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火車離開這片土地,同路的男知青江自強見她瘦瘦小小便多照顧一二,說是照顧也就是來的路上幫她拎了一小段行李。
之後的日子裡偶爾關照一下。
畢竟每日的辛勤勞作,換回來的糧食根本填不飽肚子,誰又能真的照顧誰。
原身長得又瘦又小,村裡給她安排的是上山割豬草的活,雖然得到的工分少一些,但跟下地乾農活相比,要輕鬆許多。
後來村支書的女兒相中了江自強,雖然和城裡來的那些膚白貌美的知青比不了,但村支書的女兒王曉美也算得上是村裡一枝花。
最主要的是,她時不時會送給江自強煮雞蛋。
每天吃不飽飯的江自強很快就和王曉美談戀愛了。
這些與原身本來沒有關係,但那王曉美是個善妒的,不知聽誰說以前江自強喜歡宋沐歌,便動了壞心思。
王曉美找了村裡的地痞無賴天天去山上晃悠,隻要看到原身就纏著原身說話,搶原身裝豬草的背簍,然後在村裡傳謠言,說原身和那無賴在處對象。
還沒等原身去找村長和村支書說明情況,她就在那山上被那無賴強占了身子。
沒有人信她是無辜的,畢竟她和那無賴談戀愛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
尤其是在那個年代,她幾乎是被人指著鼻子罵不要臉。
被迫嫁給那無賴後,割豬草的工作沒了,她跟著其他人天天下地乾活。
累到小產時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做小月子什麼的是不可能有的,每天白天下地乾活,晚上繼續被那無賴折磨。
1977年聽到恢複高考的消息時,她已經苟延殘喘時日不多了。
若是不下鄉是不是她也可以參加高考,是不是她能像個人一樣活著。
直到咽氣的那一刻,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原身心願:遠離江自強,報複王曉美,殺了無賴李天,考上大學,遠離拋棄她的親人。”
“宿主,是否傳送。”
“傳送吧。”
睜開眼睛時,入目的便是昏暗的小房間,報紙糊的牆面,以及散發著味道的床褥。
想起床時才發現原身有多瘦小,那胳膊完全就像是皮包骨。
喝了一點稀釋的靈泉液調理了一下身體後,沐歌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張清潔符。
沒離開這個家前,她不能變化太多,會引人懷疑。
“那死丫頭還沒起來?”
“沒呢,在屋裡躺著呢,也不知道她弄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行了,說這些乾什麼,你讓她彆有彆的心思,不然我抽死她。”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了女人的抱怨。???.wenXUEmi.cc
女人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屋門口的沐歌,“怎麼不在屋裡裝死了,我就說餓你兩頓你就老實了。”
那嫌惡的嘴臉就像看到了臟汙的東西一樣,讓上一世剛剛享受過親情的她有些不適應。
“回屋躺著去吧,明天我就帶你去報名,看你就煩。”
“嗬,我也一樣,所以把東西給我吧。”
“什麼東西?”
“錢、票,你不會是準備讓我兩手空空就下鄉吧。”
女人愣了一瞬,她確實什麼都沒給沐歌準備。
“五十塊錢再加上布票、糧票、糖票,把東西給我,我現在就走,不會留下礙你們的眼。”
“你怎麼不去搶,你個死丫頭,你也不看看你值不值這些錢!我和你爸兩個人才掙多少,你竟然開口就要五十,要不是……”
“小點聲。”男人出聲打斷女人的斥罵,皺眉看向沐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我不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還知道若是我去舉報,那大姐不響應號召,裝受傷躲避下鄉政策會受到什麼處罰,還有你們找關係篡改我年紀的事情,你的工作也會受到影響。”
“死丫頭,你……”
男人的大手拉住女人的胳膊,製止住她後面的話。
那張如同月球表面一樣的臉,此時就像面癱般肌肉不停地抽動著,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這個家你不想回來了?”
“你們也沒想過讓我回來。”沐歌伸出枯瘦的手腕,“你覺得我還回得來嗎?”
男人看著二女兒那纖細到一用力就能掰斷的手腕,“她媽,給她拿二十塊錢。”
“憑什麼,為什麼要給她!我把她的腿打折,看她怎麼去告狀。”
沐歌勾唇輕笑,“打啊,打折了正好讓你大女兒去下鄉乾農活。打死也行,不過我若是死了,自會有人替我舉報你們。”
“媽~我不去!”坐在一旁看戲的大姐瞬間打個哆嗦。
“爸,媽,你們彆逼二姐了,我去吧!”
“胡鬨,你才14歲,你去了能乾什麼!”女人瞬間瞪圓了眼睛,衝著二兒子使勁使眼色。
“可二姐也才15歲,長得比我瘦比我小,她去了能乾什麼。”
“好了,都閉嘴!讓你去拿給她,你廢什麼話!”男人嗬斥完老婆後,看向沐歌,“給你二十不少了。”
“五十,少一塊錢都不行。”
“我給你臉了!”男人騰地站起身,抽出皮帶就想往沐歌身上掄。
可那皮帶頭卻被沐歌輕鬆握在手中,任他如何拉扯也紋絲不動。
男人一直看著沐歌,好像不認識這個女兒一樣,“給你拿30塊錢。”
沐歌一用力將那皮帶從男人手中拽出,團吧團吧扔在地上,“你給我49塊錢我都去告你,和你的工作比起來,50塊錢並不多。”
“你……”男人面色不渝,最後看了老婆一眼,“給她。”
“我替你們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下鄉,以後是生是死都與這個家無關,我也永遠不會再回來,你們也無需找我。”
“嘁,說的像誰會去找你似的。”原身的大姐撇著嘴,想到讓這死丫頭得了50塊錢和各種票就覺得心疼。
原身大哥沒有說話,弟妹也不再說話。
“去給她拿!”
“死丫頭,你……”原身親媽進屋好半天才出來,可手卻緊緊地握著錢和票,就是不舍得遞出去。
“給她!”
女人滿含怨氣地將手中的錢和票甩出來,撒了一桌子一地。
沐歌沒有動,隻輕笑一聲,“既然不想給就算了,我去找地方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