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父親的尊嚴一再被挑釁,連同他多日來的煩躁情緒,此時一股腦地全都湧了上來,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柔和。
“你怪我把你送這裡來,你怎麼不想想,你一天天的像個什麼樣子,還總是想要害人,我若是不把你送到這裡來,你現在就進監獄了!”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唄!”
“徐昌宇,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嗬嗬嗬……哈哈哈……”徐昌宇先是低聲輕笑,然後聲音越來越大,“徐自新,你對我的耐心還真是少得可憐。”
“我是你爸,你敢喊我的名字,你有沒有教養!”
“現在不是了,徐自新,我沒教養也是你的責任。”
徐昌宇看著他爸揮起巴掌向他打來,而他隻是抬起了手臂,手上握著的電擊棒發出劈裡啪啦的電流聲。
他爸在被電擊的瞬間,半邊身子都酥了,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上。
徐昌宇都沒有喊人,他一個人利索地將他爸挪到病床上,用綁帶將他固定住。
“徐昌宇,你個畜生,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徐昌宇站在床邊,無波無瀾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
“感覺怎麼樣?你剛把我送到這家醫院的時候,我拚了命地想離開,每次反抗都會被這電擊棒電到渾身抽搐。
後來,他們就將我捆綁在這樣的小床上,我若大喊大叫,就會有人進來收拾我。
直到我認命了,不再掙紮反抗,才算日子好過些。
我被整整捆綁了三天,這裡的床真的太硬了,硌得我渾身疼。
夥食就跟豬食沒兩樣,難吃得要命,可不吃就會挨餓,餓著就沒有力氣逃跑。
於是我告訴自己,要忍耐,要堅持,要臥薪嘗膽找機會逃跑。
我曾經暗暗發誓,若是讓我逃出去,我一定殺了你們!”
“你要殺我?我是你爸!”
“你是我爸!嗬,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爸!
我媽在的時候,家裡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媽在管,你天天當甩手掌櫃。
我媽去世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說你絕不會虧待我,你一定會好好培養我長大成人。
可你呢?
你不到三個月就交了新女朋友,我媽去世不到半年,你的女朋友就懷孕嫁了過來。
這都可以,畢竟我長大了可以自己管自己。
可你憑什麼允許那個女人動我媽的東西,她憑什麼把我媽的東西都扔了?就憑肚子裡懷了彆人的孩子讓你喜當爹嗎?”
“你怎麼知道的?你……唔……”
被電擊棒觸碰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在顫抖,看著冷漠的兒子,瞬間閉上了嘴巴。
“不想被電就不要說話,我一點都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其實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我們之間總要做個了結。”
見他爸目露驚恐,徐昌宇低笑出聲,“彆害怕,我現在不會殺你了。”
他站在窗邊看向窗外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好。”
“小宇。”
“你在這裡住滿十天,我把當時看管我的人找來看你,你把我受的苦、遭的罪都體驗一遍。十天後我就放你離開。
然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讓對方感同身受然後互不虧欠,好過蒼白的對不起和違心的原諒。
這是沐歌說的。
他走出醫院大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門口的沐歌。
“你怎麼在這?”
“等人!”沐歌輕笑出聲,“還差一個人就全家團聚了,一家人要整整齊齊,不是嗎?”
“嗯,對!”
許父來得很快,看到沐歌也隻是怔愣一瞬,開口就問,“你媽呢?”
“樓上,我帶你過去!”
然後……他被困在病房內並被強行收繳了全部物品。
“沈沐歌,你在觸犯法律。”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法律的底線上蹦踏嗎?”沐歌看向面前的男人,“為了謝謝你們把我弄到這裡來,我反請你們也來感受一下這裡的生活。”
沐歌說完轉身就走,將門關上後,去了隔壁。
隔壁住著原身的親媽!
“沈沐歌!你放了我!”
沐歌看著面前的女人,原來的貴婦形象在換上病號服後便蕩然無存,看著就像個真正的病人一樣。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開始享受生活吧!尤其是你,我會特殊照顧的。”
沐歌笑著離開了病房。
“你給我回來,沈沐歌,我是你媽!”可無論她怎麼喊,都沒有人回應她。???.WenXueMi.Cc
身子被綁在小床上,床板上面隻鋪著一層薄薄的被褥,導致她覺得自己的後背僵硬緊繃地似要抽筋。
晚飯是一碗勉強稱之為燉菜的東西,還沒有吃她就好像聞到了焦糊的味道。
她不想,她不要吃,她死都不要吃!
“喂吧,人家家裡畢竟是拿了錢送過來的,就算沒人來看望,也不能餓死在咱們醫院裡。”
“嗯,我來!”一個中年女護工,端著那碗菜走到床邊,用鐵勺強行撬開她的牙齒,然後便把那碗湯往她的嘴裡倒。
看著那臟兮兮的手,將掰碎的饅頭強行塞入她的口中,本能的反應就是閉嘴不吃,卻咬到了那人的手指。
換來了狠狠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她覺得自己的牙都被打鬆了。
“來了這裡,就得認命,你好好吃不就不用受這份罪了嗎?給我們找麻煩,對你自己能有什麼好處。”
那女人說完,又使勁地打了她一巴掌,“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頓飯吃完,那女人拿著抹布將她嘴邊、臉頰、脖頸處的湯汁都擦乾淨,然後離開了病房。
這裡沒有鐘表,她也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再度開啟,一位男醫生走了進來。
他的笑容和藹可親,身上自帶著親和力。可他的手卻伸向了她的衣襟。
她被捆綁著,求救無門,隻能被迫承受這一切。
直到天亮醒來,眼前還是這間病房,身體已經僵硬發麻,她的神情恍惚,有些不確定之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還是一場夢境。
直到早餐時,她見到了那個中年女護工,與之前見到的不同之處,是這人少了兩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