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 織田作之助就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了。他推開門時，在玄關看到了另一個人的鞋子。

“我回來了。”

他輕輕把門合上，換了鞋走進去。樓上白倉望的房間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兒，從上面下來兩個少年。

“織田哥, 傑來家裡玩哦！”

點點頭，織田作之助把手上提著的東西遞到白倉望眼前。

“謝謝！是織田哥特地去買的嗎？”白倉望眼前一亮, 快速接過把它塞進了冰箱, 對身邊的夏油傑說，“這是橫濱那家我很喜歡的蛋糕店的蛋糕，冰鎮一會兒再拿出來吃味道更好。”

織田作之助說：“太宰給的。”

白倉望的快樂肉眼可見, 他腳步輕快地在廚房裡翻出了幾個盤子, 準備好一會兒分蛋糕：“原來如此，太宰哥說去做編輯以後就沒看見過他了, 他工作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

冰鎮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白倉望拿出來時, 夏油傑也有些期待。他沒有去過橫濱，但白倉望說是很喜歡的, 那應該味道不錯。

打開的蛋糕上面鋪著柔軟的奶油, 爽口的水果排在最上方，一塊巧克力板上用白色奶油寫著幾個字：恭喜畢業。

他們分好了蛋糕, 少糖的蛋糕味道沒有很甜，但是同樣也是好吃的。減少的甜味讓蛋糕不會顯得膩口，對夏油傑來說這樣清淡的口感剛好。

和織田作之助打了招呼，兩人回房間裡抓緊剩下的時間打遊戲。

夏油傑還是第一次和彆人玩, 白倉望在玩的這款遊戲是最近特彆火的, 他們初中也有很多人玩, 但夏油傑下載過後一個人玩覺得沒什麼意思，後來也就卸載了。

重新登上遊戲，他的賬號甚至還不到10級。

“所以你根本沒玩。”白倉望說，“偶爾玩一把很快樂的，真的。”

這款大逃殺模式的遊戲支持玩家之間組隊，進了白倉望的隊伍時，隊伍裡面已經有另一個人了。

“帶新手啊？”

才一進隊，隊伍語音裡就傳來這句話。

“才十級？小菜雞自己加油活下來哦，哥哥先去搶資源了~”

夏油傑：不知道為什麼，拳頭很癢。

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夏油傑終於不再是隊友口中的小菜雞，他的手機也被電話打爆了。他長長的忽略過去的未接電話列表全都是同一個人的手機號，和白倉望說了一聲，他閉上眼睛，心如止水，回撥了電話。

“夏！油！傑！”

夜蛾正道的怒吼從電話裡傳來。

夏油傑一個後仰把手機拿遠，額前的長劉海隨著他的動作擺了擺。

“給我滾回學校說明情況！高專是什麼監獄嗎需要你連夜逃離？！”

夏油傑連忙把手機再次拉遠，摸了摸被罵疼的耳朵：“我知道夜蛾老師會生氣，但是這次確實是有特殊情況。”

白倉望就在他旁邊，幫他說話：“是啊老師，你就原諒他吧。我是他的朋友，昨晚是我叫傑來救我的，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壞人，要不是傑跑過來幫我，可能我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的家人也見不到我了，傑也會很傷心的。”

夜蛾正道被這一句接這一句說得有點懵，陌生的少年語氣柔和，他也不知不覺間溫和下語氣了：“啊，這樣嗎？……咳咳，那下次遇到事情要報告給我再出去……”

夏油傑和白倉望對視一眼，笑眯眯地輕輕拍了拍手。

那天以後，夏油傑回了高專，再次陷入漫長的學習和鍛煉中。可能是因為在學校裡沒有同級生，跟學長學姐也親近不起來，在高專裡發生的事情他都會時不時地給白倉望發消息說一說。

從雪山回來

這幾天，他在家看看書，和織田作之助聊劇情，跟夏油傑聊天，和五條悟打遊戲，時不時去波洛咖啡廳坐一坐，出門時偶爾遇見江戶川柯南，時間過得很快。夏油傑有空的時候，也會加入他們打遊戲的隊伍，但他似乎一直在記恨當時的那一句小菜雞，跟五條悟一起組隊時總能拌嘴。

