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期待:沉默(1 / 1)

身為警察,身負種種責任,他們能一直堅守那一顆純正的警察之心,甚至拓展為對整個世界的守護的責任意識,是難能可貴的事情。有他們的協助,白倉望相信,自己的任務也能開展得更加順利。

圓桌上的咒物還封印在盒子裡,白倉望看著它,腦中回想起了之前萩原研二所說的在顯示屏上看到的文字內容。

如果是他想的那樣,那麼,眼前的咒物一定和他的任務有關,不會是簡單的咒物。

白倉望說,“研二哥的力量就是咒力,咒靈是咒力的聚集體,咒物也是一樣的。不同的存在擁有不一樣的咒力,咒術界的人們可以靠咒力殘穢分辨是誰留下的咒力。你之前說見到這個裝著咒物的炸彈時,月參寺裡空無一人,隻有一片黑色的霧氣,對嗎?”

萩原研二肯定了他的話。

“那個霧氣和這顆安裝了炸彈的炸彈箱是在一起的。”

白倉望接著說道:“我們面對的敵人是名為【汙染】的存在,它的本質是世界的絕望。它們在這個世界現身時,一般就會以黑色霧氣的形態。所以我想,研二哥接觸到的,和我們需要解決的案件是有關的。”

“誒……這麼巧的嗎?”萩原研二驚訝極了,“對我來說,這些都像是故事裡的情節一樣。”

“看起來偶然,但其實是必然。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你說的這些內容和我們經曆的結合起來,目前一些情報也可以確定了。”白倉望仔細地解釋著,“在那天,我和成員們不是捕獲了咒靈腦花嗎?在來天台之前,腦花在做什麼呢?這就是一個線索。第二個線索……”

白倉望引導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上。

“研二哥,你剛才說的那個顯示屏上提到的話,還能再念一遍嗎?”

萩原研二還記得,他重複了一遍,甚至還隨著那文字中的語氣而把聲音變得輕快。

已經被拆出來的炸彈,被拿出了小盒子的箱子都被放置在一邊,那上面的顯示屏已經沒有字樣在顯示了。在萩原研二讀著記憶中的那段話時,白倉望拿著剛才降穀零用過的工具,把裝著顯示屏的箱子繼續分解拆開。裡面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連接著顯示屏文字的應當是遠程的操控。

於是,他把懸浮屏幕中的一個調整為大屏幕,把萩原研二重複讀出來的那段話放在了房間裡的大屏幕上。

【炸彈即將爆炸,裝在箱子裡的咒物失去封印它的外殼,一定會散播更多的絕望吧~究竟是哪個幸運的家夥能得到這份大禮物呢?唔噗噗~真是令人期待!】

這個語氣……

白倉望指尖搭在聖典上,腦中浮現出來的,是昨晚才見過的粉色發的少女。江之島盾子和她操縱著的黑白熊,就有著這樣的口癖。

如果是他想的那樣,萩原研二這次的遭遇,或許就跟某幾個已經被他抓起來的存在有關係。如果是那樣,就不需要那麼擔心了。

“這是在之前的顯示屏上滾動著的文字,僅僅在炸彈和裝著咒物的箱子出現的那一刻滾動在我眼前,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之後顯示屏上就隻剩下倒計時了。”萩原研二說,“那一行文字讓我意識到,這枚炸彈上的不會走動的倒計時,反而是一個隨時都會產生災難的危險的

倒計時。”

炸彈一般有定時炸彈、遠程遙控型炸彈,在開關開啟之後,倒計時的時間便會開始流淌。暫時的停止還不能代表完全的安心,過往的經曆讓萩原研二對此深有體會。因此,他對這種情況非常重視,所以才會在發現這枚炸彈之後,第一時間決定要把它放在自己身邊,不讓其他咒靈能拿到炸彈。爆炸後暴露出來的裡面的咒物會讓咒靈變得更強,既然如此,不如先讓還保有理智的他來看管,避免造成傷亡。

“即使炸彈的時間暫停了,也不能放鬆警惕。那個送炸彈來的不知道是誰的家夥一定也有特殊的力量,這些語氣聽起來,那個人像是一個愉悅犯。”萩原研二說,“這種人隻會以他人的災難為樂趣,所以我覺得這箱子外面的炸彈一定會爆炸,也一定會如他雖說的那樣,裡面的咒物不會被損壞。或許,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讓炸彈爆炸,讓裡面的咒物暴露出來……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投放咒物呢,這點我還沒有想明白。”

