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1 / 1)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案發現場的情況,隻是聽過籠統的謠傳,毛利小五郎這麼一說,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死者怪異地維持著面朝下被炸開的姿態,正是因為凶手想用他的身軀為掩護,阻止爆炸後紙團飛濺到其他地方的可能。”毛利小五郎絲毫沒有留給圍觀群眾鎮定的時間,直接說到。

“導演的劇本上已經沾滿了血,根本沒辦法把它藏起來,而且上面僅僅缺了這一小塊,簡直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一樣明顯!你來不及多想,立刻把劇本撕碎!因為你意識到這樣才會更貼近鬼魂複仇的傳聞!”

“你絕對不會把劇本帶出這裡,憑借對於案件的鑽研了解,你知道一旦產生計劃外的行動,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唯一可靠的方法,就是立刻把東西燒掉!”

“但是時間緊急,燒掉的話,來不及處理痕跡和味道,並且你不抽煙,手上還沒有打火機,更彆提其他引火物,如果采用這個方案,勢必要和其他人接觸,並且會留下印象,這對你來說太不利了……”

“這份隨機應變的能力,不得不令人敬佩,不過……”毛利小五郎話音一轉,“八重津小姐,慌亂之中你犯下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其實那個時候,你把紙片留在現場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你實在太害怕被彆人發現這張印著自己名字,又被死者當作死亡信息拚命留下的紙片,它的存在實在是讓人寢食難安,這導致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把它帶走銷毀了!”

毛利小五郎一字一頓的說道,“於是……警方拚起來的劇本裡,唯獨少了你的名字。”

八重津枝江看起來對於毛利小五郎能找到這個證據並不吃驚,手指微微抽動了幾下,表面上不露聲色,“毛利先生,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如果看到這些證據的人是我的話,也會做出同樣的推測。”

“不過這裡畢竟是現實,不是。”

“也可能毛利先生你剛才說的情況根本不存在,”八重津枝江輕聲細語的為自己辯解,“說不定隻是因為寫著我名字的碎片,掉進了某個讓人注意不到的縫隙。”

“又或者,乾脆就是凶手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粘在身上帶走了,”八重津枝江的聲音更小了,“裡出現的線索一定有用,但是現實裡可能會發生很多意外情況,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認定我是凶手啊。”

她輕輕的說道,“毛利先生你忘記了嗎?案發的時候我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八重津小姐你才是忘記了嗎?”毛利小五郎不慌不忙,“最開始我就說過,淞屋秀樹離開現場後就死了,被人目擊到的身影,隻不過是凶手營造出的,死者還活著的假象。”

“既然八重津小姐主動提起,我不妨把這件事說的更清楚一點。”毛利小五郎吐出一口氣。

八重津枝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用力的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剛維持住鎮定,就聽毛利小五郎繼續說道,“剛才我已經解釋過了吧,想讓其他人誤會的前提是顏色相近。

“畢竟再怎麼眼花的人,也不會把黑色誤認成紅色。”

“即便知道我在這裡,你也必須選擇動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死者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外套。”

“八重津小姐,你應該還記得吧,你的行李箱裡同樣也有一件紅色的外衣。”毛利小五郎一邊說著,一邊往前傾,似乎這個姿勢讓他不太舒服。

“你沒辦法決定死者穿什麼,隻能記住他穿過的衣服中比較有特色的,有特色的衣服,能夠讓人在遠處就意識到這個人是誰,你時刻準備顏色和款式相似的外套放在行李箱裡!等的正是死者的選擇和你重合的那一天!”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有些悶,突然把話題交給了另外一個人,“劍崎先生,或許死者在穿衣服這點上,有什麼特彆的規律嗎?”

劍崎修平日裡倒還真沒注意過,他努力回憶起來,“我倒是知道一點,不過這個應該不能算特彆的規律?”

“淞屋導演不會連續穿一件衣服兩次,”劍崎修在心中確認了一遍才開口,“除了這個之外,好像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在劍崎修身上,江戶川柯南趕緊跑過去,裝作聽從毛利小五郎吩咐的樣子,偷偷摸摸的把人扶起來。

沒想到劍崎修這麼快就說完了,江戶川柯南根本沒來得及跑開,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江戶川柯南抬起頭,“叔叔說,劍崎哥哥說的很對!”