白倉望一覺睡醒，打開手機，點開來自夏油傑的未讀信息。先看見的是被無限放大的貼在樹乾上的一片枯樹葉。

緊接著圖片的是簡短有力的一行文字。

夏油傑：沒想到吧，這是蟲。

白倉望：……

早晨起來，迎接太陽，拉開的窗外又是晴朗的好天氣，冬日暖陽已經準時到位，把寒冬的冷氣驅散。他換好衣服洗漱好下樓，織田作之助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此時正在低著頭把腰後係著的圍裙帶子解開。白倉望走到他身邊，對他說了聲：“早，織田哥。”

他伸手抓住了繩結下帶子的一端扯開，幫織田作之助拿下了圍裙，疊整齊放好。

早餐時間，白倉望按著遙控開了電視，轉到新聞台，就把遙控放好一邊看著一邊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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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晨間新聞有點意思。

“今日早晨，辛德勒公司宣布即將召開對外公布最新技術的發布會，虛擬現實、人工智能，這些將不再隻是科幻作品中的想象……”

“三年前，智能手機現世令無數人震撼，辛德勒公司會再次帶我們進入新時代嗎？讓我們拭目以待！”

織田作之助提醒他：“專心一些。”

白倉望點點頭：“唔。”

早餐時間結束，織田作之助按照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安排，進書房開始攤開稿紙寫作。鋼筆在紙張上拉出一道又一道好看的字跡。白倉望坐在書房另一邊的書桌上，手裡翻著沒看完的教材，一邊稿紙隨意畫著思維導圖。

“織田哥。”

他突然說。

織田作之助正在寫作的手沒有停下來，他一心二用：“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年科技發展太快了？”

少年語氣平淡，他一邊說著，手上畫的曆史事件表拉了長長的一條，延伸到現在的年份。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看向手邊的智能手機，在這幾年來，科技確實發展得很快，三年前剛剛面世的智能手機在短暫的幾年裡就已經普及，三年前的他是想象不到的。不僅僅是手機，台式電腦到筆記本電腦，還有今天新聞上說的虛擬現實技術、人工智能，聽起來都像是很遠很遠的未來才能習慣的詞彙。

雖然現在大多數作者都采用了電腦寫作的方式，但織田作之助很喜歡筆拿在手上寫出文字的感覺，出版社那邊說手稿都可以掃描轉文字，讓他放心寫作，用喜歡的方式就好。

和他不同，白倉望更習慣這些高科技的東西，當初辛德勒公司的發布會一出來白倉望就已經叮囑他要關注，拿到手以後也能快速掌握，教會他操作。

在他陷入思考的時候，白倉望側頭看他，少年按了按握著的圓珠筆，收起筆芯，把那張思維導圖隨手塞到教材書頁裡。

白倉望語氣輕鬆：“沒事，織田哥不用多想。時代是會發展的，說不定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發展了很久了，隻不過它們現在才變成普及給我們的民用科技。”

話題被白倉望停下了，織田作之助翻看自己剛才寫下的內容，再次動筆。

寫著寫著，滑板咕嚕嚕的聲音在樓下滑過，織田作之助的視線掃向窗外，二樓的書房能看見樓下的街道，黑發的小男孩踩著滑板離開阿笠博士家，不知道打算去哪裡。

藍眸無波，織田作之助下筆的力道卻重了一些。

是啊，說不定返

老還童都已經被研究出來了。

……

新的一年，大家都有新的發展。寒冬的雪越來越少，溫度慢慢回暖，櫻前線也開始推進了。三月畢業季，白倉望也開始配合同學們安排畢業旅行。

班長夏油傑不在，這個任務也落到了前學生會長的他的頭上。調查了班級旅行意願，又參考了同年級其他班級的想法，他們年級三個班級決定選擇同一個地點進行畢業旅行，說不定還能讓不同班級的同學們展開一番偶遇。

