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後的冬木:心願(1 / 1)

這一次落入冬木市, 是以一個超出想象的方式開始的。

天邊的紅濃烈,雲霞在這血色般的紅中都好像停滯了,空中無風, 悶熱中充斥著讓人不適的焦味。

踏入旋渦後的失重感讓白倉望連忙扇動翅膀穩住身體,他停在空中,他快速捕捉到了尖叫著下墜的少女的身影——但就在白倉望把家入硝子接進懷裡的同時,上空竟然還出現了另一重尖叫聲。

少年驚慌的的聲音很難不讓人注意, 仔細一聽, 還夾雜著一句吐槽:“為什麼又是從天上掉下來啊——”

少年的身影飛快從白倉望身邊下墜, 擦身而過的瞬間注意到空中還有彆的存在,那黑發藍瞳的少年一時間睜大了眼睛。

純白的羽翼遮蓋了視野,他被向著自己飛來的天使抓住了手腕,身體的失重感就在這一刻停止。兩個人的重量讓白倉望猝不及防地往下墜了幾米,好在他及時調整好了。單手拉著黑發的少年,純白羽翼再次扇動著, 帶著三人一起在空中滑翔。

視野終於穩定下來, 眼前的冬木市也徹底清楚地被感知到了。

“你們好重啊——”白倉望大聲說,“硝子, 快看看哪裡方便降落!”

“誒!哪裡都不行啊?!”

遍地焦土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和黑色的土壤, 白倉望也久久找不到合適的降落場地。他深呼吸,說:“抓好了, 我們往遠一點的地方飛。”

說著, 他單手用力把被他抓著的黑發少年往上提了提, 一隻手還摟著白倉望的腰的家入硝子配合默契地伸出手, 同時抓住了那個少年的手臂使勁兒。

“堅持住, 馬上拉你上來哦!”

少年也不想讓他們太費勁, 主動地抓緊他們, 慢慢被拉了上來,主動抱緊了白倉望。

當姿勢穩定後,他和家入硝子兩個人面對著面,相對無言眨著眼睛。抱緊了纖細的腰,少年臉頰上浮現了不好意思的緋紅:“謝謝你們!”

被兩個人的手抱住腰,僅靠著翅膀來支撐重量,白倉望:“……你沒事就好。”

他可疑的沉默讓家入硝子噗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哈阿望你還好嗎?現在你在左擁右抱兩個人哦!”

白倉望一點也沒有在她的調侃下臉紅,下一秒就接著她的話說:“所以硝子要保護我哦。”

視線在白倉望和家入硝子兩人之間移動著,意識到自己也在少女提到的範圍裡,黑發少年一時間呆了呆。

白倉望注意到這點,低頭對他笑了笑,說:“硝子開玩笑的啦。對了,我是白倉望,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是藤丸立香!”他速答,接下來卻遲遲說不出下一句話,“我是從其他地方來的……抱歉,我好像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來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

“沒關係,慢慢想起來吧。那接下來先跟我們一起行動?”

名為藤丸立香的黑發少年點點頭,藍瞳安靜的注視著地面的焦土,努力幫助兩人一起找可以降落的地方。

這一片土地在長久燃燒的火焰下被損壞得徹底,人類建築物的斷壁殘垣碎得遍地,全都被焦黑的煙灰覆蓋,地面看不見任何生命的痕跡,遼闊的土地上隻有刺目的紅,就連天邊的雲霞也是被火焰燒紅了似的灼熱。

僅僅是靠近地面,就能被撲面而來的熱浪衝得難受。白倉望一直保持著高空飛行,時間久了,也逐漸感到疲勞。

“這裡真的是冬木市嗎……”家入硝子不敢相信地喃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那個從者才說這邊是地獄吧。”白倉望說著,“如果不是眼前所見,很難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也正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幕,我們才會來到這裡。”

好吧好吧,拯救世界的劇本是嗎?”家入硝子歎氣,“希望一切順利……現在有什麼具體的線索嗎?”