那個貼著符紙的小盒子在眾人眼前,變得越來越神秘。他們正在逐步揭開這些神秘的面紗,一條條線索通過每個人拚湊的碎片,正在逐漸形成真相之鏡。

“失去封印盒子的咒物暴露在空氣中,隻會吸引更多的咒靈。從一開始就投放咒物的話,可能很快就會讓咒術師注意到,反而讓那個投放者的計劃失敗吧。”白倉望說著,讓屏幕上顯示的數據變更為對那枚盒子的檢測數據,“咒物散發的能量是和研二哥身上相似的咒力,這個小盒子外貼著的符咒能遮蓋一些氣息,因為你之前一直跟這枚炸彈貼得緊緊的,咒物的咒力跟你的咒力混雜在一起,所以之前的我們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炸彈的箱子裡面還有這個東西。”

“咒術師?”沒聽過的名詞讓萩原研二產生了疑問。

“是負責處理咒靈和這類危險咒物的人,”白倉望解釋道,“總之,大多數人隻會注意到它是炸彈,而不會發現裡面還有這個咒物。讓咒物在炸彈裡面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引起混亂。大家還記得我說的咒力是怎麼來的嗎?”

諸伏景光記得最清楚,他說:“負面情緒。炸彈爆炸可能會帶來輿論恐慌,甚至造成生命財產的損失,能讓爆炸處的負面情緒更濃重。這樣一來,被咒物吸引來的咒靈也會越來越多吧。”

“天時地利人和,澀穀本來就是繁華熱鬨的城市,寺廟附近也是有人居住的地區,不算完全偏僻

。同時,炸彈跟咒物出現的地方還是月參寺的墓地裡。在寺廟裡爆炸的炸彈一定會引起許多議論,又因為是【墓地】,人們的恐慌一定會加重。”降穀零總結道,“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引起恐慌。被咒物吸引來的咒靈吸收了咒力變強,傷人後又會擴大這份恐慌……”

隨著降穀零的描述,他們腦中都有了相對應的畫面。白倉望說:“就是這樣,到那時候,在爆炸區誕生的咒靈隻會更加可怖,帶來的混亂也會更大,因此而死去的人也會更多吧。接下來,請看這一個錄像。”

打開的顯示屏畫面一閃,在畫面中重新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純白的房間。視野搖晃著,在畫面的中央,一隻黑白雙色的玩偶熊的樣子也能被看清了。

錄下這個畫面的人視野很高,現在似乎正在跑動著,畫面才會有著搖晃和移動。

“這是之前我捕獲的一個敵人,錄像裡是它被記錄下來的影像的畫面,你們聽一下她說話的語氣。”

黑白熊所在的房間是一片白茫茫的,它大笑著揮爪子,身後冒出了無數的槍口,坦克立於它的身後,炮口火花一炸,無數的槍聲中,彈藥向著鏡頭所在的方向飛來。

【唔噗噗~真是一場盛大的煙花!】

“好像!”萩原研二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熟悉的感覺,“就是這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感覺!”

“【唔噗噗】這個口癖也很少見。”諸伏景光說道,“現實生活中沒有人會用這樣的口癖,更何況是最近的。小望,你覺得投放咒物的人是她?”

“她也是攜帶汙染之人,那片出現在研二哥墓前的霧氣也就是汙染,也是她能使用的。是她負責投放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是她的話,這個咒物的來源就不用怎麼擔心了。”白倉望說,“幕後黑手都在我這裡隔離著了,她和腦花是同夥,腦花是咒靈,咒物的來源也很清晰了——就是從腦花那裡來的。要驗證這些並不難,順著這個咒物調查一下就好了。”

降穀零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一切。

“也就是說,你們的敵人……攜帶著【汙染】的這個黑白熊,跟那顆腦花是合作者,他們投放了炸彈和咒物,想要同時在普通人的世界和咒術師的世界引起混亂。炸彈的來源清楚了,那麼,萩原隻是湊巧被波及的?既然會變成咒靈,為什麼不是在犧牲的那個時候就已經變成咒靈,而是幾天前才出現呢?”

