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沒騸乾淨的豬 陳姨媽在收拾東西,……(1 / 1)

圓圓記事 竹筍君 6980 字 6個月前

陳姨媽在收拾東西,瞧見兩個人璧人一樣進來,臉上有了笑影子,放了東西就推她們去洗漱。

陳姨媽:“老太太又發雞爪瘋,寡婦桌哪是你們能沾的,趕緊去洗洗去晦氣!”

段圓圓被推到房裡就聞到一股柚子味兒。

青羅說:“陳太太連夜叫小廝兒去水果鋪子買回來的,洗吧,洗了還有柚子茶喝,喝完就沒事兒了。”

寧宣飯桌上喝多了酒,不碰見水還好,一碰酒勁兒就泛上來了,隻是還惦記段圓圓和陳姨媽,忍著困叫濃茶。

花興兒趁著提熱水的工夫,派了個小子去那頭一看,小子回來就笑著說,兩人正挨著頭說悄悄話,哪個也沒想起他家大少爺。

寧宣聽了回話還在發怔,不知道這個表妹怎麼就把他的娘弄成自己的娘了,她也沒乾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過她好就好在鬨不出事。

段圓圓被涮得呼吸都是柚子味兒,她怕寧宣再找過來,跑到陳姨媽跟前兒打雜去了。

兩個人都洗了澡滿身水氣,萬一表哥獸性大發怎麼辦,他剛剛眼神都亮得燙人了。

陳姨媽瞧見她歎:“早知道你說□□能讓她攆你,我就先說了。”克死寧文博多好!

“人家都好好的,又不是生病。”趙嬤嬤說:“再說老太太就是個反著長的人,她喜歡條狗都能沒了!不喜歡的個個長命百歲!”說句不好聽的,老太太今冬就要駕鶴西去,這個家她再折騰也沒多少日子!

兩人一面說著,一面用一個小箱子把寧宣小時候的玩具和寧文博時送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挑出來,準備送給小孩子。

裡邊好東西不少,有一套泥塑,剛好二十四隻,做的都是水滸傳裡的好漢,栩栩如生,色彩鮮亮。

趙嬤嬤說這個不實惠,送了小孩兒用不著,還占地方。

陳姨媽笑:“再窮也是小孩兒,一人一個揣在袖子裡能占多少地方?”

她小時候窮,除了填飽肚子也想穿花衣裳啊!虛榮心和求生欲又不衝突。

跟孩子說家裡窮買不起花衣裳可以,但怎麼能叫孩子不許喜歡花衣裳呢?隻愛穿白布的人大了,他也不想往緞子上鑽,那還能有什麼出息?

再說這些她看著也膈應,當垃圾丟了難免落人口實,趁著這會兒給出去,老太太也找不出道理罵人。

段圓圓想起二太太拿出來的東西也差不多,茅塞頓開道:“難怪每次開箱子給和尚尼姑送東西,娘都送爹和我的。”原來她是覺得想丟了找不到理由!

陳姨媽笑了,拉著她開始絮絮叨叨地說:“等會兒你就瞧著吧,保準三老爺的東西是被送得最多的。”

趙嬤嬤蹲在地上關箱子,慢慢看有沒有值錢的混進去,道:“咱們家還有大少爺做頂梁柱,你姨媽年紀也不小了,想送多少都憑她高興,怕個什麼男人,就是氣死了又怎地,三十多歲的男人,死了也是喜喪!”

段圓圓忽然想起什麼,拉著姨媽小聲地問她:“那姨媽一個人這麼久,不覺得寂寞嗎?”

她周圍的婦女丫鬟都穿得嚴嚴實實的,連脖子都不露一點兒,瞧著冷冰冰的像尊佛,跟故事會裡有貞潔牌坊的人至少也有五成像。

她完全想不到這些古代人能有葷瞌睡睡,這種實地采訪古代婦女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陳姨媽臉一下漲成茄子色,但段圓圓馬上要成親了,她也是她的娘,告訴她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最後隻是把丫頭們都攆出去,認認真真道:“姨媽跟你說了,你不許去問彆人,也不許告訴彆人。”

段圓圓點頭:“叫我漏出去一個字,天打雷劈!”