“我有個想法,但是不是很確定。”

他們現在來到的冬木市沒有任何生命,不論飛行多少距離,甚至超過了冬木市的市區,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遍地紅光。

這或許就是冬木市迎來的終焉,它為了逃離這個結局,向外界不斷地求救。

視線注視著前方,白倉望沒再說話。提高了專注力,他很快就發現了遠處天與地相接的地方,有什麼在閃著光。

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的藤丸立香這時注意到了白倉望飛行的高度越來越低,他心裡有點擔心。這時,白倉望加快了飛行的速度,藤丸立香連忙抓緊了白倉望,隨著他的方向往下方的冬木市看去。

黑色的泥土越往前方越是遍布滿地,這裡不再看得見斷壁殘垣,眼前隻有一大片焦黑的土壤。火焰順著土壤遍布眼前,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點。僅僅是靠近就有濃重的壓抑感壓得人心頭沉沉的,未知的東西往往令人不安。

“抓緊了,我們要衝過去了。”

這話讓藤丸立香有些不明,他問:“衝去哪裡?”

家入硝子也一臉茫然。無法掌控方向的兩人跟著白倉望一路向前,逐漸睜大了眼睛,表情轉變為驚恐。

原本因為距離遙遠,看起來隻是天邊一個小小的亮點,現在逐漸靠近後,才發現懸浮在半空的竟然是一個黑色的大洞,太陽隻剩下一個淺淺的亮邊鑲嵌著。黑色的大洞像地下水管,從黑洞裡不斷地流淌出粘稠的黑泥。這個洞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黑泥就是從這裡蔓延了整個冬木市,或許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遍布到了遙遠的地方。

他們竟然一頭向著那傾斜著黑泥的大洞中央衝去!

明明是如此危險的舉動,白倉望卻笑了起來:“當然是能幫助我們得到線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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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驚呆,家入硝子連忙運轉起反轉術式瘋狂地往三人身上扔治療:“你做事前先說一句啊啊啊!!”

幾乎是在她的話音剛落下之時,無法分辨含義的咒文在白倉望口中吟唱完畢——

“神聖光譜·守護之金!”

金色的細小光點如同碎雪圍繞著他們,在白色羽翼拂過時輕輕地留下一道長長的航跡雲般的碎光尾跡,三人穿過灼熱的火光和漆黑的土壤,衝進了黑洞中。

眼前是漆黑的世界,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火光。進入黑洞後,身後的紅色的圓慢慢地變小消失,眼前漆黑的世界中,一道不仔細分辨很難看清的晚霞越來越明顯。

“沒辦法,要讀條的嘛。”白倉望語氣輕鬆,“看,在最異常的地方果然能找到往下一個階段前進的通道。”

【神聖光譜】係列技能是釋放時不需要持有武器的技能,其中有驅散技能【潔淨之白】外、以及剛才使用的【守護之金】。

【神聖光譜·守護之金:吟唱時間5秒後釋放,釋放時將為被治療玩家疊加持續時間30秒的護盾,效果持續期間持續治療受傷玩家,溢出的治療量將會疊加到護盾的承傷量上。】

治療職業的護盾技一般比不上盾職業的護盾,但白倉望在本體體質下防禦不行,攻擊和治療卻是疊滿的,溢出的治療量在短暫的三十秒內使用足夠保持短暫的無敵了。

回過頭,看著那漸漸消失在後方的紅點,藤丸立香輕聲說:“我想起來了,那個世界的一切生命都消失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家入硝子說,“怎麼看都不像能生活的環境。”

眼前的晚霞越來越近了,衝出一片黑暗時,出現在眼前的是在夜幕中延伸到了地平線的大片山脈。

前方一處

小村落在夜色中隱隱約約,他們沒有靠近村落,而是在稍遠一些的山頂落下。

翅膀揮舞的速度減緩,腳尖才觸碰到山石地面,白倉望腳步一軟,踉蹌了幾步。藤丸立香連忙扶住他,藍眸滿是關心:“白倉,謝謝你!你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比起詢問身份,藤丸立香更關心白倉望此刻還好不好。

少年的關心讓家入硝子對他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身體的疲憊無法被治愈技能消除,白倉望點點頭。幾人在一處岩石坐下,白倉望說:“先來交換情報吧,這裡不宜久待,越快解決越好。”

家入硝子也有一樣的感覺,她說:“藤丸你邊聽邊想一下,你來這裡是來做什麼的,看你的穿著,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住民。”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才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

“原來我穿著這樣的衣服啊……”他後知後覺,“我除了自己叫什麼,要來這裡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外,什麼都記不起來。”

黑發藍眸的少年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袖上衣和黑色的長褲,修身的面料讓他修長的軀體被衣物勾勒出好看有力的線條。他的長袖上衣上有著束身的皮帶裝飾,長長的袖口蓋住了一半手背。

