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仿佛貼著她的耳廓說話,岑遙心慌意亂地道:“……不、不想看。”

但卻不由自主地想,他看起來就是那種身材很好的類型。

不知道衣服下面,是不是有好多塊腹肌。

她又想到在江邊那次被他拉到懷裡擁抱的場景,他身上很熱,抱著她的時候好暖和。

岑遙咽了口口水,臉上開始發燒。

突然覺得不該給他打電話,雖然有人陪著她不怕了,但她這樣想入非非,好像更睡不著。

失策失策。

謝奕修聽小姑娘否認得那麼急切,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真不想?”

岑遙努力驅除腦子裡多餘的想法:“真的,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謝奕修氣定神閒地問。

岑遙口不擇言地說:“……好色的人。”

然後就聽到了他在那邊忍笑的聲音。

“桑默!”她很生氣地喊了他一聲。

“好了,”他再開口時,語氣中仍舊含著掩蓋不住的笑意,“你不是好色的人。”

岑遙:“……”

岑遙:“我要掛了。”

“又不怕停電了?”謝奕修問。

岑遙噎住了。

雖然很想硬氣地說不怕,但電還沒來,她不想一個人待在昏暗的房間裡。

岑遙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容易被看穿,謝奕修從她的停頓裡,不太費力地感知到了這些心理活動,他放緩聲調哄她:“彆掛,就這麼睡吧。”

岑遙便閉上眼睛,通過他那邊低微的聲音,推斷他現在在做什麼。

桑默擦頭發。桑默起身。桑默倒了一杯水喝。

像用極低的音量播放白噪音,她聽著聽著,睡意就浮了上來。

眼皮慢慢開始打架,岑遙不知不覺就困了。

在將睡未睡的邊緣時她想,桑默雖然接她的時候表現得不太好,不肯坦白吃醋的事情,但晚上停電的時候陪她,也可以算作將功補過。

所以還是可以寬宏大量地給他一個跟她一起吃火鍋的機會。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岑遙似乎聽到視頻電話裡桑默對她說:“其實今天聽你說你那個男同事,我確實不舒服了。”

可惜她馬上就睡著了,所以也無從分辨,這到底是她的夢,還是真真切切發生過。

岑遙覺得很巧,她剛決定要在特彆冷的時候跟桑默去吃火鍋,第二天就立刻降溫了。

下午上完課從室外回到辦公室,她就像在冰水裡遊了一圈泳。

坐在窗邊,聽著外面呼嘯的北風,她拿出手機來給桑默發消息。

岑遙:“今天好冷呀。”

岑遙:“我們去吃火鍋吧。”

沒多久,桑默給她回了好,問她有沒有想去的火鍋店,岑遙當即把自己收藏在備忘錄裡的那一家分享給他:“去這個好不好?”

得到

他肯定的答複後,她說:“那就這麼定啦,我下班會準時出來的!”

下午謝奕修提早了一點離開Mask,他查了一下岑遙想去的那家火鍋店,發現是那種去晚了需要排很長時間隊的熱門餐廳,且不接受線上排位,便打算先過去取個號。

他走的時候姚思遠剛剛做完室內訓練,正在往休息室走。

看到他之後,姚思遠跟他打了個招呼:“奕哥,走了。”

謝奕修點了點頭,兩個人擦肩而過。

他沒有回頭,所以也不曾注意到,在他走過去之後,姚思遠停了下來,用有幾分複雜的眼神,望向了他的背影。

坐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姚思遠拿出手機,指尖在上面點了幾下,打開了一份文件。

另一支車隊給他的轉會合同已經擬好,條件也都談妥了,給出的薪水比他在Mask更高,明明萬事俱備,他卻遲遲沒有下定簽字的決心。

對方的負責人已經催了他好幾次,他卻一拖再拖,眼見著就到了考慮期限的末尾。

早就想好了要走,真到了落子無悔的這一刻,姚思遠反而猶豫了。

真的要走嗎。

他出神出得太久,甚至沒聽清門口許寒竹叫他的聲音。

許寒竹見姚思遠不理睬自己,便走近了喊他。

卻不期然看到了他手機屏幕上轉會合同的字樣。

她的聲音冷下來:“你在看什麼?”

姚思遠驚醒一般,把手機反扣在了桌上“……沒什麼。”

許寒竹咄咄逼人地問:“沒什麼你這麼心虛?你要簽新車隊?”

謝奕修的車子開在回市區的路上,電話突然響了。

他瞥了眼,看到來電顯示是趙崢兩個字。

這台車沒有車載通話係統,謝奕修把車子就近停到路邊,沒有熄火,接了對方的電話:“怎麼了?”

趙崢的嗓音很急切:“奕哥,出事了,小姚和寒竹打起來了。”

謝奕修皺了下眉:“打起來是什麼意思?”

