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找到小姑娘的時候,她坐在公園的一角瑟瑟發抖。
“自己待在這不害怕嗎?”
“啊……”女孩尖叫過後,才看清說話的人。“你是……手機裡的那個小姐姐。”
“嗯。”沐歌坐到她的身邊,“我說今天來見你,我來赴約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女孩說完就反應過來,“我忘了,你是專業找人的。”
“當然。”她給女孩披上一件衣服,“你的心情好點了嗎?”
女孩低著頭不說話。
“想不想去我車上看看?”
“可以嗎?”
“當然可以,走吧。”
小姑娘剛一上車,就看到一個金毛的帥哥遞給她一根棒棒糖。
“拿著吧,不用客氣。”
“你要不要給你爸打個電話,他現在還在滿世界的找你。”
女孩接過沐歌的手機,給她爸打了個電話,剛喊了一聲爸,就聽到電話那邊焦急的問話聲。
“你在哪了!”
“……”小姑娘拿著電話光哭不說話。
沐歌將電話接了過來,“孩子和我在一起,稍後我送她回家。”
掛斷電話後,沐歌看著女孩,“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我知道我不該跑出來,可當時沒忍住,我想回家又害怕。我怕我媽……我不敢回家。”
“嗯,我知道。”
“謝謝姐姐來找我。”
“不用謝。”沐歌給小姑娘倒了一杯溫水,“你相信緣分嗎?”
女孩抬頭看著沐歌,不知她為何這麼問,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你在成千上萬個直播間中看到我,是緣分,我在不斷滾動的留言裡看到你的信息,是緣分。”見女孩點頭,她才接著說,“你投胎到那個家庭裡,成為你爸媽的女兒,也是緣分。”
“可她並不喜歡我。”
“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也曾經是她捧在掌心中的小公主。
隻不過生活對於她們那一代人來說,太累了!
上有老下有小,每天在單位當牛做馬,回到家還得洗衣做飯。
人在疲憊時心情就會煩躁,在委屈時就想發泄,可她知道外面的人不會慣著她,所以火氣都忍著回家撒。
這也是為什麼有很多人,對外溫柔有禮,對待親人卻破馬張飛。
再加上她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以後能有更好的發展,不要過她現在的日子。
當然她對你的愛是真的,對你的傷害也是真的。
你媽她做得不對,她不該把不好的情緒帶回家,把你當成她壞情緒的垃圾桶。
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她也是第一次當媽,沒有經驗也可以理解,你要不要試著體諒一下?
例如不要冷漠以對,她喊你吃飯的時候,你笑著回應一句,來了,或是媽我幫您盛飯。”???.WenXueMi.Cc
“我知道她很辛苦,也知道她很累,但我也辛苦啊,為什麼沒人體諒我。”
“我已經讓你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現在應該可以體諒你了,你要不要回家驗收一下成果?”
女孩詫異地看著沐歌,猶豫片刻後點頭同意。
儘管有沐歌陪同著,可面對自家的房門,她還是本能地感到壓抑和抗拒。
沐歌沒有催她,想讓她自己平複一下心情,可面前的門卻突然從內打開。
女孩的母親在看到自己女兒時,一把將其摟入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她呢喃著,淚水將女孩肩膀的衣服潤濕。
直到被女孩爸爸拉進屋,她仍然沒有放開女兒。
見此情境沐歌才放下心來,悄然離開。
車子臨近十一點半,才到達四柱山腳下。
看著山下那如同旅遊團一般的人流,沐歌不禁蹙眉。
而在山下蹲點的網友,在看到房車到來的瞬間便圍了過來,一個個恨不得把手機懟到車窗玻璃上。
沐歌邊接電話邊下車,有博奧在其他人都被隔絕開。
“她的常用物品帶了嗎?”
“帶了。”一個雙眼紅腫的女人拿出一個斷掉的翡翠手鐲,“這個鐲子她帶了好多年,前兩個月壞了也沒舍得扔,原本還想著去做一下修複,沒想到……”
“嗯,行。”她接過東西,抬頭看著這座並不算高的山,“走吧。上山!”
“任沐歌?”
沐歌扭頭看向說話之人,“法醫?”
“對。”男人打量著沐歌,“我看過你的直播片斷。”
沐歌點點頭沒說話,在尋覓符的指引下,帶著一行人往山上走,後面還跟著幾個視頻主播以及家離得近的吃瓜網友。
在半山腰處她離開主道,一路往山裡走。
路並不平坦,可那法醫全程走在她旁邊,嘴就沒停過。
“你直播是怎麼找人的,你會算命?”
“作為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和接班人,你應該相信科學,做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許法醫:……
“你手中的紙是做什麼用的?”
“擦鼻涕。”
許法醫:……
“那你怎麼知道她的屍體在這座山上?”
“猜的。”
“不但能猜到這座山,還能猜到具體位置?”
“嗯,有問題嗎?”
沐歌全程敷衍著,在那許法醫不留神差點摔倒時,她伸手將其拽起。
“你是人嗎?”
“你怎麼罵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他很確定自己剛才雙腳都已經騰空了。
“囉裡吧嗦,小孩一桌。”博奧有些煩躁地瞪了一眼沒話找話的許法醫。
沐歌輕笑著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一棵大樹旁,才停下了腳步。
警察帶來的警犬剛才就一直在低聲嗚咽,此時對著那棵樹更是汪汪直叫。
眾人不再遲疑,紛紛拿出鐵鍬、軍工鏟等工具開始挖地,直到挖到近一米深時,看到裸露出來的人體組織。他們才收起工具,直接用手將女孩的屍體挖出來。
女孩的母親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女孩的父親也是老淚縱橫。
遠處的網友不敢靠前,但那惡臭的味道縈繞在鼻端,讓人抑製不住生理反應,嘔吐聲不斷。
“難受就是看得少,看多了就習慣了。”
“博奧,不要總說電視劇裡的台詞。”沐歌轉身往人群的方向走,邊走邊對博奧說,“前面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墨鏡和口罩的那個男人,把他給我抓過來。”
好似感受到了沐歌的視線,那男人轉身就想走,卻感覺到自己被人一把拉扯住。
“唉!你誰啊!你抓我衣服乾什麼!”男人掙紮著,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博奧的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