陳姨媽呸了幾聲,將人恨恨地拉到榻上坐下道:“你要是再滿口胡話,休想叫我以後跟你多說一個字!”

段圓圓嚇了一跳,當下拉著姨媽賭咒發誓,不敢再把死活掛在嘴邊。

陳姨媽消了氣,心裡還有點害臊,拿起針線亂戳,也不看她,隻輕聲說:“你這孩子,每天這個耳朵就歇不住!這事……,咱們女人也是人,隻要不是身體沒問題,經過事了就會想。”

解決渠道不是非要跟男人,能玩的花樣多得是,好多婦女枕頭都是空心兒的,裡頭卻能掏出東西。

段圓圓立馬想起娘也有幾個空心枕頭,冬天都要枕著。

她現在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了……

掏出的是什麼,陳姨媽岔開了話題不表,隻接著說還有很多人聽多了酸秀才鬼話,信了蕩l婦才想男人,一想就靠剁手指,割大腿肉發泄。

楊氏身體健康,老太太逼著她守寡,就是逼著她用刀剁自己的肉吃,陳姨媽道:“太缺德了。”

就連老太太自己,不也從二十年就喜歡用漂亮丫頭給自己捏腳?

老太太!段圓圓嘴巴張成一個鵝蛋:“她老人家可都六十多了!”

陳姨媽瞪她:“人有七情六欲,多大年紀都一樣!自己要,強迫彆人不要,就不是個東西!”

但她身子骨不好,從成親就不太喜歡跟寧文博同房,後頭又沒了大姑娘,更沒什麼心思。

“太浪了也不行,你還年輕以後要懂節製!”趙嬤嬤插了句話又罵:“它先人的寧老狗,跟沒劁乾淨的豬差不多,都浪上天了。誰稀罕!”最好他馬上風死了,她立馬拉著姑娘改嫁!

段圓圓臉也開始冒熱氣,起身湊到冰盆前散熱。

因為心裡一點同情,陳姨媽也沒能落井下石,楊氏那邊的丫鬟想買點彆致的東西,不敢走三房正門,改走其他房的側門出去,下人們收了賞睜隻眼閉隻眼,她也睜隻眼閉隻眼不讓人攔著。

說到這裡,陳姨媽跟她交底:“我的兒,你哥從小就是你的人,我受了這個委屈,誰也彆想讓你跟他接著受!”

寧大姑娘未婚夫就是婚前胡搞,氣得寧大姑娘斷了最後一口氣,這事兒都成了陳姨媽心病。

段圓圓看她眼裡都又有淚了,就靠在她懷裡叫:“姨媽,我想吃酒釀圓子臥一個荷包蛋,你陪我吃好嗎?””

她娘說吃了甜東西,人的心情就能好起來。

陳姨媽摸摸她的臉:“剛才怎麼不多吃點兒就回來?再給你蒸個糯米粽吧。”說著,叫丫頭們去了。

紫絹在廚房門口叫綠意,倪婆子是大房雇來的廚娘,沒簽賣身契,太晚的活兒她是不做的。

隻是煮個小夜宵,也用不著她燒灶。

酒釀圓子裡加了去歲的乾桂花添香,沒一會兒工夫就做好了。綠意先給她盛了滿滿一大一碗,兩個人一起在灶下吃著聊天。

瘦長臉的小丫頭在門口探出腦袋叫人。

綠意認得寧家所有人,問:“你過來乾什麼?今晚還不夠你們吃的?”

小丫頭搖搖頭,喪著一張臉說:“榴兒姐姐拉得都快死了,讓我來探點兒灶心灰兌了吃,彆房的她不要,說大房剛歇火,灶心灰乾淨些,吃了好得快!”

