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穆之遠也想問!
他這是在哪?
活動了一下酸澀的脖頸,看著面前陌生又豔俗的房間,心中隱隱升起不安。
他剛剛參加完宮宴,在宮門外等著侍從,看到公主後他想湊上前說說話,可惜還沒來得及與公主說上話,他便人事不省。
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這又是哪裡?
他的衣服呢?他今日分明穿的是官服,為何現在卻變成了半透明的白色罩衫。
他想下床查看,可是全身無力。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打開。
一個身材苗條,鳳眼含春,頭戴玫粉色簪花,身穿同色薄紗裙,約莫二八年華的女子,扭著纖細的腰身向著他所躺的床榻款款而來。
穆之遠瞬間了然,也猜到了自己所在。
他竟然在妓院!
為何他會在這淫穢臟汙之地?
難不成是哪位同僚與他的惡作劇?
“公子你醒了?”
她的聲音氣若幽蘭,身子嬌媚無骨,勾得人心癢癢,可是想到她的職業,又頓覺厭惡。
“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出去!”
“嗬嗬,”女子掩唇一笑,眼波流轉皆是媚態,“公子說笑了,到了這裡,都是要伺候人的,哪裡會有人伺候我們。”
說完她伸出柔弱無骨的纖白玉手輕輕地將穆之遠身上的衣服解開,露出他白皙赤裸的身體。
“公子,奴是奉命來檢驗的,放心,不會弄疼於你。”
她邊說邊將手在穆之遠的身上遊走,那若有似無的觸碰引起一陣陣漣漪。
穆之遠羞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他隻覺渾身無力,想推開她卻做不到,隻是被動地承受著面前女人的撩撥。
可女人的眉頭越皺越緊,就在穆之遠詫異的視線裡突然抽身離開。
“看著貌比潘安,皎如玉樹。沒想到竟是個天閹!”女人的聲音冷冽,眼裡再無勾人的春色,隻餘下厭惡與嫌棄。
直到女人甩袖離去,穆之遠才聽明白她話中含義。
天閹,廢人也!
那無異於說他是宮裡的太監。
“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他雖然動不了,但身為男人卻被說成天閹,這叫他如何能忍!
門再度被推開,這時進來三個人,除了剛才的嬌豔女人外,又多了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鴇,及一個面白無須陰揉造作的男人。
那男人走上前來,仔細打量片刻後,伸出骨節分明卻異常纖細的手,無視了穆之遠的怒斥與抗拒,他手指翻飛,輕撚揉捏。
然後在穆之遠羞憤欲死的視線下收回了手。
轉身對著老鴇點點頭。
老鴇連看都沒有看穆之遠,直接轉身離開!
嬌豔少女也輕呸一聲出了房間。
“你們是誰?放開我!”
穆之遠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平時同僚間小打小鬨,他可以不計較,可這次他們實在鬨得太過分了!
“放開你?你又能如何?”陰柔的男人輕笑一聲,語氣裡都是對他的不屑。
“我乃朝廷命官,你們膽敢羞辱於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剛剛被那般對待過,此時的穆之遠不能,也不敢說出自己的名諱,他丟不起這個人。
“你是朝廷命官,那我還是內務府大總管呢!”男人嗤笑出聲,翹著蘭花指,指尖正對著他的嘴,“到了這兒,你就彆想著走了。”
想到這個男人的手剛剛才碰過那裡,穆之遠隻覺胃裡翻湧。
“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去告官!”
“幸虧媽媽出去了,不然讓她聽到你的話,你便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他的話音剛落,門再度打開,進來了兩個男人。
兩人看向床榻之上的穆之遠,就如同屠夫看到了案板上的肉,那垂涎的嘴臉讓穆之遠死的心都有了。
“楓先生,媽媽讓我們來把他抬去玉蘭閣。”
陰柔的男人點點頭,起身讓開了位置。
任由兩個男人上前,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幾乎全裸的穆之遠直接抬出了房間。
穆之遠全程閉著眼睛,他不想看到那些淫穢的視線,不想面對現在的一切。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他希望夢能快些醒來!
如果這是現實,他希望自己能夠直接死去!
穆之遠覺得他們走了很久,久到他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涼了。
直到進入一間房間,他被放到床榻上,那個抬腳的人還順勢摸了一下他的腿。
出門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響起後,穆之遠才睜開了雙眼。
這間房的裝扮不似之前那間那般豔俗,反而有一種茶香墨韻,悠然風雅的韻味。
可無論房間什麼樣子,他隻想離開!
離開這個如同地獄般的地方。
他雙臂無力,隻能用手肘勉力支撐著身體。
突然的開門聲,嚇得他手一抖,整個人再度倒回到床榻之上。
來人將門關好,信步來到床前,在打量了一番床上之人後滿意地點頭。
而穆之遠卻無比激動。
“十一!”他覺得自己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夜十一,快帶我走!”
男人勾唇一笑,挑起穆之遠的下顎,“十一是誰?帶你去哪?”
“十一!”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夜十一,“你怎麼了?我是你主子!”
男人冷笑一聲,手指微微用力,致使穆之遠的下頜脫臼。
“當我主子,你也配!”
被卸掉下頜的穆之遠,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呃呃的聲音。
男人邪魅一笑,脫衣上榻。
風停雨歇後,男人起身穿衣,無視了床榻之上,那朵如同被暴風雨摧殘過後的嬌花。
此時的穆之遠躺在床榻之上苟延殘喘,生無可戀!
出門前他回手將穆之遠的下頜複原,“你不錯!”
穆之遠想罵人,想打人,想殺人,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出來啦,咋樣?”
“不錯!我撿回來的當然差不了!”
“你從哪兒撿回來的極品?”
“皇宮南巷的牆邊!”
“你怎麼跑那兒去了?”
“這不是聽說昨個是宮宴嘛,想去瞧瞧那些個千金小姐長什麼樣子。”
“瞧見了嗎?”
“當然了!我還看到公主了。那長相那風度,就像天上的仙女似的。”隨著夜十一的離開,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我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不知被誰打暈扔在牆角的他,就順便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