萩原研二被所有人盯著,他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啊,我醒過來就在墓前了。”

“我已經說過了,咒靈是【詛咒】,【詛咒】不僅僅是憎惡,深切的思念也有可能成為無形的鎖鏈。”白倉望說,“形成咒靈,需要足夠濃鬱的詛咒,你們每年都會到研二哥的墓前掃墓參拜,心裡一定一直念著他。持續了將近七年的思念我認為已經很濃鬱了。咒物的投放和溢出的那部分咒力,就加速了研二哥的形成過程……高等級的咒物加上七年的漫長思念,這樣的詛咒應該足夠沉重到讓他出現,而且是作為有實力的咒靈出現了。”

降穀零挑出了他所說的重點內容。

“是我們的思念詛咒了萩原,所以他才能夠回到這個世界,是嗎?”

“原來如此,就像雪融化成水需要升高的溫度,萩原咒靈的形成需要我們對他的【詛咒】和充足的【咒力】這兩個條件。”諸伏景光總結道,“真是不可思議,這是不是也算一種自然科學呢。”

降穀零感歎道:“這樣一想,咒靈也變得科學起來了……”

“喂喂,不要把我說得像是自然現象一樣!”萩原研二吐槽著,“這哪裡科學了!”

總之,直到現在,炸彈的來源跟萩原研二現在才作為咒靈出現的原因都弄清楚了,幾人心裡也鬆了口氣——一個是因為投放炸彈的幕後黑手早就被白倉望抓住,另一個則是為了萩原研二。

沒有作為咒靈獨自一人孤獨而無意識地過這六年半,真是太好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同時想著。

“明明是咒靈卻對自己一無所知……”降穀零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要多了解自己才能變強,要是被咒術師祓除了怎麼辦?”

萩原研二後知後

覺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我,被,被祓除???”

“對啊,咒術師跟咒靈是對立的,肯定會有見到你就動手的咒術師。”白倉望笑道,“加油,研二哥,你可是超強的咒靈,說不定能變成最強呢!越強的咒靈跟人類越相似,到時候我再幫你做個道具,遮掩氣息回到人類世界正常生活也沒有問題的。”

“什麼?我還能回去的嗎?”

“萩原還能回來的嗎?”

“他還可以在人類世界正常生活?”

人同時驚訝地說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下一刻便緊緊盯著萩原研二,目光中帶著些許脅迫:“萩原,你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吧。”

萩原研二頓時感覺身上承載了好多的期待。

“既然小望都這麼說了……好,我努力!”

也不能辜負好友們的期待啊——

既然回到了這個世界,他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地加油!

他心中的壯誌豪情猶如滔滔江水,在這種激動中,他神色飛揚:“說起來,今天隻有降穀和諸伏你們兩人呢?其他人怎麼了?真期待回到地球之後的事情……我現在的樣子不會嚇到小陣平吧?他現在在哪裡做什麼?”

他的話,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時間都有些沉默了。

死去六年半,前幾天才蘇醒的萩原研二,記憶也是從六年半前接續到現在的,他對好友們的現狀一無所知。

這沉默讓萩原研二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淡了,他意識到了什麼。

“他也犧牲了?”

靜默的點頭就是他們的回答。

這時,白倉望身上傳來了手機鈴聲。這一通電話打斷了萩原研二的話題,也讓他沒有再接著問詳細的情況,他對白倉望說:“接電話吧,小望,萬一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打來的,錯過就不好了。”

白倉望低頭拿出手機,未接的通話界面上,屬於【悟】的備注名字掛在那裡。他對眼前的幾人示意,接了電話。

“悟?”

通話那一頭的五條悟,在電話被接起的下一秒就接二連地發問了。

“望,你發的那張照片是誰拍的?是彆人發給你的嗎?那盒子現在在哪裡?還沒拆開吧?”

白倉望說:“是我拍的照片,東西在我這裡,還沒拆開。”

五條悟說:“那就好,這玩

意兒裡封著的是咒物。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拆盒子,你終於知道好玩的事情要叫上我了!”

白倉望默默迎著警察們疑惑的目光。

說起來,他的好友也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