“啊!叔叔還讓我去為後面的解說做準備呢,不和你們說了!”江戶川柯南誇張的捂住嘴,快速逃離了眾人視線。

“嗬嗬嗬,這孩子還是有些不穩重,不過現在我們不必管他,”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適時出現,為江戶川柯南解圍,“劍崎先生說的沒錯,凶手應該是注意到了死者穿衣服的某種規律,所以這次準備了紅色。”

目暮警官疑惑開口,“可是剛才劍崎先生隻是說死者不會一件衣服穿兩次?要怎麼從中猜到規律??”

“不,凶手並沒有總結出規律,”毛利小五郎否定道,“凶手隻要知道,死者身上最常出現的,最有代表性的顏色是什麼,以及死者更偏好短款還是長款外套就好了。”

“選擇在行李箱裡隨機攜帶這些衣服,連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動手,這會製造出連凶手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巧合,從而迷惑警方的視線。”

“我想這也是凶手在思考過後,還是選擇了今天動手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的語氣彬彬有禮,仿佛話中提起的不是凶殺案,而是某個學術話題,“不過我也隻是猜測,如果可以的話,八重津小姐不如親自解釋一下。”

被再三提及,八重津枝江的語氣也逐漸失去了從容,“毛利先生,不知道為什麼你一定認為我是凶手!”

她似乎被壓的上不來氣,說到一半停下來喘了口氣,“關於行李箱裡那件外套,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隻是我隨手放進去的,根本沒有其他意思,請你不要再過多揣測了!”

“八重津小姐,沒必要那麼激動,如果你堅持這個說法的話,我們就暫時把這當成一個不那麼好笑的巧合好了,”毛利小五郎知道最後的結果並不可能改變,並不在意對方的回答,心胸寬廣的說道,“說真的,你的心理素質在我見過的犯人裡可以排得上前十。”

毛利小五郎感歎道,“大部分人都在我叫出他們名字的時候亂了陣腳,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自己可能會被抓到,也就沒有考慮過,該怎麼面對這個情況。”

“不過一個成熟的犯罪者,當然,我並沒有在誇獎這類人,”毛利小五郎的語氣興致盎然,“他們會在事後思考,自己有沒有留下破綻,針對這個破綻該怎麼辯解,怎麼在警方懷疑的情況下,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者……”

“想要反向找出偵探說法的漏洞,絕對是最下解。”

“這樣必然會牽扯到很多東西,說的越多,錯的越多,越犯錯就越沒辦法冷靜,到了這種時候,很可能就是一個不經意的細節出賣了他們,哪怕告誡自己不能說出口,事到臨頭也不一定還記得,絕大部分犯人都是栽到了這步。”

毛利小五郎的口吻相當篤定,“堅持自己的清白,但是絕口不提犯罪過程,簡直是教科書一般的回應,美國法庭上,經常會有律師教自己的當事人用這一招。”

“不過在確實的證據面前,這些招數都是沒有用的!”

八重津枝江平複下情緒,“既然這樣,就請毛利先生下次再提到我的名字時,拿出切實的證據吧!”

毛利小五郎冷笑一聲,“那就如你所願!”

“這個計劃咋看起來天衣無縫,但是實踐和理論是兩回事,其實你已經犯下了三個足以致命的失誤。”

本來還能說得上不動聲色的八重津枝江,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

毛利小五郎就像沒注意到這點似的,“之前看到淞屋秀樹的那位先生,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情問你。”

“那個……是我。”那邊工作人員猶猶豫豫的舉起手,周圍人就像說好了似的,給他讓出來一條路,他遲疑的走到前方。

毛利小五郎:“這位先生,如你所說,你當時是聽見了他打電話罵人的聲音,所以才沒過去的,對嗎?”

“是的。”對方這次毫不猶豫的點頭。

毛利小五郎:“那請你告訴大家,當時聽到了什麼。”

““還站在這裡乾什麼……趕緊滾回去改?”差不多是這樣,”對方說完,不太確定的看看周圍,“不止是我,當時坐的比較靠近這邊的人都聽到了!我是聽到他罵人的聲音之後才過去看的!”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毛利小五郎接著說道,“麻煩晚上在片場聽到淞屋導演罵八重津小姐的人,回憶一下,當時導演是怎麼說的?”

有人面露驚恐,聲音發抖,“還站在這裡乾什麼?趕緊滾回去……”!