這看起來很像是哪裡的製服。

先不說這個世界已經有毀滅無生命存在的冬木,這個順著黑洞進來的偏僻的山脈內,也不可能出現藤丸立香身上這樣現代化的服飾。

從上空俯瞰,這個望不見邊的山脈中唯一的村莊也是石塊搭建的房屋,沒有先進的現代社會的科技,與外界交流較少,這樣的村莊排外性也十分地強,他們這樣的外來者不適合突然出現,因此白倉望才會說這裡不適合久留。

“那就先聽聽我們的事情吧。”

漆黑的山頂什麼也看不見,白倉望召喚出了聖典,以聖典當做了發光的光源。

“最新的線索得到的情報裡是這樣描述的,聖杯中的黑泥來源是某次戰爭中被吸收的從者。我們剛才看到的冬木市,應該就是黑泥傾瀉的結果。”白倉望邊說邊翻閱著線索中的文本,黑夜裡自聖典亮起的光芒照耀在他們身上,照亮了這一小塊地方,“硝子之前說的那場大火,真相也應該是在聖杯戰爭中被召喚出來的聖杯傾瀉出了黑泥,燃燒的火焰才燒掉了新城區。後來事件被魔術師們解決,所以我們的世界中,大聖杯召喚的魔法陣才是已經被拆除的狀態。”

“現在我們來到的這個地方,會不會跟黑泥有關?”家入硝子提問。

“對,這也是解決冬木市失控,祛除汙染的重要因素。”

兩人一言一語地解讀著文本和任務線索,坐在一旁的藤丸立香聽著聽著,視線轉移到了前方。

在天與山脈交接的地方,晚霞漸漸改變了顏色,橘色染上了那一片天,是朝日快要來了——同時,遠遠地,有人聲在山腳下回蕩。

“有人要來了。”藤丸立香說。

他們對視一眼,白倉望腳尖輕點騰空盤旋了一圈,回到原地後,說:“村民來了,他們綁了一個人。”

村民們對山脈很熟悉,很快就抵達了半山腰。三人藏在山頂低頭往下望,被村民們用繩子捆起來的是一個青年,他被蒙住了眼睛、塞住了嘴巴,被剝奪了感知外界的權利。

“是罪犯嗎?”家入硝子小聲猜測,“他們這是要……行刑?”

跟隨著隊伍的村民手上提著磨得鋒利的石刀,他們身上繪製著圖騰,赤-裸著的上半身下是印花方巾,這是一個原始的村莊和原始的村民。

村民隻在召集上山的時候互相說了話,一路上山的十幾人直到抵達山頂都是沉默的。石山頂端沒有樹木,好在這裡還有著不少巨大的石塊,在石塊後藏起的三人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一抵達山頂,被綁起的青年就被扔到了地上。幾個村民找來了麻繩,卷起的麻繩在他們手上展開,在地面上敲打出狠厲清脆的響聲。

其中一位村民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他是眾人之中年齡最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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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的艱苦,日複一日的貧窮,是我們還不夠善良嗎?是我們還不夠勤勞嗎?不是的——”他揚聲說著,“我們的生活始終沒有改善、肯定有罪魁禍首存在。而現在,惡魔啊,與我們不斷鬥爭的阿赫裡曼啊!現在你已被我們找出!”

“我們即是善!奧爾穆茲德的慈愛永遠守護這個村莊!”

注視著眼前的罪人,村民們的震聲撼動天地。

“我們即是善!你即是惡!”

“阿胡拉·馬茲達終究會戰勝安哥拉·曼紐!”

石刀與地面石塊摩擦的聲音,嘎啦嘎啦地響起。

被捆住的青年聽到了,青年瘋狂地掙紮著,恐懼和不解讓他被捆住的嘴不停地發出嗚咽,但他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黑布下的面龐隻能茫然地流著淚。在掙紮中,嘴裡的布團意外被他吐出,他大喊:“我不是!我什麼都沒有做!”

刀被強壯的村民握在手中,高高揚起,對準了他的身體。

領頭的人輕蔑說著:“你便是世間一切的惡!你便是安哥拉·曼紐!”

這景象超出了家入硝子的理解程度,她小聲地說:“這怎麼,聽起來這人沒做啥壞事啊?”