三個班長約在了波洛咖啡廳裡詳談，白倉望剛帶著他們進門就和正收好托盤的安室透對上了目光。

“今天帶同學來嗎？”這是很明顯的事情，這樣的話隻不過是開啟話題的話語，安室透笑著說，“坐這邊吧，已經整理好了。”

“好！謝謝安室先生。”白倉望向著安室透揮了揮手，打完招呼，也沒有耽誤人家工作，帶著兩位班長就直接到了位置上坐下。

一般來說，學生們向往的畢業旅行地大多是北海道這樣的熱門地點，但是他們在之前的修學旅行時已經去過了，這次也儘量選擇有新鮮感的地方。

“挑挑彆的熱門景點怎麼樣？”B班的班長說，“雖然我都去過了。”

C班班長委婉地說：“我們學校的學生，對這些熱門的地方不感興趣。”

白倉望手機上還刷著各個旅遊攻略，聞言，點點頭：“這次大家追求的是新鮮感。”

根據調查和意願，京都、衝繩這樣的熱門景點也被排除在外了，建立了修學旅行基地的城市有不少，三人圍著刷手機，一個又一個地點提出又被否定，最後，白倉望發出了一個鏈接發到了三人小群裡。

“看看。”

兩位班長點開鏈接進入網站，那是一個投票界面，目前隻有兩個選項，選項是地名，後面還附贈了可以點開的二級鏈接，點開可以看到當地的介紹、風景圖片還有一些民間傳聞。這個網站不對外開放，目前隻有他們三人可以進行投票，兩人驚呆了：“不是吧白倉，你也太強了，這是從哪裡找來的？”

白倉望說：“我做的，用這個給大家投票吧，怎麼樣？”

兩位班長連忙舉起雙手讚成：“好耶！”

資料需要三人一起補充上去，這並不難，畢竟他們已經初選出來了可選項，並不是大海撈針去做的。僅僅一個下午，他們就完成了資料的補充，同時也在對比中刪除了不少備選地點。

最後隻有十個地點被放上了投票界面，由各班班長轉發到自己班群。選票不斷增加，選定好地點的同時，他們也和老師報備了地點。

最後被投票選出來的畢業旅行地點，是就連白倉望也沒去過的——

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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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好參加修學旅行的同學名單，白倉望和另外兩位班長都開始行動了起來，信息上報學校後帶隊的老師也接二連三地布置任務，忙了一陣，出發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就到了。

冬木位於極東，是一座海濱小城。雖然是名字裡帶著“冬”，聽起來在料峭春寒裡有些太冷了，但實際上它氣候溫暖，有不少溫泉。雖然是偏遠的地圖一角，但城市東側是高度現代化的新城，新舊城區分布在河岸兩側，甚至還有值得觀光打卡的教堂，可以滿足不少同學的需求。

這次畢業旅行的時間是五天四晚，最後的畢業旅行，大家都很舍不得分開，於是更加期待在最後的這段時光。

清早，白倉望收拾好衣物行李，拖著行李箱，乘上了搭載著他們的新乾線。

織田作之助和其他父母一樣站在站台上揮手，用目光送著他們遠行。

列車開向關西地區，越走越遠，漫長的旅途中，白倉望給夏油傑發去了一張路上

拍的窗外的照片。天邊的雲彩很白，春天的天氣越來越好了，枯枝上冒出了新綠。

白倉望：恭喜畢業，傑。

夏油傑：也恭喜你畢業。

一張張圖片發到了夏油傑的手機上，僅僅是看著，就有喜悅湧上心頭，好像自己也和白倉望一起坐在列車上，向著遠方開始一場畢業旅行。

白倉望也確實是帶著他一起參與這場畢業旅行，即使他沒有去。

三個小時的路程裡，同學們有說有笑，白倉望在車上坐著，偶爾和身邊的同學說上幾句。到達冬木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了，他們帶著行李一起在老師的帶領下進入定好的酒店，按照班級分發鑰匙。房間自由組隊入住，每個人都和朋友一起住進了房間。白倉望和另外兩個班長登記著自己負責的班級裡每個房間同學名單，等到最後，剩下的他們就自動被分配到一間裡了。

