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3 章(1 / 1)

這個要求顯而易見不可能被答應,八重津枝江嘴唇顫抖著,沒有說話。

江戶川柯南開口,“為什麼做好了萬全準備,還是會出現這種問題,八重津小姐,你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你早就注意到了道具組使用的防護工具,就放在附近,沒有人看守,不用自己特地去準備,再加上上面本來就亂七八糟,最近更是在做紅酒,哪怕直接把沾著血的圍裙扔進去,也不會有人發現不對。”

“無論是事前還是事後,都十分方便,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出來的工具。”江戶川柯南的表情和剛才的無知判若兩人,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起來讓人覺得相當可靠。

“你隻要在手動之前,趁著沒人偷偷去拿一副放在自己包裡,等到行凶後再還回去就好了。”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一個群組裡,你可以很輕易打聽到他們的工作安排,根據這個決定行動時間,對你來說等於不存在任何阻礙。”

江戶川柯南說道,“之所以選擇圍裙,不拿防護更周全的雨披,也是擔心接觸過多,上面會粘到自己的頭發或者皮屑。”

“你身上其他地方沒有血跡,想必當時是蹲下身,用雨衣蓋住了褲腳和鞋子,”江戶川柯南篤定道,“你太注重其他地方,覺得膝蓋位置已經被蓋住是安全的,反而忽略了這裡。”

“做完這一切後,你按照自己的計劃,將防護用具重新放了回去。”

“警方找到這些東西後檢查了一遍,沒在上面發現你的指紋,想必是你用了什麼辦法,不管是在手指尖塗上膠水,還是戴了一次性手套,總之你小心翼翼的計算到了每一步。”

“不過就算是這樣,到頭來依然錯漏百出。”江戶川柯南憐憫的看著她,“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完美犯罪的,所謂的完美犯罪,隻不過是犯人給自己產生的催眠而已。”

八重津枝江沉默不語,表情難看的像一個死人。

江戶川柯南沒有任何憐憫,繼續道,“你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可是回到房間,在燈光下,你才發現,這個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沾上了血。”

“顯然已經沒有時間給你處理褲子了,先不說這個時候突然跑去洗褲子有多奇怪,你根本沒把握,能找到把血跡清洗乾淨的東西。”

“所以你決定反其道而行之,乾脆用更臟的東西掩蓋這塊血跡!”

“啊,對了,這些都不是我推理出來的,是毛利叔叔告訴我的啦!”江戶川柯南說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捂著臉重新跑回來毛利小五郎身邊,不見了蹤影。

“不愧是名偵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每次在電視裡看到有人這樣誇獎,我總覺得是誇大其詞,”八重津枝江摘下眼鏡,想想也覺得現在的情景很可笑,自嘲道,“沒想到這個誇讚,居然有一天會從我口中說出來……”

“更沒想到,我身邊居然會有那麼多具有偵探才能的人,劍崎先生很厲害呢,”八重津枝江將眼鏡放進口袋,抬起頭,忍不住發

出感歎,“以前的我還真是自滿啊……”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毛利先生,同樣有推理錯誤的事情。”八重津枝江緩緩微笑道,“我會選擇今天動手的原因,除了毛利先生所說的那些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我一定要在這裡殺掉那個男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像其他凶手一樣歇斯底裡,甚至透露著一些詭異的平靜,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沒有好上多少。

八重津枝江風輕雲淡的說道,“其實,劇組裡出現的那些傳聞,也並不都是傳聞。”

她這話可把其他人嚇了一跳,半響才有人顫顫巍巍的問道,“難不成……這裡真的鬨鬼?”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真要有鬼的話,那些做過錯事的人豈不是惶惶不可終日,早就遭到報應了,哪裡還用得著我動手,”八重津枝江表現得就和往常一樣,耐心的回答道,“我說的是複仇的事,板恒司沒有對他複仇,動手的那個人是我。”

說到後半段,即便人已經死了,她的語氣還是壓製不住憎惡。

“咦?”毛利小五郎也想起了那個案件,他以為那隻是用來轉移眾人目光的靶子,沒想到真的有關,他禮貌性的問道,“八重津小姐和那位板恒先生……莫非是有什麼關係嗎?”

