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殺手:合作(1 / 1)

上一次使用修的角色卡還是在八原,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為了應對甚爾才選擇了修。修的職業是操縱係職業,他創造出來的煉金物品都可以作為武器使用,全能、方便。

在前進的過程中, 白倉望也在調查著甚爾的資料。時間倒退回2022年,目前暗網中關於甚爾的信息並不多, 但從能捕捉到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發現一些痕跡。

順著各個暗網查找, 白倉望在一個咒術師們活躍的匿名論壇裡發現了他的信息——甚爾原名禪院甚爾, 是咒術師家族禪院家出身, 但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個家族,獨自一人在外行動。作為咒術師殺手活躍的他被許多咒術師忌憚,卻又是許多咒術師希望使用的好工具。禪院甚爾作為殺手拿錢辦事, 隻要付出足夠他滿意的金額,他就會為金主帶來想要的結果。

不過, 甚爾從一兩年前開始就不怎麼活躍了, 今年接單更少,從咒術師們的談論中不難發現,現在的他已經是隱退狀態, 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啊……”

為什麼現在已經金盆洗手的殺手, 三年後卻重拾老本繼續著殺人的工作呢?

這其中最大的變化, 應該就是那位小出楓女士的離世了。從甚爾手裡帶走小惠時, 白倉望簡單了解了一些信息, 但對於小出楓的事情他知道得也不多,也不清楚她是因為什麼死亡的。

說起來, 禪院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呢?甚爾離開禪院家又是為什麼?

白倉望對禪院家了解不多, 看著這個名字, 他想起當時詢問禪院甚爾的名字時, 對方是讓他直接稱呼“甚爾”這個名字的。要是問五條悟, 應該可以從好友那裡知道一些關於禪院家的信息,甚至是關於甚爾的信息吧。

米花町的午後陽光仍然熱烈,街上的人漸漸多起來了。他低著頭,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文字,但那些文字輸入完成後並沒有被發出,而是暫時保存在備忘錄裡了。他收起了手機,停留在原地。

身側的小巷剛好處在陽光照不到的陰面,從深邃的黑暗中,隱約可以聽到些許模糊不清的嗚咽聲。白倉望默默地往巷子內看去,毫不意外地和一雙眼睛對上了視線。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看不清面容,卻看得出眼神中的凶意。他彎著腰,手裡抓著一塊手帕,手帕捂著一個小男孩的口鼻。注意到有人出現在巷口,那個孩子眼中爆出明亮的光,嗚咽聲和掙紮的力道都更強了。

“第三起……”

呢喃著他人不清楚含義的自言自語,霜灰色長發的青年腳步方向轉變,向著巷子內走去。他的皮靴踩出沉沉的悶響,響聲在犯人的心上如低音鼓沉重地敲擊著。

“彆過來!”黑暗中響起的是嘶啞的男人的聲音,犯人是一位成年男性。他手裡的力道加重,被用手帕捂著口鼻的孩子因為掙紮使用了更多的力氣,他臉漲得通紅,呼吸到的氧氣越來越少,看那雙過於用力而開始抽搐的手,想來這個孩子也快要到極限了。

出現在巷子深處的誘拐犯得手不知道多久了,不知什麼時候被帶到無人處的小孩子要是就這樣無人發現,也許就會消失在這個巷口吧。

黑暗中亮起了一點螢綠,它悄無聲息。飛舞在黑暗中的那一點螢綠悄悄地靠近了男人,落在男人的耳朵上。這一點微癢的觸感讓男人不適地皺起了眉頭,但正當他抬起手臂想用袖子抹一抹耳廓時,異變發生。男人突然間動作一頓,雙眼翻白,軟倒在了地上。

失去握力抓著的手帕飄落,失去了束縛的小男孩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被淚水濕潤得朦朧的視野中,他看見一隻渾身銀白的小巧的鳥兒飛出黑暗,落到了霜灰色長發青年的指尖。

那是一隻體型不超過五厘米的小巧的機械鳥。銀白色的身軀上,一雙綠寶石點綴成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青年。它抬起機械羽翼仰著頭,在青年用指尖輕輕摸了摸鳥兒冰涼的身軀後,才滿足地飛向空中,不知道消失到何處去了。

這是【A2型煉金造物·機械鳥】,在雙眼裝配了生命寶石的它比起物品,更像一隻生物。落在誘拐犯耳朵上的它能針對釋放影響精神的聲波,誘拐犯就是因為這個才倒下的。

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經陷入了沉睡,他衣衫襤褸,潦倒落魄,但這時候沒有人會關心他。