住房僅僅是晚上休息的地方，白天出門他們還是會選擇跟同伴的好友一起去逛。看著精力十足的兩位舍友，白倉望說：“去吧，玩得愉快。”

“白倉你不去嗎？”

“我休息一下。”

“啊——原來是這樣，明白了。”兩位班長瞬間理解，“有什麼就電話聯係哦！”

等到房間裡沒有人，白倉望才拉出係統界面，戳了戳客服。

【對不起，您正在離線狀態。】

【您已離線，請稍後再試。】

【無法連接星域網絡，請確認您和主腦的距離……】

白倉望冷聲說：“那誰給我寄的信？咒靈嗎？”

他的信箱裡，一封未拆開的新信件提醒在不斷地閃動著提示亮光。

進入冬木後，白倉望的遊戲係統居然收到信了！

看到信件提醒，他心跳快速極了，一瞬間無數的思緒在腦海中飄過，是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他前世的世界嗎？是這星係其實是前世的宇宙沒有被探索到的星係，現在終於被發現了嗎？是他的係統連接上網絡，被公會的大家發現了他的在線嗎？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了。

這封信件的顏色不對勁，和玩家之間互相寄信時出現的橙色提示光不一樣，這次的信光芒是警戒般的紅色，令人下意識地提起了警覺，感受到了威脅。

【您有新的信件，請及時查閱。】

遊戲係統不是能夠閒聊的AI，隻起到功能作用，白倉望說：“行吧。”

說完，他打開那封信，透明的文字界面浮現在眼前，短短的幾行字一眼就能看完。剛看完，白倉望就感受到了無言以對。

【您好。我，汙染，救，戰爭。

——地圖：冬木市。】

“真就不是人寄來的啊？！”

隨信件送了一本薄薄的冊子，白倉望領取了，小冊子化為實體落在他手上。從外表上看，就像是每個城市都會有的旅遊宣傳手冊。翻開裡面，內容卻超出想象——裡面是關於冬木的一些傳聞，還有像二次元遊戲一樣的什麼聖杯、魔術、召喚之類的設定。

白倉望語氣平淡：“哇，不科學的魔術師。真的存在耶。”

看完不費時間，理解卻還需要一點時間。

這是一座神奇的城市。這裡的地下居然有一條靈脈，讓這座城市成為了極好的靈地。按照資料冊中所說的，有很多厲害的魔術師從很久以前就已經住在這裡了，甚至在這裡發展了自己的家族。近兩百年間，這些家族就在這座城市開展大型的魔術儀式——聖杯戰爭了。

聖杯戰爭會消耗冬木市裡靈脈的靈力，因為聖杯是抽取了靈脈裡的魔力召喚出來的。凝聚了巨大魔力的聖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實現願望，人們對萬能許願機都很心動。不被普通人知道的戰爭打了又打，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

因，魔術師們決定不打了，在幾年前的聖杯戰爭中，大聖杯法陣已經被解體，聖杯戰爭也隨之落幕，魔術師們都紛紛離開了這座城市。

按理來說，作為魔術師看好的靈地，冬木市也應該具有直接清除汙染的力量，甚至都不需要彆人幫忙——但是，汙染來襲時，靈力耗儘的冬木市沒有太多力氣抵抗。

在抵抗下，汙染僅能被它封到副本裡，等待能夠幫忙的人出現。

這封求助信，是這個城市最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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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倉望梳理好了冬木市的情況，確定了任務目標。

他給那封信件回複道：“你的任務我接了。”

係統的任務提示響起來了：【恭喜玩家接取任務：失控的冬木，救助本地圖可獲取公會領地：冬木市】

……

夜晚的冬木市是十分安靜的。

白倉望順著地圖的亮點往前走著。能進入副本的時間隻有晚上，白天和同學們正常過著修學旅行，白倉望下午就直接借口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屋上床睡覺，等到深夜舍友都睡了，他就輕悄悄地穿上衣服走出了門，離開酒店。

