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楚嫡長公主楚沐歌 10(1 / 1)

“公主!”穆之遠的這一聲飽含著無儘的絕望。

公主不是愛慕於他嗎?

為何要這般對他!

沐歌勾唇一笑,再度對芍藥說道,“你們彆忘了把紫鵑帶上,幫他二人立下婚書!”

“本公主既然答應要為他指婚,定然不會言而無信!”

“公主!我不要和離,你再給之遠一次機會,之遠此生必不負公主!”

“隱九,讓他閉嘴!太吵!”

“是!”

不知隱九做了什麼,穆之遠直到被拉出公主府前,都沒說出一句話。

公主府大門敞開,兩個侍衛將穆之遠夾在中間,身後跟著他的侍從以及淚眼婆娑的紫鵑。

一路來到皇史宬,大張旗鼓地將休書拿出,在所有人驚詫的注視下,將穆之遠的名諱從皇家玉蝶中劃去!

而穆之遠就如同一尊木偶,全程被無形的線拉扯著,木然地看著這一切,心中隻餘對未來的惶恐。

“駙馬!哦,不對,現在穆公子已經不是駙馬了。”綠蘿嘲諷一笑,“公主有命,我們還要去幫穆公子和紫鵑立婚書。”

在聽到要他娶紫鵑時,他才瞳孔一震,回過神來!

“我不娶她!”

娶公主已是被逼無奈,他怎麼可能再娶他人,尤其這還是個爬床的丫鬟。

“我們公主的大宮女被你破了身子,現在還懷有你的骨肉,你不認?”

“我……我不……!”

“你們放開我家主子!”小侍從想上前拉扯穆之遠身側的侍衛,“我家主子怎麼可能娶個賤婢!”

“賤婢?”綠蘿冷笑一聲,看向侍衛,“還不快走!彆讓公主等急了!”

穆之遠想掙脫,卻沒有力氣,想反對,卻沒有發言權!

待一切都已成定局,穆之遠手拿婚書,無視了他人指指點點的議論,麻木地被侍從拉著離開。

他們在京城有住宅,雖不在東城區,卻並不偏僻。

“主子。”侍從看著他的模樣,有些擔心。

穆之遠沒有理會侍從,徑直往前走。

他的臉色有些青,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胸膛裡也好似有火在燃燒,就快要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燃燒殆儘。

一直走到府邸門前,看著狹窄的道路與略顯陳舊的門牌,他內心的怒火漸漸轉化為悲憤。

為什麼會這樣!

他想喊叫,想摔東西,想質問那個狠心的女人為何要這般對待他!

明明是楚沐歌先愛慕於他,讓皇上下旨賜婚。

他心中不願,卻又不敢違背,於是隻好虛情假意來應對,原本打算,白天虛與委蛇,晚間讓與他身形相似的夜十一代勞。

這樣既可以憑借公主的勢力發展自己,又不違背自己對愛人的承諾。

待有朝一日,他能站穩腳跟後,再讓公主慢慢衰弱下去,待公主大喪後,他便可以娶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妻!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一切都變了。

夜十一不知所蹤,他中藥睡了賤婢,公主將他舍棄。

他違背了對柔兒的承諾,他認命地想討公主歡心,因怕進宮被罰,怕公主寫休書,他纏綿病榻,喝儘苦藥,可為何仍是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為什麼會這樣!

他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主子,主子!”侍從見穆之遠沒有反應,隻好上手來拉扯。“我們先行進府。”

後面那麼多人在圍觀,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快些進府才是上策。

穆之遠進了府,這座府邸是穆氏家族早前在京城采買的臨時住所,專門為了方便進京趕考的考生臨時居住。

裡面的裝飾中規中矩,與他之前在外院的寢殿不能相比,卻比之後被搬空的寢殿要強上許多。

“主子,外面那個怎麼辦?”侍從不知該如何形容紫鵑,說新夫人怕主子生氣,可有了婚書也不能再稱之為賤婢。

“打掃庭院,漿洗衣物,你看著安排吧。”

侍從去取了炭,回來將炭盆點燃。又為主子換上新的床品後,才服侍著他躺下。

他已經不敢去想未來該何去何從,他還有未來嗎?

第二天,他沒有按照原計劃去翰林院報到。

他怕看到彆人異樣的目光,可是不到午時,便收到通知,他休假時間過長,若明日再不去,便將他從翰林院除名。

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有公主當靠山,他想休多久就休多久,現在沒有了公主,他又算得了什麼?誰會在意他的想法。

第二日剛邁入翰林院,他便受到同僚的打量與打趣。???.WenXueMi.Cc

所有人都在好奇,好奇她的新夫人到底有何魅力,能勾得他將公主舍棄。

他想說他沒有!

可沒有意義,沒有人聽他解釋,他們都在看他的笑話。

他的工位也被調到門口,來往進出的風吹到他的身上,冰冷刺骨。

大婚那日他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那些搶著敬他酒的人,現在連正眼都不屑看他。

被排擠、被孤立。

穆之遠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他想拍案而起,大聲斥責這些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

可他不能這麼做。

於是白天極度忍耐,下職回到家後,便全部爆發出來!

他拿著馬鞭,一下下地抽在紫鵑的身上,不顧她的痛哭與求饒,隻想發泄自己的怒火。

“主子,您消消火,先去用膳吧!”侍從怕弄出人命,上前勸道。

穆之遠將皮鞭扔在地上後,才回屋淨手用餐。

而強撐著回到房間的紫鵑卻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愛慕駙馬的,從第一次隨公主見到駙馬時,她便體會到何為心動。

那樣玉樹臨風、彬彬有禮的男子,在第一次見面後便紮根在她的心裡,拔不出也忘不掉。

本朝律例駙馬不得納妾,但她暗自想過,若是公主孕期或生理期時,她願意當個沒有名分的暖床丫頭。

可她也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大婚之夜當晚,駙馬便上了她的床榻。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這是她愛慕的人,她怎麼舍得推開。

那一瞬間,她覺得哪怕立刻死掉,她也是甘願的。

她沒死,公主非但沒有殺她,還把她送給了駙馬。

她內心是歡喜的。她不怕吃苦,哪怕沒有炭火,哪怕需要她洗衣做飯,她都可以的。

可是當那個曾經說著‘紫鵑姑娘有禮了’、‘有勞姑娘’的翩翩少年郎,如今拿著馬鞭,一口一個‘賤婢’、“我打死你”。

她突然覺得,也許就這樣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