宅子裡不養病丫頭,萬一是傳染病怎麼辦?豈不是叫著主子一塊兒死?

紫絹用帕子捂著鼻子問:“瞧大夫了嗎?”

小丫頭搖頭:“她自己嚼了一副以前的生藥,不頂用。”

紫絹歎了口氣,知道榴兒這是怕熬藥氣味傳出來,被主子們聞到。

她和青羅病了不到萬不得已都還隻能硬挺著乾熬。

情感上她跟榴兒共情,但瞞下來肯定不行,提著飯盒回去後,她就悄悄跟段圓圓說了。

陳姨媽有順風耳,迅速也得到了消息,趕緊把小丫頭帶過來,怕過了病氣,隻讓她在門口請安,自己拉著段圓圓隔著簾子吃著湯圓問:“她病了,那你們太太呢?”

小丫頭被帶到這兒已經慌了神,戰戰兢兢地道:“我不知道,我們太太今晚上下了桌子,我就沒瞧見人。”說到這裡她也害怕了,萬一拉死了呢?

陳姨媽是宅子裡的老人,聞言就打了個激靈,親自過去將丫頭扶起來,讓人也給她分了碗熱湯圓並一個大粽子,細聲細氣地問:“你上次瞧見三太太是什麼時候?”

陳姨媽的長相是小白花掛的,想討好人隻要牽一下嘴角,對人笑一笑,是人是鬼都得迷糊。

丫頭沒受過這等禮遇,手上剝開一個糯米粽沾了白糖吃,裡頭是蛋黃餡兒,還有幾塊蒸得軟爛的臘肉,一咬就滿口流油。

丫頭吃完了一隻拳頭大的粽子,心裡也靜了,受寵若驚道:“太太帶了院子裡新來的兩個哥哥給她裝箱子做苦力,打那會兒就沒見過。”

她也是新進門的,跟這兩個小廝都結拜了乾兄妹,知道得還算清楚。不等陳姨媽問就接著嘰裡咕嚕說了一串。

丫頭:“大哥在房裡休息,被外邊幾個娃兒折騰得渾身都是血汗,嚇得人不得了,回到燈一照嘴角都是血水。兩個媽媽兒嚇壞了,在給他燒水洗澡。二哥倒是不曾見。”

二哥性子跳脫,多半跟誰打牌去了。

陳姨媽想起最近楊氏的舉動,心裡已經有了底。瞧著窗外已經烏漆麻黑一片,定定神道:“好孩子,你去老太太院子裡和二太太院子裡再要點兒,灶心灰要百家的才好用。”

丫頭剛進門,哪會懷疑這個,當真提著賞錢歡天喜地地去了。

寧宣神清氣爽地過來,就聽見陳姨媽正叫叫關門落鎖。等知道了原委,臉色也一下就晴轉多雲。

段圓圓縮在兩人身邊想八卦到底,她知道知道楊氏多半出事了。

楊氏的父親是縣令,她出事可不是鬨著玩的。

陳姨媽攆道:“小孩子不用瞎摻和,家裡有我跟你表哥在,你安心睡你的!”

段圓圓哪裡睡得著,但寧宣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承認自己還是有點害怕表哥的,隻能揪著兩個小丫頭一起在床上打牌消磨時間。

半夜青羅從外頭冒著水氣回來放了個大雷說:“三太太帶著小廝卷著家財跑了!”

段圓圓一下從床上直起身道:“這麼快?她還帶了人走?”

青羅擦著汗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宅子裡還隻點了幾盞夜燈,捂得一點動靜也沒有。大房大門緊閉,連跟二房交接的門都上了鎖。她都是趴在牆頭聽打牌的講的悄悄話。

但不管段圓圓怎麼看,她們家裡都不可能跟其他人在這個晚上有任何聯係。楊知縣要審人也不可能審到大房頭上。

第二天起來,段圓圓沒有聞到飯菜香。

老太太過來叫她們過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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