初春三月不算很冷，但夜晚還是很涼的，白倉望穿了一件方便活動的加厚連帽衛衣，黑色長褲的褲腳塞進了靴子裡。

夜色很深，冬木的街道沒什麼人，隻有最繁華的商店街還有著夜晚的熱鬨。

他離開酒店找到街道夾角處的小巷子，正打算切換角色卡再離開這裡時，隱約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這麼深的夜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腳步聲呢？

白倉望察覺到不對勁，沒有繼續換角色卡——避免光芒引起注意。他側耳傾聽，聲音很近了。

那是一個體重較輕的腳步聲，聽聲音可能是女性或者小孩子，又或者是體重較輕的男性的。沒等他去猜測，響起的聲音就直接暴露了來者的身份。

“滾！”

是少女的聲音，她好像弄翻了什麼立牌，金屬砸到地板上的啪拉響聲在夜晚無人的街道裡十分刺耳。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少女與巷口擦肩而過的一瞬，白倉望伸出手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帶著人轉身便跑。

“哇啊——”少女完全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遭遇，抬起的腳差一點就踢出去了，手腕被緊緊拉著，晃動的視線才看清拉著自己的是一個白色發的少年，他的頭發在黑夜中十分顯眼。

“彆怕，我不是壞人。”白倉望說著，“前面的商業街晚上人多，我帶你去那邊。”

少女卻掙紮了起來：“不行，不可以去人多的地方。”

她這麼堅持，白倉望有些奇怪。一轉頭看背後，瞬間理解了。

在他們背後，一隻長著人臉，身體卻扭曲出了八條腿的“蜘蛛”正把頭探進巷子裡，肥胖的肉塊身軀擠著，八條腿仔細一看其實都是人類的手臂，它正努力地穿過巷子來到獵物的身邊。它的身上有不少傷口，看樣子都是新增的。

少女快速地說：“我知道你看不見，不用管我我自己跑就是了，你自己去人多的地方吧乖。”

她極快的語速下是緊張的心情，白倉望握著她的手腕，指尖觸碰到她的手心邊緣，摸到了一些冷汗。

正不斷喘氣的少女滿頭大汗，棕色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一滴汗順著她的額角流下，經過淚痣，滑到臉頰。她還穿著睡衣，看樣子是急匆匆跑出家門的。

她的眼睛裡是堅定的光。

白倉望停下腳步，他轉過身來，放開了拉著少女的右手。但在少女拔腿就跑的瞬間，他卻伸手攔住了她。

“你很累了吧？”白倉望說，“再跑下去，體力不足也會被追上的。”

“但是不跑的

話——”

她的聲音停下來了。

“你能看見？”

他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她，像在安撫她激動的心。

白倉望笑了笑：“對呀，驚喜嗎？”

面對咒靈，他想起了裂口女被法杖觸碰時的反應——又有可能，是被聖典觸碰時的反應，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

光和暗是相反的兩個屬性，在一般的遊戲中，光暗都會是相克製的。如果說咒靈是從負面情緒中誕生，屬於暗屬性，那麼，對咒靈用光屬性的治愈魔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白發少年的另一隻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捧著一本厚厚的金邊白皮的精致的書。下一刻，那本書在他手上浮空，書頁自動翻開，華貴的金光在夜晚亮堂堂的。

要不是這裡是無人也無監控的巷子，恐怕他們要被圍起來看、甚至登上新聞吧。

“痊愈祝福。”

少年好聽的聲音落下，金色的光點便從書頁飛出圍繞著“蜘蛛”，“蜘蛛”的腳下張開了一張金色的魔法陣，在連續閃耀的金色碎光中，它哀嚎著，竟然化成了灰燼。

家入硝子後退一步，大顆的汗珠被冷風吹得乾透。

“臥槽。”

她隻有這一個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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