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怯懦不被愛的任沐歌 1(1 / 1)

原身任沐歌,父母健全,還有個比她大兩歲的哥哥,從小就是父母及兄長眼中的掌中寶,是全家心中的小公主。

四歲生日時她提出想去遊樂園。

就在那天,就在那個遊樂園,她的哥哥任思宇走丟了。

無論是廣播,或是報警,都沒有找到人,任母當場崩潰,然後譴責僅有四歲的任沐歌。

可四歲的孩子懂什麼呢?就連想去遊樂園玩的生日願望,都是哥哥私下教她那麼說的。

明明是因為哥哥自己亂跑,因為父母看管不力,才導致孩子丟失。明明任沐歌什麼錯都沒有,卻承擔了父母二人全部的怒火。

畢竟任思宇丟了這件事總要有個過錯方,這個過錯方不能是傷心過度幾近昏厥的任母,也不能是作為家中頂梁柱的任父。

那就隻能是想去遊樂場過生日的任沐歌。

誰讓她非要去遊樂場,若是不去遊樂場,兒子就不會丟,他們仍然還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於是從那天起,原身任沐歌就成了任思宇丟失的原罪,成了這個家的罪人。

任母就像個瘋子一般,時而對她非打即罵,打完便抱頭痛哭,述說自己丟了孩子後的絕望與無助。

那個說最愛她的任父,則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任母的暴力,任父的冷暴力,伴隨著任沐歌的整個童年。

任母去世那年,任沐歌十五歲。

母親的死亡帶給她的沒有傷心痛苦,隻有輕鬆與解脫。

她和任父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哪怕在一個屋簷下,彼此都難得說上一句話。

這樣的原生家庭導致原身自卑、怯懦,嚴苛地要求自己必須獨立自主。

對世界充滿敵意,認為沒有人會善待她,更不會有人愛她。

所以恐懼向彆人提出請求,恐懼表達善意,也恐懼接受善意。

直到20歲那年遇見張文哲,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就像一束光照射進原身昏暗的世界中。

他讓原身體會到何為被愛,他帶原身走出不幸的、悲慘的生活。

他手把手地教會原身如何依賴他,如何愛他,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

原身做到了。

她以為她已經得到了幸福,她以為這份幸福會永遠維持下去。

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張文哲的包容和寵愛隻維持了兩年。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煩!怪不得連你爸媽都不喜歡你!”

最了解她的那個人,最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裡。

這句話牽動了任沐歌心底的某個神經,將伴隨她成長的傷疤生生撕扯開。

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也讓她徹底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原身心願:知道哥哥過得好不好,離開張文哲,幫助被拐賣的人。”

“沒了?”

“沒了。”

“就三個願望?”

“是的,建議宿主可以花費十積分,看一下原身的心願錄像。”

這是033第二次讓沐歌看心願錄像,十積分而已,看看也無妨。

“我提什麼要求都可以嗎?以前文哲也與我這麼說過,隻不過他後悔了。”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算了。”

“第一個願望,希望你們能幫我找一下我哥,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想知道離開爸媽以後的生活,會不會更好。我媽每天都說,為什麼丟的人不是你,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麼丟的人不是我。

我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其實我心裡是怨的。

爸媽都認為哥哥丟了是我的錯,可我經曆的一切又何嘗不是哥哥的錯。若是他不提議去遊樂園,若是他不掙脫媽媽的手獨自跑開,我的命運也許不會變成這樣。”

“幫我回到童年嗎?我不要!

哪怕經曆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想再看到那個家,不想看到那個家裡的所有人。

重來一遍人生有什麼意義呢,若是過得仍舊不幸福,我會很難過,若是過得太幸福,我會更難過。

我的不幸已經注定,沒有重來的必要。”

“第二個願望就給張文哲吧,我不恨他,不管怎麼說,他給了我兩年的幸福時光。

那兩年我真的很幸福。

我不知道我的死亡會不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我當時真的太絕望了。

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灑脫點離開他吧。

我做不到,但你們的人可以,對嗎?”

“第三個願望……”原身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若是可以,那就幫幫那些被拐賣的人吧。”

“沒了,就這樣吧,謝謝你們聽我說這麼多的話,想要就都拿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果然隻有三個願望。

而此時沐歌也明白033提醒她看錄像的原因,同一個願望若是以不同的情緒說出來,訴求是不一樣的。

就像這個原身,儘管悲苦一生,卻仍然保持良善的心。

“宿主加油,因為原身以全部靈魂作為代價,所以任務積分並不低。”

“好。”

“宿主,是否傳送?”

“傳送吧。”

沐歌恢複意識後,打量了一下她身處的這間出租屋。

無論是牆上的櫃子還是臥室的門,全都是黃色木紋的顏色,是典型的老式裝修風。

一室一廳的布局,雖然簡陋又寒酸,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隨處可見的裝飾物使得房間看上去格外溫馨。

“033,現在是什麼時間段?”

“原身的死亡節點,張文哲剛走。”

沐歌點點頭表示明白,什麼都沒收拾,直接開門離開。

而另一邊的張文哲坐在小區花壇邊,雙手抱頭陷入糾結中。

其實在說出那句話後,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話已然出口,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任沐歌那瞬間怔愣,然後淚流滿面的臉。

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也知道任沐歌現在一定很傷心,可他不想回去哄。

他希望任沐歌能夠明白,他們不再是學校裡的學生,剛剛踏入社會的他真的很累,沒有心情也沒有動力再去無底線地寵愛彆人。

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個能夠獨當一面,能夠理智又冷靜思考問題的人。

是能夠與他共同奮鬥,共同努力,能夠和他一起攢錢養家的人。

而不是像任沐歌現在這樣,在幼兒園當一個幼師,早八晚五還雙休,一個月隻掙三千五,天天優哉遊哉地混日子。

這讓他看不到希望。

他想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冷靜。

若是任沐歌能夠為了他而改變最好,若是不能,也許他該考慮一下,他們兩個人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