意識到把自己抓到小巷子的男人已經不再能控製他,小男孩在喘勻了氣後踉蹌的站了起來,驚慌地跑出了黑暗。他抓住了青年的西裝下擺,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媽媽,我要媽媽……”

劫後餘生的孩子情緒很激動,被小孩子這樣纏著,現在也不能立即離開。白倉望蹲下來看著他,等小男孩冷靜下來,才說:“我已經報警了,在這裡等警察叔叔吧,叔叔會帶你去找媽媽的。”

小男孩卻仍然不願意放開,他一邊抽噎一邊問:“那你呢?大哥哥,你要去哪裡?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我在這裡陪你等警察叔叔。”

聽他說不會現在就離開,小男孩才緩和了神色。他抬起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花,也許是為了緩解內心的害怕,開始說起了和媽媽走丟的經曆。

“本來是要坐杯戶的摩天輪的!但是……因為這個壞叔叔,也沒能和媽媽坐成摩天輪……”

今天的他是和媽媽出門去杯戶商場玩的,一直到了杯戶的摩天輪附近時他都和媽媽在一起,但是就在媽媽買票的時候,他被誘拐犯匆匆抱走了。在小孩的描述中,杯戶摩天輪下人很多,所以他的媽媽才沒能及時找到他。

白倉望抬頭望向遠處,從這裡遠遠地望去,確實可以看見高而大的紅色的摩天輪,72座的摩天輪是目前非常有名的一個遊玩景點,這裡已經是米花町和杯戶町的交界處。

仔細一看,小男孩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這個男人是為什麼才抱走他的呢?是為了拐賣嗎?

在思索間,新的腳步聲已經從不遠處傳來了。附近警署的警察已經抵達,穿著警察製服的警察看起來很可靠,小男孩並不怕他們。

把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孩子交給警察,白倉望在原地做完了筆錄。一切結束,警察們帶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和被拐的孩子,這個小巷也恢複了安靜。

看著警車消失在轉角處,白倉望卻沒有立即離開。他站在巷口,唇角微揚。

黑暗中一切都是朦朧不清的,但即使隻有一瞬,一閃而過的衣角也讓他注意到了——這個巷子裡並不是隻有誘拐犯和孩子的,還有一個人在裡面。

如果是犯罪者的同夥,那那個人早應該在警察來之前對他動手。畢竟從開始到現在,他都隻是站在巷口什麼也沒做,影響了誘拐犯的隻是那一隻小小的機械鳥。這一隻鳥兒並不明顯,它的存在是震懾不了犯人的。

巷子深處非常昏暗,這是一個不知通向何處的巷口。那個人不是犯人,卻出現在巷子深處,一直看著那個孩子被警察帶走才離開。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普通人,到這裡能獲取的線索也就斷了,接下來也應該離開。但現在站在這裡的是種族為【血族】的“修”,再朦朧的黑暗,對他來說也是清晰得一覽無餘的。

藏在巷子更深處的人有著深色的發色,冬季的大衣包裹著他矯健的身軀和結實的肌肉。他如同一隻黑貓隱藏在黑暗中,就連誘拐犯都沒有發現他。他似乎是想出手的,但在發現有人在巷口停下腳步,走入這個巷子後,他就回到了那一抹暗色裡。

飛入空中的機械鳥翅膀振動的低頻聲音,他是最先發覺的。觀察的目光從機械鳥落到了站在巷口的青年身上,他在評估著什麼。也許是未知引起了他的好奇,等到一切結束,他才離開。

那個人是甚爾,白倉望已經認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地圖,這裡距離之前從郵件追蹤到的甚爾最後出現的地方相距幾十公裡,他找人還算及時,在甚爾還在米花町和杯戶町一帶逗留的時候遇到了他。在地圖上,一個小小的黃色的光點正在不停地閃爍著亮光。

那個光點距離他已經有兩個街道那麼遠,它的移動速度很快,越來越遠離的光點在地圖上標記得很明顯。

“真是有用的鳥兒。”他輕笑著,向著在地圖上移動的標記方向走去——

那是剛才被他故意放走的機械鳥。就在剛才,它飛向天空,開啟了隱身模式又飛回來了。這一次的機械鳥不再落在誘拐犯身上,而是遠遠地懸在甚爾的上空。它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讓振翅的聲音沒再被甚爾發現。這樣也有弊端,一旦甚爾進入室內,這隻機械鳥就很難再繼續追蹤了。

但是……

甚爾真的沒有發現這隻機械鳥嗎?

