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帶母親去邊疆找父兄的任務已完成。”
沐歌坐在馬車車轅上,看著範家父母未語淚先流,範母哭的是一路奔波後終於一家團聚,範父眼睛紅紅淚含眼眶,應該是為了她吧。
“夫人,舟車勞頓一定很是疲倦,先回去歇息,煜兒還在練兵,稍晚些就會回來。”
“嗯,等煜兒回來,我們吃個團圓飯。”範母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範父眼眶濕潤,雙眼通紅,從懷中拿出一塊長條的木板,“好,我們一家四口……”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已是哽咽。
沐歌全程沒有出聲,直到看著範父手中那塊寫著愛女範沐歌的木板時,才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範府的侍衛也一樣,偷笑聲此起彼伏,都是一臉興味地看著他們的範將軍。
“你這是做什麼。”範母在看清那木板上面的字時,先是一愣,隨後便握上了範父的手,頭向前傾斜,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沐歌沒事,她隨我一起過來的。”
範父猛地回頭張望,在範府一眾殘缺醜陋的侍衛中,一眼看到了坐在車轅上那個精致的小少年。
儘管是男裝打扮,臉也稍顯硬朗,可那雙眼睛就是他的女兒。
“快,快回府。”範父激動萬分,轉頭去看身後的親衛,“快去營地把少將軍叫回來,讓他馬上回來!”
他在收到皇上駕崩消息的同時,也收到了女兒在宮中重病最後自焚的消息。
沐歌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寶貝女兒,心中的傷痛可想而知,兒子亦然,自從接到消息後,就整日混在軍營裡,將滿心的悲痛化為訓練的動力。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不止一次看到煜哥兒偷偷流淚。
還有什麼比‘沐歌沒事’這四個字更讓人欣喜的,範將軍扶著夫人上馬車,視線卻一直落在沐歌身上。
“父親,我回來了。”
“嗯好!”他答應一聲轉身擦了一把臉,大吼一句,“回府!”M.
所謂的府邸與皇城的將軍府沒法比擬,這裡充其量就是一間稍大點的宅子。
光禿禿的宅子裡沒有花草,隻有鍛煉身體的器材。
這樣的環境於沐歌來說無所謂,但向來精細的範母應該會住不習慣。
關上府邸大門後,範將軍才看向沐歌,“沐歌?”
“父親!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邊說邊從懷中拿出那個木板來,隨手掰斷然後扔向一邊,“快扶你母親進正堂。”
沐歌扶著範母剛坐下,就聽到了外面的怒吼聲。
“是誰!”
那聲音高亢嘹亮,語氣中的怒意幾乎快要衝破雲霄。
“煜兒回來了。”
“是誰乾的,老子要撅了他家祖墳!”範子煜手中拿著被掰成兩段的排位,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愛護的模樣就像拿著什麼稀世珍寶。
“你小子喊什麼呢?”範將軍瞪了兒子一眼,“你是誰老子?”
“父親,妹妹的排位被人損壞了。”
“我掰的,怎麼?你還要撅了我老範家的祖墳不成?”
“父親!”
“喊什麼喊,你把那晦氣玩意給我拿去燒了,我不想再看見這個東西!”
“父親!你……”範子煜怒目圓睜還想再頂撞,就看到了一旁偷笑的母親以及……
“沐歌?你……”範子煜不確定地湊到沐歌面前,伸手在她的臉上掐了一把,“妹妹?活的!”
“阿兄,是我!”
“你沒死!那我們收到的消息怎麼會說……”範子煜看了一眼手中的排位,立刻轉身往外跑,“我先把這東西燒了去,太晦氣!”
身後都是哈哈哈的笑聲。
府裡沒有廚娘,以往這父子二人都是在軍營裡和兄弟們一起吃大鍋飯,有時連晚上都不回來睡覺。
現如今沐歌和範母來了,他們爺倆自然要回府一同用餐,好久沒有吃精細菜肴的爺倆,吃起飯來就像在打架。
“還是杜嫂做的菜好吃。”範將軍邊吃邊夾了一塊肉放到範母的碗裡。
範母的臉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她不想掃興,可那肉她真的吃不下。
範母的丫鬟在沐歌的授意下,又為範母重新拿了新的碗筷。
“母親怎麼了?”範子煜的問題正是範將軍好奇的。
“阿兄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與你細說。”
範子煜點點頭,幾口就將碗中的飯菜囫圇咽下,然後看向沐歌,“妹妹說吧,我吃完了!”
沐歌一頭黑線,“阿兄等我們都吃完再說,可好?”
“哦,好!”
用過餐後,四人坐在範府的議事廳,門外是府中的侍衛把守,沐歌才開始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隻不過她的講述中,是受傷的許浩宸無意間跑到她的寢宮,為報答她的相助之情,幫她假死離開皇宮。
至於原先的狗皇帝如何死的,她表示不知。
講到那黑店時,範將軍眉頭緊蹙,範子煜低聲咒罵,然後紛紛安撫範母。
最後沐歌說道王副將是那狗皇帝的人,是埋在軍營裡的一把刀,一把隨時會捅向範家父子的刀。
範將軍還沒有說話,範子煜就先否決了。
“不可能!為兄我用人頭擔保,王叔對父親絕對忠心耿耿!”
“可有證據?”
“父親!你……”
“閉嘴!”範將軍嗬斥了範子煜一聲後,再度看向沐歌,開口問道,“可有證據?”
沐歌搖頭,“父親可將他叫來,我有辦法讓他說實話。”
“妹妹長年生活在皇城,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父親救過王叔的命,王叔也救過我的命,我們之間不似親人勝似親人。就像我相信父親一樣,我也同樣相信王叔。”
“我明天叫他過來!”範將軍不似範子煜那般感情用事,上戰場的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是能交托後背的存在。
他不容許有二心之人留在他身邊。
“父親!”範子煜不讚同地看向範將軍,“你把王叔叫過來問話,就不怕傷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
“兄長不信我?”
“我……”範子煜啞火,片刻後開口道,“信,但我也信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