“沒錯,”八重津枝江完全沒有掩蓋的意思,“那位……那位被淞屋拿來取樂的,其實是我的父親。”

又是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目暮警官震驚的看著她,目光裡都是惋惜,想到劇本當中的內容,他不禁歎息道,“雖然……我能夠理解你的憤怒,但是殺人實在是太過了。”

“八重津枝江並不是我的真名,”八重津枝江在其他人詢問前開口,“隻不過是我在工作時使用的藝名罷了,我的真名叫板恒枝江。”

“最開始用八重津枝江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因為父親的名聲太大,父親在行業裡已經算是功成名就的大前輩,不管到哪裡都有人可以照顧我,可是我不想借著他的光環出道,這樣雖然能有很多曝光率,也可以直接進厲害的劇組,可是彆人怎麼能看到我真正的才能呢……”

八重津枝江,不,現在應該叫她板恒枝江了,板恒枝江說到這裡笑得像哭一樣,“年輕的時候總是會抱著這種想法,覺得自己的才華獨一無二,一定能被彆人看到,哪怕憑借自己也能闖出名聲。”

“可事實上,不行就是不行,努力工作了這麼多年,我也隻不過在一個導演靠砸錢買來的劇組裡打下手。”

板恒枝江恍惚的笑了一下,“我不是說《偵探左文字》不好,但是你們也知道吧,這應該是劇組裡公開的秘密了,導演本身是沒能力指導這個劇的,隻是靠家裡有錢才運作到這個位置,這部續集在所有人眼裡的定位,都是富家子弟扔錢砸個響,沒有人覺得會成功……”

“雖然在這方面沒有更多的才華,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我也清醒不少,能夠混口飯吃也很知足,”板恒枝江將頭發彆到耳後,“父親經常說有需要的話

可以找他,每次都說的硬邦邦,可我知道那是他想要幫忙……”

板恒枝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中,“做不了大作家,當個小編劇也行,每次看到父親的作品被改編搬上銀幕,我都比看到自己參與的電視劇播放還要自豪。◎[(”

“父親他隻是嘴上不饒人而已,從來沒乾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板恒枝江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說起這件事都讓她痛不欲生,“隻是這樣而已,為什麼就有人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

板恒枝江沒有哭,眼眶裡甚至沒有一滴淚,臉上隻有無窮的恨意,但是依然讓人感覺到了她的悲痛,“他最後離開的時候該多痛苦,多無助啊,明明可以救自己的人就在面前……”

“我真想親手扭掉他的腦袋……”板恒枝江喃喃自語,雖然沒有指名,但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她指的是誰,“剩下的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父親和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居然……居然!”

板恒枝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過他們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父親不會想看到我那麼做的……”

“我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淞屋秀樹……淞屋秀樹!”提起這個名字,板恒枝江就狀若瘋狂,可能是因為忍得太久,又或者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乾脆放開發泄內心的想法,“他居然敢那麼侮辱父親!”

“這個用家裡的錢買到導演職位的廢物,居然敢說父親死得活該!說像他那樣頑固又無聊的老頭早就該被演藝界淘汰了!”

“我跟他說過好多次,我真的和他說過好多次!”板恒枝江彎下腰,撐著膝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自己繼續站立,“可是他就是不聽,堅持要把這種東西搬上熒幕……”

板恒枝江盯著褲子上那塊血跡,喃喃自語道,“那我隻能,想辦法讓他永遠都做不到了。”

得知真相後,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場面一時寂靜無聲。

啊這,該怎麼講呢,跑到人家女兒面前作這種死,被捅了也是活該吧……

沉寂的歎息聲中,目暮警官帶走了這次的凶手。

淞屋導演的人緣實在太差,從頭到尾都沒人真的傷心,再加上娛樂圈裡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足為奇,能長期的劇組工作的人早已習慣這個風氣。

因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目暮警官前腳一走,後腳這群人就開始八卦,並且努力將這份八卦,分享到自己能觸及到的所有地方。

氣氛莫名變得的一片歡騰,金澤伊織站在人群之中,呆滯的思考。

之前一直沒注意過這件事,滑雪場是不是得給死者搞個小靈堂,或者神位啥的,方便家屬到時候來死亡現場祭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