“那不如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吧。”白倉望說,“如果這是遊戲劇情,現在還能動的我們就不用隻是看著。”

藤丸立香點點頭:“我也想聽聽那個人的說法。”

話音剛落,藤丸立香站起身,在石刀即將落下時,他四指並攏的右手已經指向了前方。

黑發藍眸的少年低聲說著——“Gandr!”

充滿魔力的藍色的光團如子彈擊飛石刀,矯捷如豹的少年躍出石塊,高高抬起的腿一擊踢開持刀的村民。他穩穩地落地,快速蹲下解開了地上青年蒙眼的黑布。

同伴已經出擊了,白倉望和家入硝子隨著他走入村民們的視野中。他們站在青年和村民的中間,藤丸立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陷入沉默時,白倉望在村民們震驚的目光中露出了笑容。

他張開羽翼,以六翼天使的模樣站在同伴們的最前方。

“呀,嚇到你們可真是不好意思。”他語氣輕鬆,隨著笑意微微眯起的金眸倒映著眼前驚恐的村民們,“路過看了一場好戲,我們有些內容卻不得其解,自稱是善的村民們,這個青年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將他判定為【惡】呢?”

村民們看見他,震驚得腿肚子顫抖。聚集在一起後,他們猛地下跪,向眼前的天使行禮後,領頭的村民才終於把聲音擠出喉嚨。

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朝霞……您是伴隨著朝霞而來……索魯什啊!您帶來了神的啟示嗎?”

“索魯什來保護我們了!”村民們在後方竊竊私語,“一定是這個惡魔被他注意到了。”

就連躺在地上被束縛著手腳的青年,也愣愣地看著眼前。

“哇,你被當做什麼宗教的天使了?”家入硝子在後面小聲說,“這是哪個教的?”

回答她的是盯著自己的手的藤丸立香,“瑣羅亞斯德教中,索魯什是他們信奉的遵命之神和傳令天使,被視為正教徒的庇護者。”

家入硝子:“你懂得好多誒!”

“腦子裡的知識應該是不會忘記的,提到就想起來了……”

博學的一面和剛才藤丸立香放出招式的樣子在家入硝子腦中交替著,看向藤丸立香時,家入硝子突然發現少年的手背上有著紅色的令咒

他也是參加聖杯戰爭的禦主嗎?

可惜現在還不是詢問藤丸立香的時候。看他盯著自己的手茫然的表情,家入硝子也覺得藤丸立香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

他們的對話十分地快速,對話結束時,白倉望和村民們的對話也快到了結尾。

原來,這個青年隻是村莊中一名普通的青年,村民們說了許多都說不出來他做了什麼錯事或者壞事,隻是一味地說這個青年就是世界上一切的惡,隻要他受罪,那麼村子就會變得好起來。

白倉望:“但他隻是個普通的青年哦?”

“這怎麼可能呢?!”村民們互相對視著,“既然不是他,又會是……對了,您一定是擔心我們找錯真正的惡魔,所以才來特意提示!”

愚昧的村民們還在尋找惡魔,地上這位青年的無辜卻已經在白倉望心裡一清二楚了。

“非善即惡,是嗎?”他問。

村民們回答:“那是自然,善神與惡神不斷爭鬥,惡神終會成為敗者,我們永遠信仰阿胡拉·馬茲達!親愛的索魯什,您永遠是我們的庇護者!”

白倉望理解了。

這個村莊信仰的宗教中,非黑即白的善惡二元論是最基本明顯的理論。他們把自己生活過得不好歸咎於村子裡出現了惡魔,相信隻要除去惡魔或是讓惡魔受苦,自己就能得到幸福。

金眸冰涼,白倉望唇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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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讓我來給你們指點方向吧。”

他羽翼微微扇動,離地而起,手中翻出了聖典。聖典瑩瑩白光照耀著,他身上的金白色的光明祭司服衣擺在風中微微飄著,這恍若神跡的一幕讓所有村民都忍不住跪得更深了。

家入硝子拉了拉藤丸立香,兩人後退幾步免得影響隊友發揮。

六翼的天使微笑著,一手持書,將另一隻手遙遙指著遠方。村民們順著他的手望向遠處,在這個高原中,多折山脈帶地形一路綿延到遠方,巍峨高山的更遠處是大片沙漠。

“你們之中並不存在惡魔,神令我指引你們方向。這裡沒有能讓你們富裕的資源,降水稀少,氣候乾旱,也不適合你們生存。順著綿延不絕的石頭山脈,一路走出遠方沙漠,那裡有適合你們生長的綠洲,在合適的地方依靠你們的勤勞富裕起來吧。”