地圖上,標記著甚爾所在地的坐標和小出楓發給他的住址越來越遠,白倉望並不急著馬上追到他。甚爾移動的速度非常快,一直到了靠近東京灣碼頭附近才穩定下來,沒有再隨意移動。這時,白倉望才打車到了坐標停下的地方。

午後的東京灣海水湛藍,白色的日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折射出有些晃眼的銀色的碎光。船隻在碼頭起航,有搭載著遊客的客輪帶著人們遊覽水上風光,祥和的景象令人心神舒暢。

碼頭寬敞,集裝箱裝載著貨物整齊排列著,令人回憶起橫濱工業化氣息十足的碼頭。甚爾的坐標很久沒有移動了,白倉望向著他所在的地方走去,很快就看見了那個黑發的男人。

他就盤腿坐在一個集裝箱上,如同一隻在領地裡的獵豹。明明是放鬆的姿態,卻看得出那麼幾分隨時可能暴起的危險。

他抬著頭,目光一直盯著晴朗的天空下,虛空中的某一點。隻有白倉望知道,那是機械鳥滯空的地方。

海風吹拂,略鹹的海水的味道混雜在風中,今天是個什麼也不做的好日子。

“嘖。”

甚爾顯然不這麼覺得。

男人側頭看著後方,黑發下的黑眸凶狠的目光淩厲掃來。

目光相對,他們都已經知道彼此的存在。在空中懸空的機械鳥脫去了透明的偽裝顯露出身姿,明擺著告訴甚爾它的追蹤行徑。三年前的甚爾長相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比起三年後,現在的他身上多了幾分鮮活感。甚爾是殺手,但現在的他,卻和聽起來血腥氣十足的“殺手”這樣的稱號不太一樣。在白倉望的印象中,“殺手”通常都是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初次見面時,出現在八原住宅附近的,三年後的“咒術師殺手”就是那樣的存在。

而現在,看到空中的機械鳥,甚爾直接用一枚投石表達了不爽。

小石塊被投擲到空中,機械鳥靈巧地避開,這枚投石沒有給它造成傷害。它撲閃著機械羽翼,仍然是不近不遠地懸在甚爾頭頂上。甚爾對此非常不適應,他狠狠地看向操縱著機械鳥的青年。

他惡狠狠地說:“煩死了,找我什麼事?”

霜灰色的長發在風中微微飄動,青年抬手扶了扶帽簷。血紅的眸中倒映著大海,以及坐在集裝箱上的黑發男人。

“東京將會發生什麼動亂?我想知道你掌握的信息。”

“哈?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訴你?”甚爾嗤笑著,嘲諷的笑意掛在他帶著一道疤痕的唇角,他抬手指了指空中的機械鳥,“這可不是請人幫忙的態度。”

就在他抬手的時候,機械鳥俯身落下,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甚爾剛想甩手,就看見那隻機械鳥快準狠地順著他的手臂鑽進他的口袋裡。下一秒,他放在口袋的手機傳來了震動聲。甚爾連忙掏出手機,同時伸手在口袋裡掏了又掏,可惜裡面什麼也沒有,那一隻機械鳥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乾了什麼……嗯?!”

他的聲音一頓,嘲諷的笑意也慢慢地消失了,那張臉上露出了震驚,眼睛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上新提示的銀行消息。

甚爾已經手疾眼快地登上賬號查看銀行裡的餘額,確認了這真的是賬戶裡剛剛收到的錢,不是糊弄的假信息。看著正在等待他的回答的霜灰色長發的青年,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這人是誰?為什麼要給他送錢?

隻是想知道東京的消息?僅此而已?

“請人幫忙的態度,現在夠了嗎?”青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放心,我的機械鳥不會對你的手機做什麼,隻是用於查找你的銀行賬戶。我的目的不是殺人,需要你做的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要是這些錢還不夠,也可以繼續加到你喜歡的任何價位。”

甚爾:“……”

這人顯然很了解他,雖然不知道這個青年是誰,但雇傭他的目的不是殺人又出了這麼多錢,要做的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吧。

這反而讓他有些感興趣了。

仔細想來,要是拿到這一筆,家裡……

“行,老板,你錢多你說了算。”

日光耀眼,黑發的男人大笑著從集裝箱上躍下。他的身手還是那麼敏捷矯健,每一處肌肉都蘊藏著強大的力量。那雙黑眸明亮極了,帶著鮮活的生機勃勃的光芒。即使是為了錢改口,他也仍然是那麼一副瀟灑姿態。

“合作愉快。”白倉望微笑道,“你可以稱呼我為【修】。”

時空變換,他們再一次成為了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