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師傅,怎麼了?”
被人兜頭扇了一個嘴巴子,這樣的侮辱他多少年沒有感受過了,手電筒亮起的瞬間,那對母子蜷縮在沙發裡,而他的徒弟就在他的身邊。
“是你?”
“什麼?”那小徒弟先是疑惑,隨後便是驚訝萬分地開口,“師傅你的臉怎麼了?”
也是這時他才意識到師傅剛才問的‘是你’是什麼意思,急忙開口解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師傅相信我,弟子不敢的!”
見師傅態度並沒有緩和,她左右環顧一圈,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會不會是鬼來了?”
“你覺得老夫分不清是人是鬼嗎?這屋內哪裡有半分鬼氣。”
這二人的動靜吸引了角落裡的母子,剛才瑟縮的身體也稍微舒展開一些。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那死丫頭回來了?”
“你找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師啊。”秦家寶身體雖然從他媽的懷裡鑽出來,手卻緊緊地攥著她媽的衣角不肯放。“怎麼他比我還慫!”
“彆瞎說,萬一給他惹生氣了,不管咱們了怎麼辦。”
幾句話的功夫,那徒弟手中的手電筒突然爆掉,空間再度漆黑一片,幾乎可以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啊……”那娘倆再度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抱成一團。
尤其是秦家寶,恨不得此時變成一個胚胎,重新回歸母體。
而在手電筒壞掉的瞬間,便一把抓住徒弟雙手的大師,此時卻被人左右開弓。
接連被扇了十個嘴巴子。
雖然這樣的奇恥大辱,讓他無法接受。
但也確定了動手之人不是他徒弟,可不是他徒弟做的,那又是誰?
是誰躲在暗處偷襲他!
他鬆開徒弟的手,試圖反抗,卻連打他的手都觸碰不到。
說時遲那時快,徒弟雙手被師傅放開的瞬間,便掏出手機,打開了手機裡自帶的手電筒。
光線亮起的刹那,入眼的便是他師傅豬頭一樣的臉。
“師……師傅……你的臉……”小徒弟此時是惶恐的,儘管不是他的原因,可他害怕師傅會遷怒於他。
而那大師此時雙臉火辣辣的疼,根本不需要照鏡子,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
他一把搶過徒弟的手機,站起身環顧這間不大的房子,入眼所見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
那打他的是誰?
而他的這一動作,也讓那女人看清了他此時的模樣。
那女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花重金請回來的大師,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一時間嘴比腦子還快,“你不是說屋裡沒有鬼氣嗎?你不是說那死丫頭還沒來呢嗎?那你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師啊,還是說你就是個騙子?”
“你胡說什麼?我師傅怎麼可能是騙子?”
“我胡說,你看看他現在的德行?還大師?樓下一手店的鹵豬頭,都沒有他的賣相好。”
“你……”
大師攔下還想和女人爭辯的徒弟,“不要和無知婦人一般見識,我們走!”
這裡有蹊蹺。
他沒有感受到絲毫鬼氣,也沒有看到這房間中有第五個人存在。
那就說明隱藏在暗處打他的,無論是人還是鬼,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不知道打他之人或是鬼的目的為何,但既然對方沒有傷他性命,而是以巴掌來警告他。
那他就要知情識趣。
就算這女人不鬨,他也要找借口離開,現在這女人一鬨,正好給了他翻臉離開的台階,他要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不能走!”那女人一把推開摟著她的兒子,幾步上前抓住欲走的大師,“你要收兩萬我認了,可現在什麼都沒做就想走,那你把收我的五千塊錢押金還給我,想騙老娘的錢,沒門!”
“你放開我師傅,不然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想怎麼不客氣,我看他臉上的傷就是你打的,你們一老一小兩個騙子,就是想合夥騙老娘的錢!”女人一把薅住那大師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要不你們把錢退給我,要不我現在就報警。”
就在三人廝打時,那小徒弟手中的手機再度熄屏,無論怎麼按都沒有反應。
不大的房子內在一瞬間至少降低十幾度。
那陰冷的體感,讓屋內四人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其他人隻是害怕,那大師卻是瞬間驚恐萬分,這樣的陰氣根本不可能是剛死的小鬼能夠擁有的。
以他的那點道行對上這樣等級的鬼,他隻有死路一條。
想到剛才的幾巴掌,那哪裡是打他,分明就是提醒他趕快離開。
想到這,他也顧不了腦袋上那幾根曾經對他來說,無比珍貴的毛發此時還握在那女人手裡,他用力使勁一推,頭皮一疼的同時也掙脫了那女人的鉗製。
無視了那女人發出的慘叫聲,也忘記了他徒弟還在這裡,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慌亂無措地打開門。
門外走廊上的燈光就像是生存的希望,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師傅!”小徒弟趁著那女人沒爬起來,也急忙追了出去。
女人看了一眼沙發角落哆哆嗦嗦的兒子,從地上爬起來剛準備追,她家的房門就突然間被合上。
屋內的溫度變得正常,室內的燈光也恢複明亮。
若不是她的手中還握著幾根頭發,她都差點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你看看你找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剛才親媽被推倒時秦家寶一個屁都不敢放,此時屋內沒了外人,也恢複亮光後,秦家寶便開始張嘴數落他媽。
“我昨天就跟你說,讓你找個厲害點的大師,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麼玩意。這還沒到十二點呢,他自己先跑了。”
“你給我點錢,我出去住賓館,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在家等死。”
“媽和你一起,咱倆一起走。”
秦家寶翻了個白眼沒有反對。
可這母子二人走到門邊時才發現,那門就像是被焊死在門框上一樣,無論他們怎麼用力,都無法將門打開。
二人瞬間絕望了。
午夜十二點一到,那熟悉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隻響了兩下,剛才還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門,此時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