“可是,那實在是太遠了——”村民們憂慮著,“隻怕在路上,我們就會死去。”

他們也曾登上高山,眺望遠方,然後深深憂慮於大片大片的高山和遠方的黃沙之海。

這斷絕了他們的希望,也讓他們更加想要找到一個承載痛苦的對象。愚昧的村民邊選出了這名青年,將惡神-的-名字強塞給他,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中的痛苦。

“勇敢的信徒不會懼怕困難。”白倉望看著他們,笑容還是一如既往地柔和,語氣也十分溫和,“隻要不斷前進,道路就會不斷延伸。展示你們的信仰和勇氣吧,現在在這裡告訴我你們的決定。”

眾人對視著。

這時,說話的是被捆綁的青年。

“你要幫助他們嗎?”他問。

他原本恐慌的表情已經消失,漆黑的眼瞳看不清情緒,聲音低沉。

“放棄吧,他們不會選擇找死的,人類就是這樣自私的。”

“是嗎?那如果我說留下來護送你們呢?”

白倉望手指拂過翻開的書頁,金色的碎光降落,他隨手選定了一個身上有被碎石塊擦傷的村民,那村民驚喜地發現身上的傷口竟然在碎光下消失。

“我們的庇護者啊!”他喜悅地驚呼著,“我心中已有決定!”

青年默默看著他們,說:“你們不會想去的。”

但村民們的反應卻與他說的完全不同。

作為村中能夠掌握話語權的人們,面對未知的存在他們服從,面對信仰他們盲從,但本應該是有去無回的挑戰,他們卻升起了一股勇氣。

“我們要去尋找綠洲,為了子孫後代不再永遠困於一無所有的高山荒漠,為了惡神不再重回村莊——天使說,你不是惡神,我們為我們的作為道歉!同胞啊,與我們一起踏上旅程吧!”

幾乎是在村民們的話語剛落下之際,天邊的晚霞迅速地褪色,眼前的村民們定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切如圖破碎的鏡子那樣在瞬間碎裂、消失。

世界如鏡子般碎裂,重回眼前的是熊熊燃燒的冬木市。

站在白倉望、家入硝子、藤丸立香眼前的是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形。它慢慢地變形、脫去了那層人形,那層覆蓋了他全身的汙染正在消失。一個身上遍布紅黑色圖騰的黑發金眸的青年站在那裡,他頭上圍著紅色的發帶,赤-裸著遍布圖騰的上半身的他下-身圍著純紅色的印花方巾。他的笑容帶給人邪惡肆意的感覺,語氣卻十分地好。

“一場好夢,不錯。”

他的身體慢慢地碎成了金色的光點,覆蓋了全冬木、甚至全世界的黑泥、火焰也和他一起化為光點消失。

這片大地的時光正在倒流,眼前破滅的曆史隨之消失,鳥語花香逐漸回到這裡,他們環顧四周,這是一處十分美麗的河邊,從海流入未遠川的海水奔騰不息,貫穿整個冬木,帶來勃勃生機。

藤丸立香突然渾身一抖。

他說:“我想起來了,我來這裡找回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在哪裡?”

他慌亂地四處張望,白倉望收起了羽翼,走到他身邊按住了他的肩膀。

“沒事的,藤丸,你一定能和想見的人再會。”白倉望認真地說,“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希望它能實現。”

藤丸立香怔怔地看著他:“真的嗎……?”

白倉望笑了:“是啊,冬木市也會幫你的哦!”

在美麗的冬木灰暗的天空重新破開天光的時候,藤丸立香手背上的令咒微微發燙,他們眼前的地面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冬木市所有的靈脈都彙聚在這裡,一個橘色發的,穿著白大衣的青年躺在法陣中央,緩緩睜開眼睛。

藤丸立香腳步踉蹌地跑過去,撲在他身上。

少年聳動的肩膀,嗚咽的哭聲和回歸的記憶藏著無數苦難,但現在,一切苦難都會被溫馨和充滿希望的未來治愈吧。

【任務目標:救助地圖·冬木市(3/3)】

白倉望看著任務界面,點擊了完成。

【恭喜您完成任務:失控的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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