及人體實驗,但具體的信息他們都沒有查出來……難道說,那個青年透露的情報,就和這個有關?

極為不科學的真相通過霜灰色長發青年的話浮出水面,帽簷下上挑的眼睛驚訝得睜開,諸伏景光背著琴包望著窗外,剛剛平緩的心跳再一次鼓動了起來。

“我……會被占據身體?”

在驚訝中,諸伏景光把這個重要的信息牢牢記下。要是組織打算對他出手,今天的這一次偶遇,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組織可能正在懷疑他,他要更加小心,要是確認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他……

“轟!!!”

思緒被打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不遠處的高樓傳來,剛才那一瞬間手機似乎震動了一下,但他低頭檢查著,卻沒有發現手機有什麼新的信息被發來。

從這個窗口看不見爆炸發生的方向。諸伏景光連忙跑向另一側,從窗口往外遙望,可以看見衝天的黑煙正從窗口向外升起。

好巧不巧,那個窗口就是他這次要監視的房間所在的位置。好在目標現在還沒有入住,這時候的房間是空無一人的。他一邊給上司編輯短信報告情況,一邊決定按照原計劃去樓頂觀察情況。

路過窗口時,諸伏景光腳步微頓。他站在光線照不到的暗處,窺視著外界——

他在那棟酒店樓下再次看見了那位霜灰色長發的青年,他微揚著頭向上仰望著,同樣在關注那個爆炸的樓層。按照距離,青年這個時候走到那裡也剛剛好,會被爆炸聲吸引也正常。

但就在這一刻,那位青年側臉看向了廢舊居民樓所在的方向。微微揚起的笑意驅散了寒意,他向居民樓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手。

諸伏景光:“……”

他們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居然還是被發現了。

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