“打架,寒竹先動的手,你能回來嗎?”趙崢說。

謝奕修問:“為什麼打架?”

趙崢很為難似的,在電話裡支吾了半天,最後才說:“寒竹看見小姚手機上有彆的車隊的合同……奕哥,這不是小事,你看你要是方便,還是回來看看,他們都最聽你的。”

“我知道了。”謝奕修說。

他在下一個路口折了回去。

在Mask總部大樓前停下車,謝奕修拿出手機,匆匆給岑遙發了條消息,然後把手機放進外套,下車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他趕到休息室時,趙崢、許寒竹、姚思遠以及車隊裡的一些工作人員都在現場。

姚思遠臉上留著通紅的指印,他的胸口不斷起伏,情緒很激動。

在他對面,是被趙崢架著跟姚思遠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許寒竹,她看起來還沒解氣,一直想讓趙崢放開自己。

看見謝奕修來了,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許寒竹開口道:“奕哥,你讓崢哥鬆開我,姚思遠他這小屁孩什麼都不懂,欠收拾。”

聽見這話,姚思遠立馬說:“什麼小屁孩,我今年二十一了,成年人!我是獨立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許寒竹反唇相譏:“你獨立什麼獨立,上次出去比賽不還帶著你媽去給你洗衣服,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都替你覺得害臊!二十一了還這麼不成熟!”

姚思遠的聲音更大了:“我怎麼就不成熟了,你自己看看這個車隊待下去還有意思嗎!我的排名掉成那樣,奕哥去跟人談戀愛不上場也不管車隊了,再這樣下去,沒幾年Mask就完蛋了!再說我走了你不是就……”

意識到現在他是在跟許寒竹吵架,姚思遠把後面為她好的話咽了回去,隻是氣急敗壞地盯著許寒竹。

許寒竹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你走了我就怎麼?我就能上場?姚思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彆厲害,什麼東西彆人能拿到都得靠你讓,你知不知道上周我的圈速就跟你持平了,誰稀罕你讓?”

姚思遠繼續嚷嚷:“不稀罕我走就是了!你還管那麼多……”

“要吵到什麼時候。”謝奕修打斷了他。

聲線毫無情緒、冷得深刻,休息室裡頓時安靜下來,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有F1解說員評價過,謝奕修開車的時候有種能壓倒一切、橫掃賽場的氣勢,仿佛這整個人間都是他的,會讓人不自覺想給他讓路,想對他臣服。

那是家世、天賦、性格賦予他的氣勢,由內而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掌控者氣息。

儘管兩年沒有比賽,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意識到,謝奕修身上的壓迫感絲毫未減。

他還是那個年紀輕輕就拿到F1冠軍、讓賽場的大屏幕為他飄蕩五星紅旗的國際頂級賽車手。

沒人敢不聽他的。

謝奕修冰寒的目光經過姚思遠和許寒竹:“你們像話麼?這麼大人了,當著所有工作人員的面打架?知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個車隊?”

許寒竹不敢反駁謝奕修,可又實在覺得委屈:“奕哥,你聽沒聽見姚思遠都胡說八道說些什麼,他說你不管車隊,說Mask要完蛋了!他早就對車隊有二心了!”

姚思遠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當著謝奕修說了許多過分的話,他後知後覺地低下頭,又煩躁,又心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謝奕修身上,想看他怎麼處理姚思遠這件事。

“選擇車隊是車手的權利,”謝奕修頓了頓,“我希望每一個待在Mask的選手都是心甘情願的,也希望你們每一個,都能有更好的發展。”

然後他轉向姚思遠:“但是一個車手的職業生涯,百分之八十都要靠自己,如果你沒有拿到理想的成績,那是因為你現在還不值得更高的位置。”

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

留下身後一屋子的人。

許寒竹不說話,眼圈紅紅的,而姚思遠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謝奕修。

趙崢歎了口氣,擺擺手說,大家先散了吧。

他看了眼許寒竹和姚思遠,對許寒竹說:“寒竹你跟我過來。”

而後拍了拍姚思遠的肩:“沒人攔你,可你要想清楚。”

雖然這天降溫,但岑遙下班走在路上,想到一會兒要跟桑默去吃火鍋,就一點也不覺得冷了。

然而走出校門,她卻沒看到那台熟悉的車子。

覺得桑默可能是路上堵車,她沒有著急,就站在原地等他。

幾分鐘後,她的手機震了震。

岑遙拿起來看。

桑默說:“今天過不去了,抱歉。”

岑遙站在風裡,滿心熱意突然在瞬息之間,消散得乾乾淨淨。

是什麼事情那麼著急。

爽她的約,連解釋一句的時間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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