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掌輕擺,示意禦林軍將人帶走。
若是以往他還會顧念一些情分,可現如今任何情分也抵不過庫房被盜一事,這丞相之女若是能乖乖坦白,還能死得輕鬆些,若是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他薄情了。
“皇上……皇上……你相信……”
直到禦林軍將捂住嘴的賢妃帶走,那丞相都沒敢說一個字,他現在就隻想知道那兩個箱子是什麼?自己女兒到底做了什麼,會不會連累他,會不會連累家族。
“你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聽到皇帝的問話,丞相愕然抬頭,嘴唇哆嗦幾下,才囁嚅著開口,“皇上?”
“朕隻給你這一次機會,你若不說便不用說了。”
“臣……臣對皇上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啊!”丞相已然絕望,他不知道皇上想聽什麼,他隻知道不能瞎說,說多了也是死,還不如不說。
“將人帶下去,等出結果再帶來見我。”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丞相聽到一會還能再帶來面聖,就知道自己還沒到絕路。
卻不承想,一個時辰後再見到皇上時,皇上陰沉的臉色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讓他頓覺自己死到臨頭了。
“丞相大人,看一下吧,這是在你府上收繳的物品。”說話之人冷笑一聲,“這隻是一部分,我回宮複命時,那邊還在整理記錄。”
丞相看著扔在他面前的清單,如同慢動作般緩緩抬頭看向禦林軍統領。“我家?”
“是啊,丞相還真是萬貫家財、富可敵國啊!”
丞相雙眼一閉,已經抄家了!
自知辯無可辯,他將頭狠狠地磕在地上,“臣有罪!”
皇上全程冷著臉不說話,因為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口供,一份記載著賢妃親自招認的口供。
“本宮罵過貴妃,當著她的面說她粗鄙,不堪為妃。
還得罪過容嬪,故意裝病將皇上從她那叫走。
還有馨貴人,本宮送她的鐲子是泡過麝香的,斷了她懷上龍胎的可能。
還得罪過蓮常在,找人在她必經的路上潑了油,致使她小產。
還在瑜嬪的食物裡下了花粉,讓她起了滿臉的疹子。
……”
皇上的臉越看越黑,比剛才看到丞相家產時還要黑。
這樣惡毒的女人竟然封號為賢,真的是可笑又諷刺。
平時看著柔弱賢惠,連蟲子都不敢踩的女人,本質竟然這般惡毒,而他卻一無所知,到底是他眼瞎還是心瞎。
而這樣品性的女人,是隻有這一個,還是全部都是這樣,他已經不敢去想。
這宮裡的女人到底都是什麼魑魅魍魎。
皇帝再一次陷入自我懷疑中。
在這宮中,還有真性情的人嗎?
他還能信誰!
當丞相府抄家所得全都存入皇上空蕩蕩的私庫時,沐歌收到了來自033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殺了賢妃的任務已完成。”
賢妃死了,那個大內侍衛統領怎麼還沒死呢?
本打算一會等到天黑就去夜探地牢,卻聽到皇帝來的消息。WeNXuEmi.Cc
沐歌微一蹙眉,這狗皇帝來乾嘛?
彆告訴她是來臨幸她的。
那他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找死!
“沐貴妃,見朕來了為何不行禮?”
沐歌就站在那,不動不說話,已經做好了弑君的打算,卻不承想那狗皇帝自己改了口,“算了,不請朕進去坐坐嗎?”
沐歌側過身讓出門口的位置,等狗皇帝進入後,才跟了進去。
“朕好久沒來過你這裡了。”皇帝打量了一下四周,“你還好嗎?”
“很好,吃喝不愁,若是不用天天起早去請安,就更好了。”這也是沐歌想儘快離宮的原因。
餓著肚子跟著皇後去太後宮中請安,真的是一件讓人感到厭煩的事情。
皇帝低頭輕笑,“要不要朕給你個不用請安的特權?”
沐歌眼前一亮,“可以嗎?”
這樣的反應皇帝還是頭一次見,以往有嬪妃侍寢後,他說讓那妃子休息一天不用請安,但那些妃子都會把孝道拿出來說一遍,好像她們有多孝順太後一樣。
此時見沐歌如此直爽不做作,皇帝心情愉悅幾分,轉頭吩咐下去,“杜德喜,明日起不用貴妃去請安。”
然後皇帝就看到來嘉陽宮後,他的沐貴妃給他的第一個笑臉。
“你現在還……”皇帝還想找點話題,卻突然被杜德喜打斷。
“皇上,刑部侍郎和禁衛軍統領有要事稟告。”
“走吧。”皇帝看了一眼沐歌,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朕還有事,你早點休息。”
“恭送皇上。”
沐歌心情愉悅地目送皇帝離開,然後暈了翡翠,隱身離開了嘉陽宮。
在追上狗皇帝幾人時還聽到皇帝誇她真性情,沐歌撇撇嘴,不想搭理他就是真性情?
這人有病!鑒定完畢!
轉了個方向去了地牢,宮內的地牢在地下十來米的深處,地牢的門十分狹小,隻夠一個人進出,守在門外的人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劫獄或是獄中人逃跑而特意設置的。
地牢裡面非常昏暗,幾盞油燈襯得牆面黑黢黢的,下到地牢後,一股刺鼻的鐵鏽味道中還摻雜著惡臭和腥臊味,這嗆人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讓她乾嘔出聲。
一間又一間的牢房裡面大多都有人,隻不過有的躺在地上苟延殘喘,有的被掛在牆上生死不知,還有一個坐在棉被之上閉目養神。
很快沐歌就找到了大內侍衛統領。
此時的他雙手被銬在牆面上,頭發淩亂,衣袍已成廢布般掛在身上,裸露出的皮膚上遍布了鞭痕與烙印,臉上已經毫無血色,頭歪到一邊陷入昏迷中。
沐歌先給他貼上一張禁言符,確保他不會發出聲音引來看守,才拿出匕首果斷刺入他的胸口,疼痛讓他瞬間睜開雙眼,然後又慢慢閉上直至停止呼吸。
一刀入胸,瞬間斃命。
“恭喜宿主,殺了大內侍衛統領任務已完成。”
沐歌抬步往外走,在路過那間牢房時又停住了腳步。不怪她好奇,實在是這人的待遇與其他人相差太多。
雖然身上同樣臟汙不堪,但他的情緒卻是不甘中透著認命,平和中透著仇恨。
就像拿著屠刀的僧人,一會大開殺戒,一會立地成佛。
矛盾的情緒交織著,這人竟然還沒瘋。
“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